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意识到舒晴马上就会醒来的冷空立刻收起面上的激动欣喜之色,换上一副平日里的冷血样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早在看到那个可怕的黑衣人的时候,舒晴就已经意识到会发生什麽事情,因此再睁开眼来会映入什麽样的一张脸孔对他来说,实在无法构成任何悬念,但就算这样,再度见到冷空,仍然是让他抑制不住的扭曲了温柔美丽的面庞。目中射出复杂的神色看向对方,他知道那里面充满了恨意,就是这个男人,毁了他幸福的家庭,更为了让他自己不受感情的牵绊而想残酷的把自己杀掉,但是他同样绝望的发现,即使是这样,掩藏在深刻恨意背後的,仍然是十年前那分刻骨铭心的爱恋。
两个人久久的凝视著,都努力的掩藏著真正的情感,而选择针锋相对。良久,冷空才发出一声嗤笑:"真是让我意外啊,晴晴,我本来以为,今生都再也见不到你了的。"
此时的舒晴,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柔平和,看著冷空,他冷冷的一笑:"是的,我也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我的确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冷空阴狠的瞪著他,忽然凑上前捏住舒晴柔美的下巴,恶狠狠道:"不想再见到我,很好,我还以为你会为对我的欺骗而感到一些惶恐,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完全没有这种认识,晴晴,你忘记对我说的话了吗?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会一直在我的身边,你可要实现你的诺言。你放心,就算你後悔了,我也会监督你,让你做一个守诺的人的。"
舒晴恨恨的看著他,语气冷冽而犀利:"让我遵守诺言?你有什麽脸要求我这麽做?毁了我家庭的人是谁?害死我爸妈的人是谁?亲手打断我双腿的又是谁?哦,不,我说错了,我应该说想亲手杀掉我的人又是谁?冷空,你当时只是因为刚学会开枪,枪法不准才让我捡了一条残命而已,如今你凭什麽要求一个被你害死过一次的人遵守诺言,你要知道,那个爱著你,傻傻的爱著你的舒晴已经死了,是被你亲手打死的。"他越说越激动,忽然一把挥开冷空的手,怒吼道:"别用那双沾满了我鲜血的肮脏爪子来碰我。"
冷空的面孔已经从阴沈转向暴躁,大吼道:"当初谁让你要从我的身边逃跑?如果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不就什麽事都没有了吗?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表面温柔,其实心里却比我还要刚强,如果我不断了你这个富家子的所有退路,谁知道你什麽时候就会离开我,结果怎麽样?我一点都没有说错,没了退路的你竟然还想跑。哼,你以为我是想打死你那麽便宜你吗?我本来就要打你的腿,我要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开,结果香枫那个吃里扒外的混帐女人,竟敢骗我说你死了。"他突然扑了上去,将舒晴野蛮的压在身下,像一头狮子般的咆哮著:"舒晴,你给我记著,你是我的,是我的,无论是前世今生,还是来世,以後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你休想再有机会逃开。"他饥渴的捕获住身下人儿的双唇,粗暴的啃咬起来。
舒晴人虽然刚强,可是力量却无法和冷空想比,更何况他还残废了双腿,拼命的挣扎著,冷空却不肯再让他逃开。只听"嗤拉"一声,舒晴那件用上好料子做成的衣服竟被他一把撕开,面对著眼前这具思念了十年的身体,他的目光更加疯狂,就像一只饿了十几天,终於看到了鲜血淋漓的猎物的豺狼一般。可那种不顾一切的掠夺,却并没有吓倒柔弱的舒晴。
"冷空,你真让我失望,原本还以为就算你不是人,最起码也是只禽兽,可如今看来,你不过是一头畜生,一头懦弱的畜生,怎麽?只有我的身体才能挑起你的欲望吗?十年来,你没有任何绯闻,应该不是为了我禁欲,那麽就只有一个理由,只有我才能让你做成男人对不对?你这头懦弱的畜生。"舒晴狠狠的咒骂著,十年的怨恨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然後他刻意展露出一个无比柔媚的笑容:"如果真是这样,那麽来吧,就当是我可怜你,可怜你这个离了我就做不成男人的可怜虫。"
即使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冷空也没有被辱骂的如此不堪,他双目发红,恶狠狠的盯著舒晴,很想给这个同样瞪著自己,丝毫没有服输意识的爱人几个重重的巴掌。可是他没有动,他的全身僵在那里,但是他没有动,为什麽,他也不明白,明明十年前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双腿,可为什麽今天面对这麽恶意的辱骂,自己竟连一个巴掌都拍不下去。
"这样说的目的是为了保持你的清白吗?"他冷冷的反唇相讥:"别忘了,和我上过多少次床的你,早已经没有资格享用清白这个字眼了。"他说完,再度狠狠扑上去,将舒晴压在身下,嘴角漾起一抹邪虐残忍的笑容:"随你怎麽说吧,我今天一定要撕破你这副清高的假面具,让你在我身下浪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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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没有挣扎,只是刻意用怜悯的目光看著冷空,因为他再清楚不过,真正能保护自己的并不是挣扎,那只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只有这种不屑的,怜悯的眼神,才能最大程度的伤害到冷空,才能逼他放开自己。
但他显然忽略了十年的离别对疯狂恋著他的冷空的杀伤度。虽然听到他恼羞成怒的大吼:"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不许那样看著我,你听没听到。"但是下一刻,那涨大的跳动著的巨物便携著雷霆万钧之势疯狂冲进他的蜜穴。
冷汗顺著舒晴柔美的面颊流淌下来,他恨恨的瞪著冷空,却咬紧了双唇不发出任何声音。从两人的结合处,一股鲜血涌了出来,顺著雪白修长的双腿蜿蜒而下,沾染了洁白的床单,宛如在雪地里盛放了几株凄豔的蔷薇。
冷空狠狠的撞击著身下人儿的肉体,唯有这样,才能发泄在他身体里埋藏了十年的欲望,那股力量一旦爆发,连他的理智都抵挡不住,而包容他巨物的肠道,经过鲜血的润滑,更加方便他的抽送。一时间,室内只余淫糜的"啪啪"声。
两个人的眼光仍然毫不想让的对视著,忽然冷空停下了所有动作,探手到两人身下摸了一把,怔怔的看著满手的鲜红,再看向舒晴同样血迹斑斑的双唇,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麽还要逞强,既然这麽痛,为何不告诉我?"连他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语气竟罕见的带了一丝怜惜。
舒晴双唇微微向上拉起一个弧度,那是一个比冷笑与嘲讽更加具有杀伤力的表情:"我说过,就当我可怜你,可怜你这个离了我就做不成男人的可怜虫。"下一刻,他的身子重重的向上一顶,後脑立刻碰到了床头,发出"砰"的一声响。
冷空已经快发疯了,拿起一个枕头垫在床头与舒晴的头顶之间,他恶狠狠的撞击著身下人儿瘦弱的身体:"想趁机撞死吗?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得逞。"他拼命的抽插著,舒晴的身子宛如大浪里的孤舟一般,顺著他的动作在波浪中忽上忽下,可他仍然只是咬紧了嘴唇,双手死力的抓著身下的床单,不肯发出任何声音。那如同被咬断了咽喉的母鹿般绝望的眼神,夹带著无尽的恨意,狠狠的灼痛了冷空的心。
曾几何时,就是这双眼睛流露出的脉脉温情,将他从无边的黑暗中拯救出来,带著他来到光明的世界,引导著他逐渐的功成名就,也为他戴上了数不清的金色光环。那个时候,他以为他终於可以握住自己的幸福。他贪婪的想要更多,想要这双眼睛再也不离开自己,却最终为自己的贪心受到了惩罚,他重新回到了黑暗之处。呼风唤雨,冷酷无情的表面下,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每日每夜都在淌血,可是有一天,这血终於止住了,他欣喜若狂的听到舒晴还活在人世的消息,他迫不及待的将他重新捕获回来,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他天真的做著美梦,想著只要他肯乖乖呆在自己身边,自己会疯狂的对他好,只对他一个人好,对他好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可是如今,这个美梦彻底被舒晴的眼神击得粉碎。冷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只有借著这有力的撞击,借著那令他的心揪痛的快感,他才能自欺的告诉自己:舒晴仍然是他的,是属於他冷空的。
终於,那决裂的眼神在经过几次的施暴後,渐渐的黯淡下去,最终闭了起来,直到这时,冷空才在那两排细密的睫毛上,发现了几颗碎钻般的泪滴,他默默的抽出了欲望,原本怒张著的巨物在一瞬间就耷拉下来,怔怔的看著舒晴昏过去的宛如天使般的面孔,他轻轻的俯下身,膜拜似的吻去睫毛上的每一滴泪珠。下一刻,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忽然重重的倒在舒晴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香枫姐,你怎麽样?"细细的声音传进阴暗的房间,让躺在床上的女子一惊而起,接著门上悉悉嗦嗦的响了几声,啪嗒一下,锁头开了,香融一闪身进来,嘿嘿笑道:"这些守卫的功力越来越差了,不过呢,或许是我的功夫越来越高明也说不定。"
香枫哪有时间理会她的自卖自夸,一把拽住她问道:"你怎麽来了?不怕被帮主发现吗?"接著她看见香融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笑道:"他才没空理会我呢。你知道吗?帮主到底把舒晴抓回来了,唉,现在两个人在做什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香枫失神的坐在了床上,喃喃道:"帮主到底还是这样做了,他为什麽从来都不反省反省自己,为什麽就不会换一种方式去爱人呢。"她在这里自语,倒吓了香融一跳,她大声道:"香枫姐,我可告诉你,这事儿你别再管了,十年前你瞒天过海,骗帮主说舒晴死了,又帮他逃回了家乡隐居起来。帮主如今没杀了你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你还想怎麽样?要不要自己的命了?"
香枫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好姐妹,无奈道:"你放心,现今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她望向窗外的朗朗晴空,又叹息了一声:"我只希望,上苍能够给两人一个机会,不要让他们在生离十年後再底的变成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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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月光洒满了屋中的每一个角落,专门为冷空来这里而建造的别墅,远离了都市中的喧嚣,显得静谧而幽美,舒晴睁开眼睛,便看到精致的房间沐浴在柔和的月光里,平添了几丝幽雅的韵味,却也令他心中的伤感更加浓厚。
回过头望著紧拥自己而眠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依然如十年前一样撩动自己的心弦,他抬起手,想摸一摸他魂牵梦系了十年的这个人,却最终叹了口气,用这只手为自己拭去了满脸的泪。
明明是这样的恨著他,恨不得用刀子狠狠的捅进他的心脏,将那颗心挖出来看看是黑色还是红色,明明该这样的恨著他,可为什麽到头来,他却只想温柔的抚摸著这个男人,象十年前一样,抚去他所有的伤痛。舒晴绝望的发现,无论冷空对自己的伤害有多麽深刻,到头来,一颗心却始终是系著他,始终是......付出了全心全意的爱恋。
至死方休,脑海中不经意间就闪过这个字眼,是的,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早已经深入两人的骨髓,幸福对他们而言,是多麽奢侈又多麽遥不可及的希望。十年前,自己的死为他们的感情做了了断,让他们度过了十年虽然痛苦却也平静的时光。十年後的重逢,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或者说是上天给他这个爱著杀害自己父母凶手的不祥人的惩罚,而舒晴清楚的认识到,这一次,自己再也逃不开了,除非是......永远的逃离。在这一瞬间,舒晴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嘴角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他透过流泪的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冷空,似乎要把这张面孔深深的烙印在心头上带到另一个世界,多麽无奈的两个人,希望他们的一切仇恨与爱恋,都会随著自己的死亡画上永恒的休止符,永远永远......都画上休止符。他慢慢闭上眼睛,任一颗一颗的泪顺著苍白的面颊渗入到柔软的枕头里。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子的时候,冷空从一夜的好眠中醒来,入目便是自己每一夜都会梦到的脸庞,不同的是,这一回梦醒後,不再有深刻绝望的刻骨心痛,这脸庞的主人,是这样真实的躺在自己面前,他轻轻的摸上柔滑的脸,没错,这一次是真的,他的晴晴,确确实实是真的躺在自己的怀里,那样乖巧的惹人怜爱,轻轻吻上苍白的唇,他绽开一抹灿烂的笑,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睡著的舒晴说道:"留下来,晴晴,再也不要离开了,我......会......用尽我全部的心意好好爱你的。乖,再也不要......离开了。"
床头的手机突突的震动起来,他连忙拿起,生怕惊醒了向来浅眠的舒晴,来到卫生间接听,原来是香融催促他去开会,虽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是这个会议相当重要,而且萧氏也会有人参加,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去露一下脸。恋恋不舍的再看了床上仍未睡醒的舒晴,他出门叫过两个女佣,沈声吩咐道:"听著,好好照顾他,无论他要什麽都要想法子弄来,也不要忤逆他的命令,无论什麽无理的命令都不许强嘴,还有,他心情不好,如果摔东西也不许回言,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们俩好好守著,他的腿不能走路,如果这样再让人逃了,你们俩就只有用命来交差了知道吗?"
两个女佣都笑著点头答应,冷空这才放心离去,这两个人都在他身边伺候十年以上了,而且没有香枫那样的反骨,所以他很有自信,晴晴当然还会恼他,不过没关系,好好的哄哄他也就是了,毕竟他最大的心结就是他父母的死,而那个并不是自己造成的,那个秘密,呵呵,如今也应该告诉他了,为了两人能有个美好的将来,冷空决定出卖这个秘密来打开舒晴冰冷的心,所以他的心情很好,被欺骗的恼怒早在经过昨夜的缠绵後无影无踪,只要他的晴晴还活著,没有什麽不能原谅的事情,想到这里,才想起自己的爱将还被关在地窖里反省,他连忙打电话,让人把香枫放出来。
确定冷空的气息确实在这间屋子里消失後,舒晴终於睁开了美丽的双眼,平日温柔如水的目光此时已经是一片决裂之色:"冷空,我们之间,应该作个了断了。"他自言自语著,叫进两个女佣,冷冷的道:"扶我到浴室去。"
两个女佣哪敢不听,扶他进了浴室,把东西都准备妥当後才离去,舒晴四下望了一眼,实在是没有什麽可以划破皮肤的利器,他苦笑一声,心道:上苍对我也够残忍,连死亡都要选择这麽痛苦的方法。一边举起瘦弱的手腕至唇边,闭上眼睛下死力的一咬,一股咸腥的味道立刻刺激了味蕾,他再狠狠的咬了几次,终於累得脱力,放下手,只见手腕处已是猩红一片,汩汩的鲜血泉涌而出。从血流量及速度来看,他十分准确的咬断了桡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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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放进温水里以使它不至於结痂止血,随著涌出的血越来越多,舒晴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对不起展展,哥哥......不能再陪著你了,好好的,坚强的,幸福的活下去。这是他昏迷前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当香枫闯进浴室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整个浴池的水已经变成红色,而那只浸在水里的手还血流不止,她吓得大脑都一片空白了,好在身体的反应够灵敏,一步上前捞出舒晴,随手拿过一根毛巾用力系在咬破的动脉上,再狠狠的用手掐住,因为力量够大,总算暂时止住了流血的伤口。
跟在她後面的两个女佣已经吓傻了,香枫厉声道:"还站在那里干什麽,赶紧通知帮主,打电话叫长青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记住,告诉院长,一切都要做到十足的保密。"两个女佣这才如梦初醒,急忙的分头行动起来。
"我想基本的情况,两位萧先生应该已经了解了,希望这次我们的合作会以成功来划上句号。"冷空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微笑著望向萧爸爸和萧翼:"两位还有什麽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