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向你————尤净
尤净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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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心?行,走!"
秦天,对不起,阿霄在心里给秦天行大礼,不是我不遵守承诺,反正你也和不是人玩得那么好了,陈竣炀找到你也不能怎么样,对不?
阿霄家楼下,陈竣炀停下脚步:"什么时候找到他的,问过你为什么不说?"
"你问的时候的确没找到他,你要我说什么?!少嗦罗,你倒是上不上?"
陈竣炀不再作声,跟近一步。
打开房门,阿霄就看到时任的鞋子在,知道这个家伙会来。
"秦天,秦天。"阿霄叫了2声,陈竣炀反倒站在门口不动。
"这里。"时任的声音。
阿霄顺着声音跑到卫生间,见秦天趴在马桶上吐,一口一口的黄水。
"快去倒杯水来,快!"时任拦腰护着秦天,就怕他会栽下去。
"又吃什么了?"
"啰嗦什么你,快啊!"时任恨不得把阿霄踹出去。
感觉到什么不对的陈竣炀也冲了进来。
"秦天?"陈竣炀想起那晚在陆成灏的别墅外,差点上去抱人了,结果被时任微微敌视的目光挡了回去。
秦天也转过头来,几个月不见他,还真有点想。又一阵胃痛让秦天无暇去多感慨什么,人也往下落,幸好被时任抱住。
"水来了水来了。"
时任接过杯子:"来,簌簌口。"
"还是去看看吧。"阿霄说。
"不-用,我-想躺-会-儿。"时任的领口被秦天扯得走了样。
"好,好。"
"让开。"阿霄推开某观众,先一步把卧室门推开。
陈竣炀的目光随着被时任半扶半抱送到床上的秦天移动,所有的心疼都一览无遗的写在眼里,无奈对方没再看过他一眼。
"把门关了。"时任冷冰冰的吩咐阿霄。
门合上的那刻,陈竣炀看到有一只代替自己的手在给他抚摸,和自己一样的轻柔。慢慢的,
那只手好像也抓上了自己的心,搓着捏着,让陈竣炀是说不出的难受。

23
昏暗的楼道里,有个人等在门口,是阿霄?2天了,终于回来了!秦天加快脚步。
"回来了?"陈竣炀迎上来。
其实也不意外,那天找上门来,决不会只为了来看自己捧着马桶表演。秦天附和的嗯了声,开门进去。
"把门带上。"
客厅的沙发被秦天的折叠床代替,陈竣炀找不到一个地方坐。
"坐阿。"秦天靠在墙上,指着折叠床。
"你睡这里?"
"不,阿霄。"
"噢。"陈竣炀坐了下来,顺手把手里的带子放在地上,"吃了?"
"嗯。"秦天对那个丑小鸡的图案太熟悉了,"你吃吧,要水?"
"你不吃?"望着那个给自己去找水的背影,默默的问自己会不会再有被他的爪子抓得满脸油腻的时候?
"天天瞪着它一个月,够了。"秦天把杯子给陈竣炀后,又恢复了先前的姿势。
陈竣炀子打量眼地上的袋子,脚轻轻一挪把袋子往边上踢开点:"那先放着吧。"
秦天没再说话, 视线落在交叉在胸前的双手上。
陈竣炀手上的杯子一直在打转,不透明的杯子从外面看不到半高的水面在荡着水纹,就像看起来安静的2个人,其实谁的心绪都无法宁静。
"为什么退学?"
秦天没有抬头,不知道此刻陈竣炀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你会不知道?"
"以为我会相信那个理由?"
"什么理由都一样,反正回不去了。"
"那个,"陈竣炀顿了顿,"秦天,不是我。"
"知道。"
"你知道是谁?"
陈竣炀的声音有点急促,秦天把目光对了上去,浅浅一笑:"是谁都无所谓。这不挺好,不用再受你要挟了。"
陈竣炀蹭得站起来:"不是这样!"
"是那样?陈竣炀,是不是没能亲自操作,觉得不解恨?"
"不,秦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竣炀忍不住靠近过去,捏上秦天的手臂,就在秦天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口气倒软了下来,"秦天,相信我。"
靠得很近,近到陈竣炀短促的呼吸都清清楚楚,而眼里的一种叫苦涩的的东西秦天也读懂了,可是...
推开眼前的人,秦天踱步来到来到折叠床边,仰面倒在上面。
"如果你想听的话,行,不就是一句话嘛,我相信你。"
最后4个字说得干净利落,明明说的是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可陈竣炀知道这个和自己要的还差得太远。
把水一口倒进口里,摸掉嘴角的水迹,陈竣炀背过身去:"秦天,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肯跟我回去?"
"不。"一问一答之间几乎没有间隙。
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依旧不免失落,当初逼他留下来的法宝已经失去功效,就算那个是要挟,也好过现在的无能为力,陈竣炀为自己的无措悲哀。
"很恨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竣炀的声音太轻,秦天过了会儿才开口:"废-话!"
感觉到声音比刚才的沉闷了,陈竣炀转过身来,果然看到秦天不知什么时候把头埋进了被子。很想去触摸他,哪怕是隔着厚厚的被子,可是电话铃声将陈竣炀荡在半空的手凝固住。
"阿霄?是你?.......死哪去了?"秦天是扑过去接的电话,"什么?蛋糕?...好吧好吧,随便都好,再不死会来,我这都准备直接去火葬场认尸了。阿?....没人,就我。.......你倒是快点,就这样。"
那天陈竣炀走后,阿霄也紧接着出去了,之后的2天秦天一直没能找到他。死人,居然还有工夫吃蛋糕?自己这是担的什么心啊?秦天为自己不值。
"阿霄就回来了,你还是走吧。"
"秦天,我.."
"陈竣炀,暂时你想说的不想说的我都没兴趣,以后,也请别来这里,毕竟我不是这里的房主。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这里找我。"秦天递给陈竣炀一张不是人的名片。
陈竣炀把这个明白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的看个遍,嘴角一抖:"秦天,我不会再来了。"
陈竣炀准备离去,秦天却叫住了他:"陈竣炀,对,阿霄好点,他很喜欢你。"
陈竣炀的心像泡在冰水里般的寒冷,秦天,宁可你骂我抽我,也好过听这样的话。最后,陈竣炀送了一个不可置否的苦笑,沉默的走了。

24
秦天没想到陈竣炀真的找到时任的事务所,虽然只是电话。放下电话赶到医院,陈竣炀正等在病房门口。
"人呢?"陈竣炀的脸上也有点挂彩,不过看起来还比较精神。
"没醒。"
秦天推开门,阿霄的床边没有那些想象中的乱七八糟的电线管子。还好还好,秦天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医生怎么说?"
"身上都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头部被撞击,可能耳膜..."
"什么?"
"别急,医生说也说不定,具体的还要等他醒来后的才能判断。"
"最坏会如何?会失聪?"
陈竣炀漠然的点头。
天啊,怎么会这样???一个无声的世界?一个秦天未知的世界,让他觉得恐惧。
"医生说,也许,也不一定。"
秦天用力呼吸了几下,好吧,那就暂且相信这个不一定吧。
"昨天你们不是在一起?"
"不是。我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和,和..."陈竣炀突然结巴起来,"和人扭打着,我过去帮他,想不到暗处还有他们的人,人家木头砸下来的时候,他推开了我。"
秦天猛地面朝陈竣炀:"那么说,他-是-为-了-你?"一字一字都想从牙齿里拼命挤出来的。
陈竣炀再点头。
深深的悲哀把秦天围住,阿霄,我一个就够了,为什么我们兄弟俩都要被这个男人害死?
秦天怒视着陈竣炀,几秒后突然要往外冲。
"去哪?"
"废话,报警。"
"等等,秦天,还是等阿霄醒来再说。"陈竣炀拦在门口。
事情是差不多24小时前发生的,正常的人都会想到要报警吧?秦天的目光凌厉得扫在陈竣炀脸上:"陈竣炀,你知道是谁干的,是不是?所以刚才才会结结巴巴!"
陈竣炀的沉默就是回答。
一拳过去,幸好有身后的门挡着,陈竣炀只是头歪向一边。
"说!是谁?!"陈竣炀的毛衣前领被秦天揪成一团。
"公司,的人。"
"公司的人就可以放过他们?"
"不是,秦天,你先放手,我什么都告诉你。"
松开后,秦天后退一步。
"看到阿霄和人打成一团,我就知道那个人是谁,在我公司里干了很多年的人当然不会认错,他妹也在公司的工场上班,曾经,和他妹....不过,那都很久以前的事了。"
"还不是你这个混蛋惹的风流债!"
"刚才他妹来过电话。"
"说什么?"
"要,你不再追究。"陈竣炀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点名秦天,而不是阿霄。
"我?"
"是的,我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好像有什么不对,秦天想起了什么?女人,耳光...
"我,明白了。"秦天看向阿霄,他们把你当成我了。
"明白?"
"陈竣炀你就是猪脑,这一棍本该是我的。"
"啊?"陈竣炀是信非信。
"阿什么啊!我告诉你,放过他们?休想!"秦天嘶哑着吼叫。
"公司前段日子因为排放的污水问题被环境部门盯上,他妹说要是不放过,那么环境部门就会受到更多具体的资料。"
"姓陈的,别告诉你准备让阿霄白白这个吃亏,他肯我也不会答应!"
"不,我不是.."
"我看你就是!不然昨晚到现在为什么不报警?陈竣炀,你还是不是人,简直畜生不如!别说现在有可能失聪的人是阿霄,就算是个不认识的人,你,你他妈的.."秦天下面的话都被暴力代替,愤怒的拳头砸到手麻,也排泄不了秦天的怨恨。
有人进来把秦天拉住。
"秦天,够了!"看到秦天留在办公室的字条赶来的时任把秦天固定在怀里。
卷缩在墙角陈竣炀卷缩在墙角,他现在的样子和路边被追杀的野狗差不多,凌乱,萧条,败落.......慢慢陈竣炀抬起头,秦天的眼里依旧像在喷火,为什么我曾经那么伤害你的时候,都没这样愤怒过,为什么为了一个朋友会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
"秦天,我终于知道你有多恨我了,阿霄这事只是你的一个借口,一个你可以用来打击我的借口,对不对?"
时任感到手臂圈着的人有轻微的一阵抖动。
"不错,你说得很对!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的机会。"
陈竣炀很想笑,可是却累得连嘴角都动不了。
"秦天,如果,如果这样让你觉得开心,好吧,我认了。"
时任把秦天拉出病房,给激动地人罐了杯咖啡,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秦天,你真的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为阿霄出头?"
"是的。"
时任仔仔细细的凝视了秦天,手慢慢搂上秦天的肩:"那好,这事交给我,你好好照顾他就行。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想问为什么那么在意阿霄? 告诉你吧, 阿霄是我哥。"

25
"不是人"自己并出面,而是委托了一个同行的朋友,有了陈竣炀这个现场证人,几乎不费力就给男人预订了3年的牢饭。
躲在厕所里抽了几支烟,陈竣炀出来的时候,刚才还站在一条战壕里的盟军秦天他们和一直恨不得用眼睛把他生吞活剥了的女人都没了踪影。
接下来要怎么办?女人自然不会放过他,随之而来的问题现在都无法想象会延伸到何种程度?而阿霄那里又要如何去解决?陈竣炀一点都理不出头绪。
"喂,怎么才出来?"陆成灏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
陈竣炀钻进好友的车子:"抽了根烟。"
"回公司?"
"好吧。"为自己系上安全带,陈竣炀开始闭目养神。
结果,陈竣炀回的是好友的办公室。
"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
"董梅。"陈竣炀回答。
"她到底会有多少资料?"
"嘿嘿,"陈竣炀横躺在长沙发里,双脚高高个翘在沙发扶手上,"谁她去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不..."
"别麻烦你老爸,总能对付过去的,怕什么啊。"陈竣炀尽量表现得轻松。
陆成灏没再接口,他知道陈竣炀要的只是自己在心里默默的支持。
秘书把咖啡端了近来,陈竣炀却懒得起身去接。
"竣炀,刚才等的时候,我看到秦天阿霄和一个男的上了车走,那个就是你说的什么律师?"
"嗯。"
"他和秦天..."
"谁知道呢。"陈竣炀突然坐了起来,准备把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结果是被烫的哇哇叫。用冷水漱了口,可是刺痛的感觉依旧不肯退去。
对于陈竣炀和秦天的事,除非陈竣炀主动提起, 陆成灏从来都没有主动触及过。现在,朋友刻意掩饰的受伤表情让陆成灏的很想去多了解一点,为了给好友多一点的安慰。
"竣炀,你和秦天就真准备这样完了?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陈竣炀脖子靠在沙发背上,头高高的仰起。
"见他的第一眼,因为脑子都在找零钱打电话上,根本都没多看他,后来看到他在公车站想把自己浓缩到衣服里的样子,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想把他裹紧了的感觉,不然也不会要他搭车。第2天一早就知道原来他就是秦林山的儿子,当时我还特得意,老天帮我把接近他的借口都省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无赖,有意无意的去接近他纠缠他,时而又会来点欲擒故纵什么的,这样演戏虽然会累,可也得承认在那个过程当中有时候我也的确会忘了彼此的身份而享受这份自己捏造出来的快乐。再后来,就是笔记本..."
"竣炀,都是我..."
"不关你的事,早晚都会是这个结果。我威胁他不让他离开,总以为好像太便宜了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阿霄。"
"那现在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
"我喜欢他也没用,他已经恨透了我。"陈竣炀深呼吸,"那次,看他舅舅和他争执,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是我的,谁他妈的都不能欺负。哈哈,你说这算不算小孩子的玩具心理?不,别插嘴,听我说。那天再次躺在他身边,搂住因为胃疼又把自己缩成一陀的他,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晚,渴望把他裹紧的感觉清晰地重现,当我再次把至今为止和他一起的日子回放了一遍后,才发现他的笑也好,他的痛也好,无一不让我想哭,那个时候我想是真的明白了。后来还没来得及去做点什么,他就跑了。"
"没想过挽回?或许还有机会。"
"机会?如果说他只是不爱我,那倒没什么可怕,大不了我再把自己变会成以前的样子,我想会有机会,可是,现在的他,对我都是恨,阿霄的事情上,我算是明白了。"一口气说下来,陈竣炀这才坐直,"成灏,你告诉我,机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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