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圈又回到东南角,白玉堂一天一夜没进食,便要重新折回到前院,寻思着找人做些合口的,展昭心知这耗子素来嘴刁,也就由着他去,自己兴冲冲的赶着进去看云瑞。
曹野和公孙策也在,正靠在床沿上戳弄半睡不醒的云瑞,见他独自一人进来,不约而同的咦了声,云瑞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想都不想脱口便叫,"爹......"
曹野存心逗弄他,当着展昭的面,又使坏的追问云瑞,"看清楚了?我可是比你这猫儿爹要强上许多?"
云瑞果然呆住了,两只大眼睛慢慢移向另一边,半晌,才笑嘻嘻的一头拱进展昭怀里。
象是占了极大便宜似的,曹野窃笑出声,连连用胳膊肘推搡展昭,"听到没有,咱俩现在、地位一样。"
展昭父子俩同时抬起头来,两记冷眼丢过去,瞬时双份的杀伤力把曹野当场来了个对顶穿,他讪讪的后退了几步,肚子里却几乎笑翻了天。
忽然外间砰的一声,随着人影一闪,白玉堂回来了。公孙策眼尖的瞥到他手里提着一坛黄酒,不赞同的说,"你还是忍忍吧,等过些日子再说。"
白玉堂支吾了一下,并不奇怪他俩怎会在此,目光逮到一旁蠢蠢欲动的曹野,他嫌弃的把手中坛子往桌上一丢,一面横着眼说道,"你的人好难说话,五爷同他厮磨了半天,才算哄出了这么点儿!"
展昭一笑,却想不出白玉堂央求别人的那副模样,放开云瑞走过去,他揭开坛子的封口倒在壶中,又取了热水烫上,云瑞也在旁边搭手,顺着爹爹的意思往壶里投下几颗话梅。
外面天寒地冻,山顶的气候不比平地,寒露一降俨然已进入冬天,曹野又著人在通连的厅间厢房里都点上炭盆,一时间,热气融融,满室的馥郁酒香渐渐更加浓烈了。
不一会儿,膳房的菜也上来了,白玉堂兴致很高,趁着几人忙碌的功夫,早偷偷抿了几口酒下肚,云瑞也是一脸红扑扑的,帮着他从中掩饰。
桌上摆得五六盘菜肴都是寻常的山野之物,没有什么荤腥,但是色相出奇的青葱鲜嫩,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展昭略略拨了几片肥厚的山菌到白玉堂盘中,曹野看到也如法炮制,急忙夹了一块硕大的猴头菇送过去,不想中途被一双筷子轻巧拦下。
"火候还欠点儿。"公孙策笑眯眯吃下,对着曹野由青转红的脸,不温不火的评点一句。
曹野的脸皮也是磨练出来的,可不晓得是不是真应了卤水点豆腐这话,素来牙尖嘴利的他,到了公孙策面前,也只有乖乖闭嘴的份儿。
展昭心里一乐,转身倒酒之际却摸了个空,放在水里温着的酒壶不翼而飞,而一直呆在白玉堂身边的云瑞,此刻也不见踪影,凭空消失了。
"瑞儿呢?"
听到展昭在耳边低声询问,白玉堂从微醉中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四周,眼底倏忽乍出一丝笑意,俯下身,像拎小鸡一般把云瑞从桌子下面提了出来。
"爹你要找瑞儿......"
云瑞笑嘻嘻的抱着酒壶,趔趔趄趄朝着展昭走了几步,突然两眼发直,扑通一下就软坐到地面上,白玉堂一口酒喷出来,险些笑得要倒过去。
展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上前抱起云瑞瘫软的身子,可嘴角也自好笑地弯了又弯。
把云瑞送进里屋安顿下来,又是好一番周折,展昭回到前厅,公孙策和曹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屋子里热闹散尽,白玉堂趴在半开的窗子前,正一下一下弹弄着窗棂上吊着的一串紫藤,玲珑如翠的叶瓣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又荡悠悠打回在他的脑门上,寂静闲散似梦。
展昭默默从后面抱住他,他真希望这一刻能就此停住,有这个人,这样一个夜风料峭的夜晚,一直一直的,留在身边。
"瑞儿又去睡了?"
"嗯,拉着我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和你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絮叨个没完了?"
"很久了......你每次在外面喝醉了,总会摸到我房里,说上几百遍跟我走吧跟我走吧,你都不记得了......"
"你记得不也一样么......"
夜风吹过窗前,一室的烛火摇曳,残酒温香萦萦双影。
第二十章
深夜的洛阳城,城中心知府邸寂静冷清,除了值班巡视的守卫偶尔晃过的身影,整个大宅都是悄无声息,隐隐只有飞檐下的铃铛在风中震动作响。
一道黑影急速掠过屋脊,沿着最偏僻的墙线轻盈前行,接近东北角一栋漆黑小楼的时候,来人足下微点,像飞鸟一般越过屋檐,无声无息的隐去了。
片刻,从窗缝中泄出一丝微亮,荧光样的,伴着几下细微的咯吱声,从前院传来数人惊慌的高叫,"来人啊,有人闯入沉烟阁!快来人啊!"
呼声一起,原本沉寂的大院人声鼎沸,四处灯火晃动,朝着东北方向汇集而来。
沉烟阁内依旧安然如故。
就在门外挞挞挞忙乱的脚步声中,楼阁顶层的廊窗轰然开裂,碎石木块如长了眼般的砸向人堆儿,众守卫走避不及,连连发出痛苦的惨叫。
借着这一阻,黑影闪身飘出沉烟阁,一路踏着众守卫的头顶翩然跃上屋墙,消失在众目睽睽的视线里。
倏然,院子里炸起一道蓝色烟花,急窜入朗朗夜空。
黑影回头一瞥,是洛阳城关闭城门封锁道路的信号,他不慌不忙的折了个弯,身形更见从容的飞掠而去。
通往西城外的郊道上,散尽了浮云的夜空明月高悬,光华如银,照着地上一草一石都清晰可辨。
数十条黑影从夜林中窜出,将一人层层拦下,寒光锐剑,步伐十分整齐,显见是训练已久的卫队死士。
对峙片刻,身后传来飞马疾驰的串串蹄声,那人面上微微一笑,反手一抖推回掌中利器,却没有半分转身相看的意思。
马匹渐渐走到身前,两人相互端详了许久,只听一人冷冷道,"展护卫,深夜至我洛阳府,怎么说走便走?"
意态优游,展昭面带一丝嘲弄,"展某也不知,潘大人深夜拦在下于半途,可是有公务相托?"
潘大年冷哼了一声,忍耐道,"展护卫,明人不说暗话,把你擅自取走之物交出来,去留自便。"
展昭面不改色,"原来潘大人府中被盗,可有具体失窃的明细呈上?不过展某一向只管大案要案,知府家丢了一粒米这等事,不提也罢。"
潘大年狠狠瞪视着他,脸上有几分挂不住,"圣上仁慈,不追究你藐视朝纲之罪,你倒是得寸复进尺了!本府在此好言劝你,还请展护卫好自为之!"
展昭莞尔,指尖一弹,巨阙乍隐寒芒点点,他正色道,"潘大人,这话该是展某来说,大人位阶当朝三品,当端正己身才是。"
话不投机,潘大年气的须眉倒竖,"不知好歹!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倒让你小觑了!上!"
一声令下,黑影蜂拥而至,密如丝网的剑雨凌厉不绝,展昭回剑荡开,借着脚下纷落暴涨的剑气反守为攻,置身重重杀阵中心,他剑吐长虹如入无人之境,眼神却清明的没有半点血光。
二三十招后,缠斗中夹着几支飞芒向他胸前要害袭来,展昭侧身闪过,一记气势无俦的剑势当空直扫,瞬时排在前面的人各自扑地,裂皮碎骨之声分外清晰。
潘大年倒抽一口冷气,他只道展昭性情温和,眼下在圣上面前又是待罪之身,断不会如那修罗般的白玉堂一样狠戾,不想这心腹精锐转眼折损七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一幕,原本心底尚存的一丝顾忌也彻底打消了,只听他厉声喝道,"杀!给我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从西边传来滚滚如奔雷的火器之声,随之一声清亮的大喊,"乖猫儿,趴下!"
展昭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想都不想,他剑尖一挽,快剑如骤雨般爆出串串火花,随即下意识的冲天一振,整个人往身后疾退出去。
不过一眨眼的光景,方才打斗之处赫然裂开一道深黑沟堑,有数步之宽,而那群来不及反应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连一旁观战的潘大年也被冲击的人马俱翻。
顾不得替他们惋惜,展昭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勘勘落到纵马奔来的白玉堂背后,掉转马头,只听白玉堂头也不回的大笑道,"潘大年,来日方长啊!"
"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跟来了?"
进山的时候,展昭兜开缰绳,白玉堂一路都不怎么搭茬儿,问了几声,心里明白这人又闹别扭了,他岔了一句,"你在那儿看了半晌,可解气了?"
白玉堂在前面嗤笑了下,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戏谑满满,"你这死猫儿,跑知府家偷一粒米还被人追着满街打,早知我就不出手了,等着看你笑话。"
听到他开口,展昭也绽出了一脸笑容,"我要听了你的话趴下,这会儿真就变死猫儿了。"
说着他拉过白玉堂的双手逐个闻了闻,又腾出一只手绕到前面,在他怀里摸索了一会儿,"奇怪,没有火药味啊,你到底揣哪里了?"
白玉堂得意的转头看他,月光清冷映在他侧脸上,明暗凸现,带着一种极其张狂的笑意。
展昭愣在那里回不了神,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眼光这付笑容,高傲自负,从初见的时候就刻在脑海里,生疼而无望。
半搂着白玉堂,他附耳低声问道,"这几日......调理的还不错?"
白玉堂本能的点点头,正想同他好好转述公孙策的一番话,突然身畔生风,展昭纵马一路疾驰而上,方才还遥遥相看的景致很快就被抛到了身后,山庄,近在眼前了。
那天晚上,白玉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去的。
已经过了五更天,他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紧闭的窗扇,从窗棂的缝隙中一点点升起光亮,照到贴窗摆放的桌面上,两把剑交叠着靠在一起,道不明的缠绵未休。
就好像两个时辰之前做的那样。
和展昭风驰电掣的赶至山腰,一下马,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死死扣住,他心里一震,嘴里却像着了魔似的连声唤他,"展昭展昭......"
展昭很用力的带着他抵在树干上,月幽明,闪着那双眼睛里满满深沉的爱欲。
数十天堆攒的情潮化作狂风暴雨,一下就扑面席卷而来。
白玉堂被吻得太深太久而喘不上气,胸口发闷不说,那种膨胀的疼痛也让他难以把持,在两人密密贴合的部位愈演愈烈。
没有办法,他仰起头错开被堵的鼻端,浓密的睫毛在对方眼皮上轻扫跳过。
展昭松开他,困难的喘息说道,"对不起。"
说不失望是假的,白玉堂没应声,他的嘴角抿了抿,展昭以为他要开口反驳,可看了看,白玉堂忽然闭上双眼,嘴唇因为方才用力的关系,似在期待的绽出些水滟鲜红。
展昭目光灼灼的把他拉过来,手心里皮肤的触感痒痒的,仿佛电流击过的微微颤抖。
"会不会冷?"他小声压抑的问。m
又停了一会儿,听到白玉堂答非所问的说道,"我自己来。"
看着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逼到眼前,这么近的距离,鼻尖额头相抵,展昭一阵窒息难耐,他低头寻找对方敏感的脖颈,不想却也让自己脆弱的耳垂落入白玉堂口中。
"玉堂......"声音哆嗦的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那个温热的舌尖不断吸吮翻搅他的耳朵,他紧紧抓住白玉堂的手臂,感受着一波一波突袭来的酥麻震荡。
"这就受不住了?五爷的手段......是不是比你这笨猫儿高明一百倍?"
白玉堂贴在他耳边不掩调笑的说道,"次次都是你主动,偏还莽撞的拿不出手,我也教教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冷不防身体悬空而起,展昭半托着他走进树林中,来来回回踩出一块平坦空地,浅没脚踝的草面上,他就着托抱的姿势躺下去,看着分腿坐在胸口上的白玉堂,黑的眼珠里火焰跳动。
"玉堂可是怪我......不够温柔么?"
展昭把他的衣服一层层解开,手伸进去的时候异常轻缓,带着温润的抚摸慢慢向下,把那条碍事的底裤褪出来甩在一旁,月光一缕缕穿过头顶的枝丫,洒在那片裸露的肌肤上,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袭上白玉堂平坦的胸口,一圈圈,探寻逗弄着那两处细小深色的突起。
白玉堂轻微的动了一动,感到支在自己膝盖的手肘用力压了压,他本能的向前倾倒,展昭松开正玩弄的手指,抱着他一口含咬上去。
牙齿在充血的胸乳上细细咬玩,白玉堂清晰的察觉到那里的变化,硬硬的磨在展昭舌面上,因为不堪如此反复的刺激,那里已经红肿发烫的宛如滴血。
拼命绷紧身体,深夹着展昭的双腿不时一阵痉挛发颤,传递到展昭口中,更是一番著迷肆意的舔弄。
他在情欲煎熬中死死咬着唇,好像这么做,就能让急不可待的欲望得以缓解。
"玉堂你忍忍,我们才刚开始......"
展昭在他胸前微微一笑,舌尖沿着那条腹肌的凹线游移下滑,快沾到浓密丛生的毛发时,他大手轻轻一带,白玉堂整个臀部被拽到他眼前,私物昂扬勃发,一遮不挡的完全暴露出来。
"看着我,玉堂......"
几个字打消了白玉堂羞赧难耐的想法,他怔怔看着展昭毫不犹豫噙吸住自己的私物,深黑的密从覆盖下,口齿有力吞吐吸吮着那根火热,很像多年前纠缠的那一幕,只是身上身下,完全倒转了位置。
他脸热心跳的想移开视线,可目光却怎么也动弹不了,直勾勾投在那张迷醉投入的脸庞上。
展昭......
似乎所有声音全被堵塞在身外,胀痛,急切,还有汹涌不可阻挡的快感,让他整个意识都升腾无助,甚至有要死掉的感觉。
展昭双眼微微半阖着,侧耳捕捉到白玉堂从喉咙里发出的短促呻吟,低哑不安的,有几分忍耐,可更多的是一种不能控制的激越和崩溃。
"呃......猫儿快......"没有几下,白玉堂脱口喊了出来,双手死死抓住展昭的手臂,整个上半身如反拨的弓弦一般,向后满满绷折过去。
嘴里,热的满是溶化滚动的岩浆,展昭慢慢转了转舌尖,起身看着腿上无力瘫软的人。
他咽了下,全是膻涩酸苦的味道,白玉堂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体内未消的余韵仍旧让他不时颤抖。
"你怎么都吞......"
看到展昭皱着眉头难以下咽的表情,白玉堂脸皮火烫的别开眼角,半是恼怒半是尴尬。
"嗯,是不太好吃......不过,"看着他目光闪烁的表情,展昭狡黠一笑,欺身上来,不由分说便将舌头探进他口中,如饥似渴的在里面翻搅吸咬,像是要把他嘴里的所有甜蜜都抢夺回来,尽数补偿。
"玉堂你也吃了,这味道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你......"白玉堂用力推他,半跪的两腿早禁不住地虚软脱力,那股呛人的滋味着实令人难以消受,而展昭的话更让他羞气交加。
仔细看了一会儿白玉堂薄红的面颊,展昭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边托着他慢慢倒下去。
被横错相交的树枝遮挡,月光也若隐若现的斑驳破碎,白玉堂轻轻抬了下腰身,顺着展昭牵引的手劲,慢慢摸到他耸立的热物上。
不是第一次握住,可是那个火烫触感还是让他猛地缩回手,他不安的垂下眼睑,"我......我们......"
磕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口,面对展昭浓烈不满足的眼神,还有充血坚硬的欲望,他抬手勾下展昭的脖子,重重吻了上去。
半空中零落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清冷耀眼的缓慢移动,压着白玉堂强韧修长的身体,展昭几乎用尽全力去克制,不让自己立刻鲁莽的冲进去。
"我要你,就在这儿,现在、马上。"
他双手极为干脆的滑到白玉堂腿弯,一把将他下半身抬起来折到胸口处,白玉堂一声惊喘未出口,展昭已经再次撬开他的牙齿,舌尖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