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尝试着进入,但是有录入锁,需要密码。
吴哲深吸一口气,接上那只有自己才知道是什么的"设备"开始破译密码。
"从中学开始迷《骇客》,想不到今天自己实实在在做了一把。"--吴哲高速运转着的大脑衍生出这样一段冗余字符。
吴哲虽然善于"撬门轧锁"但一向很尊重别人的隐私(袁朗的除外,当然那也不是别人),从不随便破译别人的密码,今天为了袁朗的性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连着打开三道虚拟门,本以为曙光就在眼前,却郁闷的发现一道结结实实的防火墙出现在面前。看看设置,这不是民用啊!吴哲心里有点慌。
管他呢!刀山火海今天也闯了!他把心一横,一口气冲破了防火墙。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东西,吴哲的惊愕多于喜悦:A级机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用化学类药物数据库。
吴哲呆坐在电脑前三分钟没有动作。r
三分钟,他的大脑被雷击过一般白花花一片--袁朗,卷进了政政府阴谋!
数据库里的信息让吴哲在五分钟内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表里。
A大队的这次消灭的根本不是什么恐怖份子,那个据点是为中美联合研制生化武器的实验室担任保卫而设的。这就是为什么那里的军人全是现役的特种部队!
试验室的化学物质外泄,污染了当地的植物,从食物链污染了那里的动物。政府害怕试验计划暴露就撤销了实验室,为了不泄露军事机密,派A大队去消灭据点里毫不知情的守军。
这就是为什么,被蛇咬了的袁朗会医药无效,如果他死了,他跟不是被什么蛇毒毒死!是化学武器致死!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转移袁朗到别的地方治疗。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黑衣人在医院徘徊,他们是要确认袁朗死了,确定机密不会外泄。
一时间吴哲心中的无数谜团都解开了,线索穿起来了。他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将这种化学物质的名字记住--ZFYM(意思好猜吧!)
再记住解毒剂的名字--FOX MULDER(X档案同道亲原谅额,额太爱他没办法!)
少校消灭了自己"潜入"的痕迹,锁好数据终端。到自己房间打开用自己特制的电子锁锁着的柜子,拿出五张微型碟片中的一张,小心的揣好,锁上门。定定神,昂了昂头,大踏步走向直升机。
军总医疗中心里。
大家的情绪早已跌倒谷底,而且还在继续向地下深入的跌下去。
因为袁朗的生命指标还在持续不断的下降!
院方表示,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袁朗只能再撑24小时。
吴哲一把拉过在走廊焦躁的走来走去的铁路。后者以为他伤心过度,行为失常,也没计较,乖乖的跟着他。
"我有办法救活袁朗,铁大,你愿不愿意帮我?"吴哲单刀直入!
"你说。"铁路觉得他魔障了。
"我要见军区负责生化武器研发的负责人,真正的负责人!"吴哲知道这种职位往往挂衔的在明,掌权的在暗,便于保护和保密。
铁路这一刻意识到吴哲不是在说疯话:"见他要干什么?"
"您最好还是不知道,您知道了也没有帮助,只会更危险而且降低成功的可能性。"吴哲的语气冷静、理智,甚至有点威严。
"你至少要让我有个申请的理由!"吴哲在铁路的眼睛里看出和自已一样的迫切。
他掏出笔在铁路手上写下FOX MULDER。
"你把这个念给他听,他应该会见我。"吴哲从容的说。
十分钟后,铁路神情严峻的走回来:"走吧,军长要我们一起去。"
直升机上,铁路看着神情既凝重又淡然的吴哲欲言又止,他知道,问也没有帮助。
下了飞机他们被领着七拐八拐走到一个一栋很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前。进去,拐进一个房间。
"换上,你们这身军装,在这,太扎眼。武器暂时由我保管"一个黑衣人拿过两套和他身上的一摸一样的西装递给铁路和吴哲。
既来之则安之,两个人知道,除此意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一身黑衣的吴哲帅气的让铁路都看直了眼。
"吴哲"
"什么"
"你真该去做军事间谍!"
铁路用沉重的语气开了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一个门牌上写着743095537的办公室
军长,军总安全局长,还有一个态度懒散的坐在桌边的人------大概就是吴哲要找的那个,管事的人了。
"那个名字你怎么知道的?"那个人轻描代写的问。
"我侵入了军区军用化学类药物数据库。"吴哲就好像在说--我在杂志上看来的似的那么淡定。
从他离开基地数据终端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我已经陷进去了,害怕也没有用,他们先不仁,我才会不义。而且为了救袁朗的命,什么强力,什么高压,什么恐怖都只是他挑战的矩阵而已,计算的精确,就会成功。
此刻的少校,云淡风轻。
与他相比那几个大人物反倒比较紧张。
"你要干什么?"军长压着火。
"我要FOX MULDER, ZFYM的解毒剂。"少校干脆的回答。
"你要它干什么?"管事的人问。
"明知故问!"少校剑眉高挑。
"那是我军最机密的军事机密之一,我们不会为了一个军官就让它有泄密的危险!这是国家利益!少校你难道不懂么?"军长的话颇有些义正词严。
"我不想和你在这里辩论国家利益与政府阴谋的区别。我只是告诉你,我要FOX MULDER!我要24小时内拿到它!"少校坚定而平静。
军长看着少校年轻的脸,嘴唇不自觉的抿了抿。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军长问。
"非常明白!"少校毫不迟疑。
"那么你凭什么我给你?仅凭你知道一个名字?你知不知道你的侵入行为可以让我现在马上送你上军事法庭,或者让你从这一刻起消失?"军长的表情是胜券在握。
"非常明白!"少校还是那么平静。
"那你凭什么?"军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一个24岁的少校在自己一个军长面前如此淡定!如此从容!
"这个"吴哲拿出他带来的那个微型光盘。
安全局长满脸狐疑的接过放进电脑里。
十秒钟后,屋子里除了吴哲,所有的人的表情都可以用惊愕来形容。
"这,你怎么会有?"军长已经差不多已经在吼了。
"我在军区信息中心帮忙的时候,在那些电脑里装了芯片,只要我想,我可以控制那里的微机和设备做很多事情,比如--自毁系统。我已经在我的个人电脑上设置了命令如果我36小时内没有撤销,它就会自动发布命令,军区的数据终端会马上瘫痪。如果你们要让我消失就要确保在36找到我的个人电脑,而作为一个死老A我是很会藏东西的。"
少校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效果却不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释放了一颗氢弹!
"不要逼我。"这是少校说的最后四个字。
四个小时以后,看着注射完解毒剂的袁朗的生命指数在稳定上升,少校终于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亲们,楼主我把少校放到军区信息中心一个月,可不是就为了让中校说一句,我舍不得。更不是只想让他白衣飘飘耍帅一次!那是我那时候埋在那里的伏线,为了救队长的命才让他去的啊!】
【亲们,这篇文作小晨的生日礼物,应该是可以的吧】
劫后余生
劫后余生
A大队基地,铁路的办公室。
铁路坐在电脑前,神色凝重。他对面的吴哲,军姿笔挺。
"是不是为了袁朗,你什么事都愿意做。"铁路的语气与其说是在训斥下属还不如说是在批评自己的孩子。
"是的,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愿意和可以之间是有区别的,我也有我的底线。"吴哲平静的说。
"底线!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底线究竟在哪?"铁路的言外之意好像在说:你小子连那样的事都做的出来,你现在和我说底线?
"如果军里不给你FOX MULDER,你要怎么做?"铁路逼视着少校。
"我不会摧毁通信中心的。"许久,吴哲才沉重的说出这几个字。
铁路没有做声,默默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军区的信息指挥中心一旦瘫痪,修复最快也需要150个小时。我可以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对它做手脚,说明信息中心安全保卫存在漏洞,它一旦瘫痪,情报外泄,整个军区所保卫的国土区域都会面临内内外双重威胁。这样的代价,袁朗的命换不回来。"吴哲坦然的说。
铁路难以察觉的舒了一口气,眼神柔和了些:"那么你会将自己至于何地?如果他们当时不妥协,你现在很可能已经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吴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铁路,看的后者脊背发凉。
"我提供的资料显示我的确可以控制信息中心,这就说明我所提出的威胁的确实可信度。他们不敢冒这个险,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输不起,或者说根本没有打这个赌的立场。我笃定他们不敢或者说不能拒绝。"吴哲的眼中流露出少有的痛苦的神色。
"那么你的立场是什么?你的命?"铁路的问题夹杂着责备与疼惜。
"我的命在这个赌局里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赌注,我不吃亏。"吴哲无奈的笑笑。
"你就不怕上军事法庭,判你个威胁国家安全罪!遗臭万年!"铁路又拍了桌子。
"我明白,士可杀不可辱。但他们即使秘密处决我也不会让我上军事法庭的,因为他们自己不想因为失职被送上法庭,这事,没那么简单。"吴哲冷静的有点苦涩,用"这个你比我清楚"的眼神看着铁路。
铁路默默点了点头。陷入某种沉思中。
"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这次轮到吴哲问了。
铁路盯着关机的电脑屏幕,嘴角严肃的抿着:"这就是我找你谈话的原因。我们从军部离开到医院的那四个小时里,信息中心已经在试图拆除你安装的芯片,但是,他们没找到。"铁路脸上有着代人受挫的无奈。
吴哲多少有点意外,但随即便释然了:"我的芯片安装在主处理器和三个分处理器上,都安装在中心区域的内部,而且芯片的样子与一般的集成电路并没有区别,在几万个集成电路里把他们找出来,是不容易。一个人藏的东西,十个人也找不到,是这个道理"吴哲缜密的阐述着,没有炫耀的语气。
"我就是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装这个,你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游戏么?"铁路抛出心中最大的谜团。
"其实,那是个偶然。"吴哲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他们一定要我去,我有些赌气,就想捣点小鬼,比如在维修的时候打开数据终端主处理器偷偷看看什么的。后来我真的打开了,却被迷住了。自打接触光电学以来,第一次看了那么多集成电路一起工作的样子,这么功能强大的数据终端,对于干我们这行的人来说,无异于希腊的海伦,见到了就没法自拔。于是我就把平时对于远程控制的心得在上面尝试了一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效果。当时处于调试期,对于处理器性能的微妙变化,没人注意。本来想走之前拆下来,但最终还是没有,每年都有我这样的人去帮助解决问题,我的芯片藏在几万个芯片里,我不传输信号,他们就像沉睡一样,只怕到了更新换代的一天也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也没法确定是谁安装的。"吴哲顿了顿又说"我不隐瞒,在这件事上我有点私心,我怕他们不放我回来,心想到时候就用这个威胁他们一下,但我知道我不会因为那个把它拿出来的,那还不值得。"吴哲低了头。
"现在你把它拿出来了,值得?"铁路听完吴哲的解释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问出这么一句。像他这种带兵打仗的人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知识阶层这种纯技术性的痴迷的。
"值得!"吴哲回答的干脆、坚定。
"你个人的所有电子、文字资料全部没收了,没问题吧?"铁路问。
吴哲平静的点了点头。
"军里命令你去把那东西拆下了。"铁路闷闷的说。
"什么时候?"
"还不确定。现在整个军区总部都在做安全检查,重新指定安全保密细则。信息中心全体干部做内部检讨!有的还要受内部处分!你小子这次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翻江倒海了!"铁路喘匀一口气"等那边折腾完了就会让你去!"
"然后准备怎么处理我?"吴哲有准备的问着。
"我也不知道,要看军里的决定,好在那个化学试验项目已经被摧毁,你所掌握的资料已经没有保密价值。不然"铁路没有说下去,吴哲也没有再问。
他经了个礼就走出了办公室。
他径直走向花圃,那里,有袁朗在等着他。
花开依旧
春末夏初的山中,空气都透着清甜。
吴哲忽然意识到,整天忙着训练、任务、学习,居然没发现基地的味道是如此的让人舒服!
花圃里,袁朗偎着那棵"绝望的爱"正在给它松土。相信在这一刻前,任何人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袁朗都会让吴哲骇到亲手拔掉自己所有的花。但此刻,他却真的想说这句话--人比黄花瘦。
昏迷了两天两夜,袁朗瘦了一圈。虽然吴哲声明那ZFYM不会留有后遗症,但大家还是很担心。因为袁朗瘦的太多。
吴哲知道,那是组织细胞过度消耗的结果,而且昏迷的两天里袁朗的生命体征微弱,连静脉注射都做不到,这样的消耗,怎么会不瘦呢?
袁朗在很专心的照顾那株花,吴哲走近,他也没发觉。
吴哲站在他身后,心想:袁朗你也有"照顾妻妾"的一天啊。这么想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爬上眉梢。拿起另外一个松土的铲子蹲在袁朗身边也开始"照顾"那棵郁金香。
袁朗发觉了,却也没有抬头,继续,慢慢的,干着他的
活。吴哲故意贴着袁朗蹲下来,在袁朗已经打理过的地方心猿意马的做着无用功,心满意足的听着两件军装相磨的细碎声音。
"肚子上的伤还没好!敢这么蹲着!"袁朗用力一拉吴哲的裤腿,少校便坐在了地上。
阳光下,那棵郁金香开的光华闪耀。它的光芒那么勇敢那么笃定那么毫无保留,却又那么孤独那么脆弱那么转瞬即逝。
"为什么送我这个?他的意思,你知道么?"少校安静的眸子投出的眼神抚摸着金色的花瓣。
"绝望的爱。"e
袁朗的声线很沉,这四个字听来仿佛有面黑帆在爱琴海上曳起的咸涩的风。
"为什么是它?少校的尾音轻的不可辨识。
"绝望是希望引来的,没有希望自然无所谓绝望。同样,绝望以后自然不再希望。我希望,不去希望,我们,就可以这么走着,到没有路为止。"袁朗梦呓般的一字一句。
吴哲的视线有点模糊,但他还是努力的,努力的想看清袁朗线条分明的消瘦的脸庞,他的眼睛,他抿紧的嘴唇。
吴哲已经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已经抓住了袁朗的双肩。
已经可以感受到袁朗的呼吸。
但是,接下来便没有已经了--袁朗没预兆的把他放翻在地。
"你,怎么可以那么做!"很难说是质疑还是谴责,吴哲看着尽在咫尺的,袁朗那含泪的双眸。
"我不能让你死。"吴哲死死的抓住袁朗的双肩,不许他别过头去,任他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脸上。
袁朗被少校抓的脱了力,摔在他怀里--------他的体力还没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