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秋完本[古言种田]—— by:酱咸菜
酱咸菜  发于:2016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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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腾地下了床往净室走去。这个净室,其实他并没有使用过,司徒瑾和其它兄弟一样,洗漱的时候就去井边,打上一桶水往身上一浇就完事。
可是当他走进净室,惊讶的不亚于第一次看到自己满屋绿植的样子。
这间净室,早就焕然一新了!
隔着那还冒着热气的大浴桶,他看到墙角竟然有一大丛青翠的碧玉竹!小小八棱形的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放着一大盆紫红色鲜艳的三角梅。高高的房梁悬挂一盏垂着黄色长流苏,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小宫灯,氤氲的水汽中,浴桶如同高山温泉般冒着白烟,趁托着绿叶红花格外赏心悦目。脚下的砖地板也换成了青石板,浴桶下方铺了防滑的厚皮垫子,垫子上还有一把结实的方形矮凳。
叶剪秋从浴桶后走了出来,递给他一个托盘,里面是一套白色的寝衣和一双拖鞋。
“洗个澡吧!”
本来已经在井边冲洗过的司徒瑾默默地接过那个托盘。叶剪秋从托盘上拿起那双皮拖鞋“穿上这个洗澡很方便。”
“你烧了热水?”
“嗯,早就准备好了,这会儿温度正好。”
司徒瑾穿上拖鞋,在地上来回走了走,果然很舒服。他将托盘放置一边,便伸开双臂让叶剪秋帮他解衣,叶剪秋低着头慢慢地将司徒瑾的衣服如数褪下。
这次叶剪秋并没有回避自己的目光,而是深深地一直注视着眼前的人从从容容的踏上矮凳,然后跳进浴桶。
叶剪秋觉得自己心就像一朵花正在慢慢萎缩干枯。司徒瑾对他坦然面对,毫无羞涩之感,这根本不像动情之人应有的态度。
司徒瑾跳到浴桶后,舒服的叹口气,这水里被加了什么香料,闻起来很清爽。而且原来那硬梆梆咯后脑的桶壁上,也加了一个皮垫子,枕上去角度非常合适。他放松地将脑袋靠在软软的皮垫子上,闭上了眼睛……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一双柔软的手正轻轻擦背,痒痒的如同毛毛虫在爬。

☆、四十六
叶剪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开口道:“大人,你右臂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幼时顽劣,坠悬所致。”
司徒瑾的右臂有条歪歪扭扭如同蜈蚣一样的伤疤,疤痕从肩头一直蜿蜒到小臂,狰狞的让人触目惊心。
“当时你肯定很怕,也很疼吧?”
司徒瑾轻笑一声:“当时已不知疼痛,醒来时已被人救起,且早已包扎完毕,除了奇痒难耐,再也顾不上其它。”
除了右臂上的那条伤痕外,司徒瑾身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可以看出来他曾经戎马征战时所承受的风雨。
叶剪秋内心长叹,他是多么希望和司徒瑾一起上马征战,比翼双-飞,不图建功立业,而是陪着他一起度过这漫长的岁月,共同面对所有的苦难和幸福……可惜,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头黑发被轻轻解开,灵巧的双手在发间揉搓,满头白沫的司徒瑾哭笑不得:“这是何物?”
“大人,这是小的自制的洗发水,可能有些辣眼睛,闭上眼睛,不要睁开。”
司徒瑾乖乖的闭上眼睛,等清水漂洗完头发后,叶剪秋又递给他一个精巧的小牙刷。
“大人,你来试一试刷牙,这是自制的牙膏,比青盐洗牙效果要好一些。”
司徒瑾好奇地接过那小巧长把的刷子,上面沾了一些淡绿色的液体。
“这又是什么做的?”
“一些药材之类合成的,可以清火。大人,请放进嘴巴里,上下左右都要刷到,学会刷牙后早晚都要刷,这样口腔会很干净。”
叶剪秋耐心的教司徒瑾刷牙,温柔的就像对一个孩子。
司徒瑾小心地将牙刷放进口腔,很快他就掌握了技巧,只是满嘴的泡泡让他不习惯地干呕两声。
叶剪秋慌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并递给他一杯清水:“大人,请慢一些,这样就不会吃到肚子里。”
叶剪秋非常恭敬地一句一个大人,让司徒瑾心里有些烦躁,他皱着眉头含着清水将嘴巴漱干净。
最后,叶剪秋又拿出一小块散发着奶香味儿的香皂,司徒瑾对这种细白腻滑的东西很好奇,他放在鼻子处不停地闻,暗自觉得这种东西肯定非常好吃。
看着司徒瑾像孩子一般纯真,叶剪秋心里有些好笑:“大人,你用这个全身涂抹,比澡豆要好用。”
又是那句“大人”!司徒瑾不耐烦地一把将香皂丢给叶剪秋:“你来帮我抹。”
“是。”叶剪秋低头小声道。
只听到“哗”的一声水响,司徒瑾水淋淋的从浴桶里站立起来,高大健美的身躯配上一头齐腰浓密的黑发,宛如出水的战神。叶剪秋咬咬嘴唇上前,用颤抖的手给他上下涂抹。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会将人活生生折磨而死……
等司徒瑾好奇地穿上那件为他特制的白色和式浴袍,穿上皮拖鞋出去后,叶剪秋已经疲惫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司徒瑾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四肢百骸无一不松快,他放松地趴在那张小床上,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惬意地闭上了眼睛。这张床,里外换了全新的床上用品,而且棉褥晒得暄软,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他抱起枕头,将脸埋了进去。
净室内又响起哗哗的水声,很快,净室的小宫灯被熄灭了。
叶剪秋轻手轻脚的从净室出来,看到司徒瑾趴在床上纹丝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就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那瓜形灯罩拿开,用铁片将烛火压灭。他走到床前将被子拉起来给司徒瑾轻轻地盖上,又将他压在枕下的黑发轻轻地拢起,最后掖了掖被角,放下了蚊帐,就准备离开了。
他抱起自己的衣物,轻轻拉开了门。
“你上哪儿去?”
叶剪秋吓得一激灵,停下脚步小声道:“我去晋伯那里,看看他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你不给我按摩了么?”
叶剪秋委屈的眼泪想往下掉,他今天干了一天的活,除了往返几十里路不停地拉东西外,还将净室的地板全部换掉,并且又挖了一个下水道,已经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大人,小的今天实在太累,明日可好?”
司徒瑾仰起脸,看向叶剪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浴后的叶剪秋。
月光如水水如天,冷冷的月色如银河泻地。只见叶剪秋一头黑亮的长发丝丝柔柔的垂散在腰间,额前的几络黑发随着夜风飘动,趁得发后的脸庞如此玲珑……他身上的长袍被风吹的鼓鼓的,满室的花草都随着他翩翩衣袂而沙沙作响,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蝴蝶,仿佛欲乘风归去……
司徒瑾毫不犹豫地拉开自己的被子:“睡这里。”
“大人……”
“我命令你睡这里!”
叶剪秋无奈地将门关上,抱着衣服走到床前。
他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将怀里的衣服放到桌上,拉开蚊帐就钻了进去。司徒瑾看到一双光洁莹润的小脚踏上床,就连那脚踝也是精巧可爱,他不禁伸手去握了一把。
突然感觉到自己脚脖子上传来的紧锢和温热,叶剪秋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司徒瑾很快将手放开了。叶剪秋的心又开始咚咚乱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叶剪秋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就好像是一个懒惰画师笔下的人物,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做着修改,先是改了头发,后又改了一双脚……
小床面积不大,双方无论再怎么客气总是紧紧挨在一起。感受到司徒瑾温热而坚实的身体,叶剪秋默默地将自己转了一下姿势,侧身背对着对方躺在床边。
透过窗户的月光,看着那满室寂静的花草,劳累了一天的叶剪秋终敌不过强大的睡意,还是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叶剪秋是被热醒的,他好像被掉进了一个大火炉里进行烘烤,满头的汗水粘透了衣背和鬓间,窒息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叶剪秋睁开了眼睛,霍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司徒瑾的怀抱中!
司徒瑾的双臂紧紧的将他拥在怀里,一条长腿还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几络黑发散落在司徒瑾的眉眼,露出高挺的鼻尖。衣襟敞开露出麦色的胸膛,随着呼吸,睫毛也微微的有些抖动……司徒瑾睡的很沉,热乎乎的气息扑向他的脸颊,紧闭的双眼那睫毛如羽扇般挺翘,一双入鬓的浓眉天生的完美,眉峰也挑的恰到好处。就连嘴唇,竟如初春的樱花,是粉嫩的……
叶剪秋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怕这是梦。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瑾,痴痴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一眼千年,一眼万年,他要将这张脸记在脑子里,铭刻在心里!
实在是情不自禁啊!距离如此之近,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无法自控的他终于没有忍住内心的呼唤,偷偷仰起脸,朝司徒瑾的下巴上轻轻一吻……一触即开的吻根本不够,他又仰起脸,又吻了一次……还是不够,再吻……永远不够,再来!!
司徒瑾就像世间最美味的糕点,浑身散发出令人致命的诱惑味道,皮肤也极好,嘴唇接触上去,竟然嫩滑无比……
还要吻,吻死了算!
突然一个翻身,司徒瑾将叶剪秋死死地压在身下,并牢牢地抓住他的两个手腕按在枕头上方,将他压制成一个投降式的姿势。
从梦中初醒的司徒瑾还带有几分慵懒,眼媚如丝,一头长发斜斜散落在枕上,宽松的衣襟大大的敞开,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整个结实的胸膛,一片春-光尽收眼底……
司徒瑾好笑地道:“你怎地像个贪吃的孩子?没完没了的?”
“嗯,没完。”
“傻瓜!”
“傻瓜爱你!”
叶剪秋挣脱着扑向司徒瑾,拼命去寻找他的嘴唇,两个人终于在床上翻来倒去的相拥而吻,这一吻地久天长,不知过了多久才算结束……
气喘吁吁的两个人一停下来,叶剪秋又扑上去,如火山般喷发的热情的连司徒瑾都招架不住。他苦笑道:“原以为你是乖巧的兔子,没想到却是只小野猫!”
“不管是兔子还是猫,都是爱你!爱你!爱你!”
三十里明沙二十里堡,想亲哥哥想得我酸手脚!就算身后有狼追着跑,拿上个死命要跟你好!
叶剪秋翻身骑上司徒瑾的身上,捧着他的脸颊又一次深吻。两个人唇齿相贴,口舌纠缠,终于吻得头晕眼花才算结束……
看着衣着不整,发丝凌乱的司徒瑾,叶剪秋觉得羞愧难当,自己怎么像皇军抢了个花姑娘似的粗野?他抬头看看床,不知什么时候,连可怜的蚊帐也被卷的塌了一角。
他羞涩地道:“我帮你按摩吧?”
“你终于肯放过我了么?”
“不想,我们再来!”
叶剪秋又扑了上去,这次动静太大,脆弱的小床终于撑不住,“咯吱”一声折断了一条腿……
两个人哈哈大笑,终于停下了旖旎缠绵。
此时天色大亮,司徒瑾已经比往常起的迟了,躲在门外的众军士一个不缺,均蹲在窗台下睁大眼睛津津有味地支着耳朵偷听,终于等到屋内的动静停下后他们才一脸坏笑的悄悄撤了去……
屋内,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叶剪秋乖巧地枕在司徒瑾坚实的臂膀上,把玩着他一只大手。
“粗手大脚,有什么好看?”
“就是好看,从头到脚都好看。”
叶剪?5 锴崆岬匕茨ψ潘氖种腹亟冢就借Φ溃骸澳惆茨Φ氖址ê芾狭罚谴幽难У模俊?br /> “姑姑身体不好,我总是给她按摩来的。”
“你姑姑很有福气。”
“没有……没有你有福……我给你踩踩背如何?”
“嗯,可以。”
叶剪秋起身,轻轻地踩地司徒瑾的后背,觉得脚下像踩了一张铁板。
“放松一些。”
“你是第一个敢上我后背的人。”
“呵,这是我的荣幸。”
等叶剪秋满头大汗的时候,司徒瑾这次是真的又睡着了,看他睡的香,叶剪秋就将被子给他盖好后就出去了。
他一出门,很多军士看着一头大汗红透脸的叶剪秋就乐,有人打趣的大叫:“嫂子!早啊!”
叶剪秋大窘,他不好意思地道:“为什么叫嫂子?叫剪秋……哥吧……”
他心里奇怪,怎么这些人慧眼如炬,什么事都瞒不住啊!
“那怎么可以,你可是大哥的人呐!”
叶剪秋笑的很甜,虽然这个嫂子的称呼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还是乐得心花朵朵开。
有人打趣:“若是大哥的母亲来到青阳,只怕还要给嫂子一个名份。”
“是啊,大哥独身多年,终于有伴儿了。”
众军士均是满心欣喜,衷心地祝贺司徒瑾终于有人陪伴了。
“嫂子,你可是又瘦了!”
“活太多,胖不了。”
“嫂子跟着大哥不少干活吧?”
“嗯,应该的。”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叶剪秋窘的一溜烟就跑了。
叶剪秋一路跑,一路偷偷笑,这些军士竟然喊他“嫂子”?!虽然听起来很别扭,但是真的很开心啊!他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叶剪秋跑到厨房,见到万年松打个招呼:“万大哥,我来烧热水,一会儿大人要洗澡。”刚才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得冲洗一下才是。
万年松也是一脸坏笑:“是得好好洗洗,你不洗么?”
“洗的,我们合用一桶水就够了。”
“哦……”
万年松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很快热水就在众人帮助下烧好了,这些人还热情暴棚的要帮忙,一定要将热水抬到屋里的净室。
看着狼藉的小床和睡得沉沉的司徒瑾,众人不约而同地笑道:“看来大哥可真是累的不轻啊!”
“是啊,他很累呢。”
叶剪秋小声道,他心疼着呢。
“嫂子,你不累吗?”
“累啊,我也很累。”
众人吃吃的笑。
叶剪秋虽然感到莫明奇妙,但是他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好,对他也很和气。
此时,有人匆匆从外回来,一进院子就道:“大哥呢?”
“还在睡觉。”
“朝歌回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刚才还在睡觉的司徒瑾腾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无视身边惊讶的众人,没有丝毫困意地大步走出了门。

☆、四十七
鹰头山顶——传说中最接近上天地方。
夜空高挂一轮硕大如车轮般的银月,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阴影,而那满天灿烂的星斗,仿佛触手可及。朝歌盘坐在鹰头山顶最高的一块巨石上,无聊地掷手里的沙石,远远地抛到下面那厚厚的云海中。
朝歌很郁闷,他觉得天上的神仙肯定喝醉了拿人间当骰子掷着玩,而青阳镇就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脚下的沙砾层有些结晶,摸起来冰滑粘手,空气非常寒冷,嘴里的哈气都冒出了白烟。朝歌向远处打个呼哨,然后就缩着脖子哈着手窝在一个石缝里。
一道黑影很快就出现在朝歌身边,它伸出舌头舔向朝歌的脖子,跳在朝歌身上踩来踩去。朝歌大笑着扭着头躲闪,最后欢喜地一把将黑鹰搂在怀里。
朝歌摸出了一小块黑色的石头,放在黑鹰鼻子下让它嗅了嗅。
“黑鹰,去找找看,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物件。”
黑鹰两只黑色的尖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一双琥珀般剔透的眸子闪耀着红色的光芒,它冲朝歌呜呜两声,很快,黑色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云雾中了。
月如圆盘,照耀着山石影影绰绰,山间略有微风拂过,轻风吹动浓雾表层,掀起薄薄的一层白色柔纱,如袅袅烟尘的白纱很快就散落下,和潮水般的浓雾溶为一体。
朝歌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酒壶,整了整皮帽,仰起头喝了几口酒后就耐心地窝在石头后面等待。如果不是黑鹰,朝歌根本上不了被茫茫大雾笼罩的鹰头山,而且那早就被风沙掩埋平整的大坑,朝歌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夜晚很快就过去,此时东方发白,天色已经黎明,那围绕在山间的云雾也稀薄了很多。已经有些醉熏熏的朝歌感觉到自己脚下有些异动,他立刻躲避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地面,很快,沙砾被鼓出一个大包,黑鹰从地下钻了出来,嘴巴里咬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黑鹰将东西放置在朝歌面前,抖了抖身上的沙砾,疲惫的低着头卧在一边休息了。
“黑鹰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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