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沐瑾你什么意思?”付炯也大吼道。
“沐庄主实在不应如此说道。”向英也是不赞同道。
“沐瑾你太猖狂了!”
“没错!”
“沐某只是将心中所想道出,难道诸位对号入座?”沐瑾镇定地说道。
“你!”
“诸位息怒,商议大会便是大家畅所欲言。”程傲出言调解。
“那好,此事如何解决,程盟主说罢。”文浮一甩拂尘,看向程傲。
程傲一时无法做出决定,顿时聚气斋沉默下来。
“我觉得西域宝藏一事先就此作罢。”云修意打破沉默。
“什么?”众人大惊。
“阿尼陀佛,老衲赞成云施主之言。”一从站起来面向程傲,“程盟主,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宝藏一事搞的武林乌烟瘴气,各门各派争端不休,更不停地有门派前往西域寻宝,扰乱西域百姓的生活。”
“不错,程某也知晓有越来越多地武林人士秘密前往西域,为了获取宝藏地点更是手段残忍地逼杀当地居民。”程傲说完后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聚气斋众人多数人都是觊觎那宝藏,听到程傲如此说道,不免心虚,所以不发一言。
“而且,近来去寻宝的人往往还未得到宝藏线索就已然神秘被杀。”程傲继续说道。
听着程傲的话,宋言初的脸上闪过动容。
“程盟主看得如此透彻,贫尼也赞成盟主所言,宝藏一事暂且搁置。”向英接过程傲的话说道。
“这宝藏一事本就是一个局。”沐瑾深思一下也说道。
“魂过林的凶手,宝藏的发布者,昨夜盗图之人,这三者会有何联系?”文浮抚着胡子缓缓说道。
“魂过林凶手,宝藏的发布者目的明显,都是意欲挑战武林,而盗图之人的目的有待寻味。”沐瑾说道。
“按沐庄主所言,那盗图之人与那凶手还有发布者并非同一人?”白昉羽问道。
“此为沐某的推测罢了。”沐瑾饮下一口茶。
“事已至此,敌在暗我在明,程某请求各位不要再派人前往西域,以免误入敌人的圈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至于魂过林一案请各位稍等几日,待武林大会结束后程某定会彻查此案,还武林同道一个真相。”程傲抱拳,大义凌然。
“好,那就如盟主所言。”众人也起身回礼。
“如此,天色不早,还请各位及早休息,准备明日的比武。”程傲言道。
商议大会结束,各门各派虽然表面赞同程傲所言,但是各自心怀鬼胎地离开聚气斋。
没有人注意到在聚气斋附近一左一右皆是滑过一道影子,随后蓦然消逝。
“宋大夫。”南宫谦叫住了欲走的宋言初。这南宫谦虽是付炯的大弟子,但是却不像付炯那般冲动,倒也守礼,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只是那眉间戾气杀意太重。
“南宫少侠。”宋言初微笑着颔首。
“许久不见,不知这几个月来宋大夫都去了那里?”南宫谦迷恋地看着宋言初。
“在下去了趟长陵城罢了。”宋言初回道。
“那宋大夫可有空与我说说长陵城的新鲜事?”南宫谦言罢双眼放光,走近宋言初满是期待。
“怕是会让南宫少侠失望了,在下还要回去准备药材,为明日的比武做准备。”宋言初不漏痕迹地拉开距离,作揖道歉。
“那我就不打扰了。”南宫谦失望道,眼中的迷恋越来越深。
“不好意思。”
“那我回去了。”南宫谦说完便转身恋恋不舍地离开。
“宋大夫。”云修意刚走出聚气斋便看到宋言初被南宫谦缠上,看到南宫谦离开后他也迎上来。
“云少侠。”
“宋大夫要小心南宫谦,他......”云修意不自然道。
诸如此类的情形宋言初遇到的也算不少,于是也无所谓地朝云修意笑道:“在下明白。”
“那我也走了。”
“好的。”
而南宫谦走到一半回头看到云修意和宋言初相谈甚欢,眼中闪过杀意。
☆、武林大会2
微生逆倾身立在一架古琴面前,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细细的琴弦。
想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抚琴了,自从来到长陵城,俗事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他自己也忘记了有多久没有闲情逸致去凝神抚琴了。
“楼主,宝图基本拼好了。”
“基本?”微生逆面无表情地问道,手上轻挑一根琴弦,清澈悦耳的声音流泻。
“还差一角。”蓝游被微生逆的琴声一惊,声音有点颤抖,想到昨夜楼主回来后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看来楼主心情不好了。
“还差谁的图没夺?”
“程傲。”
“我去会会那程傲。”微生逆言罢起身,嘴角是耐人寻味的笑意,继续道,“明日我去瞧瞧这武林大会。”
“楼主,此番宝图事件定是有人故意引诱。”蓝游看着这些宝图说道。
“我知道。”
“既然楼主知道,那为何还......”赵颖有点奇怪道。
“我不想放过一丝线索,何况我要找出幕后那人。”微生逆心想此人居然敢拿前朝的事来宣扬,定会知道一些隐情,看来这西域宝藏不得不寻了。
“楼主,客栈里来了个面具男子。”蓝游将疑惑说出来。
“无碍。”
“属下会密切关注客栈众人。”
“嗯。”
微生逆穿上那套黑衣,趁着夜色再次进到了不岷山庄,一阵寻觅后他在一处庭院落下。他看着那明亮的房间突然又了一丝退缩,但很快便整理了一下心情徒步靠近那房间,从窗外往里看去,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当日渐远的白衣。
微生逆眼中没有温度,没有爱意,没有伤感,就这样毫无情绪地看着宋言初在房内忙活着着将一堆杂乱的药材分类。
四更天已过,宋言初还在房内走来走去,微生逆无动于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怒意,他提手拿起一片树叶用上最轻的力度往房内打去点下了宋言初的睡穴。
待宋言初应声倒在桌案上后微生逆便推门走进去,将其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宋言初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用力张开眼睛,入目的是没有预料到的一片黑漆,刚想往上看去那如潮的睡意便完全淹没了他,双手毫无意识地扯住了那人的衣领。
微生逆将宋言初放到床上后发现对方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他轻叹一声后将那手拿开,细心地为宋言初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后才重新回到外室,卷起袖子接下宋言初还没完成的工作......
不多时微生逆便将所有工作完成,来到宋言初的床边坐下。
宋言初睡得很安静,而微生逆一直坐在一旁凝视着他的睡颜,一眨不眨,思绪飞到很久很久以前.....
暮春初见。
东方泛白,云外一声鸡。
微生逆伸手为宋言初解开睡穴,最后看了一眼便飞身离开。
宋言初在微生逆离开不久便醒来,刚醒来便想到自己的药材好像没有弄好,于是便急匆匆地下床走到外室。
只见药材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好,还有那些基本药方已然收拾完毕,他表情错愣地站在一旁,久久不能回神......
平英顶,是位于不岷山庄以上的一个山中平地,可容纳三四百人,气候变化不止,忽而烈阳高照忽而暴雨烟霞,无人能测,且背靠崎岖山石,山石裸露,没有一点植被,面临万丈深渊,其地势之奇异更是加深了比武的危险。所以每个参加武林排名比武的人皆要签下生死状——比武生死,听天由命,不怨他人。
平英顶靠山崖那边设有擂台,而靠山脉这边是高看台,如今高看台主位上是程傲,而两边上坐着各门各派的掌门还有盟主请来的在武林享誉盛名的人。
众门派弟子便站在擂台和看台中间,随时可以上台比试,在一群人中,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一名面具男子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全场。
宋言初本来也是被安排到高看台上,可是被他婉拒了,只因他必须在离擂台较近的地方,方便他第一时间能够接触伤者,加以治疗。
如今这平英顶汇集了各色人物,昨日的商议大会只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参与,而今日的武林排名之赛是来者皆可挑战,不过一般门派的掌门是不会参加的,所以这比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武林新秀的比试。
在山崖上,一名红衣男子盘腿坐在一个小平地上,眼瞳是万古的虚空深邃,婉转的眉头似有若无的悲潦,透出深入血液的冷然。
“盟主到——”
程傲威武大气地走到一处高台,看向着众人道:“上生死状!”
程傲话音刚落,几名灰色劲装的侍卫拿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张淡黄的纸。一盏茶的时间众人皆签完生死状。
“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整个平英顶顿时烟雾弥漫,眼前一片白茫。
人群中,天义堂的大弟子南宫谦表情阴狠地看了一眼悠哉立身的云修意后便腾空跃起。
“云修意!”
“领教!”
二人说着便双双落到擂台上。
云修意落到右边,他身着简单白底淡蓝暗纹的侠客衣着,衣领略有立起,浅灰的腰带是宽型的,衬得衣身挺拔如松,清俊毅致的面容不乏随性风姿的潇洒,唇边是友好的笑意,处处散发着犹若空谷的包容和宽广。
而南宫谦身着暗黄长衣,落到左边,本是儒雅清秀的面庞此时隐含着阴厉。
二人一人一边,抱拳行礼后相立而视。
南宫谦使的是玄地赤炼五爪钢,钢爪采用寒铁为原料,放入千年火山融铸而成,看起来冒着寒气,可是一摸上去确实烈火的炙热,被刮者伤口忽寒忽热,而后由伤口蔓延至全身。
而云修意看起来手无寸铁,确毫不畏惧,那过苍派最厉害的是御影术,不御实剑,而御剑影,剑影虚幻,剑气属实,一虚一实,加之过苍的独门符术,随心所欲御剑而行,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文掌门,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们过苍派的剑术啊。”路寄悠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说道。
“南宫谦的玄地赤炼五爪钢也是让贫尼我很是期待啊。”向英也是笑道。
“如若南宫谦胜过缘疏,文掌门可要包涵了。”付炯大笑道。
“我过苍武功博大精深,如若缘疏败下,那也只是他学艺未精罢了。”文浮丝毫不恼,摸摸胡子道。
突然,南宫谦手上多出了一副冒着寒气的钢爪,而云修意也严肃起来,右手聚气,身体腾空,脚底多了一股白色的气流,隐隐看出是白色的气流中有一把剑。
南宫谦面色一沉,便注气爪中,往云修意攻去,而云修意御剑飞起后退,面前出现了一把剑,而后顷刻那剑便灵巧地往南宫谦飞去。
南宫谦的钢爪瞬间拉长,挥着各式招样抵抗那剑影,同时浑身一旋,强大的内力扑向云修意。云修意皱起眉头,而后也集中全身的气息出掌与那南宫谦的内力相击,一声轰鸣。
那南宫谦从白光中怒目冲出,云修意感受到南宫谦身上浓浓的杀意,不觉一惊,而后马上唤出一把剑影紧握手中,御剑迎上南宫谦。
二人开始兵器相搏,不下十几个回合,看台上的众人皆是凝神屏气的看着战况。
顷刻,云修意显然占尽上风,那南宫谦被步步紧逼,浑身是汗,突然他眼中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在电光火石中他服下一颗药。
文浮注意到南宫谦这一动作后非但没有为云修意担心,倒是露出一丝笑意。
那南宫谦服下药后,突然功力增进十倍,一招一招夺命钢爪往云修意身上刮去。
“南宫谦怎么突然如此内力大增?”铁贞看到此景,不禁从座上站起,口中惊声道。
“他方才好像服了什么东西。”白昉羽皱起眉头道。
“是提功散,此药能让人的武功突然之间增进十倍左右,但是一旦药效过后便会内功倒退十年。”程傲眼神尖芒地看着擂台上的两人。
“南宫谦用药,怕是胜之不武了。”柳绍淙似看戏般闲闲地说着,“但是比武规矩也没有明说不能用药是吧?”
付炯瞪了一眼柳绍淙,而后怒气冲冲地看着南宫谦,他付炯一向是凭真本事胜人,如今南宫谦居然用药提升内力。
擂台上,云修意紧抿嘴唇,认真地抵挡住南宫谦的进攻,可是很快云修意便处在防御阶段,步步后退,像是没有反抗之力。
南宫谦乘胜追击,钢爪往云修意门面上狠狠刮去,那气势直接突破了云修意的防卫,生生地打在云修意身上。顿时云修意像是秋风垂落的枯叶般从空中迅速落下,而南宫谦像是要质他于死地,继续发起攻势。
这时从山崖上飞下一个红影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下落的云修意,同时红衣袖重重一挥,将南宫谦的攻势击毁后又是愤怒一掌。
南宫谦急忙抵挡,可是还是有部分掌气打到身上,一下后退几步,口中大吐一口鲜血。
微生逆出掌一击后抱着云修意来到那小平台上,马上伸手封住了云修意的几处大穴,而后将大量真气输到云修意体内。
云修意慢慢睁开眼睛,对微生逆安慰地笑笑,口中的鲜血一直往外喷涌,落在微生逆的红衣上像是落入无边的海域,而后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微生逆提起衣袂将云修意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他将云修意抱回擂台下交给了表情稍有躲闪的宋言初后便一言不发地闪到擂台上。
此时他负手立在擂台上,凌乱顺长的银发用银质发冠束起几缕,发冠两边垂下黑色长缨,诡秘而撩拨心弦,夺人眼球,只见他红衣猎猎,绯唇冷笑,浅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南宫谦贪恋的表情。
众人的目光皆被那擂台上张扬跋扈的微生逆紧紧扣住,如此天人之貌,少年轻狂。而那埋没在人群中的面具男子盯着那红色的身影,露出神秘的笑容。
“这少年是哪派弟子?”程傲回过神来,向众人询问道。
“武林中怕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的人物。”一从说道。
“我也没有听说过。”路寄悠稍作回忆也说道。
而后众人一想,那武林中的神秘人士甚多,也不再猜测微生逆的身份,倒是专注地看起那红衣男子对战南宫谦。
擂台上南宫谦回过神来,目光对上微生逆寒潭似的灰眸,感受到微生逆身上沉沉的杀气,不禁身体一缩,而后又佯装镇定地对微生逆大吼道:“你是谁??
微生逆看着南宫谦,嘴角是阴森的笑容,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夺命之人。”
南宫谦闻言也是一阵不爽,趁着提功散的药效还没完毕,提爪便向微生逆攻去。
只见微生逆单手将腰上早已泛着黑气的翟瑄取下,顿时阴暗强大的剑气向南宫谦扑去,而握在微生逆手中的翟瑄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战一般,不停地发出刺耳的欢鸣,剑身上的黑气不断增加,源源不断的黑色气流漂游在微生逆周围。
看台上的人看到那翟瑄皆是诧异此剑的杀气居然如此的重,只有少数的几人看着那剑若有所成思,表情像是不可思议。
突然,微生逆像一缕魂魄般来到南宫谦的身后,南宫谦扑了个空后意识到微生逆已到身后,便运足十成功力往后噬去。
微生逆嘴边扬起邪笑,电光火石之间,南宫谦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串漆黑的剑气混着那柔软的剑便直直环上自己拿着钢爪的手臂,而后手臂传来锥心的痛楚,鲜血源源不断地渗到擂台上。
微生逆也不急,将那柔软如毒蛇的翟瑄盘旋环上南宫谦的手臂后便冷漠地看着一脸痛苦的南宫谦。
“啊啊啊——”
只听南宫谦仰头惨叫一声,那手臂顿时血肉模糊,像是一坨混着鲜血的肉泥,有些粘不到骨头便坠到地上,声音沉闷。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的血水肆虐地流着,更为恐怖的是那发着黑气的软剑缓缓将南宫谦的手臂上的细软混血的肉泥一一吸走!
不一会儿南宫谦那手臂就剩下一根白骨,干干净净,别无他物。
面对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微生逆神色淡定,又将翟瑄环上南宫谦的另一边手,而后南宫谦又是惨叫一声,不断的痛楚让南宫谦想晕也晕不了,只能面容扭曲地忍受着。
“我.....何时.....得罪你......”南宫谦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号人物。
“你无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