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古耽]—— by:空虚二爷
空虚二爷  发于:2016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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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五弟这么说了,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左丘宇不拘一格大笑几声,而后亲昵地靠近在左丘飏身旁。
“那请。”
三人便一前一后地踏上楼梯,正当到了二层转角处时,一暗银色纱缎的男子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人唇红齿白,身形略为瘦削,那轮廓和气质乍眼一看竟与左丘颉有几分相似,但细看此人容貌多了一分清柔,多了中原人独有的儒生风骨,一头青丝直滑柔顺,俨然正是四皇子左丘懿。
“五弟,你也太不厚道了,光叫了你三哥却把四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左丘飏见此忙道:“四哥你误会了,三哥也是刚刚碰巧与我和顾侯爷偶遇,念及很久没聚聚了,故才三人一起上来。”
左丘宇见到左丘懿,暗笑一声也颔首算是打招呼,二人彼此心照不宣。
四人闲谈着便进厢分两头坐下,一边坐的是顾隰和左丘飏,另一边坐的是左丘宇和左丘懿。
“说起来三哥眼下可是有美人在怀罢?”左丘懿拾起瓷杯轻抿,抬眼望向左丘宇,有意无意地说道,意有所指。
“四弟还真是何都知道啊。”左丘宇闻言脸色一沉,似乎有所意识,从榻上坐起来,稍稍收敛了刚刚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和左丘懿之间互派眼线监视,二人对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三哥也不见得孤陋寡闻呢。”左丘懿意味深长。二人越说越是字字珠玑,灿若莲花,实则暗箭隐枪,针锋相对。
“兄弟之间互相了解本就是应该的啊。”左丘飏眼看二人相持不下,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便来笑着来圆场。
“也是,兄弟间常常交流也是好事,今日一聚便是恰到好处。”左丘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左丘飏,而后对左丘宇优雅地笑笑,“四弟有得罪之处还请三哥原谅呢。”
“大家是兄弟哪有何仇呢,以后三哥我追求美人有何困难还请四弟助一臂之力呢。”左丘宇突然朗声大笑,一副和睦之样。
“当然。”
左丘飏见此便趁热打铁地举杯:“难得我们齐聚,来干一杯。”
“好。”其余三人也举杯。
这佳酿入肠,四人都快意大起。
顾隰眼神深邃地看着左丘宇和左丘懿二人不顾他人地言语勾结,心里明白些许,目前局势这二人必是有所行动了,这最直接的便是联合抗敌。但是这二人真的有可能毫无介怀地合作?想及此,顾隰担忧地看向一边大展笑颜的左丘飏,这五皇子的心思究竟是何?这人看似单纯,但自己却从未看透。
难道还真如阿衍所说,越是这样的人心思越是难以琢磨么?
这时菜肴一道接一道地上来了,皆是帝都的名小吃荟萃,道道满溢着世俗民间的味儿,与宫中美味比起来又是一番风味。那鱼头汤锅煮的沸沸扬扬,汤汁可口,真谓色香味俱全,四人便不再拘谨,大开杀戒起来。
左丘宇忽然道:“不知侯爷是否与武林中人有过打交呢?”
顾隰听到他这么一问心里是一动,不答反问道:“看来三皇子对武林挺有兴趣?”
“好奇罢了,武林听上去甚是神秘啊。”左丘宇似乎不以为意。
“不过是一帮名门正派和旁门左道的拉锯战罢了。”顾隰想起他在天香楼的那一日,以及在断庄的所见所闻,不禁讽刺起来。
“原来如此。”左丘宇若有所思,原本想要探知这玉君侯到底对武林的了解是多少,现在倒是没问出何,心里对玉君侯更是防备。
“对了三哥,嫂子最近身体安好?远儿长高点了没呐?”左丘飏突然岔开话题问起。
左丘宇脸色一变,片刻后道:“一切安好,谢五弟关心了。”
左丘懿和顾隰相视不语,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三皇子的妻子正是贾逍唯一的女儿贾宁毓,与左丘宇成亲以来已生有一子,名唤远儿。众所周知,三皇子花天酒地本性难移,更是沉迷男色经常在外寻花问柳,故两人关系常僵持,所幸贾宁毓本非生事之人,所以但总体来看还算和谐相安。
左丘飏转而向左丘懿问道:“四嫂嫂和穗儿呐?”
谈及妻儿,左丘懿敛去高深莫测,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道:“都好,谢五弟关心了。”这脸变得真如翻书般快。
顾隰则是全程袖手旁观,从开始见到左丘宇再到左丘懿的出现,一切都像早已安排好似的,这左丘飏再怎么单纯,再怎么受左丘颉的庇护,终究是一个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自小看到的尔虞我诈,明嘲暗讽定然不尽其数,况且左丘颉这人做事谨慎,思虑周全,不可能不教会他这些,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罢?
“对了,”左丘懿优雅地放下筷子,拿起绢丝擦拭唇角道:“再过两个多月就是父皇的生辰了,不知道三位有何打算呢?”
“这是自然。”左丘宇双手抱胸答道,神色傲慢,不可一世,“到那时我自然会给父皇呈上世上最美的珍品。”
“那真是拭目以待。”左丘懿也笑道,眼里闪着寒光。
左丘飏似是在思索,许久后才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好,让哥哥们见笑了。”
顾隰闻此便道:“本侯可是期待着看各位皇子的礼物啊,虽是可望不可即,但一饱眼福也是甚妙之事。”
左丘宇看了一眼左丘飏,道:“五弟你怎会没想好礼物呢?就别糊弄我们了。从小到大最黏着父皇的可不就是你么?
左丘飏闻言忽然脸色一红,尴尬地抓抓脑袋:“我甚是不成熟,让三哥笑话了。”
“五弟这是何话?父皇的喜好五弟可谓了如指掌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和四弟比下去了,让哥哥们抬不起头来。”左丘宇见状紧咬住不放,语气提高,言辞中含沙射影,颇有讽刺意味。
“三哥莫要说笑了。”左丘飏有点招架不住左丘宇的气势,只是淡淡地笑道,尴尬之色仍未退去。
“三位皇子的礼物定会不分伯仲,何况送礼送的是心意。”顾隰摇摇扇子,为左丘飏脱困,轻言道。
三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本应是势不两立的四人,这气氛竟是融洽万分,可是气氛是融洽,但是在场众人的内心却波涛不已。
末了左丘宇主动起身舞剑助兴,顾隰见状也来以扇作衬,口中还唱起闻名的《幽篁赋》,二人凭声起舞,把一幅竹林深处的幽邃意境描摹得入木三分,还算配合得有模有样。而左丘懿和左丘飏就坐在软榻上饮茶观赏,好不乐乎。
这次宴餐一直持续道天色渐晚,四人便要分道扬镳,各坐各轿各回各府。
“三哥四哥,今日能与你们有如此一聚,五弟甚是高兴。”
“四哥又何尝不是呢?”左丘懿笑着拍拍左丘飏的肩膀。
而左丘宇默然不语,许久才道:“多谢五弟了。”
顾隰也道:“那么本侯也要打道回府了,各位,再会。”
“再会。”
顾隰缓步行走,片刻后忽然疑惑地回首望向左丘飏走远的方向,今日的一切在脑海中重置,忽然间恍然大悟,嘴中喃喃道:“五皇子……真是个善良的人呐。”
有些东西就算真懂了,也不会去做,那该是怎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歹毒心肠,能对此人狠心下手?

左丘飏回到府中,倚在软榻上,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忽然十分疲惫的闭上眼睛。身旁的侍从见此不禁道:“殿下,奴才适才看见三皇子和四皇子……”
“偶遇罢了。”
“殿下,这绝不是偶遇,那两人必是早有预谋,故意……”
“故意介入我和侯爷的单独见面,避免侯爷成为我的党羽。”左丘飏依然是闭着眼,语气十分疲惫。
“殿下,现在皇上极力削弱三皇子和四皇子势力,这二人恐怕.....”
“三哥和四哥怕是要联合起来对抗了。”
“殿下,您都知道但为何……”
“我不想做皇上。”
此言一出那侍从是瞪圆了眼睛:“这,这是为何?皇上对殿下如此厚爱,十分想让殿下继承皇位……”
左丘飏点点头:“这我也明白,我也是为了父皇,才要接受。”
那侍从无言以对。
“我也不想让三哥和四哥如此恨我,故我今日尽量化解争端,和他们聊些快乐的事情,就算是一些家常琐碎、鸡毛蒜皮,但只要能聊得起,不至于冷冷淡淡或是暗涌不断的……我也知道这样很愚蠢。”说道此不禁无奈一笑,“但我真的不想兄弟相残。”|
“若是殿下一再退让,受到伤害的还是殿下自己,这也是不可避免啊。”
左丘飏不语,只是微微撇过头,轻声道:“所以说,我这样很愚蠢,但是即使愚蠢,若能让大家都和平共处,我也甘之若饴。”
“皇上也不希望看到殿下您这样。”
提到左丘颉,左丘飏神色微动,片刻后缓缓道:“……我累了。”
侍从闻言自觉地退下了,只留下左丘飏一人于房中。
熄了灯,月色银辉洒进屋内,柔和温婉,笼罩起一层暧昧的银纱。
左丘飏脱去了衣裳躺在床上,脑中忽然浮现他父皇的影响,从小到大,渐渐清晰,历历在目——忽然他双拳握紧,似是极力隐忍,而后又缓缓松开。
“父皇……”

左丘宇一回府便神色匆匆地找来叶作尘商议。
“叶先生,你看这事.....”
“四皇子说的很明白了,这要看殿下是何想法了。”叶作尘仔细听完左丘宇对聚会的描述后陷入思考。
“按先生说的以二敌一方为上策。”
“嗯。另外,听殿下方才的描述,我觉得这五皇子不简单。”
“五弟表面上看就是一个受万千宠爱的皇子,但是本殿总感觉不太妥,尤其是今日这一聚后更有此端倪。”左丘宇也认真起来。
叶作尘不发一言,羽扇轻摇,眼神深远,陷入沉默。
“对了叶先生,微生逆如何处理?”左丘宇突然发话。
“殿下不是要抱得美人归嘛,还需问我?”叶作尘假笑一声,摇摇羽扇,倒是想知道这三皇子是否真有觉悟。
“本殿不是糊涂之人。”左丘宇听闻叶作尘言语中含嘲讽之意,不禁心中不甘,脸上微露怒意。
“殿下舍得让我去查?”
“当然,没有事能比得上那储君之位重要。”左丘宇眼神一狠。自从大哥死后,他对这储君之位更是虎视眈眈。四位皇子中当属他年龄最长,况他母亲身为贵妃,故自己应是这皇位的继承人无疑,而现在却……念此他不禁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叶作尘听此,觉得这三皇子还算认清形势,不至于无药可医,也正经起来说道:“我打算让释月楼查。”
“我要十拿九稳。”
“殿下信不过我?”
“本殿自是相信叶先生。”
叶作尘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势在必得。
☆、江南水患
荣烨二十一年七月初,江南遭百年一遇的洪水。
孔良城首当其冲,水淹四处,良田美池化为一片汪洋,百姓痛不欲生。江南乃靖国的粮仓,朝廷之给有大部分仰仗江南,若是此时邻国掀起战事,借机入侵那后果不堪设想。再者如今江南百姓都极为相信那装神弄鬼的道人之言,若是再不采取措施安抚民心,恐怕会引发百姓暴动。
群臣已各抒己见,意思都很统一,那便是必须派上一人即应江南,治理这滔天的洪灾。只是这治洪的人选令众臣争执不已。
有人提议道:“何不在众皇子们中挑选一人前去,一来以皇子的威名高贵来表朝廷对此江南洪灾的重视,让百姓们心服安定,二来可以历练皇子们的处事,对日后接管朝事也大有裨益。”
此言一出得到众臣的认可,但在这四位皇子挑选出一个也是颇有争议。三皇子四皇子的党羽纷纷为主子开脱,而五皇子众臣当然识趣地不提,故推来推去,最终落到了七皇子左丘衍身上。
这也就是顾隰最担心的事,左丘衍在朝中并非没有党羽,但不远及他哥哥们的势力强大,故在这一争论下占了下风。
左丘颉一言不发,他自然知道江南那边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左丘衍这一行凶多吉少。
想起自己这最小的儿子,他心里忽然一顿。那似曾相识的眉目渐渐浮现在脑海,?2 胂然实挠跋窠ソブ睾希故且桓瞿W永锟坛隼吹南嗨浦良?br /> 十几年前初见左丘衍还是瘦瘦小小的稚嫩的模样,宽大的衣袍拖拖踏踏的,完全不合身。对方乖巧听话地跪在地上,眼中带着半是畏惧半是仰慕地看着自己,那面容是相似得令自己震惊。
然他居然对这老幺十几年如一贯的冷漠,连一般父子的关系也不及。十几年来左丘衍渐渐长大,甚至比自己更为高大挺拔,样貌也越发英俊异常,但自己却更不情愿见到他了。但除了那面容,似乎找不到任何让自己特别生厌的,那究竟是何物让自己一直对这个儿子如此漠然,甚至……害怕?
哈,朕居然会害怕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
然那另一道声音悠悠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他心头一跳,又惊又怕,那张与左丘衍相似至极的脸萦绕心头。
——颉儿……
“皇上?”
左丘颉这才反应过来眼下是在朝堂上,便很快恢复镇定,双手紧握,指甲近乎要嵌进血肉里,内心挣扎,半晌缓缓道:“……好,朕决定派衍儿此次行去江南治洪。”
君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陛下且慢。臣有一言——”众臣闻言望去,只见顾隰双手行礼,眼中含笑,彬彬有礼,仍是平日那套玩世不恭的样子。众臣也知晓顾隰向来得皇上恩宠,能在朝堂上如此姿态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倚青且说。”
“臣认为此行必须慎重,最重要即是向江南百姓明仁慈宽厚之心,故臣以为此行还须再添一人为妙。”
众人认为也未尝不可,但不知道顾隰此言有何意图,皆是议论纷纷。
左丘颉细想也是可行,便道:“那么倚青可有好的人选?”
顾隰似是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而又谨慎地开口道:“臣认为高润大人才富五车,名望远播,且高润大人故乡即是江南孔良城,想必此行而去,必能对民情有所了解……”
高润是内阁中的臣子,上朝一来一直为家乡忧心忡忡,眼下听到顾隰这么一提,眼泪更是决堤了般,且其子高奂曾经在不久前的少年失踪案中被顾隰救出,也是欠顾隰一个人情。于是泪声俱下道:“老臣请陛下恩典……派老臣前往此次救灾……”
左丘颉也不忍看到高润这个忠心得老臣如此悲伤,便道:“朕答应你。”
“谢陛下……谢陛下……”高润老泪纵横,长跪不起。
顾隰同样上前,哭得泪眼汪汪行礼道:“谢陛下。”
在场人无不动容,两人皆是心照不宣,这一出演得是异常精彩。

盛夏,到处都显出火辣辣的炙感。
一只鹰向蓝府念院俯冲,一封信从他身上落下坠到蓝府中。
微生逆讨厌太阳,本想匿于房中但是房中不免闷热,于是便爱上来到这回廊中透气。回廊左右通风,且全为竹制,送爽同时也带来阵阵竹木清香,在这炎夏恰到好处的惬意。
两名侍者将一张洁白宣纸平铺举起,微生逆颀身临于纸前,银发只用一根红绳随意束起,衣袖卷起,外袍随意搭在身上,整个凌乱不堪的衣着则是配上蹙眉肃穆的神情。
突然微生逆手上一挥,竹桌上的笔帘展开,利索地拿起一支略大的毫锥便在宣纸上挥毫即笔。不到一刻钟,宣纸上就已经铺满墨迹,微生逆嘴角一勾,将手中酒杯往空中抛起,顿时酒撒空中,杯落地即碎,他运气掌上居然将空中酒聚集,再用巧劲将酒全数泼到宣纸上,动作一气呵成,潇洒风流之姿扣人眼球。
原本干劲硬朗的墨迹经过酒的泼洒后渐渐韵开,让整个画作显得幽美朦胧。一旁的侍者无不愣眼而立,眼含迷恋。
“少爷,您的信件。”
“又有新地方玩了.....”微生逆接过信看了之后沉寂一声。
*****
宋言初收拾好细软,提起他常年在身的药箱便离开房门,一路走到回廊便恰好看见微生逆挥毫之姿,不禁赞叹不已。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已然完成画作,便向前去走到那幅画前:“不想溯回也是晓通书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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