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声明:此文乃小白生子文,CP是展昭X白玉堂,如果雷到了某位,某不负任何责任。
各位看官可以就故事情节的可看性,以及措辞文笔提出各种批评意见,某一贯的虚心接受。
但是--如果就CP或者生子的反感而提出质疑,或者口出恶言,某就恕不招待了!
丑话说在前头,还请那些不屑一顾的大人出门左转,好走~~~
那愿意留下来一起YY的诸位大大,来来来,表客气,咱们把酒言欢~~~~~~~
楔子
嘉佑七年,早秋。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汴梁城外的运河两岸空气清冷潮湿,环绕着微风细影、单调的雀鸟鸣叫,晨雾袅袅不散,长长的河堤上静谧如画,也迷蒙的让人看不真切。
半晌,一道清朗的低斥声划破了这份宁静,"瑞儿,不准爬上......当心!"
话音还未落,一抹白影瞬息穿雾而起,自河面上凌波几个腾跃,转瞬回到岸边。
"爹爹......你的腿没事吧?"小人儿眨了眨泛红的大眼睛,发现自己的示好没有得到回应,马上故作委屈的抽了下鼻子,偷眼又嘟囔出一句,"人家本来爬得好好的,谁让爹你出声吓我......"
"兔崽子你说什么!"
被唤作爹爹的男人脱下灌水的锦靴,眯起双眼抛去了一个凛冽的眼刀,可惜,对上一个如出一辙的冰山表情,倔强,外加不认错的强词夺理。
仔细看,这一大一小的眉眼尽管只有三分相似,可是内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如同孪生,小小人儿虽然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倒是把爹爹的神态学了个九成九。
对视,继续对视。
弯如新月的一双眼生得十分俊秀,衬的那张脸庞也格外的孩子气,男人左右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渐渐他的目光有些软化,食指习惯性的抬起来,挡在了嘟起的唇峰上。
"爹爹你破功了!瑞儿又赢了哈!"小人儿弯起翘翘的嘴角,早按捺不住的跳起来。
"不准乱跑!赶快回马车上换衣服。"
白衣人整理好鞋袜站起身,看着儿子忙不迭欢呼跳动的背影,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小兔崽子,八成就是故意算计好的这一出!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抿紧了唇线,原本锐利的目光中隐约浮出一丝宠溺和惆怅。
瑞儿你可懂得,近乡情更怯,而近人......却只怕情何以堪啊!
厚重的皮质车厢上,车帘掀起又放下,瑞儿在里面骨碌碌转动着大眼睛,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随即撇着嘴自言自语道,"爹爹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瑞儿今天可是舍身取义了啊,你日思夜想的......不就是这座汴梁城么?装?让你装!年年来晃一圈却年年都不进城,哼!"
清晨的雾气渐渐散尽,高高的红墙上传来一阵一阵的走动,城内城外的人影三五一群,伴着"吱呀"一下沉重的声响,汴梁古朴坚实的城门徐徐拉动。
热闹由此展开。
隆福客栈外,一辆四轮朱红马车稳稳的停靠下来。
客栈的伙计打从老远起就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辆马车,没有车把式?无人驾驶?及到跟前他才看明白,原来操纵马车的是车厢外一个圆形的轮盘,轮盘控制马缰行走停靠,天哪,神人也!小伙计不由暗自同情汴梁众多的车把式,还好自己当初没有选错行,抹汗。
车厢内扑扑腾腾一阵声响,片刻,一人从马车上翩然而下,怀里紧紧抱着一团圆圆的物什,店伙计快步迎上去,目光瞄到客人的脸庞,再次瞠目结舌--这,这这,还真有神仙啊!
"不用了,给五爷的马伺候好。"一句冰冷冷的拒绝之后,客人大踏步走进客栈。
神仙......冰山上下来的神仙!店伙计握拳,内心十成十的确定这份认知。
拜这张大嘴所赐,还不到巳时,整座汴梁城就传开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小道消息,每个人见面都是神秘的交耳结谈,内容无非是隆福客栈里冰雪仙子下凡,白马开道,金童随侍,花香蝶舞,鹤鸣龙腾,真真是一派祥瑞吉庆。
而且这个消息貌似有愈传愈烈,愈传愈离谱的趋势。
隆福客栈后院的厢房内,几个仆人穿梭着忙内忙外,放置浴盆,安排早点,扫换床褥。
"五爷......真的是你,真的......回来了!"客栈二掌柜直到此刻仍然不能相信,六年了,打从五爷六年前失踪,他险些卖掉客栈散近家财去打听,要不是展大人劝阻......
"对了,我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展大人,他可是"
"慢着!"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窗外响起,伴着迅疾的脚步声,女人走进来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五爷都还没发话呢,你做哪门子急!出去左转往前一直走,别杵在这儿给五爷填堵了!"
"噗哧!"大大的笑声让二掌柜秦福来的耳根子都憋红了,呐呐应了声"噢",转身灰溜溜的走出房门左转,随即房内的笑声更加清脆起来。
"白云瑞!"
白衣人不赞同的瞥了一眼怀里小人儿夸张的笑容,抬首看着面前的伶俐女子,摇头道,"青阳,多年不见,你倒是更胜从前了。"
只见青阳面带不渝的甩手就坐,脸上挂着五分忍耐开口哼哼道,"五爷想笑就笑出来吧,可不要把身子骨给憋坏了。"
"是啊,五爷我还真是不笑不舒坦。"说话间,白衣人一把搂紧正探头的瑞儿,父子俩相视笑得乐不可支。
"青阳姐姐,刚才那个面人儿叔叔好象很喜欢你呢。"强压下笑意,瑞儿一张嘴就把心里话撂出来。
"什么......啊,小孩家家的知道什么,他那是怕我,对......他只是怕我!"乍听瑞儿一句话满面羞红的青阳很快找到理由,理直气壮的反驳。
"瑞儿自然是不懂这些,不过我和爹爹在家的时候,镇上的好多姐姐也和面人叔叔一样,对瑞儿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对瑞儿的话一向是指东不往西,叫打狼不摸鸡。"
望着那张洋洋得意的小脸,青阳禁不住支着额头挫败的说,"那是爱屋及乌懂不懂!瑞儿你倒是会拿你爹的脸面找乐子......"
"白云瑞你个无耻小人!我就说那些女人怎么轰都轰不走!"这边厢做爹爹的也怒不可遏的跳脚,抬手就要将儿子的乖巧面皮戳破。
"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以为我不知道......"憋极了通红的小脸委屈的昂起头,死死盯着上方那双责难的双眼。
白衣人目光顿了顿,脸上现出复杂的神情,转身背对着孩子道,"瑞儿,你逾矩了。"
望着那个寂寥冰冷的背影,瑞儿原本倔强的神态立时无措了许多,他知道,但凡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代表着爹爹已经动怒,或者,爹爹的胸口已经开始疼痛,那种痛,可以把爹爹折磨的生不如死,他不由得害怕起来。
"......爹爹,瑞儿知错了。"
卟哒卟哒,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粉嫩的小脸上滚落,伶俐如青阳,此时也感到束手无策起来。
沉默了良久,垂头丧气的瑞儿抹了抹眼泪,一步步挪到爹爹身后,短胖的胳膊死死巴住那付熟悉的瘦削腰身,带着哭腔呢喃道,"爹爹不是要把瑞儿托付给别人么?如果是青阳姐姐的话,爹爹是不是就可以了无牵挂了......瑞儿听到程爷爷的话了,爹爹怕是活不过年底......可是爹爹怎么不问问瑞儿,瑞儿不想离开你......"
瑞儿哽咽的声音低沉模糊,隔着桌子,青阳也只含混的听到只言片语,她大惑不解的看着那个仿佛搂着天下至宝的身影,瞬间红了眼圈。
五爷,傲绝天下的白五爷,怕也只有对着自家的宝贝,才能流露出如此温柔宠爱的眼神吧,却不知道,那个赋予瑞儿生命的女子,该是怎样的卓然不群呢?
青阳静悄悄步出房门,依五爷的骄傲,那种脆弱,珍贵的不容他人旁观才是。
第一章
"展昭展熊飞,你找死!"
此时,一贯肃沉静谧的开封府内乱成一锅粥,气哼哼劈头闯入的小国舅爷曹野一言不合,怒气勃发中,手中软鞭已堪堪卷到御猫的心口,"展昭,本侯爷最后问你一句--你倒是去也不去?!"
目无表情的看着胸口这团粗粝的武器,展昭知道,眼前这位相交多年的定小侯爷已经怒到极限,否则绝不会把平素不以为然的侯爷之衔抬出来压制,须知这定小侯爷虽然贵为当朝皇后幼弟,却是从刑部最底层的捕快做起,数年来也是披肝沥胆洒尽心血,才坐稳这掌管天下捕快的大理寺总捕一职。
于今,多年好友竖眉以武相逼,为的却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昔日挚友--白玉堂!
想到这个名字,展昭原本隐忍的面色忽然冷漠了许多,抬手略作恭敬的一礼,口气中听不出半丝感情的一字一句道,"侯爷见谅,开封府内事务繁冗,展某无暇顾及不相干的人事。不过......若然侯爷定要逼迫展昭,想来侯爷也知晓,展某......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
被他这番话噎到喉咙里,曹野一时只觉得冷热心火在体内乱窜,是啊,他怎么会忘了,展昭从来不是个没脾气的人。
何止没脾气,六年前他中邪之时,更是一口气连杀开封府十数人,若不是白玉堂......
念及此,曹野又觉得这口气不出不足以卸下心头邪火,可对着这只不知情的死御猫,他又能说什么呢!还不是那只自命深沉逢事就会捂着盖着的臭狐狸!
哼,冤有头债有主,看本侯爷怎么闹腾你们开封府!
于是定小侯爷石破天惊的仰天一吼,"公孙策你这只碍事的狐狸精,曹爷爷这辈子与你不死不休!"
早已躲到药庐的公孙策并没有听到这句生死誓言,否则他一准儿冲出去按住单纯的定小侯爷,顺带拐他多许个三生三世。
公孙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御猫方才变脸的一瞬,从曹野一进府的那刻起,他就明白定小侯爷的来意,可是那猫鼠之间的种种牵绊,又岂是外人能插手论足的?
"曹野啊曹野,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公孙策长叹一声,眼神迷惘的自言自语道,"时辰已经到了么?六年了......你是来托付孩子的吧?"
当日展昭误中郝连妖人的邪术,激发内心潜藏的暴虐欲望,一连屠戮开封府十数人,连包大人也不得幸免,欧阳仙子千钧一发赶到,却因被展昭连连追杀而不得施法,而这时也只有白玉堂仍在苦苦支撑,趁着他二人缠斗之际,欧阳仙子从地府召出钟馗方才止住这场暴行,却没想到,白玉堂已经气息全无,全身上下被疯猫啃的一点骨头都不剩......
若不是自己当年对展昭的护短,不肯告诉仙子实情,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回想起欧阳韵怡那番话,公孙策不由一阵心痛心乱--
"先生可知你我大错已铸?这龙凤培元丹乃天家仙方,可以固人精魄培神净本,韵怡冒险从地府抢魂,只得此丹方可保大人他们三魂七魄不为散失,可白玉堂以男儿之身受血纳精,服下此丹只怕......已逆人伦......"
"仙子此意可是......"如遭雷击的公孙策脑海恍惚,一片空白。
"如你所想。"欧阳韵怡此刻也是一筹莫展,内心懊悔自己冒失的同时,亦有几分怨责眼前这人的不坦不实。
"那能不能......化去白少侠腹中之胎气?"犹如抓住溺水之木,公孙策硬着头皮忽视欧阳仙子的怨怼,只想立刻解决掉眼前这个天大的难题。
他可不想日后被一只疯狂老鼠夜夜追杀啊!
"可以......"欧阳韵怡慢慢斟酌余下的说辞,冷漠的扫了一眼狂喜冲头的公孙策,"化掉的同时,白玉堂也会七魄散决而亡,或者......这正是先生所希望看到的?"
"呃......不!绝对不要!"已经无计可施的公孙策失力的坠于床沿,他不敢,也不能去看床上昏迷之人的惨状,更遑论任由眼前这只跳达恣意的白老鼠离去。
"先生,实不相瞒,以白玉堂凡人之身承受逆天孕子之苦,瓜熟蒂落之后,也不过勉撑五年的大限,先生若真觉得有愧于他,还请妥善照看他身前身后之事。韵怡......言尽于此。"
曹野啊曹野,你可知这六年来我对你不假颜色,非是公孙策无情至此,实在是我无暇应付于你啊!想我公孙策六年来苦读医书,倾尽所囊求购孤本,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弥补昔年大错。
可如今,时限将到,他依然是只能坐等无奈的终局,甚至面对展昭,连当年的种种错由都难以启口。
白玉堂,公孙策......无能啊!
天将傍晚,炊烟四起,开封府众人刚刚卸下一天的重担,只见守门的衙役神色古怪的走进公事房,言禀有人求见公孙先生。此时公孙策正心无旁骛的归整案卷,只微微吃了一惊便应下,再无多言。
他那时原该细细多想一下的,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青阳站在府衙外等候的时候,再一次认真打量了身边的小人儿,除了在他爹爹跟前,青阳发现,这孩子几乎是不多话的,父子两个,果然是像极了的气息。
临来前青阳问他,"何不一同来见见故人呢?"
那人出了好一会儿神,"......见了......不过惘然,不如不见。"
青阳暗悔,自己这话许是问错了,哪有人说这话还是一付平静无波的表情呢,平静的就仿佛与世隔绝,天地只剩那孤单一影。
回过神得了通传,青阳牵起云瑞的小手步入府衙,脚下是青石板铺出的道路,云瑞淘气,甩了手开始四处奔跑,她淡笑不以为意,瑞儿......也是好奇吧,毕竟这里是他爹爹曾经生活过四年的地方。
当真是尘梦如烟。
而白衣的小人儿站在花园里的月桂树荫下,花雨纷纷扬扬落下,那张充满稚气的脸庞上,双目含笑,清俊如春风,俨然旧时旧日。
青阳颤兢兢不敢动弹,喉咙里猛跳出一句话,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不是一种错觉。
实在是像极了那个人,可是,又怎么可能?
不过是自己多心而已。
青阳暗笑。
等云瑞玩够了,小小的身子手脚并用的爬出来,不想他一个不留神,身子重重向前扑倒。
"瑞儿--你可还好?"惊吓中青阳终于失声叫了出来,上前抱起瑞儿的身子正待细细察看,房内听闻此声的众人已蜂拥而至。
"姐姐,瑞儿......没事。"
拉开瑞儿捂住额头的小手,青阳赫然看到那张圆圆的额头上红肿一片,"瑞儿,怎么会这样?"心疼得不敢碰触那块伤痕,青阳内心闪过一丝疑问--怎么瑞儿的体质会如此娇嫩?
"瑞儿疼不疼?这可怎生是好,青阳如何对五爷交待呢?"
听到这话,瑞儿白嫩的脸蛋上粲然一笑,学着大人样拉起青阳的手安慰道,"是瑞儿自己不小心。爹爹说,瑞儿生来便是如此,娘胎里带的。不怪姐姐。"
原来如此。
不是不告而别,不是刻意的避不见面,原来,不过如此。
展昭笑,尘埃既已落定,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只是,为何心口大恸不止?
红衣的人影一闪,瑞儿尚未捕捉到那人的面容,便已消逝不见。
那个人......好讨厌,瑞儿决定,要和爹爹一样的讨厌他!
"是叫......瑞儿么?"
一旁呆立了许久,公孙策内心自是惊涛骇浪,出口的话语也几近颤抖,"瑞儿来,我是你公孙伯伯,是你爹的......"罪人吧?毕竟当初是我害他成了那副模样的......
"公孙伯伯好。"瑞儿乖巧的走上前去,"瑞儿在家常常听爹爹提到您呢,说您医术高明心窍玲珑,还有一份慈悲心肠。瑞儿可没见爹爹这么对谁赞不绝口呢。"
其实云瑞这番话只有半句诚实,白玉堂的确是没少提起公孙策,不过次次都是咬牙切齿极尽毁谤,哪里还会多一个字的赞美。然而白云瑞虽然小小心智,却也知晓爹爹口中的这只狐狸实在是有几分能耐的,甚或猜想爹爹在他手里亦吃过大亏吧,不然这世上除了一只猫,也没见那么高傲的爹爹如此念叨过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