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
即便是满天灿烂的繁星也没能妨碍九五狙枪口的幽光在少校清澈的眸子深处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在第一时间掏出反光笔在自己战斗服的左胸正对心脏的位置划下一个×,然后轻松的从隐蔽处踱出来。迎接他的是一只九五狙和某烂人挑衅的笑容。
"吴哲,你怎么水平突然下降了,成功隐蔽的时间变短了不说,还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散步呢你?"这话从袁朗嘴里说出来激怒指数直线飙升!
"山中寂静夜,河汉逸星辉。这不是散步的绝佳环境嘛,队长同志。"少校的淡定的语气让举着枪的袁朗疑惑被击毙的到底是谁。
"你已经阵亡了,怎么还说话!不知道规矩?(作者:那你还问 烂人!--作者被九五狙一枪轰远)袁朗明显又在耍他厚颜无耻的赖皮。
少校脸上露出内涵丰富的笑容,低头向自己的左胸看去,刚刚画上的标记正被一个暗红的光点锁定。袁朗顺着吴哲的目光看去,隐隐感到今天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放下枪走到吴哲面前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反光的标志。
"这是你画的?"袁朗的的眼中出现少有的疑惑神色。
"你是在击毙我一分钟前到达这里的,为了确定你没有被我发现你在山坡下隐蔽了四十秒,用十秒钟移动到这里,用十秒钟坏笑,然后我走出来让你击毙了我,弹孔应该在这里."少校精确的描述着,语调平的可以模拟电子音,同时拍拍他胸前的标志。
"什么叫,让,让我击毙了你。"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的袁朗罕见的口吃起来。
少校的眼神跳过他,注视着遥远的星辰:"你在一个小时前越过了树林,差不多没有停留,也同样越过隐蔽建筑群,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到达这里。在山坡后的水塘搜寻了十分钟,接着便来到这里,常规搜索二十分钟后断定我在这个隐蔽物后,然后就是我刚刚说的一分钟。"少校收回眼神用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注视着袁朗。
听的有些失神的袁朗被他看到脊背发凉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明明比我先出发一个小时,不可能跟踪我,而且如果你跟踪我,也早被我发现了,你究竟怎么知道的?
吴哲不作声,走过来就拉袁朗的手。袁朗被烫了似的缩手:"干什么你?阵亡的人还敢动手动脚!"吴哲不理他,拉过手来掏出反光笔就往上写,写完看也不看袁朗收了笔转身向着集合方向扬长而去。
袁朗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秀颀的一行字:中校,本人已被击毙,对于您的问题无可奉告!
袁朗站在原地一分钟没动,最后自己咬不住牙笑了出来,向着少校的背影大喊:"大爷的吴哲,谁告诉你死人可以写字啦!"
回到基地,老A们一如既往的打趣着吴哲:
锄头,又被队长拎出来啦,他不烦你都烦了吧?
猫咪,怎么今天这么快,你不是干脆放弃隐蔽等着队长来抓了吧?
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平时的老套路。最近这已经成为老A们模拟对战之后纾解疲劳的方法。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今时不同往日,吴哲没有不满的碎碎念着烂人啊平常心。队长也没有一脸你是菜鸟的烂人表情。两个人都很严肃,严肃而安静。于是众人也识趣的安静了。一个个拖着脚走开,还不忘了道路以目。
午夜,宿舍楼后的花坛,少校正在浇灌他的妻妾。
"这么晚了,还赶来会妻妾,你小子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懒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吴哲知道那是袁朗,所以故意不回头,继续浇花。心里还是微微的诧异--这么静的夜这家伙接近我我居然毫无察觉。
"不用兜圈子,你挨到现在不就是想要那个答案嘛,这也没什么保密的,给你。"他用一只手继续浇水,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递向身后袁朗的方向递过去。
袁朗玩味的欣赏着他这个古怪的姿势并不急着伸手去接。
吴哲却以为他够不到就要向后退一步,却不知道一个除草的铲就在脚下,那是白天自己放在那里的,来的时候光线太暗也没注意。
袁朗看在眼里喊一声:小心,已经来不及了。
吴哲已经绊在铁铲上面向后倒去,袁朗急忙伸手去接吴哲,重心正在不稳的时候脚下被很专业的绊了一下自己反倒扑在少校怀里,两个人就这么向花圃倒下去。
当两个人实实的摔在地上以后少校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刚刚明明把袁朗绊在自己怀里,怎么现在反而自己在袁朗的怀里,而且刚刚落地时好像有个奇怪的声音。
他迅速的爬起来,看到平日近身搏击被三个人一齐摔倒都谈笑自若的袁朗眉头紧缩的蜷在地上。他的目光移到袁朗身后--他刚刚摔倒时脱手的铁皮水壶扁的像幅铁皮画。
瓜熟蒂落
凌晨两点,铁路的办公室。
袁朗光着上身骑在椅子上,双臂垫着下巴伏在椅背上凝视着窗外深沉的黑夜,目光不自觉的迷离起来。铁大队保持着一个高难度的马步动作----在给他擦红花油。
抚摸着他布满新淤青新旧伤叠加的脊背,铁路下意识的抿了抿嘴角:"我说,你一向不是宠兵的人,这是怎么了?"许久铁路挤出这么一句。
"这不是你交代的么?你要求特别关照大硕士的!"袁朗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语气。
"滚蛋!我让你特别训练他的战斗技能,我让你不知死活的跟铁皮水壶较劲了?"铁路气结的在袁朗的后背上狠拍一下。疼的他身体一阵颤抖,但还是屏住气,一声不出。
"我那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脑子,铁大你今天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被硕士的娘娘腔传染了?"许久袁朗才平抑了呼吸挤出这么一句,语气却依旧欠揍到不行。
铁路骂人的话到嘴边看了看他的样子又咽了回去心想:死硬吧你这都能挺!嘴上说:"那我交代对他的训练进展的怎么样?"
"恩,按你命令的,我亲自捉他,今天已经是第十次了。我想按今天的情况看来,他可以毕业了。"袁朗的语气意味深长。
"是嘛,说说看。"铁路笑逐颜开。
"后天吧,后天我给你书面的汇报。"袁朗一本正经的态度让铁路都不适应起来:"干嘛一定得后天,还书面汇报?你现在说说不得了,卖什么关子?"
"不是卖关子,是感觉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袁朗反常的严肃让铁路不经意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思索着该怎么措辞。袁朗以为红花油涂完了,就转头准备起身,不经意间瞥见铁路电脑的桌面顿时一阵恶寒,一脸黑线!居然是葫芦娃!耳边鬼使神差的响起吴哲经常挂在嘴边的儿歌"啦啦啦啦啦啦啦,葫芦娃,啦啦啦啦啦啦啦,葫芦娃,本领大!"
铁路留意到他的表情,发现原因后大窘:"那,那是我儿子来玩的时候换的,我忙的忘了换回去。"
袁朗咬牙忍笑,低着头穿好衣服,从容的走到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铁大,您儿子上次来,是大半年前的事吧?"说完迅速的关门跑走,身后传来矿泉水砸在门上的一声闷响。
吴哲站在袁朗的办公桌前已经超过十分钟,后者盯着电脑屏幕终于开了腔:"你竟然把你我前九次的隐蔽、捕捉训练都输入电脑做成了虚拟模型?"
"是的。"吴哲差不多没有语气。
"就为了计算出,我在哪里什么时间击毙你?"袁朗像是在询问,又像在陈述。
"确切的说是计算出具有最大可能性的地点和时间。"少校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既然你已经计算出,为什么还要等在那里被击毙?"袁朗似乎知道答案般的淡淡的问。
"只有这样才能验证我的计算是否准确。"
"这个模型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对我在你附近活动时间掌握的那么精确?"这似乎才像是在询问的语气。
"我在掩体顶端装了便携夜间监视仪,这样做也是为了检测计算结果。"少校终于流露出一丝得意。
"那么你做这个模型的意义在于?"又是不像问题的问题。
"根据模型,昨晚你在那个地点击毙我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八点四,那么我在除那以外任何一个地方被你捕捉的可能性就小于等于百分之二十一点六。"少校平静的陈述着。
袁朗在用眼睛笑。
他离开电脑,走到窗前,夕阳在他坚硬的轮廓外镀金。吴哲忽然觉得这个背影孤独的让人莫名的不忍。
"我输了,这次你赢了,吴哲,祝贺你。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一定要我说么?"吴哲的语气第一次激动起来。
"你要说什么?"袁朗依旧没有回头。
"我依靠九次训练数据制作了模型,而你仅凭直觉和分析就得出了想同的答案。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会有人给我就次机会去积累数据制作模型么?中校,其实有的时候,坦白,对你我都好。"吴哲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袁朗依旧站在窗前,神情专注而温柔,少校那消瘦却坚定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笑容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温暖的夕阳不敌,他脑中浮现出少校考核期间在队列中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通知的那个稚嫩的表情。
南瓜熟了,可以离开秧了。他的目光随窗外的夕阳一同暗淡下去。
金色郁金香(上)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北方的草这时候长的也不慢。吴哲哼着"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在他日益庞大的后宫(花圃)里忙碌着。提早种下的玉兰和海棠都已经含苞待放,这让他干劲十足,笑盈盈的脸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今天是周日,老A放假。三多和成才在球场激战正酣,成才经常故意将三多绊倒,然后再连拖带抱的把他弄起来。齐桓昨晚一夜未眠,俄罗斯公布了一批他们新研制出的轻型武器,C3见人就说齐桓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神就像看他前世今生的情人!
远远的飙来一辆军用越野车,进了基地也毫不减速直冲到宿舍楼前才一个急转弯刹住。从车上跳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耐克和酷酷的墨镜让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更为明显。但这并不影响他笑容的灿烂指数:"死老A袁朗!起床没?我来找你打篮球了!"话音没落人已经冲进宿舍楼。
吴哲放下手里的工具,望了一眼那辆越野车,高连长,不对高副营长。他周日来访吴哲已经是司空见惯,只是不知为什么,一听到那辆车独有的马达声他就会默念:平常心啊平常心。可是有什么不平常的么?吴哲无奈的笑笑,又开侍弄他的妻妾,他总是个很容易就释然的人。
没过多久,高城、袁朗和C3就你推我搡的从宿舍楼里出来,C3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秀才,别怜香惜玉了!来和我们玩球吧,人手不够!"高城的大嗓门即使到了老A的地盘也丝毫不受影响。在他身后袁朗也对这吴哲做了个来的手势。吴哲知道躲不过,收拾了工具,对它们喊一声:"你们先去,我回去换衣服。"
就向宿舍楼走去。
篮球场上,按身高分成了两队:高城、袁朗,吴哲,C3。
吴哲近身搏斗也许欠佳,但在篮球场上绝对是个高手,他三次突破成功,还顺带投了两个三分。灵活、稳健、帅气。袁朗一脸"习惯了"的表情,高城却被挑起了不服输的劲头,他脱掉被汗水浸透的上衣,赤着身子走向吴哲:"大硕士,没想到你球打这么好,我从军校到现在打球还没服过谁,今天遇到对手了,我们斗牛吧。"高城一脸投入的诚恳,吴哲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哲和高城身高一样,可体积却不是一个级别的,连长差不多能装下一个半吴哲。正在吴哲为难时袁朗走过来:"算了,高连长,你看他那小身板,小腰细的一把就能攥住。他要被你不小心弄伤了铁大还不尅死我,拉倒!"本来袁朗这几句话是想让高城觉得胜之不武,放弃和吴哲斗牛。不料这几句平常听惯了的玩笑话在这个场合却真真激怒了少校。还没等高城表态,吴哲一把抓过篮球,眼睛逼视着高城:"好,高副营长,我接受挑战,我们打几个回合?"。
事到如今已经不可挽回,袁朗只能自恨嘴上无德,硬着头皮跟着两人到场边。
球场上的吴哲可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脆弱。他很快占据了主动,搞的高城攻不像攻,守不成守。
高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只一点----万事求痛快,战死沙场,流血牺牲!是他人生的至高追求,他一急心想自己怎么能输在一个秀才手上就把篮球这东西是有规则的这码事抛到了脑后。眼看吴哲又要上篮得分,他猛地跳起来盖帽,他这一跳实在够的上是暴跳,高度着实不低,只可惜晚了一步,吴哲球已出手。于是盖帽就变成了盖吴哲,两个人在空中失去了重心,吴哲在下,高城在上的摔了下去。
等到袁朗和C3跑过来的时候,已然晚了,高城从吴哲身上爬起来,不知所措的站着而吴哲依然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袁朗伏在地上,叫一声:"吴哲!"没有回应。又叫一声:"锄头!"吴哲还是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高城在一边搓着手,道歉也不是,帮忙也帮不上,只念了声:"袁朗。"就没有下文了。
袁朗也顾不得他了,一把抱起吴哲就往医务室的方向冲,留下高城和C3在原地发呆。
医务室,吴哲在打吊瓶。袁朗在他旁边定定的看着他。
少校安静的躺在床上,眉头微蹙,午后的阳光在那清秀的面庞上罩了一层朦胧的金色,笔挺的鼻子投下耐看的阴影。
这家伙,睡着的时候谁能相信他是个死老A呢,袁朗暗自想着。他看到吴哲两鬓有细细的汗珠就伸手帮他撩开短发,手过之处露出漂亮干净的额头,根根分明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袁朗发现自己渐渐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攫住,以至于视线很难从吴哲那润润薄薄的嘴唇上移开,不仅如此,呼吸也变的急促湿热起来,连放在少校额头上的手指也开始微微的颤抖。他不由自主的身体前倾,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通知晚饭的铃声将入梦一般的袁朗猛的惊醒!他打了个冷颤,抽回手。"我这是怎么了?着魔么?我刚刚想做什么?"袁朗不由的一阵阵心惊,抹一把额头的汗珠,起身离开了病房。
金色郁金香(下1)
(声明,本楼是军事、医学外加计算机盲,如有硬伤请各位筒子尽管pai额,额为了文,坚持不躲,但最好不要打脸,拜谢!)
吴哲并没有被要回来,他是被"捎带"走的。
军区总部电子信息中心一大票一身白衣的工作人员在军用直升机带来的猎猎狂风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与他们共事一月同样一身白衣的吴哲少校从五层楼高的平台一跃而出抓住直升机投下的软梯,几秒钟后就消失在舱门里。
一直到直升机去远了,大家的脸上还定格着可称为惊叹的表情。
"真是看不出来,那么文质彬彬的人,身手这么好!"一个说。
"是啊!他的智商也不是盖的,我们积压了大半年的技术难题,他这一个月就解决了一大半!没想到还是这么个战斗强人!"另一个说。
有一个是从基层部队调来的白了他们一眼:"他可是从老A来的!你们还真把他当电脑技术员啦!那群死老A可是•••哎,想当年我们部队••••"于是他身边迅速聚集了一群人。
机舱里,老A们整齐的丛林战斗服,荷枪实弹。但看到吴哲就齐刷刷的投来具象化的"我真想你"的眼神,那表情和他们的装束形成了极度的反差!
吴哲还在对着大家乐,一个沉重的大包就冲他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