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三生缘————沈旭冰
沈旭冰  发于:2008年11月18日

关灯
护眼

"放心,放心!"
话说到这里就不用再说下去了。
远处一辆BMW减速驶过来,眼看要在他们面前停下。
因为这车很眼熟,所以白玉堂也没有去细想,总是蒋平派来的车,于是立刻起身迎上去,还不忘回头对展昭道:"难得,他也能这么快。我以为他只有憋急了上厕所会有速度可言的。"
展昭也笑了笑,再把目光落到那车上去的时候,却变了脸。
那车也的确熟悉--太熟悉了。
他几乎可以从记忆的惯性中看到车门打开后那个人从里面钻出来时的笑脸,热情洋溢的,不似那天那样扭曲狰狞到变形。
"玉堂!"
车门已经打开了,一个人俯下脸来看着他们,俊逸的脸上满是懒洋洋的笑容,但展昭知道那不过是最表面的东西,太熟悉他了,所以一眼就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直到今天还没有消散的愤恨,以及那种嗜血的疯狂。
白玉堂也立刻站在了原地,这部车,原来是这样的熟悉。
"邵堂......"


第 18 章

"要坐我的车吗?"
白邵堂低下头来,视线穿过中间的白玉堂,直直的看向坐在路边展昭。
他的笑容看起来甚至还很温馨,如果不够了解他的话,展昭知道,或许就会自然而然的走过去与他一起了。
两年前的自己就是这样,走进了这样一个今天让自己无法挣扎的圈子里。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而白玉堂,已经很快的走回了他身边,没有坐下,却是伸手扶到了他肩上。
这是一种保护,也可以说是一种明显的挑战,白邵堂看到了脸上的笑容却还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却可以听到他说话的时候,牙齿磕磕的打颤作响。
"这,可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哥--"他又抬起头来看向白玉堂,"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个机会。最后一个。"
"谢谢。"
白玉堂很重的眨了一下眼睛,说了那两个字之后,也不再说什么了。
白邵堂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又放回了展昭的身上,不过这一次,那目光柔和多了,几乎带着一点哀伤的,两年的时间,他太清楚自己为了这个人,付出了整整两年--
"昭--"
他轻轻的唤他:"来,上我的车。"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真的是最后一次!
展昭从围栏上跳下来,白玉堂放在他肩上的手用了些力,他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表示了笑容,表示要他不用阻止什么,然后走到了车前。
"邵堂--"
他微微的弯下腰,两个人的眼睛很近的映出了对方的样子--虽然之前很多次的想过要怎么跟他解释,但说不出口,除了他和白玉堂,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了解他们之间那种穿越了无尽时空的等待与其中的煎熬,虽然他在眼前这双漆黑的眸子中迷失过,但终究还是清醒了,因为有一种感情从前生延续下来,让他跟随着那种香味一路走过来不离不弃,而眼前这个人......。
"对不起。"
心里说着:"对不起,不是你。"
白邵堂是懂了,因为有一瞬间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好像瞬间就闪烁过去了,然后是那种深重得让人无法去体会的痛苦与绝望。
"昭,是你逼我的!"
车门重重关上,展昭直起身来,看着车子远远的消失了。
他回头的时候,白玉堂已经站到了他的背后,似乎随时准备扶住站不稳的他。
给了他一个很轻的微笑。

将展昭送回他的住处之后,白玉堂没有像平时那样上去拖拉半天才肯离开,而是坚持要与蒋平回公司,看着展昭上了电梯,才出去坐进车里。
"邵堂一定会有举动。"
两个人在车里都在思索着,蒋平正想寻问为什么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像平时那样随意了,却突然听到白玉堂说了这样一句话,虽然听懂了,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觉的"嗯"了一声,然后立刻说道:"你呢?"
白玉堂对着后视镜笑了一下,自己欣赏,说道:"当然是保护他。"
"保护?"蒋平也对着后视镜笑,却是笑给他看的:"这个概念太大,也太模糊了。"
白玉堂也对他一笑:"越精细的越容易出问题。"说完这句话之后把笑容敛了起来,接着说道:"最近,我们不要再给展昭工作了,其他的安排,能推的尽量推掉。"
蒋平有些哑然失笑:"保护也不至于这样吧?你要把他金屋藏娇?"
白玉堂扯了一下嘴角表示自己刚刚听到了一个笑话,然后说道:"没那么无聊,但是邵堂,一定会在最近对他下手--"目光在瞬间变得锐利了:"你以为展昭现在这么受欢迎真的都是自然得来的?"
环球唱片,振亚影业,还有明大,这些都不是会去关注刚出道的新人的公司,却偏偏在第一时间都主动向展昭伸手,还有几天之后那个演唱会,那个明星架子大得铺天盖地的女人,从来不会假惺惺的去提携新人的;也因为展昭的出现,他现在拍摄的这个服装广告,放弃上届影帝。
蒋平的表情也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从来没有一个新人窜红得像他这么快,虽然他的条件实在很不错,而且我们也有部分支持,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他实在是红得有些奇怪。"
"要让一个人跌重,首先当然是要让他登高。"白玉堂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不断滑向两侧的风景,说道:"这段时间他消失,恐怕就是到处去动用他的势力,白家二少,说起来也有些意思。"
蒋平有些担忧的:"但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明星毕竟与其他的职业不同,消失一段时间还可以再加油冲刺,展昭现在的状况相当好,如果突然消失,势必对星途造成影响。
虽然看起来他本人并不介意,似乎对自己目前的状况还有些抗拒,但毕竟是一手将他捧红起来,如果就这么消失了,未免有些可惜。
白玉堂拿手指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总之,绝对不能让他受伤害。
蒋平看了他一眼,终于没有说话。
白玉堂可以的转头去看他,蒋平也把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前面,似乎要专心开车了,说:"专心的保护好你的那只猫吧。"


第 19 章

虽然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但白邵堂还是格外清楚了听到外面的喧哗,就是这样,越热闹越好,越喧嚣越好,自己办这个记者招待会,不就是要这样吗?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灯光照射得几乎发青的眼睛,笑了笑,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笑容也显得特别的怪异--他知道从今天晚上开始,要面对一个不再是自己的自己,虽然这样的改变会在有的安静的时候让自己不知所措,却在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展昭,我要你亲眼看到今后发生的一切。
似乎是有了这样的感应,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就是展昭打来的。
牵扯了一下嘴角,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脸冷笑的样子,接通了电话。
"真难得。"
"邵堂......"展昭的声音响起了,他所在的地方似乎特别安静,一丝杂音都没有,比起自己这边门外的喧闹,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邵堂讨厌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说道:"要你和我说话,真难,嗯?"
"邵堂--"又低低的叫了他的名字,彼此都沉默了一阵,他终于说:"收手吧。"
沉静的声音听起来真刺耳。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你求我?还是准备做什么?"
电话那边的人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不会求你,也不可能做什么。邵堂,到了今天这样,做什么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霎时间出现了一点针尖一样的刺。
没错,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越是这样清醒的认识到,越是觉得电话那头那个人的可恨,手机被捏得有些吱嘎作响,白邵堂咬着牙说:"那你还想怎么样?"
他听到对面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斟酌再次开口时的语气,而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声,有人说白先生时间要到了,然后他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叹息声。
仿佛都是有着感应的,他可以感觉到展昭的对自己的无奈,就好像展昭同样感到了他现在那种压抑得有些无影无踪的痛苦--虽然无影无踪,却还是存在的。
他说:"我一定会--"
电话已经挂上了。
不知道是自己挂上的还是展昭挂上的,从镜子里再看了一眼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现场,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位,就等着他,这个主导者的出现,控制住自己的思维,立刻发现了一点不对,便问旁边的助手--
"怎么没有现场直播?"
助手伏在他耳边轻声说本来联系了两家电视台作现场直播,但都因为临时出现了异状无法到场,所以只好取消,最快的报道,也得在晚上新闻的时候发出。
邵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已经走到了主席台,只得忽略过去,台下,闪成一片的镁光灯让他稍微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可以接受了,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站得很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居高临下时的痛苦,也就微不足道了吧。
展昭,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你等着!
※※z※※y※※b※※g※※
窗外的天色很差。
展昭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归结出了这个想法--这样的天气,一点都不适合约会。
等明白过来这个想法有多可笑的时候,他立刻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最近的高度紧张,所以有些神经质了,昨天晚上被白玉堂紧紧的抱了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怕睡着了就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窒息而死,那个人连一点呼吸的余地都没有给他。
因为珍惜幸福,所以格外的惧怕失去。
伸手去抚摸他长长的睫毛时,感到手上拂过一阵细细的痒,然后听见他带着很重的鼻音说:"昭,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好像一个倔强的誓言,他微笑着,去吻他的唇。
我不会离开你的。
但再拿起电话,拨他的号码,接通,却是说:"今晚我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电话对面有些诧异:"我也有事不能回来,但是--你去哪里?"
他笑:"秘密。"
"昭。"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把声音放平和了,然后说:"晚上一定要吃饭,你最近好像瘦了一些。"
他翻白眼:"胡说。"
"谁胡说,你有没有抱自己一晚?你抱抱试试,磕得我全身都疼了,你怎么那么瘦,都是骨头,抱着一点都不舒服。"
"死耗子你今天晚上抱枕头去客厅睡!"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心情已经很好了,尤其那白耗子还在对面终于有些不甘心的追问晚上到底要去哪里,他只说了两个字--"约会",就听到对面哇哇叫起来的声音,急忙挂机然后关机。
似乎找到让气氛不再那么紧张的好办法了。

第 20 章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把所有的心思收回来了,但是坐下来的时候,白玉堂还是明显的感到自己有些坐立不安的--
这个臭猫!
约会?和谁约会?
这个时候,他要去和谁约会!
心里还是忿忿的,突然旁边一个声音:"白先生--"
转过头去,电视台的负责人已经附在耳边了,立刻回过神来,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表示微笑,"嗯。"
"这就是还未剪辑过的。"
面前的电视已经开始播放了。
屏幕上,邵堂那种冷冷的眼神一下被放得很大,因为周围光线暗淡的关系,那种突兀的刺激就格外的明显,白玉堂看着他眼里一直存在着一根冰冷的刺,如果说在十岁那年打碎那只水晶猫的时候是年龄太小的倔强,那么这一次,他可以说是完全清醒的作这一切。
听到有记者提问:"白先生的意思是,这次的收购事件,并没有事先和白玉堂先生之间达成任何共识。那么白先生又会怎么处理和陷空集团之间的关系,以及您和白玉堂先生之间的关系呢?"
他看到邵堂的嘴角因为冷笑一阵抽搐。
那是突然被人捏到痛处时的表情。
他已经可以预见,邵堂接下来会作什么--十岁那年看到的那一地破碎的水晶,现在还在眼前闪耀着,那么刺眼。
"这些问题我想都是次要,其实我哥,白玉堂先生也应该很清楚--"
"只要他把展昭还给我,什么事都好商量。"
......
一片混乱。
就算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正坐在办公室操纵着这个城市所有的通讯,几个小时后听到这句话,还是可以感觉到当时带给所有人的震撼。
就连他身边的人,也都完全始料未及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全都大惊失色的看着这个操纵者。
而他,还在冷笑--冷静的冷笑。
邵堂,你真的要毁了展昭吗?!
"白先生?"身边那个负责人又低下腰来轻轻叫他,这次白玉堂没有回头去对他礼貌的笑笑,而是直接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只丢下冷冷一句话:
"剪了。"
出了大门,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因为刚刚从温暖的地方出来,一时有些不适应,白玉堂被冻得全身一个激灵,立刻有助手走到上风口。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问道:"一共有多少家?"
"今天一共有八家电视媒体,二十三家纸媒,四十四家网络媒体到现场,纸媒和网络那边我们都派人去打过招呼了,电视媒体还有七家。"
很轻的叹了口气,第一次感觉有些累了。
"接下来的,你们去盯着,每一家都要盯着。我回去了。"
说完钻进了车里,告诉司机老地方,车就向展昭家驶去。

钥匙插进锁眼的时候,白玉堂就睁开了眼睛,听见门外的人很小心的把门打开再关上,他不动声色的眯缝着眼睛看看床头的小钟--十二点零五分。
卧室门被推开了,但是还是一片安静,他依旧全身发痒的固定着那个姿势躺在床上,却听见浴室那边传来声音。
于是起身,轻轻的走过去,里面已经一片水声。
磨砂玻璃门被热气再一蒸,雾气更加深重,朦胧中只看得到年轻男子颀长的身形和美好的线条。
他感到有些燥热的走过去,听到里面传来泼水的声音和歌声。
听不清楚在唱什么,好像是因为一边唱一边带着笑,所以吐词也不清楚。
似乎心情不错--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太烦恼,但也很少会有这样的好心情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带着点淡淡的悲哀。
毕竟,邵堂是他们任何人都不愿意去伤害的。
于是笑着推门进去,立刻传来一声尖叫,这个人的警觉性倒是挺高的,但对小偷惯用,对色狼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不管满手泡沫的要把他推出来,但哪抵得过这个"无赖"一把将他推到墙上,被热水冲刷过的肌肤带着若有若无的粉红,比广告中那些美女的效果还好,透过薄薄睡衣把炙热的气息传过来。
"你--你要干嘛?"背贴在墙上突然凉得一个刺激,他睁大眼睛一脸难为情的样子,面颊因为洗澡的缘故带着些红,格外可爱。
白玉堂敏感的动了动鼻子--
"你喝酒了?"
他老实的点了点头。
"和谁?"
心里一沉,本来想回来趁着他睡觉可以躲过这一劫,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无聊的等门,早知道不要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说那一句,现在的状况--这色老鼠铁定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
所以,很勉强的争辩了一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