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行事要更小心。”谬音严肃道。
“嗯。”微生逆将第一张字条放回鸽子身上,而第二张字条早已化成灰烬。
“回去了。”
“回去继续。”微生逆意有所指地笑着,一手将谬音横抱起来。
“休想再碰我。”谬音威严而冷冽,可对方是微生逆。
微生逆根本不害怕,依旧坏笑着抱紧了怀里的人道:“到床上你就知错了。”
“你胡闹!”
“我爱你。”
谬音顿时便没了话反驳,尴尬地伏在微生逆肩上,脸颊少有地如晚霞般的绯红。
“这才乖。”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眉心便温柔地抱着他回到客栈。
次日清晨。
微生逆抱着软绵绵的谬音走出房间,此时大堂已然一片用早饭的人,一看全是武林人士,应该都是要上不岷山庄的。
“以后不许做这么久。”谬音似怒非怒地瞪着微生逆。
“明明是师父一直缠着徒儿要。”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徒儿都快要被榨干了。”
“胡说。”谬音尴尬捂着微生逆的嘴。
微生逆顺势吻了吻谬音的掌心,眼底的宠爱几乎要把谬音整个人包裹起来。
“释月楼楼主也来了。”付炯那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此言一出,满大堂的人都向微生逆和谬音投去目光。
“微生逆?”
“原来他便是楼主。”
“哼,黄毛小子。”
武林人士虽都知道微生逆是释月楼楼主,但真正见过的人也是少数,故众人忍不住地议论纷纷,感叹指点。
微生逆微拧眉,走到一处角落落座,不理喧嚣。
“坐我怀里,椅子太硬。”微生逆搂紧了怀里的谬音,细心地为对方调整姿势。他每日都用珍贵的药油为对方调养着那柔嫩的□□,行房后更是小心护理,舍不得对方有一点儿的不舒服,加上谬音的身子已经完全适应,故他们虽然房事频繁却也无大碍。
“还不都是你。”谬音冷哼道,倒也心安理得地窝在微生逆怀里。
微生逆稍挑眉,他温柔地捏起谬音的下巴,宠溺地笑道:“还不都是你。”
“强词夺理。”谬音瞪了一眼微生逆便安静地饮茶。
突然微生逆只觉后背一阵阴风,他轻敲木桌,桌上的茶杯顿时破成几块碎片朝后凌厉地打去。
“楼主好功夫,不介意与我一桌吧。”
攻击微生逆的那人化下了碎片,语气爽朗。
“卫泠煜。”微生逆淡淡言道。说起来,最近这卫泠煜在江湖中频频现身,不知是何缘由。
“哈哈哈,难得楼主记得我,真是荣幸。”卫泠煜开怀大笑道。
“你是去不岷山庄。”微生逆肯定道。
“然,难道楼主不是吗?”卫泠煜狂傲道,眼神闪过一瞬的异样。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都竖起耳朵要听微生逆的回答。众所周知,释月楼势力虽大但好在不管江湖之事,如今这楼主出现不知是祸是福。
微生逆知道这些个武林人士担忧的是何,直接出言破除了他们的疑惑与歹意,他冷漠地说道:“没兴趣。”
“那你此番又是去往何处?”付炯问道。
微生逆看着怀里默不作声的谬音,优哉游哉地说道:“陪美人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原来是为佳人。”卫泠煜目光疑惑地打量着谬音,他能感觉到这男子深厚的内力,本以为这男子只是微生逆养的男宠,看来并不然。
“楼主身边的男子,老夫看着颇为面善。”一个门派老者打量着谬音道。
微生逆早料到以谬音的样貌定会引起一番波澜,只怕有人会认出谬音便是前朝祭司,于是他收了收力道将谬音埋到怀里藏着。
谬音倒是无所谓,顺势靠着微生逆的肩休憩,双手舒服地抱着对方的脖子,倒真有点像个娇滴滴的美人宠侍。
“他是我的人,从未踏出释月楼,你怎会见过。”微生逆冷言道。
“哦?或许是老夫看走眼了。”那老者收回视线,半信半疑。
“哈哈哈,你们都莫要再看楼主的爱宠了,楼主都要生气了。”付炯幸灾乐祸道。说着便也走到微生逆一旁落座。
“付堂主还如此开怀,看来天义堂是上下一心了。”卫泠煜挑衅道。
付炯闻言眼色一闪,稍显愠色道:“本堂之事,岂容你多问。”
“付堂主也不必担忧,待与程盟主细谈后,武林对此事必会有个结论,到时定是各门各派同心协力铲除朝廷细作。”
“朝廷他狗娘的,胆敢如此挑衅武林,老子这回定让他不得安宁。”付炯愤怒地谩骂道。
“哦?难道这些日子,频繁有人在衙门闹事,袭击衙役铺头便是付堂主指使?”卫泠煜恍然大悟道。
“我等武林同辈同仇敌忾,怎需要我来指使。”
“如今不单是武林各派挑衅朝廷,朝廷也不断骚扰各门派扬言要寻出那名叫‘叶作尘’的男子,当真荒唐。”卫泠煜嘲笑道。
“寻‘叶作尘’一事是自五皇子死后便开始的,只是最近也不知那狗皇帝发什么疯,直接到各门派捣乱要人,简直目中无人。”付炯拍案,愤愤不平道。
“也不知道这叶作尘是何来路。”一名武者打扮的男子也插言道。
“说不定是狗皇帝的借口,我们管它狗屁,直接烧了府衙给他朝廷点颜色瞧瞧。”一名粗犷的男人也怒道。
一时间整个客栈充斥着对朝廷的谩骂。
卫泠煜淡笑着看愤愤不平的众人,瞥眼只见微生逆全程事不关己,依旧优雅用着点心,时不时与怀里的男子亲热,那场景好不风流香艳。
“楼主不担心释月楼中有朝廷细作?还有如此雅兴逗弄美人。”
微生逆意犹未尽地放开谬音的嘴唇,敷衍道:“释月楼内并无细作。”
“我想吃梅子。”谬音拍拍微生逆的肩,闲适地吩咐使唤起来。
“好。”微生逆温柔宠爱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任劳任怨地拿来些梅子喂着。
“哦?楼主果然自信。”卫泠煜挑眉道。
“该死的活不了。”微生逆细心体贴地为谬音擦拭着嘴角,可言语却狠戾威胁。
付炯看着微生逆如此猖狂的态度,十分不满和蔑视道:“奶娃子,懂个屁!”话音刚落,付炯只觉肚子一阵巨疼,立即伏到桌边痛苦地喊叫,众人连忙将付炯围起来面面相觑。
微生逆吻着谬音耳根笑道:“师父好生调皮,昨夜徒儿尽心尽力服侍,今日师父还有心思捉弄别人。”
谬音倾身拿起一盏茶,巧妙地躲过微生逆的勾引调戏,意味深长地言道:“嘴巴不太干净,定会吃坏肚子。”
“那今早我先陪师父逛逛墨枷城,晚些再上过苍派如何。”微生逆调皮地眨眨眼。
“嗯。”
很快二人便悄无声息离开了客栈。
而卫泠煜看着那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杀意与冷然,无人注意他那右手食指指尖忽明忽暗。
☆、过苍圣女
苍茫草原,尸横遍野,朔风中都有残血的味道。
顾隰看着这遍地尸骨,不禁感慨道:“君家军队不愧有铁骑之称,果真是令麓原人闻风丧胆。十方你看,这躺下的都是麓原人,找不到一个汉人来。”
霍十方当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然后认真地颔首道:“是。”
“君家的部队若是能助阿衍之力,那么便可大功告成。”顾隰念此便摇着玉龙笑起来,眼神深深,带了一丝隐晦的复杂。
“侯爷定会成功。”霍十方道。
“阿衍登基后,十方有什么打算?”顾隰忽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霍十方显然是被问傻了,呆愣了好几秒53 后才反应过来:“侯爷有何打算,属下就有何打算。”
“十方,以后不准用‘属下’自称。”顾隰听得别扭。
“啊?”
“笨蛋,以后就说‘我’就行了。”顾隰敲了敲他的头,“本侯的话,你敢不听?”
“属.......我知道了。”霍十方一脸正直,差点说错了话。不料被顾隰一下子搂过来,嘴巴就开始不听话地缠着自己,舌头伸进来就是胡乱地一搅。霍十方早就习惯这种突袭,但依旧不能做到平心静气,被吻一次就晕一次。他始终不明白,自己武功高强,为何会被这样就弄晕了呢。
“以后你再说一次,本侯就吻晕你一次,累至三次你就别想起床。”顾隰得意洋洋地牵了他的手便向前走去。
“是。”
在左丘颉下江南、微生逆和谬音去过苍派的同时,顾隰也没闲着,开始为左丘衍的事筹谋,这朝堂之争,最重要的就是军权。
二人不多时候便来到定远城城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守城士兵拦住了两个背着包袱想进城的道:“你等看似麓原人,来定远城有何贵干?”
那两人是老夫老妇,哆嗦着被大风吹刮着的身子道:“我麓原上有吃人鬼怪一说,我两不得不来此躲避.....”
“满口胡言乱语!”士兵怒了道。“哪来的吃人妖怪!”
“这千真万确......”
“去去去,我们这里不收游民,你们若是想逃难,从这儿往西去,西域那儿会有地儿!”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朝西域方向慢慢行去。
顾隰瞧得有趣,拉着霍十方上前去。那守卫一见是顾侯爷,便不敢怠慢,恭敬道:“顾侯爷到此有何事?末将愿意相助。”
“本侯要见君贤大将军。”
“好,末将就为您备马。”
顾隰与君贤见面后便不再多说,直入主题。
“如今五皇子已逝,三皇子也被陛下发配,眼下只剩四七二位,不知君大将军有何打算?”
君贤不紧不慢地道:“看来顾侯爷早有打算。”
“那是自然,”顾隰笑道,“眼下十年之事浮出水面,武林愈发躁动,陛下的江山如何动荡,您老应该是明白的。”
“不会长久。”君贤一针见血,眼神中闪过凌厉。左丘颉曾经以公事为由,将他两个儿子困在帝都,跌入险境,他记得清楚。
“那您看二位皇子呢?”
君贤陷入沉默中,他对左丘懿和左丘衍向来无甚过多了解。在这时门忽然推开了,只见君故和君致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请听我们一言。”君故一脸严肃,“四皇子左丘懿,其手下的西厂坑害百姓,还妄图将我与弟弟置于死地。若是四皇子登基,绝不会留给君家生存之地。”
君贤一愣,忽想兄弟两从江南劫难逃出的事实。
“父亲大人,”君致开口,“我们虽只与七皇子左丘衍相处过数日,但比起左丘懿来,他是不二人选。”
“左丘衍曾帮助我与弟弟逃脱西厂追杀。”
这两兄弟一唱一和,顾隰见得可爱,嘴角边的笑意也愈来愈深:“君老将军见如何?”
“左丘颉和左丘懿皆是有意向铲除我们君家,只是这左丘衍......”君贤犹豫起来,自上次江南一役后,他每日加紧练兵,一方面麓原看似有异,而另一方面便是时刻准备与左丘颉一战。
“本侯以项上人头保证君家的安全。”顾隰起身再拜,话语凌然,令人信服。
“侯爷莫要行此大礼。”君贤也起身,扶起顾隰。
“此次行事还有释月楼的帮助,定不会让君家损兵折将。”顾隰继续道。
“释月楼为何会相助?”君致脑中一闪某个红影,很快他压下那异样地感觉。
“那楼主微生逆可是本侯的挚友,闲来相助。”顾隰笑吟吟地言道,言罢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君致。
“原来如此。”君致优雅得笑笑。
君贤似乎是下定决心了道:“顾侯爷请随老夫进房来。”
“好。”顾隰起身,笑意盈盈,同时对着身后的霍十方展颜,后者虽是面上毫无表情,但眼神中也闪着异样的光彩。
也就半天的路程,微生逆和谬音从墨枷城来到了苍山山脚,那是一片平地,景致如仙,一山高耸入云,深林幽暗,这山脚下了封咒还有两名过苍弟子看守。
那守门弟子一眼便认出微生逆,友好地走过来问道:“不知楼主到访,可有拜帖?”
“无。”微生逆直接道。
那弟子一愣,而后有些为难便道:“本派规定,若无拜帖进入过苍派要经过掌门同意。”
“你们掌门现在怕是在去不岷山庄的路上。”微生逆貌似很苦恼地样子。
那弟子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另一个守门弟子言道:“现今门派要务皆是缘疏师兄代理,我们询问师兄吧。”
“那请楼主稍后,我等去询问师兄。”那弟子恭敬道。
“好。”微生逆少有的耐心道。其实他不知如何面对云修意,看到谬音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便一阵郁闷。
不到一炷香时间,云修意来到微生逆身边,语气有着明显的欣喜道:“逆,你怎会来。”
“来探望你。”微生逆笑道。
云修意刚欲接话,眼神瞥到微生逆身后的那个陌生男子。
“我师父。”微生逆简单介绍道。
“原来如此,在下云修意,见过前辈。”云修意友好地躬身行礼道。
“久仰过苍派大弟子缘疏。”谬音也由衷道,他很清楚眼前这明朗男子对禇承的感情,只是他也无可奈何,禇承命中注定情字缠身。
“二位随我上山吧。”云修意言罢便带着那二人飞身上山。
*****
清灵的月夜,那玉盘圆润静谧挂欲天际,树叶落下几片,斑驳地面。一名风姿卓越的男子颇有些寂寥地坐在屋顶小酌,那漆黑若深夜的眸中满含心事。
他微薄的唇瓣勾起一个苍凉的笑容,一个仰头便是一杯酒下肚,几分酒顺着那嘴角滴落,浸入衣襟。
“缘疏?呵呵,我云修意果真是缘疏。”云修意凄然道。
言罢又是几杯酒下肚,满目悲怆,眼前似乎出现了那红衣男子,那人狂傲的笑容,灵动跳跃的剑法时时刻刻缠绕心间。
渐渐地,云修意只觉眼前的红衣人朝自己飞来,月下的一抹刺目的火红紧紧抓住他的目光,一如初见的月下相遇,一切都在改写。
云修意暗道那只是幻觉,摇摇头继续饮酒。
“修意,小酌可以,但不可酗酒。”微生逆落到云修意身边,夺过云修意手上的酒壶仰头饮尽。
“逆?”云修意回过神来,原来不是幻觉,真是那人。
“要不修意认为是谁?”微生逆轻笑道。
“来过苍派所为何事?”云修意整理了一下情绪道。
“我是来查探莲淮之事。“微生逆开门见山道。
云修意一愣,疑惑地看着微生逆,很快他扬起笑容道:“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道多少?”微生逆问道。
“二十多年前圣女便仙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师父不让派中弟子提起圣女之事。”
“那圣女的武功是何?”微生逆接着问道。
“一是催眠大法,二是〈地仓〉上的精妙武功。”云修意回忆道。
“圣女真的仙逝了吗?”微生逆蹙眉道。
“定然,是师父亲自将圣女下葬地宫的,而且派中弟子皆到场。”
“之后有无人进入地宫?”
“地宫门只有一道,已然被封死。”
“那为何如今的过苍派没有圣女?”微生逆奇怪道,这也是武林中大家都疑惑的事情,圣女当年练功走火入魔,不幸仙逝后过苍派便不再有圣女,
“这.....”云修意为难地迟疑起来。
“修意不愿说便罢了。”微生逆摇摇头,笑道。
“也不是不何秘密,派中弟子皆知晓,只是这关系到圣女名誉,派中弟子知道不好对女子指指点点于是这件事便没有在武林上传开。
微生逆愕然,这怎么成了圣女名誉问题?难道这派中弟子所知与释月楼的情报有差异?
“当年圣女并不是走火入魔而死,是自缢而死,留下遗书,内容便是她.....她失贞于人,无颜再担圣女,也无颜面对过苍派上下。”云修意叹气道。
“自缢?”微生逆若有所思。
“上任圣女必须将全部内力传于下任圣女,如此新任圣女才可习得圣女武功,因此过苍派到如今也无圣女。”
“原来如此。”微生逆颔首道。
“而且,自从莲淮圣女仙逝后,催眠大法和地仓两本武功秘籍都不知所踪,此事也只有我和师父知道,不便张扬。”云修意冷不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