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爱————helenworm
helenworm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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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檎转身就走,那男人大概急色昏了头,伸手来拉他:"别走吗,叫上你的小美人一起来,我自己有地方......"
蒋檎猛的停下来,对方以为他动心了不由的又往前凑了点。一只拳头夹着风轰到鼻子上,篮衬衣着这一下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抬头发狠时男孩已经不见了。
蒋檎从来没觉着这么窝囊过。
动手完全是本能反应,他的拳头接触到另一个人的皮肤或许还有牙齿,他觉着恶心,湿滑的空气下腥骚味儿欲盖弥彰,他没法喘气,离开这里,他要马上离开这里!跑动中他偶然撞到过往的行人,他没停下,杰子在影院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出什么事了?"
蒋檎还是没停下,他叫了声"跑",杰子拔腿就往门外窜,女人们尖叫着向两边闪开,门口的保安刚犹豫下要不要拦住他们,俩男孩已经野狗似的转眼就没影了。
好在路上的行人不很多,一前一后跑出一站多地,蒋檎终于停了下来,杰子刹的紧,差点碰到路边的自行车。两人喘的呼哧呼哧的,杰子抹抹汗,把书包摔回给蒋檎:"你杀人啦?"
蒋檎摇摇头:"没。"
杰子挺不高兴的:"没杀人跑什么跑?"
蒋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声音便低了:"打人,在厕所。"
杰子利马精神起来:"真的,我跟你一块去就好了,哎,你个虐待狂干吗打人家啊?"
蒋檎低下头摆弄书包,路灯如白色的浓雾披在他背上,浓重的阴影里少年淡淡地叙述:"没啥,一小偷。"
这天晚上他睡的及不踏实,一闭眼就看见蓝色的衬衣在面前飘啊飘啊,空荡荡的衣襟敞开着,等待着随便谁伸胳膊进去。蒋檎捂住脸,上床前他反复清洗自己的手,可那种恶心的感觉依稀还裹在皮肤上。黑暗中他长时间凝视灰白色的天花板,幸运亦或不幸,他对自己同杰子之间的"爱情"空前忧虑起来,几小时前他们说过的那些情话还在耳边回响"我在乎别人说什么,更在乎你",他没有说慌,在坐满观众的电影院里爱抚彼此,那过程新鲜又刺激,可当热切释放、当杰子光滑柔韧的身体不再触手可及,他无法否认自己心中的罪恶感,他无法否认自己害怕,怕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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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够狠,考完试只放半天假,下午还得照常上课!蒋檎起床的时候正九点,到底年轻,就算夜里没睡好,抹把脸唰唰牙镜子里依然是帅哥一条。爸妈都上班去了,早餐放在桌子上,刚吃两口,班主任打来一电话,说没事来学校帮忙加分吧? 蒋檎自然说没事。放下电话他犹豫了,昨天杰子说上午一块去美院,有个毕业班自己弄的作品展,说实话,蒋檎对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完全没兴趣,可杰子央求他的时候睫毛正好刷在他脸上,痒痒的麻麻的一分神就点了头,现在说不去那家伙八成会生气。蒋檎咬咬牙,把电话打过去,杰子似乎刚醒来,说话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去学校,那我怎么办?"
蒋檎赶紧解释说老师亲自打电话叫的,不去不行,果然,杰子生气了。"爱去哪儿去哪儿,谁管你!"
蒋檎刚想再说点什么,电话已经挂上了。他握着话筒出了会神,突然间想起蒋妈的话"这孩子跟咱不是一路人",他摇摇头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没什么过去就好了,整理好书包穿外衣的工夫他想要不再打个电话过去看看杰子还生气不?打开衣柜,一件蓝色的衬衣象钉子一样射进眼里,一瞬间蒋檎差点叫出声来,衣服是他爸的,估计是蒋妈收错了地方,蒋檎把自己的套头衫从它旁边扯出来,狠狠地摔了摔,昨晚的噩梦在他的衣柜里四平八稳地看着他,蒋檎又看了它一眼,轻轻地把柜门合上了,他没再打电话。
下楼的时候他似乎听见谁家的电话在响,隐约中又似乎没有。楼外的园子里很安静,几个带着孩子的奶奶聚在草坪边忧心忡忡地议论汽油又要涨价啦,蒋檎把大二八从车棚里推出来,用胳膊蹭蹭车座上的灰尘,有一次刮沙尘,他没擦车就那么骑到学校,杰子指着他的裤子笑了半截课。马路上的车和平时一样多,排队进站的大公共歪七扭八地挤在自行车道上,喷出来的尾气和报站的广播声汇聚成一副熟悉的城市景象。蒋檎的大二八从人群中叮当叮当地穿过来,汇入流动的灰色马路,很快就消失了。 加分是个好差事,稍微用点心就能知道所有人的成绩,改卷的地方当然是教师办公室,蒋檎推开门里面正乱着,卷子堆的象小山一样!班主任张洁夹在两座山峰之间对着蒋檎不怀好意地笑:"蒋檎,来啦?"
蒋檎也没客气,张洁是年轻骨干,刚毕业3年,平时和他们闹惯了基本没啥代沟。"您干嘛啊,昨天考完今天就出成绩,也不让我们舒坦两天?"
左边的小山背后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蒋檎心想不会吧!绕过去一看,黄大姐正对着他撇嘴。老师搓搓手,从右边地小山里面刨出张椅子让蒋檎坐下:"我着急啊,想看看你们考的怎么样,其他老师跟我一个心思,现在,除了昨天刚考的英语,其他成绩我们全改出来了,今天你俩辛苦一下,不知道咱班这次怎么样。"
蒋檎嘿嘿地说您是不是想看看这次咱们和一班谁最高?张老师绷了一下,没成功。"是啊,还有你们俩,是不是想看看这次第一是谁啊?"
蒋檎说哪儿有,您别挑拨我们的感情啊!张老师哈哈笑起来,黄大姐飞快地瞟了蒋檎一眼,蒋檎等着她生气,她却不出声了。三个人埋头干了一会,蒋檎想先把自己的卷子找出来看看分,翻了一遍却没找到,正打算再翻一遍,黄瑞娟突然拿出几张纸丢在他的桌上,拿起来一看,可不是他的卷子吗,成绩人家已经给加好了,144规规整整地写在左上角,蒋檎也没兜圈子,直接问她:"你考多少?"
女孩头都没抬:"比你低4分。"
蒋檎就高了嗓门问他班主任:"张老师,这门年级最高多少?"
老师送他一个大微笑:"你猜呢?"
蒋檎立马得意忘形了:"是我,酷!"
"啪"地一声,旁边的女孩把笔拍桌上了,蒋檎跟老师交换了一个无奈地眼神,飞快地把自己埋进了卷子里。
中午张老师请客吃拉面,6块钱满登登一大碗,蒋檎举筷子就吃,黄大姐又问人家要了一个碗,先捞出半碗面条来放边上才吃自己这碗。张老师是女流之辈,对着一大碗面先感叹这面馆挺实在的,说完却想起蒋檎情况不同,赶紧招呼说吃吃吃,不够再要。等她想起来那边蒋檎的面条已经快见底了,再要一碗大概吃不完,可吃个半饱也不成啊,蒋檎正琢磨呢黄大姐一抬手把先捞出来的那份面条放他边上了:"我没碰,先捞出来的。"
蒋檎想女孩子吃的真少,接过来倒自己碗里:"那就便宜我吧,份量正好。"
老师笑着问他要不再叫一碗?蒋檎刚塞了满嘴的面条,没法开口只能猛摇头,身边的女孩仿佛轻轻地笑了一声,蒋檎吓了一跳,转过头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幻听,张老师先说话了:"蒋檎你慢点吃,啊呀,吃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面条汤会溅到衣服上的,很难洗知不知道,非要用洗衣皂......"
啊,这哪儿是老师呀,这是唐僧!这顿念,直念到蒋檎吃完,三个人回学校的路上张洁的话题已经从洗衣皂转到韩剧去了,蒋檎乘她批判韩流批判的最专注那会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没有未接、没有短信。身后有人叫他们,是教物理的袁老师。张洁不愧是年轻标兵,上来就关心自己班的成绩:"袁老师,物理成绩出来没,我们班怎么样?"
袁老师说差不多都出来了,最高分145,说到这儿伸手拍拍蒋檎的肩膀:"好样的!",扭头又对黄瑞娟说:"你也不错,也上140了。"
蒋檎知道袁老师哈张洁快1年了,中午这么好的聊天机会当然不希望身边楚两大灯泡,哈哈两声说张老师我想去教室眯会,昨天睡特晚。张老师倒是打算跟他谈谈年轻不宜晚睡的十大理由,旁边黄大姐突然开口了:"张老师,没事的话我也想先去教室,下午还要上课,没准有同学中午来的早,钥匙在我这儿。"
于是三分钟后,蒋檎就跟着黄大姐站在教室门口了。开门的时候蒋檎说幸好你拿钥匙,要不咱还得跟着张洁去她办公室,圆圆得多失望啊!圆圆是他们给袁老师起的外号,其实人家小伙除了头圆点哪儿都不圆。黄瑞娟没接茬,开开门就去开窗子,蒋檎随手把灯打开,黄瑞娟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睡觉,开灯干嘛?"
蒋檎摇摇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儿手机:"随便说说,给圆圆制造独处机会。"
黄大姐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蒋檎正自个烦恼呢,也没注意到她。过了一会,女孩低声问:"蒋檎,你想考哪儿呀?"
蒋檎也不瞒她:"Q大!"
黄瑞娟轻轻叹了口气:"可不,你一直说要考Q大的。"
中午的校园特别安静,女孩声音里特有的那种柔软的情绪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听来格外清晰。杰子也这么说过,他记得那个早春的花坛,记得杰子是怎样害羞地笑着说:"你不就一门心思考Q大吗?"
他的心不知不觉便柔软了起来,嘴角悄悄地弯了上去,黄瑞娟转过身望着他他一点也没发现,女孩的叹息声就响了一些,可他还是没听到,他突然站了起来,书包背在肩膀上:"呆会张老师来了帮我请个假,我可能赶不上第一节课了。"
黄瑞娟吃惊地瞪着他:"你去哪儿?"
"去看看杰子,拜托啦!",男孩的在走廊上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远,黄瑞娟垂下头,默默地念着那个奇怪的原因:"看看......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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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着欢笑着,青春的日子象学飞的小鸟,扑腾着消失在蓝色的天空下。一转眼,杰子该考专业课了。
最近杰子根本没来过学校,每天打电话都说吓死了吓死了我要是考砸了咋办?蒋檎开始还一本正经的安慰他:"你别担心,放松,发挥出自己的正常水平一定没问题的。"
电话那边还跟筛糠似的一劲抖,蒋檎他妈正好不在屋里,小东西说话就没调了。"砸就砸呗,你本来就是块废料,砸了是正常情况,万一考上那就是赚到了,怕P啊!"
杰子的嗓门一下拔高了八度:"你说谁废料?你他妈连个加非猫都画不出来还敢说小爷我。"
蒋檎抠着脊背据理力争:"怎么画不了,明明画出来了还挺形象的。"
杰子扑地笑了。"就你,上次在我脊背上画那猫,第二天同学问我是不是摔交倒涂料上了,那叫一个惨。"
蒋檎就不乐意啦,"你学画画脱衣服干吗?他怎么看到的?姓啥叫啥住哪家里几口牛,房子几亩地,地里几头人,说说说。"
于是杰子就说我想你啊!蒋檎就回他说我也想你!两人有时候会抱着话筒吧唧两声,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站着听对方的呼吸声。最后,蒋檎会说该去看说了,于是放电话。他们从来不和对方说再见。
考试前一天,蒋檎本来想上杰子家住第二天陪他去的,可杰子他爸妈都在家,再加上第二次模考也快到了,蒋妈说最好别瞎跑,听人说模考先头考的好的,后来特容易越考越差。这说法邪呼归邪呼,可还真挺吓人的。结果蒋檎只好告诉杰子他去不了,杰子那边哼唧了两声,他妈在背后一咳嗽利马就老实了,别别扭扭地说那就这样?蒋檎突然就傻B了,直着嗓子叫:"下午,我下午一定去接你出来。"
放下电话,他妈坐在沙发那头定定地看着他,两人谁都没开口,过了半分钟,蒋妈转过脸:"晚上想吃什么啊?"
第二天阴天,蒋檎最讨厌这种闷罐一样的天气,又热又湿,骑车到学校后背的汗透了一大片。教室里风扇沙沙地吹着,几乎没什么人说话,只有亮子要死不活地问他昨天发的代数卷子做完了没有?
跟亮子和好是上周的事,事情的结束跟它的开始一样充满戏剧性。先是听说亮子跟他那位公主闹别扭了,再然后,猫猫就巨兴奋地给蒋檎汇报了以下情况。
"听说了吗?NN,我是说李娜娜啦,被张咏亮甩了!"
蒋檎说你就逗吧,猫猫的神情就更兴奋了。"真的,昨天有人亲眼看到的,两人在肯得鸡吵架,亮子嗓门特大,最后人店员都出来了。"
蒋檎想吵架不就那么回事,嗓门大就厉害啊?我嗓门比杰子大多了...
猫猫从眼镜后面飞出两把眼刀,蒋檎赶紧坐直了追问:"恩,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啊,NN甩耳光,然后哭着跑掉了。"
蒋檎这次真吃惊了,"亮子打人女孩子耳光?!"
一个阴阴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那怎么可能,我好歹还算个人吧?"
转过头,张咏亮垂头丧气的戳在两人背后的座位上,左边的脸蛋比右边稍微大一点。背后议论人家被抓个正着,猫猫笑的象牙疼一样,蒋檎也有点尴尬,总算他脸皮够厚,绷着脸问:"你...你们还好吧?"
"不好,她说让我去死。"
蒋檎听这话分外耳熟,不由得同病相怜起来。"他们有时就那么一说,过两天就好了。"
"她还抡了我一巴掌!"
"打是亲骂是爱,越疼越得拿脚踹!"
"我也这么想啊,所以就就......爱她来着。"
蒋檎叹了口气,转过身趴在后面的课桌上:"你打她了?"
"没敢。"
"骂她了?"
"没啊,算不上吧,我就说你觉着我不好谁好你找谁去啊!人家不一定看的上你。"
蒋檎还没说话猫猫突然回头飞快地敲了亮子一铅笔盒,亮子抱着脑袋叫起来:"你敲我干吗?你不是不喜欢娜娜的吗?"
猫猫的声音有几分大BOSS的威风:"这是为了女性的尊严,你不懂!你呢?被甩了到这儿哭什么哭?蒋檎不是你的情敌吗?"
亮子一昂头:"这是因为男性的友谊,你也不懂!"
蒋檎左看看右看看:"你们结婚吧!"
女性的尊严&男性的友谊同时给了他一铅笔盒。
谁和谁分手了,谁又向谁表白了,在高中时代的尾巴上,这类情节就象花盆里悄悄冒出来的野草一样,任凭老师和家长对花朵们喷射了多少除草剂,野草总是要生长的。蒋檎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卷子递给亮子,一边压低声音问他跟李娜娜和好了没有,他倒不是真的觉着这位NN适合亮子,莫名的,他不想看到别人分手,正如士兵不想看到同一战壕里的陌生尸首一样。亮子边抄卷子边告诉他往事随风了,不只他们,最近掰了的大有人在,一班的谁谁和谁谁,四班的谁谁和谁谁,蒋檎没仔细听下去,一种混合了恐惧和甜蜜的感觉在他的肚子里搅拌,别人都分手了吗?尽管他们拥抱的是软绵绵的姑娘、尽管没有人会用眼白瞄他们、没有人会叫他们鸭子、没有母亲会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们,他们却分手了。前排的女孩子又在梳理她的长辫子,发梢擦过蒋檎的文具盒,亮子垂头丧气地把卷子还给他抱怨作业太多,黄大姐站在讲台上试图在老师来以前维护一下早自习的秩序,蒋檎弯下腰,偷偷摸摸地问:"干吗全掰了,就算高考,以后也还有机会在一起啊?"
亮子夸张地比划了一个简易版昏倒动作:"超人你真的还是假的?有更广阔的森林在前方,谁愿意抗着一课树前进啊?你不会跟那位艺术美女来真的吧!大学有4年,毕业后在培养2年,谈6年恋爱就结婚,一辈子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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