“不小心怎么了?”袁久与司徒拓两人同声道。
林婉柔气急,直接一踩脚,“结巴什么啊,不小心被分到一张床上了。”
“噗——”
袁久笑喷,原来是这事。
“那床你自己睡好了,我不睡,我晚上继续守着久爷。”
“要睡你睡,一帮男的,臭气熏天。”林婉柔嫌弃道。
司徒拓扫了林婉柔一眼,又看了看唐飞,嘴角莫名一弯。
这两个人,有意思。
他们吵归吵,可对上袁久的事情,便默契的像是一点芥蒂都没有般。
铺床,收拾房间,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连司徒拓的顺带也弄好了。
片刻后,两人拍拍手,“好了,寨主,久爷请吧。”
好吧,袁久感觉自己快要不能自理了。
不行,她可不要这样。
看着林婉柔那弱不经风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个能手,还会武功,这也让袁久越发的想到她这么费尽心思的接近自己是到底是什么目的。
而唐飞,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好,只是,现在这两个人这么默契的出现知自己面前,倒是让她不得不多想了。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啊。
一顿平常再平常不过的晚饭后,统一的服装便被送过来,拿到手的一刹那,袁久是诧异的。
刚好合身,走出房间,就看到屋外空地上全是人。
风火寨的兄弟们,还有那自愿留下来的一百多士兵,这会都身着统的一衣服,互相嬉闹呢。
而此刻,袁久也终于发现一件事情就是这衣服不是所有人都合身的,有的是长了些,有的是短了些,而自己的为什么这么合身?
她的出现,很快引起一众人的注目,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时,都惊呆了。
“袁兄弟,你身上的衣裳为什么这么合身啊,你看看我的,都长成啥了?”一个从袁久稍微高一些的风火寨兄弟上前比划道,他这一比划,袁久直接被包围了。
个个都看着袁久身上的衣服。
长短合适不说,就连腰身都正好,说是定制都不为过。
王奎与司徒拓说着话便看到被众人围着的袁久,脸上一沉,“这帮家伙,走看看去。”
人未到,声先至。
“都干嘛呢,都很闲吗?”王奎的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他刻意而为之,这会直接让围着袁久的众人吓得分散开来。
再怎么说,现在这里王奎都是最大的头头,比他们的司徒寨主还要大,不得不给面子啊。
袁久看着王奎投来的目光,也准备开溜,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感觉整个人腾空了。
靠,又一个喜欢提自己的人。
“这么轻,又矮又白,还又没力气,也不知道那个李捕快看中你哪了,哎。”王奎手一松,袁久便落了地。
司徒拓看着袁久要生气的样子,赶紧冲着袁久递了个眼神,“回去,一会有事跟你说,对了,王副将,我们去商量下后面的训练日程。”
“好好,走。”
回到房间的袁久,火气蹭蹭上窜,这该死的李武,到底胡说八道了什么。
什么叫看上,看上你妹啊。
袁久在心里咒骂,只片刻,就将李武的八辈子祖宗问候了个遍,骂完后,不忘踹几脚桌子,这才解了气。
而远在几十里外的李武,此刻正在篝火旁与十几个手下烤着野味,不知不觉间便想到了袁久气鼓鼓的样子,心下一乱,险些扔了手里的野味。
刚稳好身形坐好,便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有人嘟喃道:“两个喷嚏有人想。”
谁会想他,李武白了对方一眼,只是下一秒便顿住了。
难道说,袁久在想他?
不,不可能,李武赶紧将脑海里那个人影压下去,可是,片刻后,又蹦哒了出来,这一次直接是张牙舞爪的袁久。
哎不是吧,李武叹了口气,看来离开是非常非常正确的选择,否则,这样下去,那自己非得会被家里的奶奶拿拐杖给追着打。
想到奶奶,便想到了那封信,嘴角也弯了起来。
袁久一直在房间里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司徒拓回来,便让林婉柔他们去打了水过来,让两人守在外面自己舒服的洗了个澡,等她洗好穿好衣服后,人还是没有回来,唐飞进来将水提出去倒掉,见袁久还在若有所思,便悄然离开了。
到了门外,便与林婉柔嘀咕起来。
“你说袁久这是——”
“嘘,有人来了。”林婉柔突然止住了唐飞要继续下去的滔滔不绝,片刻后,就见司徒拓远远的走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飞起找了隐秘处藏身。
司徒拓慢悠悠的走到房间门口,开始敲门。
袁久一听立马警觉,“是,是谁?”
“司徒。”
打开门,袁久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来是你的房间,现在却——”
“现在是我们的,正好两张床,一人一张。”
袁久点头,直接在一张上面躺了下去。
看着司徒拓盯着自己看,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就,穿着衣服睡?”
他的话音一落,袁久才醒悟过来。
手伸向腰间,又顿住了,看着司徒拓还看着自己,咬了下牙,里面裹的很紧,应该看不出来,将外衣脱掉,“好了。”
重新躺下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司徒拓看出她的纠结,嘴角浅弯,“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人,要不,我去外面睡?”
“那怎么行,没事,我会努力习惯的。”习惯他个大头鬼啊。
房间很快寂静下来,袁久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得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不是吧,这么快就睡着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睡不着啊,也,不敢睡啊。
纠结着好一会,袁久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只是刚下了床,就听到司徒拓起床的声音。
“我也不喜欢有人在房间呢,算了,我再去找王副将要一间。”说着不等袁久说话,他便关上门离开了。
这——
她怎么好意思,可是,可是不这样,她又能怎样?
不出一柱香的工夫,司徒拓便回来了。
袁久见他复返,心下一横,“我没事的,不行,就这样睡吧,几个晚上下来可能就——”
“不用了,我已经找王副将要了另外一间,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叫我,早点睡吧。”
司徒拓说完便进来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袁久看着他进了隔壁的房间,还有几个人正在帮忙收拾着,这才放了心,安心回了房间。
本来以后要个房间可能要费很大的力气的,没想到他一开口,王奎便答应了,这让司徒拓非常的奇怪。
王奎不喜欢拐弯抹脚,直接开了口,“这是看在李捕快还有他带来的十架土炮的份上,还有,你的能力上,只要你好好干,日后本副将不会亏待你的。”
这样一来,司徒拓终是放了心,看来李武走时肯定是说了什么。
躺在床上,想着隔壁的人,还有树上的——,司徒拓心想这一觉会睡得特别安心。
袁久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笑得倍儿甜。
有谁会送自己将来媳妇一把匕首,估计只有李武这家伙会这么干了。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送人家什么呢?
对她肯定是以女子的身份送的,不过一想,以女子的身份,送匕首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突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刚开始袁久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只是,这声音越来越近,直到——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自袁久的房间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周围扩散而去。
想到这里是军营,袁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面前的黑呼呼的东西。
房间门被人一脚踹开,袁久一见来人劈头便骂去。
“死唐飞,你干嘛啊,下脚能不能轻点!”
进来几人一见袁久安然无恙这才齐齐的松了口气,司徒拓晚了几步才到,此刻他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没有束起,没了平日里的温文而雅形象,看得袁久直接笑开。
“哈哈,你看你——”
“袁久!”司徒拓见袁久在笑,上前确定了她真的没事,直接气得头也不回走了。
这就走了,袁久有些委屈,她真的是被吓到了嘛。
林婉柔点上了灯,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与唐飞两人都齐齐的将目光移向了袁久。
见越来越多的人挤进来,袁久一脸的窘迫,该死的,难道她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她刚才看到的是老鼠?
不,她不要啊。
可是,应该迟了。
“叽叽”声响声,十几人低头一看,那角落里的几个黑黑的东西不是老鼠是什么,接着十几人统一行动,抬脚踹老鼠。
一时间,房间内,叫声不断,当然,笑声也没停过。
☆、069 她的又一个第一次
这么多人的齐动脚,却也没能将老鼠踩到,几只老鼠早在众人手忙脚乱之际逃之夭夭。
袁久看着房间内乱哄哄的,直接开始赶人。
“都行了,老鼠早就跑没影了。”
这些家伙,估计是进来玩的吧。
涝檬钦娴牟桓咝肆耍品陕氏雀先耍滞袢嵩蚴欠煽斓慕考淠诠橛谡!?br /> 看着又恢复了正常的房间,袁久总算是舒了口气。
想到刚才那几只老鼠,不知道会不会再来光顾。
哎,真是太丢人了。
就算是人走远了,袁久都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一个大男人竟然怕老鼠,真是佩服咱副寨主了。”
“嘘,别那么大声,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
这还叫小声啊,小你妹啊,袁久暗骂,都离得这么远了,她都能听到,有心人的耳朵本来就耳力好,若是真有,早被人听去了。
再三确定人走没影了后,袁久这才想到隔壁司徒拓。
想到刚才对方的好没形象,袁久一阵轻笑,这一笑,直接让一旁铺床的林婉柔心下一惊。
她的笑,很明显是因为隔壁的人,可,这样下去可不太好。
与唐飞对视一眼,两人都走了出去。
片刻走到一偏僻处,林婉柔终于是停了下来,唐飞也站定了。
“加派人手盯着司徒拓。”林婉柔淡淡开了口。
唐飞则是不乐意了,“为什么是我派,你没有带人来吗?”
“当然没有,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你自己看着办,还有你的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对你自己也是有利的,如果公主又多了一个人喜欢,是不是你入公主的眼就--”
“我去,罗嗦。”唐飞白了林婉柔一眼,不过却是笑着闪人了。
林婉柔冷哼一声,“切,就这点出息,真是--哎,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美人你好。”
头顶一声戏谑声响起,林婉柔猛得一惊,四下看了看,竟然没有看到对方,“谁,出来!”
杀气顿时笼罩全身。
“放心好了,我们是友,不是敌,你们负责保护她,而我,也是。”
“出来,我就知道是敌是友了!”林婉柔声音满是寒意,手里的飞镖已经备好,就等对方现身。
树上微动,轻笑声起,“在下又不傻。”
他的话一落,林婉柔的飞镖便已经过去了。
“哎,如果一直像以前那样温柔就好了,没想到竟然是颗小辣椒,算了,总有机会见面的。”
林婉柔飞身上树,却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
听对方的声音是个年轻人,可,他说是友就是友了吗?
还有,也是保护袁久的,那是谁派来的呢?
正思索着余光瞥见树干上挂着的一个盒子,林婉柔伸手想要拿起看看,可是又怕对方下毒,最后用几片树叶隔着打开了盒子。
眼前顿时一亮,一支漂亮的珍珠发簪,一看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有没有毒呢?
远处一棵树上,正叼着根青草的人优雅的欣赏林婉柔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也渐渐弯起。
再三考虑一二后,袁久还是穿好衣服去隔壁敲了门。
一连敲了几声后,都没有回应,“不在还是睡着了,还是生气了,还是--”
“进来,门没栓。”就在袁久继续要想下去的时候,里面传来司徒拓的声音。
门没栓,还真是胆肥。
推开门,就见司徒拓正斜斜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呢。
袁久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既然人家睡着,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那她就没必要为刚才的事情道歉了吧。
想到这,她便悄悄移至门口,“那个,你休息吧,明天见。”说着她便将门一关,闪进自己的房间了。
这一来一去,两人加起来一共说了三句话,床上假寐的司徒拓在听到关门声后,便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哪里有什么生气的一丝一毫,跟她,笑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生气。
刚刚不过是因为在外人面前,毕竟他现在还代表着整个寨子,如果只她一个人的话,他可以更加的“随意”。
袁久回去倒是一夜好眠,只是,这个眠却未能尽性。
天蒙蒙亮时分,就听到敲锣声自远及近的响着,开始袁久还以为是听错,可听着越来越响的锣声,还夹杂着一个人粗着嗓子的喊叫声。
“都起来了。”
原来这里是有锣声来代替哨子声的,该死的,她第一个就应该反应过来的,迅速的穿好衣服,胡乱的洗了把脸,跑出房间时,见各个房间的人才稀稀拉拉的走出来。
敲锣的是个四十来岁男子,见到袁久这么整齐的出来,满意的点点头,“你,不错,以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什么?”袁久愣了下,然后才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对方手里的锣已经塞到她手里了。
“喂--我--”
“你什么你,老子叫了十几年的床,你们又是新来的,理应从你们中间选一个出来,每日五更时分敲锣就行了,好了,老子去睡了。”
对方说完,不等袁久说话便走远了。
袁久看着手里的锣,一脸的郁闷。
五更天是凌晨三到五点之间,那也就是说自己每天的懒觉是睡不成了,不行,这个活她可不能干。
正郁闷着,就见司徒拓走了过来。
看到对方是笑着过来的,袁久一脸的诧异。
“怎么了?”
司徒拓盯着她手里的锣看了看,笑容加大了不少,“不错嘛,这头一天便升职了。”
袁久敲了下,“升什么职啊,这个职我才不会,哎,那么早起来干嘛。”
这下,她深深的后悔了。
袁久已经开始脑补了,明天早上开始的每天,她五更天之前便得爬起来一切准备好后,便过来一间一间的敲,那画面会不会太--美了!
正想着,手上一轻,抬头,锣已经到了司徒拓手里,脸上顿时一喜,“司徒,你--”
“我帮你拿着。”
“咳咳--”要不要这么的贴心啊,袁久在心里哀号起来。
人越来越多,什么样的都有,有还在穿靴子的,还有的在整理衣服的,有弄头发的,还有--在提裤子的。
这画面让袁久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入伍的那天。
可下一秒,也有些伤感起来,前世,就在一觉之间离她远去,而这里--哎,混成这样。
“都排队站好了,现在去吃早饭,记住一定要按顺序,不管你们曾经是怎么样的,但到了老子这,都给老子老实点,认真点,还有,听话点。”
王奎粗着嗓子喊道,本来这些让别人来就行,可看着这一帮人,他就热血沸腾了,把这一帮人训好,那可是很拽的。
尤其是,在这里可以把自己装得很凶,这感觉不错。
一旁的几个部下嘴角抽抽,虽然想笑,可,看着他们一向绵羊般的王副将自昨日他们到来时便改变了一贯作风,所以还是小心为妙,这万一惹恼了,后果也是不可估量的。
这么多人,连吃个早饭都自成一风景。
因为他们是发配过来的,再加上田忠那十架土炮的原因,他们幸得没有跟大部队一起吃,当然这一点也是王奎在三思量后的决定,毕竟是新来的,肯定会有摩擦的,不如分开。
吃完早饭,没一会便开始训练。
她的又一个第一次,便是在这里开始了。
因为个子矮,袁久直接被排在了第一排,放眼望去,袁久才惊喜的发现,原来跟她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还真不少,目测了下至少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