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水笑笑，"何况你还打了暗号给我。"

碧连云皱眉："暗号？"

李千水："托指如兰，双目似秋水，却看到我浑身发冷，哎，除了你，还有谁。"

收回剑，碧连云淡道："事情都完了？"

李千水："死了一些，伤了一些，好像都完了。"

碧连云："既然已物归原处，便没你什么事了。我这就走，你走不走？"

"走！不走的是傻子！" 李千水蹭蹭鼻子，拉着碧连云转身离开。

身后却响起一阵娇笑："你走得了吗？他，走得了吗？"

话音未落，碧连云已无声无息倒在李千水怀中。

八 得者得，失者失

白秋岁按着心口跪坐在地上喘气，他笑得太厉害，听起来几乎就要断气。

李千水看着白秋岁的笑脸，不言不语，只是一把抱起碧连云走了回来："解药。"

白秋岁笑的抹着眼泪："破阵。"

李千水冷哼："你最好不要骗我。"

白秋岁："你却不敢拿碧连云的命来赌！哈哈！"

李千水不再说话，一手抱着碧连云，自伺夫人手中拿回破阵子；伺夫人被碧连云点住，动不得说不得，只能圆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秋岁。

对着伺夫人甜笑，白秋岁道："向百行那个笨蛋嘴太快说的太多，才让我知道，原来你并非只请了我一个来。你说的对，我们谁也不想让别人进阵，所以你决不会放过我们，我才暗自服了回转丹......" 白秋岁抚着心口顺顺气，"我是死也想不到，你竟然敢再下一次情根深种，此药若在十日之内连中两次，便成了穿心毒药。只不过......哈哈，最后赢的还是我！"

李千水："你对他下了什么？"

白秋岁横波浅望着李千水："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伺夫人的手下，便在交手的时候散了些粉末......没想到，呵呵，这世上凑巧的永远比算计的来得更有效！李千水，为了他，你只能听我的。"

李千水拉起昏死的星宿宫主，冷问白秋岁："怎么破？"

白秋岁撑起身子，指着横榻："打碎了。"

一脚将横榻踢碎，却听得轰轰声不绝于耳，脚下地板突然碎裂，一干人等急速下坠。

白雾弥漫，寒气侵人。

李千水看着面前一尺来高，莹润剔透的白玉鹦鹉，声音冷如寒玉："然后？"

白秋岁挑了挑汗湿的鬓发，指着地上还有一口气的星宿宫主："破阵子，用她的血。"

李千水："解药！"

白秋岁笑了："你不信我？"

李千水沉了脸色："解药！"

白秋岁："好，好，我给你一半，总要有些甜头嘛。"

接过白秋岁丢来的瓶子闻了闻，李千水才将药喂进碧连云口中；药倒是灵的，不到半刻，碧连云便醒了，除却周身无力，暂无大碍。

白秋岁晃着另一只瓷瓶："剩下一半，可解他的血脉残滞，但我要先进阵里。"

白玉鹦鹉，一眼为赤红的玛瑙，另一眼却空着，恰是破阵子的大小。将玉石嵌进鹦鹉眼中，李千水也不多话，拉起星宿宫主的手臂，让血滴落其上......

迷雾消散，李千水感觉不到身体的移动，但他们却偏偏换了地方，站到了一个圆形的金色大厅的墙边上。

大厅只有靠墙的一圈有一丈宽的平台可供落脚，墙上雕满了各种飞禽，中间倒像个聚宝坑，陷落半丈，堆满了金沙珠宝，正中间的金山上正站着刚才的那只白玉鹦鹉，而它的两眼如今都已赤红如血。

李千水长叹了口气对碧连云道："我总算知道，何谓得者得，失者失了。"

靠着李千水，碧连云浅浅一笑："得你所想，却失去所有。"

白秋岁尖叫着："我不会失去，我已经得到了所有，这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说着，便跳入金沙堆里，拼命的捡着宝物。

李千水看着白秋岁摇头："你难道还没发现？"

碧连云："他只看得到财宝，看不到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呵呵......是没有......没有出路......"星宿宫主嗤嗤的笑着。

李千水："你醒了。"

星宿宫主："你们，都......走不了，都要......死在这里。"

李千水："然后？"

星宿宫主："然后什么？"

李千水点点头："你在这个时候开口，总有什么特别的要说吧。"

碧连云："否则何必醒来？"

星宿宫主却好像已经痴傻了一半，只是笑："呵呵，我醒来，是因为，我要死......你们也一起......死......都......去死......"

"活血！"李千水失声叫到，立刻回身制住星宿宫主的心脉。

星宿宫主挂着诡异的笑容，坐在墙边一动不动。

碧连云探了探鼻息："已经迟了，她死......"

话音未落，整个天地都开始动摇，金沙如流沙陷入漏壶一般，急速下塌。

"不，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不要......"白秋岁仍在不顾一切的捞着流失金沙，渐渐被掩埋。

被震得几乎站立不稳，眼看脚下的平台也将塌陷，李千水拉过碧连云的手，抽出他腰间的长剑望着他："你信我。"

碧连云尚未作答，李千水飞向白秋岁，将他从金沙里捞出来，掏出瓷瓶；回身带着碧连云飞掠上白玉鹦鹉，一剑划开碧连云的手掌，霎时，血色飞扬......

尾声

青山绿水不一定是美景，但在此时看来，却是说不出的可爱，也说不出的亲切。

劫后余生，前事若梦。

李千水拉着碧连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染血的长剑已然归鞘。

碧连云抬手抚着额头，仰看一片日光，却看见手掌上已经止血的红痕："出来了？"

"出来了。" 看碧连云欲言又止，李千水急忙补上一句，"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我怎么出来的。"

碧连云："你怎知我的血也可以破阵？"

李千水叹气："你还是问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不能不信，有些事却不能全信。"

碧连云："比如？"

李千水："比如伺夫人说，要她星宿宫内处子之身极阴之人的活血，方可破阵。"

碧连云皱眉："我不是女人。"

李千水笑道："她也没说要是女人，关键，恐怕只在于后两点吧。"

碧连云："若真这么简单，他们又何必小心翼翼，守护多年？"

李千水拍拍碧连云的脸："白秋岁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

碧连云偏头躲开李千水的手："什么？"

李千水："这世上凑巧的永远比算计的来得更有效，就算是我运气好吧。"

碧连云笑了："倒霉的人也会运气好？"

李千水无奈的刮刮鼻子："倒霉的人总该运气好一回吧。"

不管是得者得失者失还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管是算计还是运气，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发生的不能倒退，过去了便不必再追。

碧连云忽然想起什么："你就不怕我不是极阴之人？"

李千水低下头，又抬起来，定定的看着碧连云："我只担心过，你不是处子之身。"

清风掠过，不算和暖，也不会刮痛肌肤，碧连云撩起被吹散的长发拢到肩后，他发现自己忽然非常为难，他很想打李千水一巴掌，但他手上的伤还在疼。

终

尾语：不伦不类，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