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爱————helenworm
helenworm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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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你没他说的那么坏。"
蒋檎突然有种淘气的报复心理,你觉着我不坏?那我就坏坏给你看。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微微地靠近小卷毛秀气的面孔:"其实我比他说的还坏,所以......"
刘晓晨的脸迅速地燃烧起来,他咬着嘴唇,奋力把目光从蒋檎的眼睛上移开:"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蒋檎可以清晰地看到男孩雪白的牙齿如何在细致的嘴唇上留下痕迹,他突然没了玩兴,跨上车子冷冷地说:"所以和我保持距离的好,再见。"
大二八飞快离去的时刻,刘晓晨感到一股微风吹动他的卷发,他目送着那个背景远去,偷偷地在心理重复着:"我觉着你一点都不坏,你......非常非常的好。"

大二八飞快离去的时刻,刘晓晨感到一股微风吹动他的卷发,他目送着那个背景远去,偷偷地在心理重复着:"我觉着你一点都不坏,你......非常非常的好。"
当天晚上蒋家吃鱼,自从蒋妈从电视上看到某专家说吃鱼补脑子,他家差不多天天吃鱼。蒋爸一上桌就怕了:"老婆,怎么又吃鱼?"
蒋妈一边摆筷子一边瞪眼睛:"不想吃别吃,给我儿子做的。"
蒋爸闹意见归闹意见,吃还是要吃的。"你也不能天天给他补脑,其他的营养也得均衡吗。"
正说呢,门响了,蒋檎低低的嗓门叫起来有点象跑调的低音号:"妈,我回来了,我爸也回来了?晚上吃什么啊,饿死了。"
蒋妈的脸上顿时开了花,小步颠着进厨房舀饭去:"快换衣服,这就吃饭,糖醋鱼。"
蒋爸抓紧时机和儿子咬咬耳朵:"不爱吃就说,天天吃鱼!"
爱吃不爱吃,一条大鱼扫个精光,蒋爸望着满桌空盘子兴叹:"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这么能吃以后上大学搁食堂抢饭是一大问题。"
蒋檎憋憋嘴:"现在谁还抢啊,您当还是您上学的时候呢,现在是买方市场了。妈,再给我炸个鸡蛋吧,特好吃。"
这还不心花怒放地赶紧炸去!蒋爸摇摇头:"谁说的,有些学校照样得靠抢,据说校领导认为不给学生创造抢的条件他们就吃不香。"
蒋檎就嘿嘿地灌他的可乐:"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就凭老爸你在这方面的超凡基因,你儿子我绝对饿不着。"
这话是有些根据的,以前蒋檎还肯跟老妈逛街的时候,多咱挤公共车只要有位子绝对跑不了蒋妈的,其实那会蒋檎远没现在这么块儿,可他速度快,眼睛也快,几个小伙子一齐拥上车别人还没想好往左往右呢他已经扑到座位上了。蒋爸半是欣慰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哪点象我啊,我这么优秀一良民,当年全靠着朋友多......"
儿子的眼神晃了晃,拉着椅子朝老爸凑过来:"爸,你说,什么样的人才是你的朋友?"
蒋爸抓着根牙签剔他的牙:"朋友吗,你这个年龄就是一天到晚玩在一起还不腻的人。"
亮子的冷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一股闷闷的怒火从胸口升起:"那以后呢?"
"以后就是和你一起喝酒不怕醉的人。"
"再以后呢?"
"再以后就是没事也记得给你打电话的人。"
"再再以后呢?"
"我哪儿知道,我刚进行到打电话的阶段。"父子两心有灵犀地一同望望厨房的方向,油烟机的嗡嗡声掩护了他们,蒋檎又往他爸的边上挪了挪:"要是,要是啊,现在有一个人,一天到晚在一起也不腻、跟我喝酒喝躺下也不当回事、有事没事都给我打电话,这是朋友吗?"
蒋爸皱着眉头狠狠瞅了儿子一眼:"这是杰子吧?"
蒋檎一下没控制住,脸腾就红了。蒋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不是朋友。"
蒋檎瞪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点都没发抖,平静的好象在朗诵一段课文:"不是朋友是什么啊,难不成杰子是我流落在外的亲弟弟?"
老爸的巴掌落在他头上,他顺势倒了下去,掩饰自己惨白的嘴唇:"当我看不出来,那是你一辈子的兄弟!"
兄弟?我靠!
看书的工夫,他给杰子和张咏亮一人发了一个短信,张咏亮那条一挥而就:亮子,我是你朋友。给杰子那条写写删删删删写写,最后就捣鼓出三个字来:亲一个。发完短信他突然就舒坦了,蒋妈给他送水果的时候特奇怪地看到儿子赤着脚蹲在椅子上背单词,老大的个头圪蹴成一团还一颠一颠的看的人直担心他那张椅子。
"这是什么姿势啊?"
蒋檎没回头,伸手抓一大苹果:"坐久了困,不利于血液流通。"
蒋妈笑着说你咋不倒立呢,更有利于血液流通。儿子把书放下:"还是我妈聪明。",靠着墙一弯腰一抬腿真倒上了!蒋妈吓一跳,赶紧拿枕头往他脑袋下面塞:"快下来,闪着脖子。"
蒋檎粗声粗气的喘:"没事!这方法真挺好的,血往头上走。"
蒋妈急的声都尖了:"快下来听见没有,我说说你怎么真倒立啊?"
蒋檎呼哧带喘的往外蹦字:"您儿子,死心眼,啊!"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突然之间不够用了,蒋妈的呼吸也困难起来,母子两艰难地对持了一分钟,蒋檎的手腕不知不觉地有些打颤,蒋妈闭闭眼睛,转身出去了。蒋檎重重地落下来,靠着墙在地上坐了一会,发稍上挂着汗水,棱角分明的下巴微仰着,双手软绵绵地搭在大腿上。他的手机撂在课桌的角落里,一个小信封一闪一闪地显示有未读短信,如果蒋檎打开它,就能看见一个桃子形的红色图片,那是杰子发的。

早上起床时候蒋檎的嗓子有点干,没精打采地喝了杯牛奶,他妈摸摸儿的额头,倒也没发烧,给他弄包感冒清热冲剂喝下去,蒋檎靠在门口懒洋洋地套外衣,蒋妈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要不,今天不去了?"
"不行,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开始放假三天,考试前的惯例,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真的,蒋檎他们学校每逢大考必先放几天假,号称是培养学生独立学习的能力,蒋妈心疼归心疼,还真不敢说不让他去的话,最后一天往往要划重点什么的,考分考分,学生的命根,发烧感冒也不能耽误了命根啊!
"那,你带上药,中午记得吃啊?"
蒋檎笑笑,接过药塞书包里,他的头昏昏的,下楼的时候脚低下有点凌波微步的感觉,老二八也没了平时的威风,一路嘎悠到学校,早自习眼看就开始了,偶尔碰到个人都蹿的跟兔子似的,只有他拎着书包慢慢爬楼。刚到楼梯口,上面探出颗脑袋大声嚷嚷他的名字:"蒋檎!快啊。往哪儿看?抬头,这儿呢。"
蒋檎不用抬头就知道这是谁,除了杰子,还有谁会冒着迟到的风险趴在楼梯口等他呢?他倚着墙站住了,粗声粗气地抱怨:"我头疼,你下来接我。"
空荡的楼梯从上往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杰子涨红着脸从上面朝他跑过来:"娇气包!等哥背你上去?"
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他的额头,带着淡淡的油彩味儿,这是他的问题男孩啊。蒋檎低下头,身体前倾把重量移到那只手里,杰子的声音慌了:"不是吧,脸色这么难看,你这样了怎么不在家睡觉啊你?走,我送你回去。"
蒋檎就在那只手里闭上了眼睛:"不回去,今天要划重点,还要发资料。"
杰子的另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肩膀,一下一下戳着解气:"划个头啊!又不是高考,少两分要死啊?"
蒋檎费力地把头抬起来,严厉地瞪着杰子,杰子缩缩脖子:"行,行,我去你们班旁听一天给你划重点,保证一个字都不漏,我用WALKMAN全给你录下来行了吧,资料我晚上就给你送去,比快递还快。"
蒋檎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向上挑了起来:"那哪儿成,别说老师不会让文科的来理科旁听,咱就说你怎么办?你们也一样划重点啊,还有,我的笔记本昨儿让人借走了,今天她得还我。"
杰子嘟起嘴巴哼了一声:"谁啊,这么大面子?"
蒋檎的嘴角扬的更高了:"别瞎猜,是亮子借的。"
杰子的嘴巴还是撅的高高的,却终于没再说什么。他从蒋檎肩膀上取下书包自己背着,拉过高个男孩长长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肩膀上。蒋檎低下头,许是感冒的缘故,杰子觉着他说话时吹在脸上的空气都热辣辣的,"有人会看。"
杰子咬了咬嘴唇:"谁爱看看。",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他的手臂慢慢地盘上了蒋檎的腰,从背后拥住那个结实沉重的身体,杰子挺起胸膛,仔细地感受着蒋檎加在他肩膀上的重量,他的脸又一次变的红扑扑的:"走,我今儿跟你上课了。"
蒋檎睁大了眼睛,也许是生病的缘故,这一次他没有拒绝男孩的任性。上课的铃声在他们头顶长长地尖叫着,绒絮般的杨花在金色的阳光里跳跃,两个相互依偎的影子从一扇扇亮闪闪的玻璃窗走进下一扇亮闪闪的玻璃窗,蒋檎知道自己迟到啦,可他不着急,一个路过的老师奇怪地看着两个男孩挂在一起弯弯曲曲地在走廊上画S,她摇摇头,抱紧手里厚厚的卷子走开了,毕竟,青春是他们的吗。
今天不早上不舒服的人绝对不止蒋檎一个,张咏亮第4次"碰巧"回头盯着猫猫身边的座位发呆的时候,女孩把她的英语书径直朝男孩的后脑勺拍了过去:"对我的桌子望穿秋水有屁用啊?"
张咏亮愤愤地把书丢回来:"没办法,桌子比你有魅力。"
猫猫的眼镜后面飞出一串蔑视的眼神,张咏亮压低嗓子:"你想骂我重色轻友不是,还有什么新鲜的?"
女孩歪着脑袋打开她的英语书:"重色轻友?本姑娘觉着超人比你那个NN有姿色多了。"
张咏亮张大了嘴巴:"NN?"
依旧是蔑视的眼神:"娜娜的简称啦,大哥。"
嘴巴该张还张着:"超人有姿色?"
女孩扶正眼镜:"跟你说也不懂。",猫一样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张永亮顺着那两道亮闪闪的目光转过头,他恍恍惚惚地有点明白这个发疯的猫科动物在说什么了,男孩也是有姿色的,嗯,至少杰子有。
四月的阳光还不那么刺眼,空气中淡淡地裹着女孩子香喷喷的宝宝霜味儿,张永良就在这个美好的早晨半是震惊半是愤怒发现了一个秘密:当他看到蒋檎懒洋洋地靠在那个红衣服的漂亮男孩身上;当他看到杰子气喘吁吁地把蒋檎巨大的身体从门口拖到教室后排的座位上;当他看到蒋檎的书包理所应当地挂在杰子细细的脖子上;当他看到杰子笑眯眯地捅捅猫猫而那个女孩立刻抱起书包坐到前排的空坐去了。张咏亮突然不再紧张了,傻子才会去道歉呢,他蒋檎从来只有一个哥们,那是杰子,不是你张咏亮!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那是说正常人的,蒋超人能跟人类一样得个感冒蘑基两星期?当天下晚上发烧39度8,吓的他妈直想上医院挂瓶儿去,儿子死活躺床上不动弹,老公就是一颗墙头草,结果还是蒋檎主意正,吃两片感冒药灌一肚子姜汤,第二天早上一睁眼,36度2,没事了!
发烧的后遗症就是肚子饿,反正放假,蒋檎睡到9点钟爬起来扫荡他妈的爱心早餐,吃完饭9:30了,妈看儿子没事打算去班上打个招呼,蒋檎伸个懒腰:"您上班去吧,中午我自己应付。"
平时是没问题,下楼出院就有餐馆,蒋檎会享受着呢,让他吃泡面坚决不干,今天蒋妈犹豫了:"你今天最好别出门,吹着风。
蒋檎看来是早捉摸好了:"不出门,杰子一会就过来,中午他负责。"
蒋妈脸上的犹豫就隐约了,声调却平平的仿佛朗读台词:"那好吗,杰子也要考试了。"
门铃丁玲当啷一阵乱响,蒋檎笑了:"来了! 您放心吧,我看着他没准还能看两页书。",蒋妈不说话也不去开门,蒋檎就自个朝门口冲过去,他妈叹口气一把把儿子拽回来了。
"我去,门外有风,你到里面坐着去。"
蒋檎看着他妈慢慢朝向外走,不知怎地就想起她的拖鞋上星期开胶了,好几天了还没买新的走路一定不舒服,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病后的疲惫将少年明亮的脸膛图上了一层灰黄,门开了,他听见杰子怯怯地问阿姨好!他妈应着,一边客气说蒋檎真不懂事这时候还麻烦你。蒋檎咧咧嘴,一个大大的笑容呈现在他的脸上,客厅门口,杰子和蒋妈并排站着,两张他最挂念的脸孔都覆盖在过廊的阴影下,他几乎能感觉出他们停在身体上的目光,蒋檎突然感到自己是病了,病了。
"蒋檎,我把你的笔记拿来了。",杰子从鼓囊囔的包里掏出一个篮色的东西,那是蒋檎借给亮子的笔记本,蒋檎的笑容停在了脸上:"你去问亮子要的?"
杰子正换拖鞋呢,他脚比蒋檎小些,穿在蒋檎的拖鞋里踢踢踏踏的走路就像打拍子。"没,你不是借给美女的吗,我当然找她要的。"
蒋妈一边准备出门一边抓着杰子问美女是谁?蒋檎生气了:"你别吓说,我是借给亮子的,他爱给谁殷勤关我什么事?"
杰子吐吐舌头,一路打着拍子跑过来把笔记塞蒋檎怀里:"是,是,反正给你要回来了,看看对不对?"
蒋妈站在门口看俩孩子忙活自己的"大事情":蒋檎一板一眼的检查他的笔记,杰子嘟噜着嘴巴小声抱怨。那个孩子脸上还是乱七八糟的贴着卡通创可贴,让她不由得回想起儿子的话"说是我照顾杰子,其实他照顾我更多,为他我最多半夜骑车子满街跑,为我,他什么都能豁出去。"
她叮咛蒋檎说午饭别让杰子做,在外边买就好,杰子说阿姨您放心吧,我喂猪最拿手。蒋檎真跟猪似的窝在沙发里指示杰子给他拿书包给他倒水给他削铅笔,少年人无忧无虑的快乐从他俩每个动作中散发出来,蒋妈知道,她又一次向他们投降了,她不忍剥夺儿子的脸上如此真实的笑容,当他一天一天长大的时候,这种只在早春绽放的笑容会越来越少,就像她曾经历过的那样。她轻轻关上门,属于母亲的那种柔柔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替换成职业妇女的精干与明智,可她的眼睛却始终是温暖的,公司里要好的同事们问她儿子没事了吧,她的眼睛就更温暖了一些,大家都知道她有那么一个出色的儿子,蒋檎是好的,是最好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他是她的儿子。
三天的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考试这天早上蒋爸问儿子要不要他送送?蒋檎一撇嘴:"您省省吧,模拟考,又不是军事演习,放松点好不好。"
大二八威风重现,一路彪到学校,活!送来的还真多,甭管是奥托还是奥迪一水的堵在校门口的胡同里,都是家长,谁也不敢按喇叭。蒋檎特滋润的数着自己超了几辆进口车,他想今天自行车棚一定挺空的,刚要进去,就看见前面排着一辆红艳艳的日本车,他跳下来推着车子走过去,隔着车窗朝里面叫人。
"阿姨好,您送杰子来?"
贴膜车窗象面镜子一样映出蒋檎自信满满的面孔,然后落了下去,杰子妈带着一副CD的新墨镜,蒋檎看不见她的眼睛。
"你自己来的?成绩好就是有信心。快进去吧,我刚才让杰子先进去了。"
她的语调亲切稳重,仿佛那个沉重的下午重来没发生过一样。蒋檎愣了愣,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阿姨再见。"
第一门是语文,蒋檎最头疼的科目。学校按成绩排名分的考场,他和杰子一个排头一个队尾,差着楼层呢,和他坐一个教室的都是些老面孔,年纪里这些人谁不认识谁啊,明知道这几分钟顶不了什么事儿,大伙还是全趴在桌上翻书。蒋檎按着自己的考号003坐好,他前面坐着黄大姐,侧面坐着李娜娜,蒋檎闭上眼睛,交叉起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他需要一个好成绩,这是他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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