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由 自hih在 “……我不记得了。我到底是谁?”抱住头,我脸色苍白地喃喃道。“你是什么人,我又是谁?” “杰克,他怎么样了?”耳边插进一道声音,抬头看去,充满压迫感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凌厉的眼神,高大的身材,双手若无其事地查在口袋里,隐隐显出某种不祥的形状,全身都散发出嗜血的气息。 很危险!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那个男人就突然上前握起我的下巴,狠狠盯住我的眼睛,仿佛打算看透我的内心一样。“你说,不记得自己是谁,是这样吗?” 我任由他抬着自己的下巴,就像一只被蛇盯上了的青蛙,一动也不敢动,强忍住战栗的欲望,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不记得了,你是谁?” 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说不清是不是激动,只是继续注视了一阵子,直到我快支撑不住,于是一甩手推开他,同时狠狠瞪了一眼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奇怪的是,他没有生气,反而以一种满意的表情回头对那个叫杰克的人说:“很好,看他对我这种前所未有的态度,很显然是真的失忆,否则,”他又玩味地睇了我一眼,“这个男人就是在豁出去想演一场戏。” 什么演戏?我莫名其妙的表情加深,用看白痴的表情看他们两人。 叫杰克的人很恭敬地对那个男人回答:“迈帝罗先生,我会再对他进行一次详尽的检查,请放心。” 那个男人有些辛辣意味的看着叫杰克的人,缓缓道:“你以为,我会对你放心?哼哼,没关系,反正还有其他的人会和你一起检查,再说,”他恶意地微笑着,“我还要照顾一下那只小猫咪呢,对吧?” 叫杰克的男人脸色刷白了,但还是以恭敬的态度送着他出了门。 不顾我的反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穿白大褂的男女把我架到一间医疗设备齐全的房间,用材质不明的带子束缚起来,牢牢固定在黑色诊断台上。刺眼的水银灯光照得我眼睛发痒,各种用途未知的导体触媒连接到我的额头,凉冰冰地让人不适,。 “喂喂,你们要做什么?这是侵犯人权的行为,快放开我!”我大声发泄怒火,可惜收到任何成效,所有人都置若罔闻。“天啊,这里是什么地下医学研究机构吗,你们随便用人类来做活体实验,会被判处死刑的哦!”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了。 “救命啊,杀人啦!!我要控告你们的!”继续大喊大叫,终于得到了回应,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皱着眉头说:“太吵了,给他注射一点镇定剂好了。” ……什么?!
自 由 自 在 “不行,那样会影响检查结果。”杰克立刻驳回这个意见,“保持清醒是最好的状态。” “不过他这么吵对我们的状态可不怎么好。”另一个人接道。 杰克立刻走到我的身边,目光很冷地对我宣布:“现在开始,如果我再从你的嘴里听见一个字,立刻就会有人为你做声带切除手术。明白么?” “……”我紧紧闭上嘴,眼神惊恐,手脚冰凉。 他回头对其他人扬声道:“现在没问题了。” 所有人都以崇拜的眼神注视他,除了我。 然后他回过头,背对着所有人,以只有我才听得见的音量悄声说:“记住,如果安全想离开这里,就和我保持合作,知道了么?” 我默默地点点头。 被人像个小白鼠似的翻腾来倒腾去,又是观察脑电波,又是回答莫名其妙的询问,经过冗长的检查之后,我已经疲倦地想睡觉了。现在终于剩下一个人,静静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一个人闪身进门,是杰克。 穿着一件白色长褂,拿着写字板,架着银边眼镜,戴着听诊器,俨然一副巡房主治大夫状。 他走到我的床边,端起写字板,瞄了瞄我,然后开口询问病情:“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的症状?视力有什么影响吗?”一边问,一边飞快地在写字板上写着什么。 我正要说话,就看见他把写字板轻轻翻转过来,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这里有监视器,如果想逃走的话就不要乱说话。 我移动了一下躺卧的姿势,忿忿道:“我现在什么感觉都不好,除非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放我回去!” 他回以冷冰冰的语调:“你遇到车祸,这里是军方秘密基地,为防止间谍潜入,在查明你的身份之前都不可以离开。” 这里是一处地下试验基地,你是被抓来的实验品,不要紧张,我会帮你逃走的。 “胡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出车祸?你我到底是谁?”
自 由bvfdg自 在 “就因为你出现的地点不正常,所以上面才会怀疑你的身份和真实意图,啊,我说得太多了,你安静一点吧。” 你叫森.达克尔,我认识你,不要怕。 我猛地坐起来,怒气冲冲:“你们……这是侵犯人身自由,我会控告你们的!放我回去!” 他微微后退一小步,依旧是冰冷的声音:“你的症状还不太稳定,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太激动的好。只要上面查明了你的真实身份,自然会放你走的。” 冷静下来,现在的你最好相信我,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我恨恨盯住他,慢慢说道:“你觉得,我还可以相信你的话吗?” “……不相信也没办法,不过我建议这几天你最好老老实实呆着,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性命。” 明天夜里我会来救你出去,记住,保持警惕,不要睡觉。 “哼!”我猛然翻身躺下,不再理会他。 “看来我是等不到病人的感觉描述了?”他在身后凉凉地问。 我蒙住头,发出不快的干吼:“我没什么问题,出去!” “是吗。”一阵纸片撕裂的动静,“看来我的问卷是白做了,啧,浪费纸张就是浪费森林啊。” 接着,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我继续蒙在被单里,体会着黑暗带来的压抑感。 不用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爸爸妈妈以怪异的姿势出现在血泊中,抽搐着,呻吟着,被活生生地剖开腹部,摘走内脏。妈妈的眼睛睁得很大,滴溜溜地转动着,呈现一副赤红,几乎让我看不见她的瞳孔了,爸爸的脸色白地像个死人,嘴巴张得很大,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人的嘴巴可以张得那么大,里面伸出一节不断战栗的灰白色舌头,仿佛什么濒死的动物在奋力地逃脱那个洞穴。。 有谁在笑,笑声尖锐可怖,犹如来自地狱最底层的鬼魅,那是一群穿着天使的白色长袍,面无表情的恶魔,为首的恶魔有着令人难以忘怀的面孔,他正在放肆大笑,仿佛很享受眼前的一幕。 肯盯住快停止抽搐的爸爸和妈妈,渐渐不再狂笑,他缓缓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两人,非常非常清晰的说道:“很痛苦吗?我让人帮你们做了局部麻醉,应该没有痛觉才对,不感激我吗?我还特意使你们的意识保持清醒,可以好好观察一下自己的身体被人解剖的样子呢。”他伸出左手很仔细地探入妈妈的肚子里,摸索了一阵,拎起一块血淋淋的组织,微笑着,“对了,这个就是森出生的地方啊,不过对于达克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也无用于他的身体,啧,丢掉算了。” 啪嗒!地面上响起濡湿的声音,母亲的子宫在光滑的栎木地板上跳动了几下,静静趴在那里不动,悄无声息地洇出一滩血渍。 “这个,很健康的色泽,”他说着,又指挥手下摘除了父亲的肾脏,“还有你的胆囊,也很好。”仿佛对着超市里的货架评头论足,一边很干脆地拿取需要的东西,父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渐渐掏空,皮肤已经血色尽失。 “很痛苦吗?”肯的声音轻柔地仿佛情人间的私语,“我想不会,因为,在你们打开达克的身体,肆意夺取他的内脏移植给你们的儿子时,根本没有想过他是否痛苦吧?” “达克是我最高的作品,他是最完美的,健康、优秀、美好,而你们这对伟大的父母居然拿他来做森的器官银行?你以为,那只是一堆没有意识,没有自我的肉块而已吗?” “我会报复你们,这一点恐怕你早就知道了吧,在我带走达克之后?否则你们也不会派人来袭击我的公寓,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想到,一个醉心与学术研究的学者助理真实的背景,会是黑手党的有力干部吧?你们以为那一个小小的杀手可以动得了我?知道这个可怜的家伙现在在哪里吗,”他很温柔地微笑着,“最近城郊的填海工程很浩大啊,相信为了城市建设提供一份力,足以洗刷那个杀手过往的一切罪行哦。” “先生,已经可以了。”站在肯身后的一个人很恭敬地对他报告。 肯优雅地站起来,对地上的人投以冰冷的一瞥:“啊啊……真可怜,你们还有意识吗?看来我的麻醉师技术真是不错。不过我也特意为你们留下了主要器官,因为我不想杀了你们啊……对了,还有多久麻醉才会失效?” “五分钟。”一个人用机械般的声调回答。
自 由 自 在 “很好,让我们看看,伟大的科学家父母的生命力有多么强大,可不可以坚持到麻醉失效之后呢?”他恶意地眯上眼睛,“或者,我猜,你们恨不得现在就死去吧,否则五分钟后,就是地狱的痛苦了啊。” “先生,还有他们的小孩没有找到,要继续搜吗?” “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哪里。”话音刚落,我的眼前一亮,藏身的柜子被人呼啦一下踢倒。肯带着粘染了血迹的笑脸,打开修罗殿的大门。 随着储物柜里的旧餐具一起,我狠狠跌落在满是血浆的地板上,惊恐地睁大双眼,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吐不出一个字来。眼前是爸爸妈妈被剥开的躯体,四周是被人随意丢弃的肉块,肠子,恶魔笑眯眯地捧着我的脸,问我最近身体好吗。 “哎呀,抓住了,可爱的小白兔,”肯高兴地捏着我的嘴角,“达克一定很喜欢这个洋娃娃,你可是最好的储藏室,有什么比和自己基因相同的器官更合适的呢?” 你,也要把我剖开么?我望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他继续微笑着问:"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外面忽然有了异动,紧接着一个端着微型冲锋枪的人冲了进来:“先生,不好了,警察已经接近这里了!” “什么?啧,动作还真快。”肯不屑地撇撇嘴角,一手抓起我的胳膊,“带上这小鬼一起……唔!”低头看见一根闪烁着银光的餐刀深深插进了他的大腿,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见鬼!”同行的人举枪就要射我,被肯一抬手拦住。 “先生!” “不要管他了,我们走。” “可是……” “住口!我说放了他,现在撤退!”肯狠狠地呵斥他,然后转过头看着我:“森,你还真让我意外,很想活下去吗?还是要为他们报仇?” 我被摔在地板上,愣愣地看他,下意识点点头。 他笑得古怪:“很好,那么,这次我就放过你,可是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你不够强的话,我会杀了你。”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脑海里的意识非常混乱,身体还软,渐渐要倒下去了。视野被黑暗占据之前,我听见的爸爸妈妈最后的嘶鸣。 你,很想活下去吗? 是的,我想活下去,因为我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我看见的人类以最悲惨的状态死去,我怕,所以我想要活下去。 过去的一切,再一次,以最血腥的面貌被我回忆起来。
自 由7tgh自 在 “在想什么,你?”安静的观察室里,站在床边的杰克一面检查电子屏幕上的数据,一面漫不经心似地问我。 我没有睁开眼,闷闷地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东西?别忘了这里躺着的是一个严重失忆的病人,没准他的脑子里是空空一片。” “你的表现真不像是失忆患者,杰克,你确定他没有演戏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白色长袍的金发女人拿着备忘录之类的东西,很怀疑地询问他。 杰克从容至极,慢条斯理地回答:“他只是选择性失忆,基础部分的记忆、以及性格、喜好之类的部分并没有消失,所以不会产生幼儿化倾向。还是说,您对我的专业判断有怀疑呢,罗琳小姐?” 那女人立刻赔笑道:“哪里,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怀疑博士您的判断呢?我只是担心迈帝罗先生会不相信罢了。” 杰克很冷淡地点点头:“非常感谢你的担心,如果你专心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会更高兴。” 罗琳小姐碰了个软钉子,很不快地转身走了,临走前狠狠地剜向这边一眼,让我浑身发凉,那是非常恶毒的蛇一般的眼神,与她身上那白衣天使的装束丝毫不能吻合。 没有理会她的态度,杰克继续做着检查记录,一边以似有若无的语调和我说话:“不要容易冲动,这有利与你的身心健康。” 我微微拱了拱背,不舒服地扭了扭被束缚带控制住的手足,讽刺道:“面对这么友善的对待,谁还会产生冲动的欲望呢?” 他瞥了我一眼,很无奈的:“我知道你可能很不满,很焦躁,不过即使如此也无济于事,你该明白一个失忆患者通常情况下都应该作何表现。”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吃惊地看见一抹小小的黑影出现在透明的自动门后。 “黑猫?”掩饰不住惊讶的轻呼溢出口中,我立刻捂住了嘴,糟糕,叫出猫的名字了! 杰克有所感应般地看向外面,随即点点头:“是啊,的确是黑猫,我养的。” “你……的实验动物?”幸好可以瞒混过去,我暗自呼气。 他的表情有点古怪,“算是吧,你喜欢猫?” “不,没有。”我立刻否认,“我讨厌猫。”即使是从前,我也和这只黑不溜秋的动物八字不和,更别提现在它很有可能是打算安装在我身边的眼线了。 杰克似乎很失望:“是吗,真可惜,本来想也许你可以帮我照顾它也说不定……” 我不客气地打断他:“为什么认为我会照顾一只猫?我又不是喜欢毛公仔的小女生。” “因为最近很忙,照顾不到它。不如打个商量,你帮我照顾它,我想办法尽快帮你恢复记忆,让你回去好不好?” “我讨厌猫。”一口拒绝。 “这样啊,”他很困扰地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是想说温顺的动物对于治疗方面会有一定的帮助呢 。” “温顺?那家伙什么时候温顺过?”我不客气地打断他,开玩笑,自从遇见那只猫以后,我的人生就 急速冲向低谷,看来迷信的人所说遇上黑猫会倒霉真是一点不假。 “咦,不会啊,它很温顺的。这样吧,就当帮帮我的忙,只要一天就好,可以吗?”他用一种很难形 容的眼神注视着我。 于是我答应了他。 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囚禁我的斗室里出现一团黑忽忽毛茸茸的东西,我不能忘记它与杰克的精神是直接联系着的, 所以这里等于多了一个会走路的监视器。
自 由 78hj自 在 不要紧,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正好可以尝试杰克说要救我出去的话是真是假,最多一人独处时 更加小心便是。 午夜十二点即将到来,我盘踞在床上瑟瑟发抖,等待救援,黑猫懒懒地缩成一团,在枕头边睡得幸 福安详。 脚步声缓缓经过,黑暗中的人听力总是特别灵敏。 监视巡查的人刚刚经过。 黑猫不知何时悄然站起,喵呜一声,伸出前爪朝我脸上招呼过来,立时将我吓得清醒。 “混蛋,你这家伙果然死性不改,和我有仇啊?”按捺不住的咒骂破口而出,随即捂住了嘴,生怕被 监视器捕捉到。 黑猫黑不耐烦地又叫了一声,抖抖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露出肚皮。 “干吗,撒娇的话也太迟了点……!!”突然噤声的原因在于我看见黑猫的后肢根部有什么东西藏着 。于是我立刻一把按住它的脖子,不顾它呜呜呀呀拼命挣扎,从一团乱毛里揪下了那东西。原来是一小 卷纸条,上面细细写着几行字,很明显是杰克的笔迹。 [今晚十二点正监控室里的所有监视器会发生临时故障,夜班巡逻人员正在此时换班,大约有五分 钟时间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你的房间的门锁已经被我破坏,立刻悄悄出来与我汇合,黑猫会带路,小 心。] 看看,这是多么不负责任的营救行动。 我望望正坐在枕头上抬起后肢舔理绒毛的家伙,起身下了床,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果然一片寂静 ,于是我又试着拧动门把手,只听得啪嗒一声,门开了。 “喂,走了。”小声对黑猫打个招呼,我们便悄声潜步探出囚禁房间,作贼似地左右张望一番,黑猫 扬首阔步朝一个方向走去,轻盈的四肢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黑色的细小身影随即没 入黑暗,若不是我紧随其后,一不留神就会跟丢。 喂喂,你在往什么地方走啊?别迷路了。虽然很想出声发问,但无奈这里七拐八绕,随时可能会有 人出现,为安全起见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何况它走在我前面,如有动静我也好有时间藏身,反正它是 这里的猫,不会有谁起疑。 不知道在幽暗的建筑物内摸索了多久(其实也就约莫三分钟左右而已),只感觉不断地往下走,黑 猫带着我来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不知所措间,门忽然开了,正要惊呼时被门里伸出的一只手捂住嘴 ,很用力地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