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徒步上山,一路倒是平安只是道路有些许崎岖。
“溯回哥哥快来看这只蝴蝶呀,竟然是蓝色的耶!”玉笛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载着一只兰色的蝴蝶伸到微生逆面前道。
而微生逆斜了一眼,不作理会。
“哎,溯回哥哥不喜欢蝴蝶吗?”
微生逆这次连看都不看,直接伸手要抓那蝴蝶,惊得玉笛要跳起来,一下子闪了过去,似是娇嗔道:“这样会把它弄死的啦!我看这蝴蝶肯定是雄性,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玉笛呢?对吧?”
“......”
“啊,好般配,真的好般配!”
“玉笛你在做什么?!”微生逆感到头上有异物便怒不可遏。
“啊啊,溯回哥哥你别乱动,蝴蝶都被你吓跑了,哎呀,这花都要掉了真是的.......”玉笛似是慌张地将微生逆头上的粉色花朵扶好。
“莫要得寸进尺!”微生逆竭力忍下怒火。
“怎会,溯回哥哥和这小花真配呀~不许拿下!呀呀......都说不许拿下了~”玉笛倔强地将各种花朵戴到微生逆的发冠上。
“宋大夫,先生你们看呐,溯回哥哥这样更漂亮了~”玉笛把最后一朵花放到微生逆头上道。
“不错。”谬音有些憋笑道。
宋言初轻声笑出来,道:“溯回该尝试新发饰。”
“......”微生逆看着谬音与宋言初都笑起来,博美人一笑也该如此便不做反抗。
“溯回哥哥你看,蜂窝!”玉笛惊奇道,末了补充一句,“好多洞洞!”
“.......”
“啊啊啊溯回哥哥救命,有一堆马蜂密密麻麻的好可怕!”
“笨蛋,谁叫你去捅的!”微生逆黑着脸使出内力震碎了一窝马蜂。
“哇,溯回哥哥好厉害!”玉笛迷恋地挽上微生逆的手臂。
“滚!”微生逆甩开玉笛,冷声道。
“不要嘛......哎,溯回哥哥你看哦,那有只喜鹊!”
“......你想干嘛。”
“我们把它抓回去吧,最好抓一对,养在家里,这样的话年年喜庆哦!”
“......”
“到时候可以生一窝小喜鹊!你说对吧,溯回哥哥?”玉笛仿佛想到了未来几十年的美好时光,洋溢出愉悦的笑容,灿烂得堪比西域沙漠中的那骄阳四射。
一路上从未宁静。
这山确实高耸陡峭,谬音用上轻功飘飞起来登山,宛若闲亭散步般悠哉。而微生逆心疼地抱起身边有些体力不支的宋言初,催动起轻功也飘飞在栈道石阶上,玉笛倒也会点轻功故也能不费力地登山。
“言初很累吗?”微生逆柔声道。
宋言初沉默地点点头,而后便靠在微生逆肩上闭眸休息。
“还是不开心吗?我已经解释过了,玉笛是小倚.......”微生逆紧张地问道。
“我只是累了,别担心。”宋言初轻笑着摇摇头。
“承,前方似乎有人打斗。”谬音突然停下来。
微生逆也警惕起来紧紧抱着宋言初,玉笛有些害怕,可怜兮兮地拽着微生逆的衣服躲在对方身后。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微生逆运气为四人设下有隐藏作用的保护圈,四人便开始观察起来前方不远处的一场激烈战斗。
“是卫泠煜,那杀手是左丘颉的护卫。”谬音言道。
“卫泠煜在用催眠术。”微生逆注意到卫泠煜的右手,再看看着附近的花花草草都已渐渐枯去。
“练催眠之术很是消耗体力,而若是练的层数太低则很难控制内力精深之人,卫泠煜催眠术的境界不够高。”谬音一眼便看破。
“按理说卫老板是皇上的人,为何皇上要派人追杀他?”宋言初奇怪道。
“卫泠煜背叛了左丘颉也说不定,何况按照目前我们知道的来看,当初就是卫泠煜与流亭合谋,运用催眠大法蛊惑众人,搞出流言一事。”微生逆事不关己道。
“卫泠煜是我们知道的唯一一个与流亭有关系的人,不能让左丘颉将人拿下。”谬音说着便想加入战局。
“我来。”微生逆将宋言初放下,说着便飞身突破保护圈加入战局。
卫泠煜稍有错愕,若有所思地盯着微生逆。
“溯回哥哥......”玉笛担忧地看着那红影上下翻飞,突然一个激动便想上前去。
“别去。”谬音果断拦下。
“先生......溯回哥哥会被伤到的。”玉笛挣扎着要出去。
“如此便对付不来,怎会是我谬音的徒弟。”谬音轻笑一声,自信满满道。
另一边由于微生逆的加入,而原本卫泠煜也不是好拿下的,杀手渐渐处于下风,不到片刻那杀手便纷纷逃离。
“多谢楼主出手相助。”卫泠煜潇洒地一个抱拳,道。
“心情不错罢了。”微生逆言罢便要离去。
“楼主为何在此?”卫泠煜热络道。
“你呢?”微生逆不答反问道。
“听说这巫绯山山顶甚是美,便顺道来瞧瞧,下山时奈何遇上左丘颉的人。”卫泠煜像是聊家常般,悠哉道。
“楼主。”谬音突然走过来,朝微生逆恭敬一礼,宋言初与玉笛也跟上来。
“看来楼主是有美人相伴,游览名胜了。”卫泠煜目光扫过谬音、玉笛最后停在宋言初身上,而后笑道,“没想到武林中最为盛名的宋大夫也成了楼主的身边人。”
“有何不可。”微生逆似笑非笑,说着便搂过宋言初离开。
“溯回哥哥~等等玉笛嘛~”玉笛看着微生逆离开,也紧追着跟上。
卫泠煜看了一会那四人渐渐消失了身影,思索其方才的一番战局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口中喃道:“左丘颉,你越发疯狂了。”
另一边,微生逆一行继续上山,可是突然一群游人恐慌地往山下赶,眼看便要撞上。微生逆一手搂过宋言初另一手拉上玉笛纵身一跃便飞到树枝上坐着,谬音也同时跃身到树上。
“就知道溯回哥哥舍不得玉笛。”玉笛开心地挽着微生逆,笑开了一口白牙。
“言初莫怕,等会便下去。”微生逆不理会玉笛,担忧地抱着怀里的宋言初,这树说不矮是假的,而且还有些摇摇欲坠。
“怎会怕。”宋言初微笑道,他常年采药与山林倒是很熟,如此树木虽没有攀爬过但也不会害怕。
“这山顶怕是出了何事才让百姓如此落荒下山。”谬音站在另一树枝上遥望着山路栈道。
“定然。”微生逆颔首。
片刻后,那百姓几乎都逃走了,微生逆抱着宋言初回到地上,谬音也站到微生逆身边,三人刚欲走便听到玉笛嚷嚷着:“溯回哥哥,别抛下玉笛啊~”
微生逆抬头看着依旧留在树上还不停滴荡着双脚的玉笛,笑道:“岛上之人怎会不懂武?”
玉笛撇撇嘴巴,自己也跳了下来自动走到谬音身边,谬音没有说什么便迈步上山。
“有人在打斗。”微生逆步伐一滞,蹙眉道。
“难道又是左丘颉?”谬音眼神阴下来,道。
微生逆把宋言初放下来,凝神细听,缓缓道出:“付炯,还有路寄悠的声音。”
一阵衣袂翻飞的轻响,蓝游和听情落到微生逆面前行礼:“楼主。”
微生逆示意二人起来,蓝游站起身来汇报道:“山顶是一些府衙官兵、捕头和天义堂还有空岩派。”
“打斗起来?”谬音问道。
“是的,天义堂和空岩派联合起来,对付官兵,场面混乱导致游人百姓纷纷逃离。”听情言道。
“山顶早已一片狼藉,而官兵死伤无数。”蓝游表情严肃道。
“此事不便插手。”谬音毫不犹豫便指示,此时插手,有害无益,不如暂且旁观其变。
“最近左丘颉如何?”微生逆问道。
“左丘颉如今已经到了弄汀城驿馆,左丘懿和左丘宇以及玉君侯等重臣监国。”蓝游回道。
“最近拦截了三次暗杀,初步估计是左丘颉派的人。”听情想起来,便汇报道。
“流亭没有动静?”谬音奇怪道。
“三次暗杀的杀手皆是左丘颉的暗卫,倒是没有其他杀手。”听情回忆道。
微生逆闻言便陷入深思,若是流亭不进行暗杀,那便是有了其他的方法,而眼下最可疑的人便是他......
“安伊是何人?”微生逆问道。
“上次接到楼主的命令便开始查探,得知其为蒲州城内安家的公子,自幼双目失明,双腿不便,但是痴迷棋术。”蓝游正儿八经回到。
“哦?”微生逆不以为然。
“啊呀,小楼主莫要听这个老头说,听我说。”听情媚笑道。
“情情知道什么了?”微生逆笑道。
“人家知道安伊看起来在勾引小楼主。”听情眨着眼睛笑道。
“少废话。”微生逆冷眼看着听情。
“安伊这人要防,蓝游与听情着力查这个人。”谬音总结道。
“是。”二人抱拳道。
话音刚落,百名杀手便朝这边杀过来,看出来那幕后之人是下重本了,蓝游与听情第一时间上前去与那黑衣人对起招来。
☆、偶得线索
“小楼主恕罪,落网之鱼......”听情懊悔道。
“无碍。”微生逆轻笑一声,立即揽过宋言初的腰,而后把玉笛拉到身后在三人附近设下保护圈。
“承保护言初和玉笛,蓝游听情掩护。”谬音快速地做出安排,甩下一句话便也缠上那欲攻击微生逆的杀手,一瞬便设下一个攻击性的阵法,快速的以掌做剑攻击起来。
战局变得混乱不堪,谬音单独缠上半数杀手,而蓝游,听情轮番引走欲攻击微生逆的杀手,微生逆警惕地抱着宋言初,出招倾向于防御,而他身后的玉笛害怕地站在微生逆身后不敢乱动。
可此次的杀手有些奇怪,武功是一流便不说了,只是他们双目无神只知道挥剑杀人,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伤,仿佛感觉不到害怕与疼痛,即使被伤到也依旧保持着最高亢的战斗状态。
“他们被下蛊了。”谬音蹙眉道。
“左丘颉还是流亭?”微生逆道。
谬音一边思考着一边打斗,突然发现了那些杀手脖子的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恍然大悟道:“攻脖子,放血。”
他说着便凌厉快速的一道气流准确无误的割伤那杀手的脖子,顿时鲜血直流,一条灰色的蛊虫掉落下来,谬音随即挥袖一道火光将那蛊虫烧毁。
其他人见状也集中力量攻击那杀手的脖子,一时间葱葱绿林变成了红火的一片,血流地面汇成细流,渐渐渗入土中。
“言初别看。”微生逆把宋言初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阻挡他的目光,而宋言初乖乖的伏在微生逆身上,伸手紧紧回抱着。
“是左丘颉,当年我对付麓原国便养殖了此种蛊虫,现在只有左丘颉知道养育方法。”谬音有些怪异地言道,当年凭此将麓原打得元气大伤、血流成河,他可不是心软之人。
突然一个杀手逃脱,他没有攻向微生逆而是从后攻向玉笛,微生逆一惊随即将玉笛拉到前面,催动起翟琮。
翟琮很有灵力地与那杀手对抗起来,谬音适时出现利索地一击那杀手的脖子,鲜血飞溅三尺,那血撒了些许到谬音月白的衣衫上异常刺目。
谬音一滞,低头看看那几点血滴,一个抬眸不经意间他看到依旧白衣飘飘的宋言初,他的表情渐渐有些怪异与痛苦,可战局紧逼由不得他多想便继续与其他杀手打斗。
微生逆清楚地看着谬音的表情,而更让他担忧的是那被放血的杀手虽然渐渐恢复了神智但也丝毫没有停下攻击。没有了蛊虫的控制那杀手更为聪明起来,尽力脱离谬音、蓝游和听情的纠缠朝他这边击来。
虽然杀手只剩十几个但用上车轮战,谬音本就只能用六成的功力而且仿佛情绪有些不妥,看看众人快要到极限,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微生逆歉意地对宋言初道:“言初等我。”言罢便抱着宋言初拉着玉笛到蓝游与听情身后。
“带他们先离开。”微生逆刚说完便抽出腰间的翟瑄,一人挡下与蓝游,听情对战的杀手,而蓝游与听情见状便专心保护着宋言初和玉笛步步下山。
“溯回.......溯回......别赶我走.......”宋言初挣扎着要冲出去,眼泪夺眶而出不停滴下。
“宋大夫,听楼主的先下山。”蓝游为难地拉着宋言初。
宋言初拼命挣扎着,看着前面的微生逆被□□个杀手包围着,那杀手找找夺命似乎是用尽全力绞杀微生逆,他惊恐地哭喊着:“不要.....溯回......”
微生逆扭头看着宋言初还在挣扎,几欲摔到地上,他心上宛若刀割但是依旧狠下心来靠近宋言初道:“言初乖,很快我便去找你。”说着便点下宋言初的睡穴。
宋言初一阵困乏便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凄然地从眼角落下。
微生逆看着蓝游与听情带着二人突出战局离开便放下心专心对抗那剩下的十几名杀手。
“可记得我说过的话?”微生逆一边打着一边靠近谬音。
谬音一愣,转过头来看着微生逆。
“你的对错便是我的对错,你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今日我便证明给你看。”微生逆笑道,言罢便使出许久没有用的坎离剑法同时缠上五六名杀手大开杀戒,鲜血四溅,洒到四周的古木上缓缓流下,更有的被削去的残肢。
谬音勾起一抹清美的笑容,他放下一切束缚,折下一根树枝灌注内力,灵动地耍起剑法,那飘逸的剑法让杀手眼花缭乱,而他倒像是月下起舞般优雅尊贵。
整个战局被谬音与微生逆二人撑下,师徒二人配合□□无缝很快那杀手便只剩七八人,眼看便被消灭殆尽。
这时玉笛突然返回来,一张小脸尽是杀气冲冲、正气凛然、义愤填膺的模样。
微生逆注意到便立即拉过玉笛护着,突然一道矫健的身影也加入战局。
“卫泠煜?”微生逆不禁勾起一丝诡异笑意。
“还楼主方才的一个人情罢了。”卫泠煜笑道,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到微生逆身后的玉笛。
微生逆不语,一边护着玉笛一边专注于战局,突然微生逆眼尖瞄上那仅剩的五六个杀手悄悄地点燃衣上的一条绳索,而后像是不怕死这般尽力缠住二人。
“走!”微生逆直觉事有不妥,眼神示意了一下卫泠煜便放下错愕的玉笛,揽过谬音直接飞离。
“轰隆——”
“轰隆——”
身后顿时连绵不绝的火药爆破之声,强烈的气流铺散树林,瞬间地动山摇,周围古木纷纷倒下!
微生逆立即将谬音压在身下护着,爆破之后便是满山的火光,火舌不停冒起吞噬一切。
偃旗息鼓,微生逆在谬音的搀扶下颇有些艰难地起身,寻找方向走出这一片火海。
“承,你怎么样?”谬音设下防护圈隔绝高温和火光,紧张地检查着微生逆的伤势。
“无事。”微生逆蹙眉,突然一口鲜血从胸膛升至喉咙喷出。
“承!”谬音抱着欲倒的微生逆,干涩已久的双眸渐渐湿润。
“别哭,扶生大祭司怎会哭?”微生逆抹去谬音眼角的泪水,扬起笑容来。
“东南方向,先下山。”谬音用衣袖擦干净微生逆嘴角的血迹,而后便带着微生逆一路飞身赶着下山。
很快二人便脱离了一片火海,谬音扶着微生逆在山腰的一片湖边暂作休息,他阴狠地看着身后一片火光,似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缓过神来,伤无大碍只是被那爆破震到内脏,气息被打乱。
“玉笛如何了?”微生逆问道。
“他与卫泠煜都不见了,应该被卫泠煜救走了。”
“很好,希望玉笛能查出点什么。”微生逆意味深长道。
“回去让言初帮你用药调理一下。”谬音收气站起来道。
“此事莫要与言初提起。”微生逆也站起来不假思索道。
“好。”谬音知道微生逆心里想什么,便答应道。
“没事了,笑一笑。”微生逆笑着将谬音抱到怀里。
谬音不说话,伸手紧紧回抱着微生逆仿佛害怕那人消失,微生逆安抚着怀里的人儿,继续道:“方才是为我流泪吗?”
谬音依旧不说话,安静地抱着微生逆不放手,微生逆见状也一改嬉笑之色,紧紧抱着谬音道:“我会陪着你,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我也是。”谬音淡笑柔情。
宋言初躺在床上,眉心紧颦,蜷缩着轻颤的身子,滴滴泪水不停地从眼角落下,一个突然的战栗便坐起身来,望望四周是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摆设,丝毫不像客栈房间的样子,周围还有些轻微的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