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古耽]—— by:空虚二爷
空虚二爷  发于:2016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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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便心中一堵,悲伤更是涌动不已。
“顾郎?”
花想容身着波斯式样的长袍,他插着腰,扶着墙壁,长发及腰,略有惊讶的看着在回廊上晃悠的顾隰。
“哟,”顾隰已经敛去脸上的悲伤,笑着看着眼前的花想容,眼神一扫便得知八九分,调侃道:“这么晚了不在被窝里,出来这里干甚,莫非砂影的怀抱不够温暖么?”
花想容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没好气道:“别提了,还不是他,哎哟,哥哥我的老腰……”
顾隰好笑地看着他扶着墙壁举步维艰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想到十方每次完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照样练剑,照样杀人,毫无波澜。他缓缓开口道:“话说本侯还没问你呢,哥哥你是怎么和砂影走到一块儿了?”
花想容一愣,而后唇边浮现一丝温柔的笑容来,这笑容和平时的戏谑不同,饱含的是纯粹的柔情蜜意。
“哥哥你怎么了,笑得那么恶心?”
“说什么呢,”花想容瞪了顾隰一眼,“这说来话长了,开始影也是挺不喜欢哥哥我的……”
“哈?对哥哥的魅力竟然无动于衷。”顾隰觉得有趣起来,“那哥哥你呢?”
“哥哥我可是对他一见钟情啊啊呀,算了,这伤心往事还是莫提了好。”花想容叹了口气道。
顾隰见他如此说,便也不问下去。花想容这个人看上去风骚,但实则心地单纯,有时做事不过大脑,但有时会耍点小聪明,加上他那江湖一绝的易容术,在江湖上混是完全没有问题。但他想必也是受不了武林纷争,才跑来西域这边躲避。
“哎,你听。”花想容忽然以手噤声道。
“怎么?”
“雪的声音。”
顾隰侧耳倾听,以他强大的内力并不困难地察觉道那细软柔和的纯白磨蹭着墙边簌簌而下,嘴角情不自禁地一勾苦笑。
“来的路上便已觉得寒冷至极,果真下起了雪。”顾隰似是自语道。
“这儿干得很,一年下雪没那么几天,看来顾郎真好赶上了。“
“呵。”
“哥哥我也得回房去了,顾郎你也早点回去罢。”
“好。”顾隰依旧是靠在墙边,给了花想容一个回复便不再动弹。
看着他渐渐走远,忽然想起他和花想容初见的场景,那时他年方十八,第一次帮皇帝出来办事,也是年少懵懂,一来二去,嬉笑怒骂,好似孩童般的你侬我侬,二人便有了一段缘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茫茫沙漠
微生逆房内。
宋言初停在书案前,愣愣地看着那铺开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凌乱,不似草书那般乱中带整,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心情焦躁。那真切就是溯回的字迹,可真正让宋言初陷入烦闷的是那字的内容,单单“言初”二字便写满了整张纸。
微生逆沐浴更衣,身着雪白的里衣便从内室走出来,一出来便看到宋言初一脸凝重地站着:“言初?怎么了?”
说话间微生逆便来到宋言初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是那张自己随意书写的字。
微生逆突然神色稍变,拿起那张纸,转眼那纸张便化去消失在空气中,心里确实是焦躁,到达西域已久,自己来到西域的目的还未曾出现一丝端倪,加上言初…..
这些日子宋言初没有刚开始时的木然呆滞,虽然对微生逆是爱理不理,缄默不语,可对顾隰和语子雾倒是一如从前般的温和有礼,毫无不妥。
宋言初将目光移到微生逆身上,终于是开口说话道:“后悔吗?”
微生逆定定地看着宋言初,没有一丝思索,口中毋庸置疑道:“从未后悔。”
“即使如现在这般,也不后悔?”
“我后悔的只有那日放你离开。”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如此的斩钉截铁,突然不知道说何,想想从武林大会到如今已有一个月,时间是否真的可以冲垮一切吗?
“你只需呆在我身边,不理我也罢,无须改变。”微生逆柔和下来,提手理了理宋言初稍乱的发丝。
宋言初闻言,不发一言,但心底泛起一丝久违的波澜。
“不行吗?”微生逆轻抿双唇,而后叹息一声继续道,“罢了,你要走也要等回到中原吧?”
宋言初闪过一丝动容,张嘴刚想说话,微生逆突然将其拦腰抱起,邪笑道:“但是不管言初走去哪里,溯回定会寻回。”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虽没有多少表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溯回,即使浑身带火,伤痕累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迈步走上前,如同飞蛾扑火。
早已心动,如何放下。
不必执着,不必推弃。
次日。
顾隰、微生逆、语子雾与砂影、花想容五人坐在堂前,在台面上铺展开那由破碎的散布拼合而成的宝图,细细研究起来。
砂影看了那宝图一番,道:“路线并不复杂,从关口一直向西,而后向西北,先是掠过临川绿洲,而后经过银钩湖,而后便到了漫长的木特沙漠,出沙漠后一直向北,不久便到了流沙寨,可稍作休息,再一直向前,最后便要经过绝念涡,便到了途中所示终点,此途中最大的麻烦便是沙暴。”
“那么砂兄有何办法?”语子雾问道。
“以砂某之力,可帮助诸位避开沙丘的袭击,无论沙暴大小都能保住诸位性命,但若是沙暴过于凶猛,就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了,还请见谅。”
“那么砂兄送咱们到何处?”
“砂某只能送各位到流沙寨,其后的绝念涡乃九死一生之地,恕不能送各位了。”
“无妨,砂兄肯帮忙已是幸运之极。”语子雾答礼道。
而微生逆闻言则轻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那是呀,哥哥的眼光果然不赖啊。”顾隰也不忘调侃道,而后不理会花想容的白眼继续道:“那么咱们明日便出发罢!”
各位都颔首赞同。
“顾郎以前不也走过沙漠么?”花想容咬牙切齿道。脚下一个用力,长靴便要一个沓子踩在顾隰足上。
“然,不过此次路途艰险,还得仰仗哥哥的砂兄,不是么?”顾隰脚下一闪,而后另一边灵活地一动,向花想容的长靴袭来,继续笑着道。
“那是。”花想容继续瞪着顾隰,一口白牙咬得咯咯作响,两人脚下你踩我我踩你,大眼瞪小眼,好不热闹,只差手上没直接掐起来。
砂影不禁一手扶额,长叹一声。语子雾则几乎是同样的动作,而另一旁的微生逆早已陷入了深思。
*****
宋言初远远地看到微生逆一脸深沉地靠在回廊上,那表情藏着许多他看不透的心绪。其实自从来到这西域,宋言初明显察觉到微生逆情绪越发地沉闷,越发地让人看不透,也越发地让他担心。
宋言初走到微生逆身边,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言语,昨夜之后,他与微生逆也算是有化解的趋势,二人之间交谈不多,但也不会沉默尴尬。
“言初,接下来恐怕不是那么安全了。”微生逆突然说道。
前路漫漫,生死未卜,加上宋言初如此单薄的身体,若是真的让他跟随自己进入沙漠,出点什么事,那是他不敢想象的。
宋言初闻言眉心一紧,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微生逆温柔地抱着宋言初安抚道。
宋言初闭上眼睛伏到微生逆肩头,轻声说道:“我不怕。”
或许没有注定谁失去谁便会活不下去,但却有注定谁会让谁刻骨铭心。
眷恋的温暖。
相去何日消,重拾伊人笑。
次日清晨。
刚天亮不久的关口就有令人胆寒的呼啸寒风从北边吹来,还干燥得很,刮着人直哆嗦,六人皆披着狐裘大衣,在驿站边等待出发。
砂影便向驿站那儿使了几只骆驼牵来,先在他自己的骆驼上系了一个金黄色的铃铛,以示向导,而后便分给众人。
微生逆一见这骆驼便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物,没什么好感,在微生逆心底的原则便是没什么好感的东西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便就这样站在原地,坚决不愿骑上去般。
砂影也不知微生逆是第一次骑骆驼,便把驼绳给了他而后离去,微生逆见此更加面容隐忍,几乎奔走。
顾隰看到微生逆用奇怪的神情看着骆驼,忽然哈哈大笑;“啊哈哈?阿逆你第一次见这骆驼,不会被吓坏了吧?啊哈哈哈!”
“顾郎你的朋友真是好可爱呀,竟然怕骆驼耶。”花想容跟着顾隰简直像对唱一般随声附和。
“微生兄弟,你不要紧吧?”语子雾略有担忧道。
“若是不骑骆驼,要横渡沙漠是要费很大体力的。”砂影开口道。
顾隰听此不禁心中一颤,脸上神情凝固了起来。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尴尬地说道:“要不我陪你如何?”
说起来宋言初是从心底觉得无言,他认识微生逆至今,绝对了解微生逆是个奇怪的人,有许多让他哭笑不得的习惯,类似于甚是喜爱熊,厌恶蛇,不能眼见丑的东西,穿衣只穿红色,走路喜欢飘着,下雨不撑伞,出太阳不出门,喜欢走房顶,还只爱喝茶不爱喝水,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眼下还害怕骆驼。
“真的?”微生逆双手抱胸,口中随意戏谑道。
宋言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安顿好一切后,众人便要出发。而顾隰霎时沉默起来,一路上竟没有和花想容打打闹闹。只是扶着骆驼,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在一旁的花想容心生奇怪,但也不好问起。
一行人砂影打头,而后是花想容和顾隰并排,再下来是微生逆和宋言初同坐一个骆驼,最后则是语子雾。
在他们逐渐远离关口后,只听见呼呼的风声,领头骆驼脖子上系着的铃铛叮铃声,那风似乎吹卷了最后一丝暖意,以及了无人迹的寂寥。
茫茫大漠,广袤无垠。
这时前头的砂影忽然停了下来,身后的众人虽不解,但也停了下来。
“影,怎么了?”花想容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砂影皱着眉头向后望去,“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自从出了关口后,便是辽阔的大漠,毫无遮蔽,一切踪迹显露无遗,若是有人刻意跟踪,武功再高强的高手也是无法得逞。
顾隰闻言心头一颤,闭上眼睛,终于缓缓开口道:“十方,出来吧。”
话音刚落,刚刚跃过的那个沙丘上忽然冒出一个头来,渐渐地走上沙丘的顶端,果真是浑身黑衣的霍十方。他运起轻功,飞身来到顾隰身后,却只是在微生逆和宋言初身旁停下,而不靠近顾隰,他跪下道:“属下武艺不精,请侯爷原谅。”
顾隰未回首,但那久违的冰冷声线令他心中一角似被一击,鼻子也跟着酸起来。牵着绳的手一抖,道:“你跟着吧。”
“是。”霍十方起身,保持着与顾隰的距离。
他心中一直记着顾隰的吩咐:不想再见到他。
花想容见到顾隰和十方话语间夹杂着微妙的情感,又见顾隰脸上竟然是悲然般的神色,便惊讶道:“难道顾郎你……呃,哥哥我什么也没说呵呵呵……”
顾隰收回瞪着花想容的目光,而后道:“继续赶路罢。”
我知君不知,心痛不相知。
身牵心不牵,魂梦不相牵。
☆、后会有期
又行了几天,风和日丽,走到了银钩湖。
果真如砂影所说,一道弯如银钩的湖泊兀然地出现在苍凉的沙漠中,弯如月牙,似大漠中的一朵惊艳红花。湖边还有些许绿意点缀,这银钩湖在沙漠中独树一帜,成为一处奇景。商旅们每每到此无不驻足,或是观赏这沙漠中清凉绿意,或是饮一口泉水,解暑消热。
花想容见到便激动不已,回头对顾隰等一行人说起来:“你们知道么,据说是从前的一对神仙眷侣,相互搀扶地来到沙漠,口干至极,眼看便要命悬一线,那男子不忍心心爱的女子这样死去,便乞求神明,甘愿献出生命来救这个女子。最后他便化作了这一汪银钩湖,来给予那女子甘霖雨露。”
“真是个感人的传说啊。”顾隰笑起来。
于是众人便下了骆驼,来到银钩湖边饮水。那湖水清清凉凉,沁透心脾,犹如春风化雨,解了心田上的干涸。
顾隰饮罢,又将一些湖水灌进水袋中。转身蓦然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霍十方。霍十方见状也知走不开了,便低下头来,跪在了地上。
顾隰见状心中一阵抽痛,走上前去,问道:“有水袋么?”
霍十方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顾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灌满了水递与霍十方,道:“拿着。”
霍十方微微抬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水袋来,低声道:“谢侯爷。”
顾隰身形稍有一晃,感觉有泪水要涌上来,却又强忍了下去,他略有颤动地问道:“为什么不走?”
“属下不能丢下侯爷一人。”
“本侯的命令你不听吗?”顾隰闻言心中一动,嘴上依旧是问道。
“属下要保护侯爷。”
顾隰忽然不敢问下去了,他怕这样继续问下去霍十方会忽然调头离去。实则,他知道霍十方一直跟着自己时,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就把他叫出来,但又担心他会突然改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去。
这个人的心究竟是怎么样,亦或者,他根本没有心。
而微生逆和宋言初倒是开始有点破镜重圆的意味,气氛显然有所舒缓。
“溯回,你不装水吗?”宋言初将水袋装满,走向一旁丝毫不见动作的微生逆。
“不会也不想。”微生逆大方说道,理所当然。
宋言初又是一阵郁闷,若是他这一路上都不理会溯回,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及此宋言初心底倒是一阵放松。
“我帮你。”宋言初说着便取下微生逆的水袋,跑到湖边。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那单薄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优美的弧度。
世事无常,谁能预测到未知。
又走了几日,来到木特沙漠。
此沙漠是西域中著名的大沙漠之一,其间常会刮起大风沙暴来,甚至有时还会起龙卷风,还有诗云:昼伏宵行经大漠,云阴月黑风沙恶,确是比较危险的一隅。但由于砂影的精准掌控近日来风沙的变化,其控术之高深,保了一路上平和,就算偶尔起些小风也无甚大碍。
砂影不愧为生在西域,自小就在这黄沙漫漫中长大,对这木特沙漠像是自家后院般,了如指掌。
众人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的十分妥当,故不想其他来寻宝的人那样带着沉沉心事,虽为了保持水分,众人皆是尽量少言寡语,但吹着这大漠的风沙,心情反倒颇为舒畅起来。
微生逆害怕风沙太大吹着宋言初,所以再次上骆驼的时候便让宋言初面对这自己坐在骆驼上。
“言初困了吗?”微生逆心疼地揽着宋言初,将对方整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有点。”宋言初点点头,连日的沙漠颠簸穿行,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劳累,竟然不知不觉地在微生逆怀里安然睡去。
“阿逆这一路上对宋大夫的举动真是让本侯咋舌啊。”顾隰来到微生逆身边,不停啧啧道。
“小倚青莫不是吃醋了?”微生逆貌似很乐哉道。
“明明是本侯先遇上阿逆的。”顾隰一脸责怪地看着微生逆。
“那我回去补偿小倚青。”微生逆心情不错地调侃道。
忽然前头的砂影是一顿,而后回首对众人道:“估计前方不久会有一场风沙,诸位要做好准备。”
众人闻言都小心翼翼起来,勒紧缰绳。
而顾隰忽然记起还在徒步而行的十方,不禁回过头去看着他。这时两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四目相对。
那双眼眸依旧漆黑如夜,毫无暖意,震得顾隰心里生疼。
顾隰唇齿微张,似若言语。
霍十方立即明白了顾隰的意思,上前一步,低声道:“侯爷尽管放心,属下自小在沙漠中长大,再大的风沙也能保全自身,侯爷自己小心便好。”
顾隰忽然才想起,无花门正是在沙漠之中,那么霍十方应该也是常在沙漠中穿行的,应该无何大碍。
无花门在沙漠中……忽然一丝看似荒谬的念头闪过顾隰的脑海,但很快又消逝了,怎么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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