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未名之白玉鹦鹉————忘雪轩主
忘雪轩主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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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宫主不禁笑道:"你说你要看?"

白秋岁点头:"我说我要看。"

伺夫人皱眉:"要看破阵?"

白秋岁:"要看破阵。"

星宿宫主大笑起来:"你要看,便看得?!"

伺夫人轻叹:"星宿神宫与世无争并非势弱,天劫地动阵上拷斗换星移、下连风水物转,也不是说破就能破得。"

向百行冷道:"天劫地动阵的确是要天时地利人和,以破阵子引动,方可化解。而眼前正好样样俱全,恰逢一甲子一度的星位,也是破阵的必要时机。"

向百行话一出,伺夫人与星宿宫主脸上立时失色,李千水心底暗暗吃惊,就连白秋岁也是一脸奇怪的盯着向百行。

星宿宫主失声:"你如何知道的?"

向百行:"知道了便是知道了。"

星宿宫主:"好,呵呵,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

白秋岁笑着摇摇头,向百行却已站了起来:"破阵。"

向百行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而等到他站直了腿,他已经到了大厅的中间,离横榻不过一丈之遥;向百行站起来的时候,白秋岁也站了起来,他的人就像一朵随风飘零的碎花,夹着香气吹向横榻。

星宿宫主没有动,她只是在笑,因为不论白秋岁与向百行二人来的如何快都到不了她的身前,因为向百行已经倒下,就在他站稳的一刻,而白秋岁便是被吹落的花碎,跌在向百行的身边。

星宿宫主也站了起来,站到了李千水的面前,只可惜李千水已经倒在椅子上,看不见她一路走来的风华绝代。

星宿宫主伸出手,如凝脂白玉一般的手,轻贴在李千水的胸前,慢慢拨开本就半敞的衣襟,自他腰间摸出一颗沉绿的玉石。

捏着破阵子,星宿宫主叹道:"你不该来,更不该拿走了东西却又带着来,哎......"

星宿宫主叹一声,空着的右手已拂上李千水的心口。她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满足,似乎这只手不是要杀人,而是在拈飞花一片,笑看人生:"我说了,东西,总是要回来的;除了星宿宫,天下之大,破阵子落到哪里也不过就是块石头!"

星宿宫主的手轻轻摁下去,她的微笑便凝结了。

她没能摁在李千水的心口上,她摁住的是一块石头,一块沉绿色的龙眼大小的石头。

石头捏在李千水的手里,李千水正在微笑,一双眼灿若朗星。星宿宫主大惊之下急速后掠,却在半途折回,她的身后站了两个人,向百行,白秋岁。

"你们......"星宿宫主尖叫着整个人飞旋起来,如同风暴来袭,一股难以抵挡的内气自她身上急速散开,将三人振得后退。

向百行和李千水用掌,而白秋岁用的是一朵茶花,三人围着星宿宫主飞转,却一步也靠近不了。

伺夫人和白衣人抽剑闪身而至,截下向百行和白秋岁。面对星宿宫主,李千水只觉得无数的掌影在眼前飞舞,他看不清也来不及去看,他只知道,他不能停下来。就像在一踏即沉的浮桥上飞奔,一旦停下,便只有坠落。

星宿宫主的掌风已压得李千水不能呼吸,躲闪或攻击在此时全靠本能。李千水甚至觉得,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何时会死,是星宿宫主的掌法竟然会让自己想到死。李千水知道,一个人,一旦失去斗志开始计较生命的长短,便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他还不能放弃,他应该还有一个机会。

忽然间,白衣人一个闪失,漏下了白秋岁的飞花,那血色的曼陀罗夹着腥香,直刺向星宿宫主的面门。

星宿宫主没有看也没有躲,只是出掌的同时抖了手腕,带起一阵劲风将花击落,一切都只在一瞬,星宿宫主甚至没有变招,但对于李千水来讲,这已经足够了。

李千水的手已穿过内气劲风,到了星宿宫主的面前。

世上什么最快?风?但风快不过流云,而流云追不上晨光,晨光赶不及闪电......只是没有见过流云晨光闪电的人,仍然相信,风最快。

这一手,李千水是怀着必中的气势,不论是心还是身,都顷尽了全力,甚至连李千水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够这样准、这样快,只有将一个人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才能从不可能中得到可能。星宿宫主已无路可退。

就在这时,李千水看见了闪电。

星宿宫主本已被锁住的手就像闪电一样,解开李千水的招式,刺向李千水的眉间。

发生,就因为它的不可能后退,而"如果"都只是美丽的假设。

如果李千水可以早些知道,星宿宫主的武功早已超出他的想象,早已超出他对人的想象,如果他没有出这一手。

但是李千水出手了,而星宿宫主的手已到眼前。"如果"都只是惘然,李千水没有合上眼,他已来不及。

星宿宫主的手却停下了,停在李千水的眉间,因为她已不能再推进一分。李千水瞬时掠后三丈,看着银色的剑自星宿宫主的肩头刺入,从手肘后穿出,红色的血顺着雪亮的剑尖,不停滴落。

"你?"星宿宫主的手颤抖着,她的整个人都在发抖,震动了手臂中的利剑,血涌如泉。

伺夫人封住星宿宫主的穴道,抽出剑,任血花飞溅在脸上身上也只是狂笑:"是我。"

星宿宫主:"我早该想到是你。"

伺夫人:"你早该想到应有今日。"

星宿宫主哼道:"当年你丢了宫主之位,是因为你自己不洁,失了身子,又如何能怪我?"

伺夫人笑着,笑得几乎要流出泪来:"我不洁,我是失了身子给四郎,但你却不该杀他!"伺夫人的双目如同喷出火一般的赤红,"你更不该当着我的面杀他!"

星宿宫主因失血早已脸色惨白:"你心痛?哈哈......你当然心痛,我就是要你心痛!"

伺夫人抖了抖剑上的血花,慢慢走向星宿宫主:"你错了,你不该当着我的面杀他,是因为他死前说了一句话。"

星宿宫主冷道:"爱意?"

伺夫人:"他说的是霭衣,是他送我的霭衣,你一定想不到,四郎在衣服里藏了封信给我......"伺夫人的目光忽然温柔起来,"你一定想不到......他是真的爱我,所以我都知道了,一切"

伺夫人的剑抖出无数的血花,在星宿宫主的脸上刻下她的恨。

星宿宫主不停尖叫:"你杀吧,哈哈哈......是我叫他去勾引你,是我叫他上了你,我要你一无所有,我要你什么都得不到!你杀了我,杀吧,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

伺夫人的眼色如水,手拂过星宿宫主血肉模糊的脸,月白的指甲在伤痕里细细刻过,染成赤红:"我现在,怎么会杀你?你不是一直想独享这一切吗?你等了二十年,伤我害我,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啊......你总算得意了?呵呵,你会看见的,看着我用你的血,破开这一切。"

伺夫人自星宿宫主的袖中摸出那颗破阵子,用食指和拇指细细的捏着,慢慢的捏着,她的眼在笑,一种终于摒弃了一切不愉快地笑。

李千水却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脱我的衣服,是为了找东西,却没想到,你是为了放东西。"

伺夫人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

李千水:"你都如此眨眼了,我要还不知道你是小姑娘,那李千水只怕已经死过一千回了。"

伺夫人:"你又从何时知道,是我?"

李千水:"从你一剑刺中星宿宫主,从你捏着石头站在那里笑......我原本就在奇怪。"

伺夫人似乎又恢复成小姑娘的好奇:"奇怪什么?"

李千水:"以白秋岁之能,就算是失措也不该认不出情根深种,除非他是心甘情愿中招;星宿神宫几十年不在江湖走动,破阵子突然失窃,而向护法却对这破阵的时机一说相当清楚......若非宫内人所为,这一切都不好解释。"

伺夫人:"你是很聪明,所以我说通了向百行,也说通了白秋岁,却不敢去说通你。"

李千水只有叹气:"销金窟的一切都是你故意布的局。"

伺夫人笑起来:"你虽然不好收买,却很容易上钩。"

李千水灰了脸:"我原以为,我只是容易倒霉,原来我还容易上钩。"

伺夫人:"只有向百行和白秋岁是不够的,若不是李千水,只怕谁也止不住她的紫薇真气,所以我一定要你来,所以我布了局,引你亲自来。"

李千水:"你一定要她到我身边来取。"

伺夫人:"在你身边,你才好趁其不备下手啊。"

李千水:"你怎么肯定,我明知茶里无药,也会跟着他二人倒下?"

伺夫人:"以你的聪明,一定会猜到这星宿神宫的第一杯茶绝没有那么简单的。她在茶里下了冷断魂,我便把解药抹在杯子上。他二人早已知情,一见时机便会倒下,你就只能跟着倒下。"

李千水:"你倒是对我的性子摸了个透,我的确只会跟着倒下,看看情况再说。"

伺夫人:"李千水心有七窍,怎么可能转不过来呢!"

李千水讪笑:"这么说来,花娘胸口藏的和身上戴的破阵子都是假的?"

伺夫人:"都是假的。"

李千水:"那你又何必趁着我昏迷将真的破阵子藏到我身上?"

伺夫人:"破阵所需人和,便是星宿宫处子之身极阴之人的活血,真的破阵子与她是血气相通的,只要在她周身十丈之内,她都会察觉,真的破阵子若不在你身上,她又怎么会近你的身,你又怎么能有下手的机会?!"伺夫人垂下眼睛,"现在你总该知道......我其实......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李千水无奈道:"你好象说过,你就是小姑娘。"

伺夫人:"那是我骗你。小姑娘不会骗人,只有女人才喜欢骗男人,而你不是只喜欢女人?"

李千水:"我只盼你能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伺夫人将破阵子捧在手心,轻轻道:"可你摔得我好疼,我最怕疼,所以忘不掉了。何况,我也舍不得阿!"

李千水:"舍不得忘了我?"

伺夫人为难的低语:"舍不得杀了你。"

李千水:"只可惜你说了这么多给我听,就一定怕我再告诉别人;而他们两个,你也利用完了......"

伺夫人笑着点头:"所以一个也不能留,都得杀了。"

向百行:"你!哼哼,你以为你可以以一敌三?!"

"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冲着向百行甜甜一笑,伺夫人又看向白秋岁,"你以为,白秋岁为什么不动也不说话了?"

向百行:"你......"

话来不及说完,向百行便已倒下,这一次,是真的倒下了。

白秋岁急点自己胸口大穴,却也跪倒在地:"情根......深种!"

伺夫人:"呵呵,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你们一起进阵?就算我肯,只怕你们自己也不肯吧!"说完又看着李千水,"李千水便是李千水,只不过......你的内力又能撑到几时呢?"

李千水淡淡道:"我用不着撑。"

李千水没有动,白衣人却已将剑架在了伺夫人的脖子上,伺夫人的脸终于冻结。

伺夫人看了眼已经断气的向百行,又看看几乎断气的星宿宫主,放声大笑:"好,李千水!"转头看着身后的白衣人,"你又是谁?"

白衣人却只是看着李千水淡淡道:"现在你知道,你不但容易惹麻烦,还容易上钩。"

李千水讪讪一笑:"这个刚才说过了。"

白衣人点住了伺夫人,挑眉:"每次你有麻烦却总要拉上我。"

李千水:"这次我可没有拉你,我是想了好一会,才确定是你来了。"

白衣人:"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若不是上官青玄找上门来,若不是你上了人家的钩,我何必扮成女人站在这里?!"

李千水:"原来是他。我见着你的时候还在想,这天下竟然有不看我的女人,除非他不是女人。"

"天下女人便都要盯着你了!"白衣人冷眼看着李千水,"你那时就确定是我?"

李千水:"直到你端茶上来。这天下不是女人却扮的比女人还美,能以三指将茶盏托得如此优雅的人,除了碧连云,我想不出第二个。"

碧连云扯下面具,浅浅一笑:"你至少还没有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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