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俯身捡了一颗石头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耽美]—— by:坐地成妖
坐地成妖  发于:2016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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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欢气急:“白冽已经摆明了是在威胁他,这还要打?有什么意义?命都在人家手里了。”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推门而入,直接进了冥夜的寝宫和他对峙。
冥夜便躺在床上,却连俞欢进来都不知道。
俞欢伺候他那么久,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跟死去了一般没有生命的气息。房里一大股难闻的血腥味,冥夜便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嘴角的血迹还未干,俞欢唤了他好几声他才疲惫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将视线定焦在俞欢的身上。
俞欢几乎不忍心将他吵醒了,却还是得劝他:
“王,我昨天只是在说气话,您这么威严勇武,跟懦弱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咱已经教训过白冽了,那便算了吧,放过他,也放过您自己。”
冥夜过了半响才有反应,却只是微微咧开嘴角一笑:“俞欢,知道吗?白冽这次气死了,所以才下手这么狠。。。。只要想到他气愤的样子,我就不疼了。。。”
俞欢算是怕了他了,都成了这幅鬼模样还要玩,真是够狠的了。他连连地求冥夜:“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怎么没有?第一。。。出气。。。。第二,叫他以后不敢欺负殷诺。。。”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流?4 搅吮蛔由希椿故窃谛Γ骸靶液靡笈等チ巳思洌宋艺夥Q!T趺窗欤俊彼荒芡腹峄独嵬敉舻难劬徒糁遄诺拿纪坊孟胱乓笈敌奶鄣难樱睦锞醯靡徽笳蟮墓H欢仓荒芄神暇顾故巧岵坏玫摹?br /> “俞欢,我的时日不多了。”他嘱咐俞欢道:“你如今的法力已在无常之上,白冽将来却必为他所练的邪术侵蚀,到时他敌不过你,殷诺若是过得不好,你便偷偷杀了白冽,留在人世照顾他,我已经免了你的苦修,你不再是我的奴仆了。。。。。。地府一毁,你也便自由了。。。”
俞欢听了这话,却再也不觉得开心,原来他曾经苦苦哀求冥夜去参加天帝的寿诞,只为了减去自己的苦修早日换得自由,如今却是明白了,他在这地府呆得太久了,即便自由也无处可去,甚至在这里得到的一切都要清盘从来了。
他还要再劝,顺顺却抢着说道:“人间的鬼差适才回来报过了,您受真身牵连受苦时,白冽还同殷诺在食堂吃饭呢,根本无暇去处理您的真身,或许是他事先吩咐了他的爪牙代他行事,又或许,他造了一个结界藏匿您的真身,如果是后者,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俞欢果然叫他转移了注意力:“以白冽的尿性,想也知道是后者,虽然他要为维系结界消耗自身大量的法力。。。。看来白冽真的活不了几年了,这么亏空自己的凡胎肉身。。。”
顺顺趁机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您在人间的侍奉者烧给您的。。。这是殷判官现在的肉身。。。不过您看之前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在顺顺看来殷诺原先长得实在太顺眼了,现在反差巨大,他都不由得嫌弃那张呆板老气的脸蛋。
俞欢在旁掩饰不住好奇地想抢过来,叫顺顺拍了手,眼神警告了一下,于是那张照片便被冥夜给抓在了手里,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嘴边露出一个笑容来,带着暖意和温柔:
“真可爱。”他点着照片中殷诺的鼻子:“长得很老实,对吧?”
顺顺昧不下良心,第一次没有搭茬,俞欢却是探着头费劲地张望了一眼,顿时觉得不舒服了:“白冽找的这句肉身也太配不上殷诺了。”
冥夜扫了他一眼,即使人之将死还是气势磅礴,逼得俞欢退后一步。
他嫌俞欢眼光太差不识货,这个人明明是他的殷诺,明明那么好看,明明眼睛里都带着光,不过他懒得和俞欢分享他的见解,只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缘深缘浅
俞欢算是明白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冥夜这简直是将狗屎当成了金子,他接受无能,又觉得心情郁闷,便跟以往一样下意识地沿着忘川去找他的老朋友阿渡去了。
其实那日他看见纸上写的那四个字,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阿渡。
忘川,朋友。
除了阿渡还有谁?但阿渡只能算是他俞欢的朋友,殷诺什么时候也和他有交集了?于是他便早想着过来问问,虽说,估计以阿渡呆呆傻傻的个性也问不出什么来。
俞欢没在老地方找到阿渡,便在忘川边站稳了,隔着蓝色的水雾气沉丹田地冲对岸喊:
“阿渡!!!!”
隔了十来分钟,阿渡才撑着船慢悠悠地过来,船上还坐着一个鬼差和一位老人家,还没靠岸阿渡便朝他憨厚一笑:
“俞欢,你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俞欢也觉得抱歉:“最近事情多。”
等那位鬼差押着人走了,他才跳上阿渡的船,附在阿渡耳朵边偷偷说了句悄悄话:
“阿渡,地府要亡了。你我到时只能自寻活路了。”
阿渡还是笑眯眯:“我知道啊,我算出来了嘛。。。”
俞欢只当他说胡话呢:“我同你说真的呢,不过我不担心你,你是仙人之身,到时去哪都活得了,苦的是这些鬼差,投不了胎,修不完罪,只能飘荡在天地间,等着新的地府重建了。。。。”
阿渡佝偻着身子在小船上坐下,仰头望着俞欢道:
“俞欢,我的脑子又清醒过来了。”
俞欢这才正视他:“怎么回事?”
阿渡却卖起关子:“我佛慈悲,机缘巧合,总之是清醒了。”他看着俞欢的眼睛带着暖意,是俞欢以往不曾感受过的温度,他说:“俞欢,以后我不会一转头就忘了你了,你对我的好,我也能够记得。”
俞欢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确认:“你。。。。。你说真的?。。。你真的。。。。好了?”
阿渡却无情地推开他:“别肉麻。你的有缘人可不是我。”
俞欢一喜,顿时将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都暂时抛之脑后:“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有福报的。。。。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说到这他猛地一拍脑袋:“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殷诺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阿渡把船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船尾,饶有兴趣地盯着俞欢:
“来过啊,你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地府有三个奸细的?”
俞欢将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我天,神了啊你!!”
“大惊小怪,我本来就是神仙啊——既然是神仙,会点占卜之数也不算什么。地府有三个奸细,自然也是我告诉殷诺的。”阿渡对俞欢的过度反应嗤之以鼻。俞欢却激动不已地揪着他的袖子接二连三地问:
“那你帮我算算,王会不会死?殷诺会不会回来?那三个奸细是谁?顺顺什么来历?徐判官什么来历?白冽什么时候才会死?。。。。。”
“一边去。”阿渡淡淡地扫开他的手,“俞欢,世界是会变的,命数也是会变的,有时候我们不能说太多,是因为当我们说出口的时候,事情便已经往我们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俞欢气急:“别给我说官话,能不能拿出一点真诚来?”
“说太多违逆天道,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事。”
俞欢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凭我们的交情,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连殷诺都提示了。”
阿渡转着眼珠想了想:“地府有三个奸细,一个爱着白冽,一个利用着白冽,一个与白冽同生共死,但是他们是谁,你要自己找出来。至于冥夜和殷诺的结局,和他们现在当下做的每一个决定有关,我的预测也在时时发生着改变。”
俞欢将他所说的话咀嚼了几遍,终于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他颓废道:
“我最伤心的,不是现在这种不能逆转的局面,而是殷诺的失忆,让我失去了一个朋友,也让王失去了一个恋人。”
阿渡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模样,突然笑道:“谁跟你说殷诺失忆了?”
这下俞欢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说什么。。。。他不是吃了忘怀草了吗?。。。。。忘怀草没有解药。。。。”
“忘怀草是没有解药,但是如果事先服下佛祖的舍利,有佛光护着,灵魂可不受洗涤刮除。”
“殷诺哪来的舍利?!”
阿渡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我给的啊。”
原来那日他不过是逗了殷诺一场,真正的舍利已经经过他的掌心,在他摸着殷诺脑袋的时候便悄悄进入了殷诺的身体。
俞欢听他讲完了来龙去脉,却关注另外的点:“你的身体呢?你不需要那颗舍利吗?”
阿渡温柔地看着俞欢担忧的神情,解释道:“目前来看,似乎是没有什么损伤,而且,若是有记得不完全的地方,也没有关系,总之是日复一日的撑船,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回忆。”
俞欢心疼地拍了他一下:“你和殷诺也只见过一面,竟就这么舍得?”
“时光长短与缘深缘浅无关,我还记得他那时说过,要在忘川边陪着我——俞欢,你可知道,他说那句话里其实是包含着几分真心的。就凭这句话,我便欠了他。”
俞欢回忆着当时殷诺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他这人。。。。。也算是他的福源了。。。我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王,殷诺并没有失去记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一直在白冽身边演戏,为了找回王的真身?”
阿渡点点头,却是替他下了决定:“你别说,你若说了,冥夜一定不肯叫他委屈自己,到时他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费了,你只要等,等着看殷诺的行动。也许,真的只有他了解白冽,知道白冽将真身藏在了哪里。”
俞欢犹豫了片刻,心疼殷诺,也心疼冥夜,然而到他应下来时却是坚定无比的,因为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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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诺坐在食堂的饭桌前对着一盘胡萝卜炒肉发呆,一双木筷子叫他咬在嘴里磨了很久,好一会都不见他下筷,白冽忍不住拍拍他的手:
“别咬筷子。吃吧。”
殷诺呆滞地摇摇头:“我不喜欢吃这个。”
白冽仿佛没听见一般:“你的身体正在恢复中,不要挑食,我以前也和你说了很多次,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固执?”
或许是早上得来的消息让他心气难平,对着一个长相丑陋的殷诺他也找不回从前的耐心了。他敲了敲桌子,严厉地看着殷诺的眼睛:“快点吃吧,吃完回去午睡,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地呆在宿舍等我。不要乱跑。”
殷诺皱眉道:“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跟你一起去。”
现在的他可是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白冽,白冽听了他这话,脸色反倒好些了,便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面前:“那就吃吧,吃完了就带你去。”
殷诺固执地摇头,白冽便一动不动地将筷子定在空中,一如既往地强势和坚持。殷诺知道自己应该乖乖听话,但是看着举着筷子不肯退让的白冽,他便不由得想起他灌自己喝下忘怀草的时候,那些汤水从他的嘴角滑落下来,他的下颚被白冽狠狠掐住了,便只能呜咽几声,看着白冽冷漠的眼睛,对他越来越失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失忆,或许是阿渡偷偷帮了他,总之,他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便开始适应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这让他像是穿错了衣服一般地觉得恶心。同学们也开始对着他叫一个陌生的名字:“何君。”
扮演失忆他算是手到擒来,毕竟他曾经亲身经历过头脑一片空白全身心依赖白冽的日子,不过是一场重演,殷诺想。我何苦试图改变什么?我还在期翼什么?
他在心中苦笑,然后乖乖地张口,皱着眉接受了白冽的投食。
跟喜不喜欢吃无关,跟挑不挑食也无关,他只是不能接受来自殷诺的任何反抗。因为他永远都是对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殷诺就像两年前刚失忆时一样,走到哪都揪着白冽的袖子,他跟着白冽坐了公交车,去的却是一个他不曾到过的小区。距离他们学校倒是不远,然而也太过破旧了。
“来这里干什么?”
他忍不住在小区门口拽住了白冽的袖子。
“见一个老朋友。”
白冽牵起了他的手:“何君,我对你好吗?”
殷诺一愣,下意识地答道:“好。”
“那你要记住,如果有人想拐跑你,你不可以跟他们走。”
“什么意思?谁要拐跑我?”殷诺只能装傻,白冽却扣紧了他的手:“你只能相信我一个,你只要相信我一个人就好,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那一刻殷诺简直气得想打白冽一个耳光,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失忆了,眼前的这个人说的这些话他会有多么坚信不疑。但他只是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哦。”地应了一声。
白冽带着他爬上老旧的楼房,敲了敲门后,等了好一会才见到来开门的人,一个三十几岁的胖阿姨,皮肤黝黑松弛,一看见白冽便喜笑颜开:
“白先生,您来看宝宝啊?”
白冽塞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将她打发到了一边,然后便带着殷诺进了房间。
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婴儿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明显是刚刚搬过来的人家。殷诺好奇地趴在婴儿床边往里望。
一个皱巴巴的婴儿便躺在里面,身上还带着一股奶腥味,似乎是刚出生不久,一双大眼睛先是盯着白冽,然后便转到殷诺的身上,看了一会,居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殷诺叫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的神情跟一般的小孩不同,反倒像一个成年人般胸有成竹。就好像他认得白冽,也认得殷诺一般。
“你好,我叫何君。”殷诺忍着心悸摸了摸他的手,又转头问白冽:“这是谁的孩子?”
白冽淡淡地敷衍了一句:“是一个朋友的孩子。”然后却是对着那个婴儿一本正经地道:“你的妹妹我会派人照顾,不用担心。”
殷诺看着那婴儿诡异的眼神,终于想明白了——这是席洛德。
白冽曾经救过他的妹妹一命,那时在医院里他曾说过会报答白冽,无论用什么方式。
看他这模样,竟是没有喝孟婆汤便转世了吗?
因为他还不能说话,便只是将头点了点,眨巴着大眼睛冲殷诺笑,殷诺愧疚地看着他躺在一个这么弱小的躯壳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连眼神都不能流露真实的情绪。
他们不过呆了十五分钟不到,白冽便不耐烦地拉着殷诺离开了,临走时殷诺对着席洛德挥了挥手,席洛德摆出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态来,于是殷诺便跟着白冽回学校去了。
回学校的路上殷诺问白冽:“我的家人呢?”
白冽坐在他身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把头往后一仰,连敷衍都省了:“死了。所以你只有我一个人了。”
殷诺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想:原来这一次你连编故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警告
俞欢同阿渡闲聊了一阵才回去,虽然聊得投机,又是久不见阿渡了,然而现在实在不是好时机,冥夜还躺在寝宫的床上受着罪呢。
他心里牵挂着人间的殷诺和他可怜的王,是以也便心不在焉地告辞了,阿渡宽慰他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改变得了的东西不必烦它,你改变不了的东西就更不必烦它了。”然而俞欢没阿渡那么想得开,反倒在回去的路上反反复复地琢磨阿渡的话,福至心灵的,他还真就想出了些苗头。脚步一转,他往轮回井去了。
无论外头怎么乱着,地府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至少冥夜真身被偷一事地府里便没几个人知道。因此轮回井如往常一般依旧是鬼来鬼往,饮下孟婆汤的鬼魂神智不清,稀里糊涂地叫鬼差推着走。
孟婆还是老样子,叼着根人间供奉的香烟,握着打火机的手细长白嫩,且上面还有着花纹华丽的黑色刺青,见了俞欢,她也只是优雅的吐出一个烟圈,不咸不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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