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就来证明一下,让我相信你!"吼着这句话,凌风扯掉了陆翎所有的上衣,把欲坐起身的他再次摔倒到床上,并失控地猛拧了陆翎此时暴露无遗的红樱。
"唔......"钻心的疼让陆翎压抑不住呻吟,他克制着自己在受外来伤害时近乎本能的反抗,只是紧握着拳头猛地捶了床沿。
这个极具张力的姿势,和他脸上隐忍的表情,瞬间引爆了凌风埋藏过深的情愫,几种过于强烈的复杂感情同时涌上,反而促使他停了手。
时间似乎停止了,空气冻结在两人对视的目光里。凌风开始惊异自己刚刚的举动,半晌,慢慢地,转过身背对一直在尽力控制自己的陆翎。
渐渐地,陆翎也静了下来,他有点心痛地看着凌风的背影,突然轻笑道:"真的吗?"
凌风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陆翎调整姿势,松开腰带,从床上跪行到凌风身后,依然笑:"你是说,你要了我你就能相信我了,是真的吗?"凌风仍旧没有回头,陆翎伸手去环住凌风的腰,帮他一个一个地解开大衣扣子。
拿掉大衣,里面只有一件柔软的羊绒针织衫,凌风发烫的体温透过了那层薄薄的包围。陆翎把脸贴上这温暖的后背,轻轻摩挲,说着:"来吧凌风,来要我。"
凌风底气不足地掰开他的手,心里哽得快要窒息,转身看着他。
半跪着,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膛,看得出是经常锻炼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迷人身形;半开的仔裤拉链,隐隐地透出他微显肌肉的下腹部和保养得很好的皮肤。他仰着头微笑,凌风却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内敛的忧伤。
一团复杂的情愫塞住了凌风的喉咙,苦涩从心底漫出,他眨着自己胀得发痛的眼睛,伸手,轻轻地抚上陆翎的脸。
两层靠得如此近的肌肤,开始慢慢地,用力地摩挲。终于,轻轻地,凌风捧住陆翎的脸,俯下身,果断地吻住那完美的唇。
几乎拿出要放弃一切的勇气,只为这一个片刻的真实。
越来越深重的力道将对方压倒,交流着口腔里的温柔和与之矛盾的侵占。
半晌,支起身,陆翎正透过细细的眼缝看着他,眼神就像要碎掉。
凌风心里塞满了各样的滋味。带着爱怜,他的手指,抚摸珍宝般,从陆翎浓密的睫毛开始,轻轻地,珍惜地滑过陆翎的脸颊,脖子,胸膛......刚才那一把好像捏得过重了,两粒因此而微微颤抖的红樱散着晶莹的光泽。
凌风停住,仔细地看,一点点的心疼,更多的却是欣赏。
他用画家的审美眼光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件艺术品,陆翎忽然睁开眼,眼里是很深情的意味,脸上却又渐渐漾出一贯的坏笑,凌风熟悉的,带着温柔的坏笑。
他说:"嘿,这里可不是乌菲齐美术馆!"
凌风一愣,很快,觉得浑身轻松--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神经之前一直是紧紧拧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后面的反应不言而喻。
陆翎此时的兴致也几乎是腾然而起,他已经在动作麻利地替凌风宽衣解带。
难以自持地不断将热烈的吻印上陆翎的身体,眼看着陆翎原本似乎因为哀伤而略显黯淡的肌肤,此时焕然地透出晶亮的色泽,欲望的小火在那层略微紧张的皮肤下暴动,这实在是让人驻目的美艳。这样想着,凌风无意中放慢了手里的动作。而就在他迟缓的这一瞬间,陆翎已经狡黠地翻身跃起,把错愕的他压在身下。
凌风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一副上当的表情看着在他身上坏笑的陆翎。陆翎那双一如从前闪亮的双眸也从头起,扫了一遍那已经被他拉扯掉唯一一件针织衫的身体,一脸欣赏的神色。
发力压制着在他身下挣扎的凌风,笑道:"给你拍一本写真吧!保证你夺得世界‘美人'大奖。"
听完这话,凌风似乎有点恼怒,拼命扭动挣扎的样子像个负气的孩子。陆翎忍不住仰头大笑,这给了凌风一个翻身的机会。
陆翎爽朗的笑声转眼间就变成了口鼻被埋在枕头里的闷声,并很快停住。直直地趴在床上,大腿被翻身而上的凌风紧紧压着,不能动弹。
凌风得意而满足地坐在那里,笑道:"古龙说过,再厉害的高手在笑时也绝对会漏洞百出。你早该知道!"
陆翎不屑地:"切--"挣扎支起上半身,鄙视地回头说:"还看‘男性言情'!你恶不恶心?"
听了这句调侃,凌风威胁道:"好,就凭这句话,要你吃点苦头!"
对话就此停止,因为陆翎已又反身把凌风压在了身下,俯身吻住了他还打算不依不饶的嘴巴,双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
"嗯......"这是凌风准备吐出的某些话转化成的单音,带颤抖的单音。他的双手还在推挡,陆翎却已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半推半就。
男人的情欲是爆发的,短促的前戏已让双方忍耐不住。很快,空气力便开始沁出激情的味道,随着他们急促而热烈的喘息飘动。
陆翎轻轻翻过凌风的身体,看着他颜色美丽却紧张的后庭--这应该是他的第一次。继续把自己的吻印在凌风的后背上,手也丝毫不肯停歇,感受着抚对地方时,这具身体禁不住的微颤。
其实,这样的凌风他好想快点要,然而不论他怎样努力,自从他把注意力转到凌风的后面起,凌风的身体便开始僵硬,一直无法放松。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要了他,可以想见这剩下的旅程中他将遭受的痛苦。
强压自己的欲望,长吐一口气,陆翎停手,说道:"还是你来吧!"趴到凌风身边,让自己放松,作好准备。
凌风有点疑惑,也没有多想就翻身而上。虽然这是他对男人的第一次,但还是知道怎么做的,却也看得出,要一下子进去绝对不可能。
按照自己了解的方法,凌风尽全力照顾他。陆翎被弄得不舒服,却没有说出口。他回过头看到凌风微颤的欲望,看样子憋得厉害,暗叹一口气对他说:"算了,直接上吧!"递过床头柜上放的一瓶橄榄油。
凌风点头接过,涂好,还是迟疑半晌,终于试探地把陆翎的私处按了一下。没想到原本安静趴着的陆翎呼地一下子转过身,眼里射出一道很狠的光。
凌风懵了,问道:"怎么了?"
陆翎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平息一下,闭上眼睛说:"没事,你继续。"回过身趴好。
凌风不明就里,习惯性安慰地轻拍陆翎的肩膀,听到陆翎轻笑了,便把自己的吻盖到他早被他揉红的腰上。
"要进了。"他心里暗暗鼓励自己,便把自己渴盼释放的部位压上了陆翎的庭门。
尽管凌风的动作在尽量轻柔,陆翎还是颤抖了一下。还根本没有进去,陆翎身上已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有这么可怕吗?"凌风轻问。
"你是不是男人?动作麻利点!要来就来!"陆翎没有回答他,有点不耐烦地激将。
"这可是你说的!"凌风扶上陆翎的腰,无论怎样,先做了再说。
"咣!"门被撞开了,凌风他们本能地迅速拉起裤子跳到地上,然而还是晚了。门被撞开的同时,已有连续几道光闪过。
照相机的光。
两人惊怒地看着不善的来者--大概有七八个人,手里都端着手枪。
凌风注意到那是柯尔特M1911。这并不是罕见的手枪,然而上面刻的印章样的标志让他顿时懵懂。
那是父亲最喜欢的牡丹,鲜红的颜色突兀地嵌在枪口边,彷佛在昭示着它们的神武职能会带来的后果。家里用的人一律配的是有这种标志的手枪,除了是凌家的部下,绝无其他的可能。一律的黑色西服,这是贾郁鸿调教出来的人的特色。
凌风当然知道,这种西服由特殊的料子剪裁而成,外表与一般西服无异,却弹力十足,这样很方便施展拳脚。
"你们是谁的人?想干什么?"陆翎的声音里放射着难以抵挡的威严。
来人没有说话,这时,从他们中间站出一个与其他人无异的身影。陆翎和凌风却立即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的不是手枪,而是一台相机,两人立刻暗暗调整筋骨,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拿相机的人面无表情,似乎对那四道犀利目光的逼视毫不在意。他一步步不快不慢地走近他们--他做得很对,这样的速度是为了照顾周全,防备面前这两个人绝对要步步为营,否则会死得很惨。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了解他的对手。果然是贾郁鸿的手下,小心翼翼永远是他们第一位的防身手段。
"站住!"凌风低沉地一声制止,气势威慑。同时本能地闪到陆翎前面挡住他。
陆翎心里一热,感激地看了这挡在他面前的魁梧身影,也准备好随时出手保护凌风避免伤害。然而接着出现的一幕让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着凌风的那一声"站住",那人果真应声停下,恭敬道:"是,少爷。不过我还是想恭贺您,您为老爷和夫人赢得了一大笔财富。"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这里面的东西含金量很高。"
"你说什么?"凌风听不懂,但听出了弦外之音里的不祥。
陆翎仿佛被烫了一下,腾身闪开一段距离,攻击架势的对象转向凌风,眼里的惊怒要喷出火来,咬着牙恨恨地说:"原来果然是你!"
凌风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情背后可能的指使者,还有刚才那一幕剧情的目的。他看向陆翎,想提醒他不要上当:"陆翎......"
"住口!"陆翎怒吼道,眼睛充满血丝,凌风看到的,还有那眼神深处的伤痛。于是他紧紧地闭上嘴,明白,任何解释,现在都不是时候。
"全部把枪放下。"一个冷静而勇武的声音铮铮地敲进所有人的耳朵。面对房门站着的凌风和陆翎一下看到了全部状况:几乎是一对一的,刚才用枪指着他们的人,被无声息进来的另一队人用枪抵住了头。
顷刻间,枪支投到地毯上砸出沉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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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别以为她是个女人我就会手软,我凌儒涵绝对不允许谁在我面前胡闹!"凌氏集团的金融部经理室里,秦婉正在办公,突然被门外父亲的一声气愤的怒喝打断了手里的动作。正纳闷出了什么事,父亲便自己旋开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沉静如常的贾先生。她急忙从办公椅上起身,准备离开回避。
"婉儿,你留下!"父亲怒气冲冲地把杵在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跺,向她说道。
虽然心惊了一下,秦婉还是很快意识到父亲的这次发怒不是因为她,于是便安静地站到一边,听父亲对贾先生发号施令。
"郁鸿,你叫下面的人给我多注意他们!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哼,这么多年我看她是个女流之辈懒跟她计较,得寸进尺!"镶玛瑙石的手杖再次往地上一拄,秦婉知道,这是父亲发怒时的表现。
"是。"贾先生沉静地应道。躬身点头,出门去了。
秦婉看父亲还在火头上,便转身去给父亲倒茶。
"爸爸。"双手奉上,声音温柔,没有多余的一个字。秦婉深知对待父亲的怒火要四两拨千斤,却又不能犯了"多嘴"的忌。
女儿的懂事让凌儒涵很快平息下来,重重地叹一口气,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指指旁边:"你也坐。"
秦婉立刻改变恭立的姿势坐下,快捷的服从是她最得长辈心的技巧。
"你知道上官晴这个人吗?"啜了一口茶,凌儒涵问道。
"青の日公司董事长。"秦婉当然知道,还有一些话,她也知道不该她说。
"嗯。这家公司从十年前崛起后就一直跟我们过不去,现在是越来越过分!"父亲又开始激动。
"爸爸别生气,以爸爸的威望和影响力,我们手下的精英员工们是不会离开的,我相信他们对公司、对爸爸的忠诚度。"秦婉轻言细语。青の日的动作她知道得并不多,但也绝非处于蒙蔽状态。上任不久,手里却已聚集了一些人脉--这让凌夫人非常满意--多少风声,总有了解的渠道。
凌儒涵抬眼看她,眼神里有点不可思议的色彩,他有点迷糊,不知道原来女儿掌握消息的能力并不比他差。青の日想暗中挖他们墙角,她蜻蜓点水地正中肯綮,说不定知道的比他多。
秦婉敏感地捕捉到了父亲眼神里的这一点异样,立刻意识到自己千小心万注意还是犯了"多走了一步"的错误。一时找不到托词,只好低下了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婉儿,你学到了商场法则的精髓啊!"凌儒涵提醒自己还好婉儿是自己家人,如此灵敏应该是好事,便立即夸赞道。
秦婉感受到这夸奖的成分是单纯的,暗中松了一口气。
"很好!"凌儒涵继续说道,"但是公司这边还是要有动作,不能失了人心。"
秦婉惊抬头:"您的意思是......"
"这次由你出马,理顺那些乱麻,让爸爸看看你的领导实力。"凌儒涵笑道。
"是,爸爸!"有被肯定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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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郁鸿正急忙往凌夫人处赶。最近凌儒涵派给他深入青の日公司的任务,他几乎没有时间去经手凌风那边的事。刚才凌儒涵训话的时候,他的联络器就一直振动个不停。走出公司后拿出来看到,是一个紧急求援信息。他知道,派在外面的人全部出事了,不然不会只有信息没有电话。
凌夫人正在儒雅地看书,安静的房间清晰地传来她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贾郁鸿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郁鸿,出什么事了?"看他的神情,她不由紧张。
急速地闪进门,贾郁鸿低声道:"那边的人好像遇到了麻烦。"
"什么?"夏安然心一沉,"怎么搞的?"
"刚才就收到一个通过卫星发送的信号,看来是情急时发的。"
"奇怪,"夏安然微蹙眉头深思着,"谁会跟我们过不去呢?"转向贾郁鸿,"你有没有时间亲自去一趟?"
贾郁鸿神色凝重:"不行,老爷子刚才发话要我马上去青の日那边。"
夏安然怔住。
情况已经不再像原计划那样简单,而是完全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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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菲齐美术馆: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市的乌菲齐宫内,著名的绘画艺术博物馆。
"青の日":"青"在这里是名词,可以指蓝色,也可以是名字;"日"亦可解为太阳,白天,或者日子。
第九章 涩劫
枪支砸在地毯上的沉闷声响,让情景转移。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凌风冷冷地想。
"很好!"控制了全部局势,那边头领的眼里透出冷笑。所有受过训练的杀手都有一些共同点,他们似乎一律冷血,却相当精确。当然,也并非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那砸到地毯上的一支支黑亮的手枪就揭示了这一点。人都是怕死的,那句载满嘲讽的"很好"就是深谙了这点。
爽快投降也并不会让处于下风的人受到礼遇和优待。几乎在他们投出武器的同时,对方的头领对着部下一个眼色,他们立即都被压到地上。脸贴着地面,手反别在身后,头抵着枪口,丝毫动弹不得。
凌风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这群贾郁鸿的手下,直到脑袋被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有点用力地抵住,才想起自己也在麻烦里。一个从小接受自救训练的人,当然知道现在要做到事就是一动不动。而他还是本能地扫了陆翎一眼,下意识里念及他的安危。而这一眼扫去,他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