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俯身捡了一颗石头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耽美]—— by:坐地成妖
坐地成妖  发于:2016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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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就睡吧,明天再吃。”
殷诺摇了摇头:“不能明天了,就今天晚上。”
白冽看他困得双眼通红还熬着,实在是觉得好笑。等他削完了一颗苹果低头一看,殷诺已经睡着了,白冽将切碎的苹果抵在他的嘴边,他也没有反应。
“傻瓜。”白冽不由得失笑,原本低沉的心情也悠悠转好。他轻轻地抚摸着殷诺的脸颊,埋怨道:“真丑。。。。”然而他的动作还是那么轻柔,仿佛对待这世上的珍宝一般——也许等我杀了冥夜,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愿意原谅你的背叛,因为在你面前,我的底线总是一再退让的。。。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他却不知道,当他温柔地说出那句傻瓜时,殷诺也在心中同时难过地轻叹了一声:
“傻瓜。。。。”

☆、背叛
因为小白的几句话,无常立刻便改变了初衷,觉得地府还是不要消失的好,不然还要搬家,多麻烦,搬了家还要适应环境,多麻烦,适应了环境还要让小白交新朋友,多危险啊,也许还要回天界,小白肯定不喜欢啊——鉴于这么多理直气壮的理由,他决定做点事来挽救冥夜的生命,具体的计划就是——约俞欢到人间绑架白冽,逼白冽交出真身。
俞欢认真地听完了他的计划,上下扫视他:“无常,你是认真的吗?”
无常嫌他啰嗦:“你猜。”
“我知道真身被偷与你脱不了干系,如果你想戴罪立功,我可以理解,虽然白冽的势力已经瓦解,虽然你我联手应该可以得手,但是,你不觉得。。。。我们干脆抓住殷诺,然后用他威胁白冽,这样比较靠谱吗?”
无常思考了一秒,点头:“也无不可。”
“万万不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这是拐着弯地拒绝你你造吗?”
无常烦了,掏掏耳朵道:“我一人也可以,不过多费点力气。”说完他转身欲走,俞欢连忙拦住他:“你去哪?”
“阴阳殿。”先看看冥夜是不是还活着。
俞欢也正要往那去,二人便同行,路上俞欢无数次劝导无常不要乱掺和:“你还不知道白冽吗?他死也不会说的。”
“那就去死吧。”
俞欢叫他噎了一下,半响才找到回答:“可王已经答应殷诺不杀他了!”
“答应的人又不是我。”
“你。。。。。”俞欢拿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换个角度劝:“明知道无果,何必白费力气?”
无常反过来诱导他:“我在天庭的时候,养过一种毒虫,采自流放罪神的莽荒之境,专门用来行刑,钻入神的骨肉,侵蚀神智与法力,折磨其灵魂,没有神能经受住这种问讯,他们只会觉得死亡才是对他们的恩赐——其实,白冽是不是真的那么硬气,我们大可以试试。反正也不亏。”
“可是在我们折磨他之前他就会杀了王的!”
“他不会。”无常盯着俞欢的双眼:“如果他那么做,那我便杀了他。”
“我就怕这个疯子被逼急了和我们玩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无常无所谓道:“死的只是冥夜,我们并不受他的威胁,不是吗?所以,我们占据优势。”
“不受他威胁的只有你吧,我可怕了他。。。。还有,你竟然直呼王的姓名。。。”
“听说不久前你也这么干过。”
无常又是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俞欢觉得自己的伶牙利嘴似乎已经在他千年的蠢笨中磨没了,否则他以前那么圆滑的人,怎么现在总是负责扮蠢呢?
无常也觉得这个思路似乎劝不了俞欢,于是又换了一种说法:“不杀他也行,抓住了打一顿出出气也好,不是吗?”
俞欢冥思苦想了一番后纠结脸:“你不要诱惑我!我不能拿王的性命冒险!你这是在玩火!你在拿整个地府冒险!我们应该理智!和他谈判,满足他的一切条件,求他放过地府。。。。。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你同意我去人间找白冽的行为了?”
“你不提议我也会去的,殷诺假装失忆想帮王找回真身,我得在他旁边照应着啊。。。”
无常满意地点头:“这样我们的机会又多了一些,可以等等看,如果他那边没有进展,再动用武力也可以。”
话说到这无常突然停住脚步,猛地抬头望向地府的天边。俞欢也同时大叫了一声“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无常冷静地驳道:“还没死,快死了而已。”
仿佛有谁往这片浅蓝的天空上泼了墨水,从天际开始浓厚的黑色漫延开来,快速侵蚀了整片天空。甚至,这种诡异的黑色在空气中流动着,将一切的光明带走,只还给这个世界他原本该有的样子,这种黑色并不是夜色的黑,而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混沌最原始的模样,也是这地府在冥夜造出一切前的样子。
他们都知道,地府开始瓦解,冥夜距离消散也便不远了。
俞欢心中一阵不祥的预感,急得连法术都不知道怎么用了,傻乎乎地靠着一双腿地往阴阳殿的方向跑,无常比他冷静得多,还知道利用法术追上去。路上一片漆黑,他们二人奔跑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即使动用法力都不能视物,因为他们看见的便是现在地府最真实的样子,当黑暗掩盖了整个地府,骚乱便开始发生,单他们二人所经之处鬼魂皆发出阵阵的吼叫,趁乱作恶者不计其数,然而更多的,是趁乱逃脱鬼差钳制想逃回阳间的鬼魂。
最乱的当属孟婆的管辖地,轮回井处众多厉鬼挤得头破血流,谁愿意喝那劳什子孟婆汤,孟婆在黑暗中点燃了手里的烟,无动于衷地听着这场闹剧,她手下的鬼差纷纷求她出手,她倒好,一根烟抽完后才慢悠悠地封了轮回井的入口。
朗声道:“地府有难,暂封轮回。凡是域内鬼魂,都给我乖乖呆在原地,等秩序恢复后再行投胎,如有作乱者,格杀勿论。”
这话话音刚落,鬼差们便肆无忌惮地开始了屠杀。杀鸡儆猴,几声惨叫过后,空气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动乱暂时停息。
鬼魂们放弃了轮回井,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去,试图寻找另外的前往人间的出口。若是肉身未灭刚刚死亡,趁此机会确实是可以还阳。他们没有法力,不必同鬼差们硬碰硬,只能四处去碰碰运气了。
俞欢在路上不断与鬼魂迎面撞上,有一个鬼差还死死抓住俞欢的手臂道:“怎么回事?快去禀告无常大人!我的鬼魂都趁机逃跑了,这么下去还不得乱了套了?”
俞欢粗鲁地一把推开他,慌得连回应他的功夫都没有,跌跌撞撞地往阴阳殿的方向跑,直到摸到阴阳殿厚重的大门他才停下来,猛地一把推开了门。
门外是一片黑暗,门内却如同黄昏一般,视线昏暗,但可以视物。只凭这一点,俞欢便松了一口气,确认冥夜还活着,至少目前是。
他正要往里走,无常却一把拉住了他,俞欢在一片朦胧中看见无常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立刻便提高了警惕。
这时他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学着无常运用法力让双脚漂浮离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冥夜的寝宫。
此时的阴阳殿内已经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且还杀了冥夜门口的几位仆从。俞欢适才因为光线太暗没有发现,此时经无常提醒,顿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担心起在冥夜身旁伺候着的顺顺来。
无常造了一个结界将他二人半径一米内的声音都封存起来,俞欢便是在此时看见了低眉顺眼地站在阴影里的顺顺。他将双手插在两袖中,一脸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不过半响,地上的鬼魂渐渐消散,顿时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这么消失在了地府冰冷的空气中。
俞欢心中一震,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顺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地审视着这个半路跳出来的随侍,他还带着俞欢送他的那块手表。神情安定而又从容。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何从一开始便知道要讨殷诺的欢心。。。。短短的时间内,他什么都没做,便已经成了他们最信任的人,他智力超群,将繁杂的冥法都背了下来,甚至刚刚获得了判官长的职位。。。可是在此之前,他却默默无闻了那么长的一段岁月。。。
俞欢的耳边又一次响起了阿渡的话——地府有三个叛徒。
一个俞欢已经知道了,还有两个,一个利用着白冽,一个与白冽同生共死。
顺顺回望着他,仿佛在那站了很久一般露出百无聊赖的神情来。俞欢睁得大大的眼睛流出了眼泪,他知道顺顺是不可能和谁同生共死的,所以,他是利用白冽的那个叛徒。。。如他一开始毫不掩饰他对权势的渴望一般,地府将亡,而白冽可以为他谋得更好的位置,所以。。。
俞欢突然便感到了一阵心痛,顺顺明明是背叛了冥夜,背叛了地府,他却觉得他背叛的。。。。只是自己而已。
☆、善恶有报
顺顺往前走了几步,无常便将手伸向身后,幻化出了他的武器握在手中。俞欢却伸手挡在他的面前:
“你还不能杀他,我要亲口问他为什么。”
于是无常便将结界扩大,直到将顺顺也包围进来。
他知道寝宫之内还有一个人,顺顺不过是在替那人把风罢了。
俞欢觉得脑子里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可是临到了嘴边又都梗在了喉咙里,没等他悲愤交加地问上一句为什么,顺顺已经先他一步开口,带着点哭笑不得和无奈地问他:
“俞欢,你在脑补些什么?”
“额。。。。。唉?”
俞欢懵逼了。
无常便替他问了出口:“你不是白冽的人?”
顺顺笑道:“从何而知?”
“凭你独自活了下来。”
“我识时务,自然活了下来,不过是打不过对方便放他过去了,偏这些鬼差死脑筋,非要傻乎乎地献出性命来表忠诚。”
俞欢猛地擦了一把眼泪:“真的?你不是叛徒?”
“俞欢,你这么怀疑我,我可难过死了。”
俞欢当即便露出愧疚的表情,只有无常智商在线:“我凭什么相信你?那人竟没有杀了你,难道他不怕暴露身份?”
他对俞欢使眼色:“你先进去。别让冥夜死了——”又转而将手里的短剑对准了顺顺:“你作何解释?”
俞欢连忙拦住他:“别冲动,我相信他。。。一切等我出来再说。。”他知道事态紧急,连忙进了冥夜的寝宫大门。他与顺顺擦身而过的时候无常原本防范着顺顺突然出手,谁知顺顺却只笑着将双手负在背后,还对俞欢说了句:
“俞欢,你欠我一句道歉。”
俞欢担忧冥夜的安危,连停顿的功夫都没有,便迅速调整心情跨进了大门。
顺顺真就有了几分怒意,虽说俞欢的推测完全合理,但是,他却没将对他的信任放入考虑的范围,顺顺毫不畏惧地盯着无常手上的短剑道:
“对方不怕暴露身份,是因为地府亡后,他便会逃的无隐无踪,甚至,他非要让我们知道他的真面目不可,否则他所做的一切便都失去意义了。因为在你们来之前他口口声声称是要为民除害,名扬千古,我也敬佩这人的脑回路,然而他确实对杀我兴趣不大。”
无常分辩他话语中的真假,然而却还不肯放下武器:“这个另当别论,至少你作为地府官员,贪生怕死,放任敌人威胁他的性命不假,依据冥法,我还是可以杀了你。”
顺顺简直叫他气笑了,他知道无常只是不相信他的话所以宁愿杀错也不肯放过他,找了这么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怕俞欢轻信他于是打算先斩后奏罢了。然而官话也不是只有他会说:
“第一,地府处于危难关头,保存实力,不犯蠢自杀也是另外一种忠诚。第二,我既然看见了他是谁,便有指认叛徒的价值,不得已苟且偷生。第三——无常,你近来久不接触公务所以不太了解——还是你忘了?我已经升任判官长,整个地府除了冥夜我的权力最大,即使你要以不忠定我的罪,也要向判官院申请立案,经过调查,有具体证据且通过王的审判后才能杀我。论起来,你见了我没有行礼,我反倒可以定你冒犯之罪。”
他见无常面露不忿,骨子里圆滑处世的那根筋脉又跳动了一下,于是简直出于本能地做了让步:“不过我胸襟宽广不拘小节,此事便先揭过不提。”
无常还是犹豫不定,他便正色道:“你为何不想想他们对我的信任,难道毫无缘由?难道王也算错了我?——你还是先进去帮着俞欢吧,我看那人的法力不弱,免得对方狗急跳墙真要斗个你死我活。”
无常觉得他说得有理,想着顺顺的事可以过后再处置,便越过他进了门去。
而门内的情况便一目了然了。
冥夜的床前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判官服背对着无常,俞欢与那人远远对峙着,满脸皆是无法褪去的震惊。
无常也曾猜测过叛徒有可能是四大判官的其中一位,甚至,当初对方蒙着脸与他谈判时,他虽听不出对方幻化的声音,却能从身形中判断出一些蛛丝马迹。
徐判官。
此人一向以愚忠闻名地府,满身正义,堪称道德模范,心系苍生而时时有献身取义的欲望。无常想,或许他是认定自己会背叛地府帮助白冽,所以即使被他认出来也无所谓,因此才没有做过多的掩饰。
果不其然,那名男子转过脸来看着他们,面色安然,仍是他惯有的坦坦荡荡。
无常只是不明白,俞欢明明也怀疑过他,所以特意命众多鬼差看好了这人,为何现在却摆出一副比认为顺顺叛变时还要震惊的表情。
“无常,你也来了,正好。你不是跟我一样恨着冥夜吗?快快过来看一眼,保你解了心中的怨气。”
无常没好意思说他之前已经看过了,只匆匆瞥了一眼,冥夜双眼紧闭,不知是不是真的失去意识。他既然决定和小白留下来,此时也就不能说些幸灾乐祸的话,所以只问了一句:
“徐判官,白冽许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徐判官哈哈一笑:“我虽想杀了冥夜,白冽那个祸害苍生的畜牲,我未必不想亲手了结他的性命。无常,你不该这么问我,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见利忘义,不是我的本性。”
“好,那我换个问法,你和冥夜有什么仇?不为利益,那就是想报私仇了。”
为了报私仇灭了地府,不顾及人间秩序,还真是自有一套道德准则啊。。。
徐判官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冒着被你们抓住的危险过来,不只是想亲眼欣赏冥夜的死亡,更因为我希望有人能够见证我复仇的成功,因此以后你们大可说出去,让世人都知道我是如何手刃仇人。”
顺顺从门口不声不响地进来了,听到这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冥夜的仇人还真是多啊。。。”
徐判官看见顺顺,还亲切地冲他招招手:“顺顺,你如今已经是判官长了,地府亡后你定是要上天任职的,到时候你也记得帮我告诉众仙,我徐通,终于替我弟弟报了仇,杀了这个残酷冷血的凶手!天界畏惧强权,我却敢为天地匡扶正义!”
无常试图在记忆深处搜索一下徐通这个名字,然而毫无印象,也有可能是冥夜杀生过多,想一个一个去记名字都没办法。
他不知道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千年前在殷诺死后才到地府任职的,俞欢却清楚地记得一个名字——徐达。。。。
“小人徐达,奉天帝旨意特来邀大王赴宴。久仰大人圣名,今得见真身,实乃末将荣幸!”
那人的一举一行,俞欢都记在心里,那日他跪在青鸟翠绿的飞羽之上,颤声求着王的原谅,是俞欢怕受牵连不敢为他求情,于是这位可怜的天将便因为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而叫王扫下了云端。
那之后俞欢想想自己居然在冥夜身边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觉得自己简直是上天的宠儿,命好到了极点,然而也做了几夜的噩梦,梦见自己同那天将一样,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便触犯王威,从青鸟背上摔落的感觉,简直醒了都叫他觉得脊背生疼。
俞欢凭着这件事提醒自己无论与冥夜如何相熟心里都要时刻警惕着,是以到了现在还记得这个叫徐达的人。
徐判官。。。。俞欢与他见了面便喊他徐判官,判官们平时拱手问候,也称他徐判官,是以也不知道他的全名为何,其实知道了又如何,那场暴行的唯一见证者——俞欢,能凭一个名字想到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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