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别难————白菜
白菜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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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工作的啊......5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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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习惯性的将公文带到落月斋,推开屋门,竟然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人,跑去哪里了?
嘀咕着坐了下来,决定一边批改公文一边等人。
公文的数量减少到一半,还是没见有人端着熟悉的淡紫色茶水柔和的笑着走出来,顺便送上一个甜蜜的吻。
赵衍有点气恼,准备把那个不听话的人儿晚上丢到床上好好的教训一翻,让他不敢再到处乱跑,让他找不到人,让他担心。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季泠寒不习惯屋内有人服侍,因而着园子里也没有多余的下人,赵衍只好自己点着了灯。
泠寒,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生气了!b
也不来给我倒茶,也不来给我点灯,气死我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正想,院中一阵熟悉的琴声响起。g
轻轻的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怪不得都不见人,原来自己跑到园中弹琴赏月逍遥去了。

推开房门,柔情的月色下,拂着琴的人美得不似真实。
赵衍笑着走近,说实话,泠寒的琴声算不上上乘,琴技方面甚至有些糟糕,却相当的有意境,不知是谁教导出来的。

月色极好,几乎是伸手可及,白衣的人儿回头抿嘴浅笑,轻拨琴弦,琴身萧萧,恍然间,那样的月色,那样的景象,仿佛又见那满庭的落花飘飞,落了满头满身满心,落花飘舞,美得极至,更美的,是随着花落弹琴之人,美不在样貌,而在唇边展现的笑意,那样甜蜜,那样幸福,恍若全世界的美好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样的笑容,只为那一只凝望他的听琴之人唇边淡淡的笑意和满足,他就这样看着他,目光比湖水更清澈,满天星辰尽溶入其中似的,那样美的眸子......

心荡神旌间,赵衍伸过手去,却只抱住一抹虚空。
抬头望去,那人已抱了琴逃了开去。

"不要闹了,让我抱抱你,泠寒。"很......想你,好想......抱抱你。
那人还是笑着,笑着,记忆中,他总是那样笑着,浓浓的深情在眸中,昭然若揭。
而现在,他的笑容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寒,你......你怎么了?"
没来由的,好心慌。
"衍,你忘记了吗?我已经死了啊。"
乳白色的月色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形,越来越淡。
踉跄着抢前一步,"别胡说,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生气我那样对你,不顾你的感情一定要成亲,你才不理我的对不对。只要我不成亲,只陪在你一个人身边,你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从未有过的心慌。
"呵呵,你怎么忘记了呢?你找人轮暴我,挑断我的手脚筋,所以我就死了啊,哀,莫大于心死啊......"
"不,不,不......你胡说,你胡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爱你一个人,只疼你一个人,寒,回来吧。"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想触摸到他。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渐渐的消失。
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抱紧,然,怀抱中,空空如野......

四周,一片寂静。

鲜血,从口中一滴滴的落下。
不敢置信的抬手触了触嘴唇。

"寒--啊啊啊啊--"

第十二章

秋日的黄昏,总是带这格外的韵味,漫天的枫叶飘落,随着秋风舞着,跃着,风花雪月,浪漫异常,近处树影凝寂,远处如泼墨般的山形,衬出落日余辉,柔美韵味,密稠稠,粘腻腻,三分柔情,七分凄凉,都融化在这秋天的气味中......

一身白衣的男子独自一人漫步在丛丛落枫树影之下。
把玩着手中随意拾起的枫叶,男子漾出一个淡不可闻的微笑,"泠寒,我答应了你每年都带你来西山看落枫,你看,我没有食言。"
举起枫叶,望出去的世界,一片儿的红。曾经有过一个和自己同样衣着的男子,也会这样淘气的举着叶子,抱怨着不能来看落枫。
而自己,答应的是海枯石烂。
海枯石烂?
或许,只是个美丽的梦,不可实现的梦。
那日,拥着他坐在风中,这样的感觉,如同独自在春日里踏着繁花落尽,似花非花,踩上去无声无味,只是一点点细致温柔的感觉。
想着,不禁低头看了看满手的空白,那么的空,那样的白,如同自己的心一样的空白,仿佛那是一个不能修补的洞,阵阵风吹过都会响起重重的回响,从那个人不在了以后,那空荡荡的心总想着要点什么东西来弥补,于是就一遍遍的回忆着,将那些共有的记忆一点点的溢满血液中,一点点的融入骨髓中,成为身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扬起头来,任落枫洒在自己的脸上,天空是一片蓝色虚空的碎片。
迷了眼让眼睛酸痛的也只是落枫吗?

呵呵,人为什么总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呢?

泠寒,很想你。

然,我却连去寻你的资格都失去了。
就算知道了你对我的重要,哪怕明白了我对你的深情。
可我,仍然不值得原谅。

寒,很想你。
午夜梦回,你却连梦都不愿入,你真的恨我,如斯?

寒,那个女人,我已经杀了。那些动过你的人,也已经千刀万剐。
现在我不想管她是谁刺伤的,又是谁想她死,也不管她是不是你刺伤的,你是不是有什么预谋才来到我身边的。
我只想......见你而已。

梦里梦外,笑语依然。
山盟海誓,犹言在耳。

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庆幸,衍王府的亲兵已经封锁了整个西山,所以没有人看见,那个阴鹜狠毒,冷酷无情的男人,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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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赵衍一脸阴森的表情望向来人,他不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的吗?
"王爷,是小人。"来人硬着头皮答道。天啊,他可不想头莫名其妙就掉了,在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面前。
"是你!"赵衍认出他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缓缓放下指着来人的配剑,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皇上请王爷速速回宫,有要事!"
赵衍皱起眉头,要事?阿晋很少说这样的话啊,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
"走吧。"
"王爷,请吧--"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赵衍惊讶的看着焦急的等候在宫门口的元帝。
元帝李晋已经没了往日潇洒风流的样子,一把捉住赵衍的袖子急急道,"落月,落月,你有没有落月。那种紫色的,很小很小的花。"
"你要那个做什么?"赵衍有些不耐的扯回自己的衣袖。
"你果然有,太好了,当时太医告诉朕要那传说中的落月花的时候,朕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想起你王府中有个落月斋,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有。"完全没发现赵衍的失礼,李晋的样子仿佛无意间拾到了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我有,但我不会给你,那是泠寒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了。"赵衍不理会眼前人的身份,一口拒绝,那半罐的落月茶,还是不久前从落月斋中找出来,一直放在荷包里随身带着,没舍得动一下,现下更不可能给了别人。
"朕,朕,不......不,我求你,现在只有落月花能救他了,你就看在我们从小的交情上,不会要你很多的。"
赵衍呆立在当场,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李晋这么慌乱,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更不好说我求你这样软弱的话了。那么一个高傲冷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
"恩,他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他......他已经不行了,太医说只有传说中能起死回生解百毒的落月花能救他一命了,所以......"
李晋说着,红了眼眶。
赵衍在心底挣扎着,最后一咬牙,掏出了怀中贴身珍藏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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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在宫中等候着的赵衍一见一脸倦容的李晋便迎了上去。
"已经......脱离危险了。"李晋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来得及,幸好,自己还没有失去他。
幸好......
"对了,落月还剩一些,还给你。"李晋将荷包递还给赵衍,他知道,赵衍之所以不眠不休的等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个。
赵衍小心的接过,贴身收了,转身欲走。
"等等......"z
"还有什么事吗?"
李晋似在挣扎些什么,良久,下了决心般的直直望定了赵衍,"本来朕不该告诉你的,但这落月花救了他的命,朕欠季泠寒一份人情,如果就让这件是事情这么湮没了,他也会不安的,他最讨厌......欠人家的情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衍只觉得似有一把火,燃得他不分东南西北,在身体里胡乱窜着,匆忙地想选择一个宣泄口......
"这落月花,是传说中的仙物,开在九天之外,后来花仙好心救助凡人,才在凡间有了这花,这花极是任性,只开给自己喜欢的人,得他性子,他便开了花给你,不得他的,任你怎么设法也没有一丝花色与你。"
赵衍点头,这些,他都听泠寒说过。y
"最重要的是,要这落月花开,必须以养花之人的鲜血,每日浇灌,三月不断,才开出一枝数百朵的花。"
"你,你说什么?"b
赵衍闻言大骇,如没站闻似的连退三步。
"对,就如你所想,季泠寒给你的落月花,是他用自己的鲜血浇灌而开的,可能这世间就只这些了。"
顿时,赵衍面若死灰。

"请王爷仔细观之,那细小的颗粒,是一朵朵的小花,这花儿的名字,就叫落月。"季泠寒轻声解释着。
初次见面时,他便将这泡茶来给他喝。

"今天泡茶的露水我也先用银杏叶子煎过,你最近不是有些咳嗽吗?大约是天太热了,这银杏叶子最能清热降火。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味道,所
放得少,只有微微的苦味,寻思着落月本身的回甘大致能把味道压下,没想到还是被你尝了出来。"
每次有什么小病时,他细心的照顾。

他走的时候,心若死灰,却还留下的半罐落月。

天啊,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啊啊"
凄厉的叫喊声划破禁宫的宁静,李晋挥退了闻声而来的禁军侍卫,怜悯的看着赵衍亦哭亦笑,状若疯狂的向外奔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哎--"幸好,我还来得及......
灰暗的空中,有鸟儿飞过......

第十四章

一年后

扬州.醉梦楼

夕阳如血,转眼间又到了寒梅花开的时节。
紫衣的人儿站在梅树下,风起,拂过他的轻衣,衣带飘然,夕阳余光下,黑发青丝,亦发显得人单薄得会乘风而去。
冬无雪叹了口气,用手中的狐皮披风小心的将那人包裹起来。
"都入冬了,怪不得九泉总说你不会照顾自己。"g
那人回眸,见是无雪,挑衅似的一笑,哪还有刚才的柔弱。
"要让我生病,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冬无雪翻个白眼,这人,自大得简直讨打。
"是,是,您大人最大了,谁不知道醉梦楼的落月公子花容月貌。只是太冷了些,好些王公子弟愿以千金换您一笑,您最不得了,行了吧?"
落月浅笑着摇头,"那是他们不知道为落月伴琴的无雪的真面目,否则......"
"真面目?"冬无雪轻抚过自己坑洼不平的脸,"你是指这张毁掉的丑脸吗?"
落月轻轻的摇头,温柔的拂过无雪脸上数不清的疤痕,怜惜的看着。半晌沉下一张脸,"真的不要报仇吗?他......值得你如此?"
感觉到落月指尖的温暖,无雪像猫一般蹭着,发出满足的叹息,语气却苦涩无比,"还提这个做什么?"
"不提,你忘得了吗?"落月的语气尖锐起来。
无雪偏过脸去,"那你呢,你又忘得了吗?你自己的仇呢?要报吗?当初他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又想过要报复回来吗?"
落月的身躯倏然僵硬,苦笑连连,却默然不语。
忘得了吗?恨得了吗?
如果忘得了,恨得了,还会是现在这种样子吗?

往事难留,
犹记当初,只一眼,便认定了他,跟定了他,即使伤痕累累也再所不惜。
红烛摇曳,几多柔情,几多牵挂。
执手相看,几许思念,几许爱意。
到如今,俱化成深夜惊醒的噩梦,午夜梦回的不绝恨意。

"我们爱上的,都是不该爱上的人。"落月缓缓的说着,仿佛是别人的事,分外凄凉。
无雪深吸口气,漾出一抹笑意,枯涩至极,"不提这个了,九泉让我告诉你,他找到你了。"
落月身体猛得一抖,扶着梅树强自镇静下来,"他还来做什么?我到现在,还有哪一点没称他的意,他还想如何折磨我?"
一年前看到扬州郊外那被挖开的坟墓的时候,他就有了相当不详的预感,但私心里,总还希望他没看出来。一具白骨,他怎会知道不是他?
无雪默默的掰开落月死扣着梅树的手,他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天边传来,"或许,他是舍不得你,也或许,他是来看你凄凉的,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一阵狂怒忽然席卷了落月,他冷冷的哼着,"要看戏吗?我就让他看个够。既然他还敢来,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哦?要我帮忙吗?"无雪唇边露出些许笑意,随意甩了甩头发,眼波流转间,竟如江南的水,妩媚中透出缠绵的柔情,清,却不见底,让人甘心溺死其中。真不知道,如果他那张脸还是完好,又该是如何的一个倾国倾城。
柔柔的倚向落月,轻轻的捧起他的脸,抛个媚眼,"恩?要我帮忙吗?"
落月挑挑眉毛,双手环住无雪,"那在下不是受宠若惊?"
无雪靠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残阳下,这笑声听来却落寞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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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过扬州的人,都知道那里是天下温柔之乡,而知道这温柔乡的人,都知道宁湖旁的醉梦楼。
醉梦楼里今一梦,虽死犹在仙境中。
不知从何时起传遍扬州的话语,虽是粗俗了些,但仍是无可辩驳的说出了醉梦楼在扬州深入人心的程度。
今日,醉梦楼里迎来两位京城来的贵客。一位手持纸扇,笑咪咪的俊朗公子,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莫不是风流高贵。另一位则是一身黑衣,如雕刻般的深邃的俊脸上面无表情,更显得寒气迫人。
没有人知道,那两位客人贵到什么程度,只知道扬州最大的父母官,也只能在他们面前赔着小心,恭谨的态度,让人一望而知来人的身份不凡。
那两人来,便指名要看醉梦楼最出色的表演,而醉梦楼最出色的表演,就是落月公子的舞配上琴师冬无雪的琴。
两位客人和扬州知府三人被请到后院。
看到眼前呈现的情景,饶是见惯了世面,三人仍是微微一怔,这是,要做什么?
及目之处,一大片的空地已经燃起火来,大概所用碳的特殊,火不大,也不冲,但隐隐泛着暗红色的光,看得出温度绝对比明火更加可怕,火焰中央立起了几根木桩,以梅花的样式摆放着,火舌舔嗜着木桩的底部,已有些焦黑了,就算是落雪纷纷的寒冷天气,也无法让火势稍微一两分。

"各位大人,有礼了。"已经等候在那里一身雪衣的人儿轻轻见礼,只是一把声音,俱是说不出的青媚婉转,即是一清见底,如清泉落于玉石之上,丁丁冬冬的脆,却又缠绵悱恻,绕梁三尺而不绝,宛如绕木而生的依依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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