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死者之诗 ————aki
aki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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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中意,就收养他吧。计划已经终止了,如果找不到人收留,他们也只有销毁一途。」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想做个完美情人带回家呀?够了,我可没那方面的嗜好。」耶吉尔耸耸肩说。
         
                               
  阿斯达罗特意味深长地笑了。「就品质而言,他们的确是很好的情人,但也要看个性。你身为教授,难道没听过柏拉图〝真正的教育一定含有情欲成分″这句话吗?我可以帮你查他的制作蓝本,看是不是个优等生,但你可要帮我收留他。」

                                        
  「这简直是强迫中奖嘛!虽然我目前是单身汉,也没饥渴到那种地步啊......」耶吉尔不满地抱怨著。
         
                               
   不久之後,兰就自己提著行李,来到耶吉尔在联邦第一大学的教职员宿舍。那时的他还没有名字,只会回答型号,於是华尔克莉帮他取了名字─北欧女海神「兰」。
                                      
 
  为什麽会是这个名字呢?华尔克莉自己也疑惑著。在她长远的记忆中,似乎曾有类似的名字存在,但她却记不起任何关於它的片段。兰的金发、蓝瞳和白瓷般的肤色,更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让她感到歉疚。到底是谁,为什麽自己忘记了她(他)?
                  
                      
  突然间,华尔克莉感到有东西侵入了她的防卫领域,她机警地停下脚步。
                                        

  「华尔克莉小姐?」兰吃力地抬起头来。


  「撑著点,很快就结束了。」她迅速从腰间抽出光剑。
                                        

  敌人不多时就出现了。寂静的巷道尽头,一只庞然大物正不耐地喷著气,用火红的双眼瞪视著两人。它是由狮头、山羊身和龙尾组合成的生物,金黄的狮鬃和布满鳞片的长尾在黑夜中特别耀武扬威。
                  
                      
  「奥亨米拉?好啊,连这种怪物都派来了,接下来真令人期待。」华尔克莉摆出迎击的架势。「兰,到旁边去吧,它可是会喷火的。」

                                        
  「请您小心。」兰虚弱地说。
                                        

  暗夜的街道上,奥亨米拉迫不及待地向华尔克莉冲去,口中的火焰蓄势待发。
                                        

  「不过如此而已,也敢来跟我挑战吗?」华尔克莉轻轻松松避过了奥亨米拉的扑击。
                                        

  彷佛听懂了华尔克莉的讥讽,奥亨米拉发出了足以令人胆战心寒的狮吼,将龙尾奋力扫出,却还是被她避开了。它愤怒地吐出一蓬火焰,以为攻击目标这下必死无疑,但──
        
                               
  「看後面吧!奥亨米拉,你在烧哪里呀?」华尔克莉冷冷地嘲讽著。「如果这些战斗都有被录影的话,那你可难看了。」
         
                               
  奥亨米拉的狮眼眯了起来,随即暴出一声狂吼,再度向华尔克莉喷出高热火焰。这次华尔克莉不再闪避,反而向奥亨米拉全速奔跑,并在火焰到达之前跃上半空,将光剑往它的後颈劈下。
         
                               
  只听见轰然一声,剑光瞬间化作一道光墙,切断了奥亨米拉的狮头。华尔克莉稳稳落在它身边,那龙尾还兀自扭动著,彷佛不甘就此落败。

                                        
  「下次要是来个会说话的,倒要好好问问是谁派他们来的。」
                                        

  华尔克莉收起光剑,瞥了死去的奥亨米拉一眼。银蓝的月光下,那金黄的狮鬃再也无法发出傲人的色泽。狮口还威猛地贲张著,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明天有人经过这里,也许会惊异於它首身分离的死状吧?

                                        
  即使如此,华尔克莉仍没有展现多馀的怜悯。她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战斗,死亡对她而言有如重复播放的戏剧,几近於索然无味。她将视线从兽尸身上移开,以极佳的夜视力四处搜索著,但街道上空无一人,什麽生物也没有。

                                        
  少年的身影,就在她与奥亨米拉搏斗的时候,悄悄消失了。

第五节 亚布迪尔
                                        

  兰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他很疑惑自己怎麽梦见了天使,以前在联邦第一大学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天使是宗教狂和艺术家胡诌出来的,但他现在没那麽确定了。如果连希腊神话里的奥亨米拉都会站在街上吐火,那麽出现天使应该也不足为奇吧。
                  
                      
  但是,梦中的天使看起来好凄惨啊。他的状况只比体无完肤好一点点,但也称得上是遍体鳞伤。琥珀色透明的血液沿著衣角不停往下滴落,伤痕有新有旧,甚至可以辨认出撕裂伤、鞭伤、刺伤等各种不同种类的伤痕;他的火枪已经变成支撑身体的拐杖,眼神虽然疲惫,却流露出狂傲不驯的光;更令人诧异的,是他仅存的羽翼─惨烈地发出灵光的纯白羽翼,显示天使曾经受到某种恶意的凌虐,但他仍高傲地站立著,紧握手中的火枪─他是单翼的战斗天使!
               
                         
  「我主奥玛德,解救的时刻到来了吗?」天使低下他那尊贵的头颅,努力维持著臣子晋见君王的仪态。
         
                               
  「是的,亚布迪尔,痛苦已经结束,你可以回家了……」
                                        

  这些话脱口而出後,兰马上醒了过来。奥玛德?在梦中每个人都这麽叫他,连少女夏呼娜丝也是。但奥玛德是谁?华尔克莉小姐的剑用他来命名,梦中的天使又向他顶礼,想必是个大人物吧!但自己并不是什麽奥玛德啊……

                                        
  「终於醒来了,你昏迷得可真久。」一个声音打断了兰的思绪。


  被他这麽一惊,兰才完全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手都发麻了。他无力地挣扎一下,心知不可能挣脱,但动一动也好,至少感觉没那麽坏。
          
                              
  这显然是个隐密的所在,墙壁上的水泥已经脱落,苍白的水银灯无力地照射著室内,看来像是废弃大楼的地下室。四周有许多钢铁制品,大部分都已经生锈了,加上老旧的抽风设备,对兰而言可是一点也不人性化的设计。他抬起头来注视眼前的「绑匪」,短靴、小直筒牛仔裤、黑色无袖背心,等看清他的脸时,一个熟悉的人影瞬间窜上兰的脑海。

                                        
  「K!」
                                        

  一抹疑惑的神情出现在青年脸上,但很快又消失了。「K?你在叫谁?」

                                        
  「不是的,K,我们是来找你的,是阿斯达罗特先生要我们来找你呀!」兰焦急地扭著手上的绳子。「我不会认错人的,你在亚斯克·艾芙拉的型号是ASK001K,比我早出生三天,阿斯达罗特先生都叫你K……」

                                        
  「阿斯…达罗特?」青年喃喃重复著这个名字,像有印象却又找不到它代表的意义。
                              
          
  「你都忘记了吗?以前的那些事……」兰的心霎时凉了半截。他是不会认错自己的兄弟姊妹的,那些资料早就输进他脑中,K也一样。但眼前的K显然连他都认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哼,阿斯达罗特?少在那儿胡言乱语,我不是什麽K。想跟我套交情,省省吧!」青年像动了怒似地提高音量。「再过几个小时,就有宠物市场的人来带你,到时银货两讫,你跟我打再多交道也没有用,还是乖乖坐著等比较好。」

                                        
   他真的完全没记忆!兰识相地放弃了挣扎。华尔克莉小姐大概不会知道他被关在这个地方,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被卖掉,而且兰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依赖她,他必须自己找机会逃出去。
                  
                      
  「对不起,你跟我认识的K长得很像,我想我是认错人了。」兰小心翼翼地选择用词,试著跟青年谈话。
         
                               
  「告诉我那个K是什麽人。」他简短地说。
                                        

  真是个出人意表的反应,兰稍微重拾了希望。
                                        

  「我保证不会逃跑,能不能先拆掉这些绳子?」他无奈地试著张开麻痹掉的手指,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烧才刚退,你不觉得这样对待病人很残忍吗?要是我血液循环不良废了这双手,大概也卖不到什麽好价钱。」

                                        
  青年哼了一声,彷佛是在说凭兰的能力,根本逃不出他的掌握。
                                        

  「真罗唆。要不是有人出钱请我绑你,我还懒得跟你这种小鬼纠缠。」他掏出小刀割断了绳子,就坐在兰面前的废弃油桶上。「虽然你这一型的在市场上很受欢迎,但这样大费周章地找怪物来搭配作战,倒还是第一次。」


  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兰一面甩手活动筋骨,一面恍然大悟地想。不过,是谁计划引开华尔克莉小姐,又雇用K来绑架自己的呢?他的目标,究竟是华尔克莉小姐,还是阿斯达罗特先生?
                  
                      
  「你不是想知道K的事吗?」兰清了清喉咙,脑子飞快地运转著。「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为什麽想知道K的事,我马上就开始。」

                                        
  青年默默擦起一根烟,火光至少让这阴冷的地下室有了一丝人性化的迹象;而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得不确定起来,在烟雾缭绕中呢喃著。

                                        
  「这不是我最初的名字,布莱·恩特……」

第四章 追忆的哀诗
                                  
      
第一节 K
                                        

  K驾驶著小型飞行仪,享受著逐渐加速至极限的快感。他喜欢这种品味自身感受的方式,就像他一次又一次接下艰钜的任务,难度越高,就越能刺激他的血液和神经。他相信自己不会失败,因为他从未失败。自从离开那阴森的亚斯克·艾芙拉实验工厂後,他很容易便融入一般人的生活,并利用与生俱来的天份,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些科学家精巧的设计,让他成为绝佳的杀手和情报员,在地下活动中如鱼得水。有一阵子,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人造人的实验成品。
               
                         
  所以这回,他毫不考虑地接受委托,前去行刺潘谛曼尼安(Pandemonium)的商务监督阿斯达罗特,目的不是令人垂涎的高额赏金,而是某种自信(或自恋)的情绪使然。他喜欢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紧张时刻,更热爱从暗处狙杀猎物的时间点。此时,在全速前进的飞
行仪内,他正温习著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目标物阿斯达罗特的相关资料,然後一一检视手边的工具和武器。
                                        
  「这家伙,年纪轻轻的,还算是个美男子。」他看著磁碟纪录上的相片,彷佛有些被吸引了,用手轻抚著凉滑的萤幕。「不过很可惜,今晚你的商业王国就要毁了。」
                                        
  年轻的商务监督,即使是在生冷电脑中的相片,一头银发仍是璀璨夺目,彷佛连观看者的灵魂都要摄去。尤其是那双蓝晶般的瞳眸,简直不是人类该有的,只是不知被他注视的感觉如何......K很想知道,而且想看看这位拥有贵族血统、号称史上最年轻的商务监督有何能耐,可以在国内呼风唤雨。同时,他也是K所接受的委托中层级最高的一位。因此,K格外期待这次「官邸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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