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jumpvoice[第一&二部]
jumpvoice[第一&二部]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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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会这样?"全部的人慌了起来,他们的魔教--他们的家--所有的的一切所有的希望啊。
"不......不是......怎么会......不会是这样的,不......"念砚瞪大了眼睛,平日波澜不惊的眼满是绝望和悲戚。肩膀颤抖着,他好累啊,为什么,又要让他受这样的打击?满眼的红仿佛是一张血网,刺得他张不开眼睛,谁,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念砚,你冷静一点。"言虎用力地抓住了念砚肩膀,使劲地抖着,希望可以唤回他理智。可怜的念砚,为什么老天要让你承受这么多呢?
"不,不......不可能,魔教,四大长老,师父......"念砚的神智并没有恢复,连自己在不觉时流下的泪都没有发觉,只是任它静静地流淌着,心好痛,有什么要从心脏里溢出来,心跳越来越快,又好象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压地他透不过气来。没办法,只有抓住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拳头拽得紧紧地,希望可以从这样的绝望中解脱出来,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都好象被人抽空了一样没有任何力气,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一片猩红......
"念砚,你给我醒醒!"言虎大喝一声,扶住念砚摇摇欲坠的身子,大手一挥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自私的人,光会自己一个人在这徒伤悲,你看看你的这些教众们吧,他们比你还绝望,还可怜,现在你的他们的唯一希望,难道你要他们都不顾了吗?"
被言虎的一巴掌打醒了的念砚,强忍着心中的痛,看着他兄弟们:平日里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已经完全没有了男儿的豪气,颤抖着,哭泣着,蜷缩着,对他们来说,魔教是他们的一切,失去了魔教,就失去了一切,全队弥漫着无限的悲凉,西风萧萧,也不忍见这人间惨剧。
是啊,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在自己成为教主的那一刻,不是已经立下誓言:教在吾在,教亡吾亡了吗。怎么忘记了呢,魔教是所有教众的家,却是自己的责任!念砚生气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没出息的家伙!你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
振作了一下精神,粗略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运气平稳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告诉自己,自己还没有输!
言虎看着这个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念砚,现在的他,充满了斗志,完全没有了刚才失败者的颓靡,心想这个小师弟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地哭的念砚了。
"教众听令!幻阁去前方打探消息,其他三阁按兵不动,打起精神来,我们并没有输,我魔教渊源深厚,绝不是那种被毁了总坛就一蹶不振的三教九流,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反败为胜的!"
念砚的一席话在众人耳里不啻于是神明的福音,他们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念砚而具有谋略的教主,如果自己都放弃了希望,跟自杀又有什么区别?汉子们一个个抹干脸上的泪,幻阁的兄弟已经开始行动了,其余的人渐渐围到了教主身边,望着火光的方向开始祈祷。
虽然十分想去前方救人,但念砚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动,保住魔教的主力比一切都重要[自由自在]。
不久以后,幻阁的一部分人马回来了,并带着几个伤兵,念砚认出那是教中的守卫弟兄。
"教主......"被浓烟熏哑的嗓子挣扎着发出声音,"我们......"
"别急,慢慢说,来人,拿水!"
几口水下肚,"不知道为什么,从半山腰开始着火,火......很大,一下子着起来,谁......谁都没有察觉到,教中的其余两阁和四大长老带弟兄们冲下......下山,没......没想到,早有埋伏,敌人的实力远比我们大得多......教中精锐又不在,我们......我们伤亡惨重,四大长老全部被俘虏,我拼了命跑出来......"说到这里,他已经用完了全部的力气。
"有这么大的实力,我们却从来不知道,是谁?到底是谁?"可以在魔教总坛周围蛰伏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被发现,却又拥有可以将魔教毁于一旦的实力,除了他......念砚想不出第二个。
"他们守在山下,见有人下来就杀。"另一个兄弟开口了,"我们冲下来好多人,死了大半了,这些人凶残成性,仿佛是杀人机器,老人妇孺都不放过。"
这样狠绝,冷绝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自己在山上的家人,朋友......刚刚有所振奋的士气又低靡了下去。却又接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又有几个幻阁的兄弟回来了,"报告脚注,从刚才的镇子开始,以总坛为中心,皇帝调来了大批官兵,联合影卫,形成了一个规模颇大包围圈,要冲出去,十分不易。"
果然是他,这一切果然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早在我装成代昌在他身边时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崔殷泽,我魔教几百人的性命啊,这个仇,不共戴天,我念砚即使死也要向你追这笔债。
可眼前最要紧的,是怎么逃出包围,保住魔教的主力,以待日后重整魔教总坛。
望着那不远处的猩红,念砚陷入了沉思,他仿佛可以看见那个冷酷的男人得意的意气风发的笑,就算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毕竟还存在着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可是现在,念砚下定决心,即使他是自己的父亲,也必杀之以慰魔教数百教众在天之灵!
8

虽然已经通知了驻守在20里外的援军,但情况还是十分严峻。丛0里外赶来需要一定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崔殷泽极有可能来个大围剿,动用所有的兵力一举消灭魔教。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在援军到来之前想办法守住魔教的主力。可是--谈何容易呢,即使是援军这时候赶来,也未必能赢过这么多的朝廷军队,除非......引开他们的一部分兵力,然后,来个里应外合,可是分散四阁的实力极有可能会被逐个消灭,什么,是什么才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朝廷放着魔教主力不管来专心对付呢?只有一个人,对,魔教教主!
当念砚把自己这个决定宣布的时候,立刻遭到了所有教众的反对,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行,教主,魔教至此,您就是我教的唯一希望了,如果您有什么万一,那我们这帮人还不如陪着您死在这无量山下!"
此言一出,立刻迎来了众生附和。
"对。"
"属下宁与教主共存亡!"
"都给我住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还有师父,还有其他人可以来继任,而你们,你们是教中最后的中流砥柱和仅存的主力,如果你们死在了这无量山下,我教才真的是重生无望,才会让我无颜面对我教历代教主,你们明不明白?我主义已定,西面是朝廷军势力最弱的突口,我已通知援军在那接应,届时你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重出包围。"念砚勃然大怒,一改平时温和的形象,提高音量,训斥众人。
被念砚的怒火和训斥镇住了的众人无法反驳教主的命令,却又不甘心让自己的教主去送死,于是,念砚和众人对峙着,谁也不说一句,都在等着对方让步。但是,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形势越来越紧迫,幻阁阁主陈长留站了出来:"教主,请你一定要体谅我们的苦心,跟我们一起重出重围,属下宁死劝荐。"虽然教主继任不过3年,可是这个年轻人早已用自己出色的业绩和温和善任的品性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你......",念砚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指天,"好吧,我在这里,以我教23代脚教主的身份发誓,我--念砚,一定会活着与各教众再会,一定会重建我魔教。"然后站了起来,转身面队众人,"请大家一定要信任我,我虽年轻,论才干在魔教众英雄中也非顶尖,可我一朝为教主,就绝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教主......"陈长留第一个跪了下来,接着,从四阁阁主开始,所有的人,双膝跪地--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幕,着实悲壮。
不忍再看下去,念砚背对众人,不想让人看见他眼中的泪光,"你们这是做什么?别走吧,别误了时机,三师兄,你们他们一起上路吧。"说完,便已消失在众人面前。
"教主!"众人齐呼,即使念砚使劲按住自己的双耳依然无法回去教中弟兄的呼唤。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我不能死!
念砚站在一个山头上,看见弟兄们已经有所行动,心里总算稍微放心了些。提气丹田,以足以震慑人心的魔音穿耳之功,高喊"魔教教主在此!"他并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自己教主的身份,可以让方圆十里之内都感觉到他的内功之高深,这样的人,除了崔殷泽,便只有魔教的教主了。
虽然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但"魔教教主"的身份果然足够分量,一时间,大批影卫冲向自己,念砚也不赶怠慢,施展上乘轻功往于弟兄们相反的方向飞去。
大约半柱香时间,念砚突然发现身后的追兵没了,奇怪,自己明明已经为了配合他们放慢速度了,下一时间,却感觉到了更加强大猛烈的杀气冲袭自己,不会错的,这个气息--崔殷泽!
以树叶化飞刀,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叶刀刺向念砚,使念砚不得不为了躲开飞刀,落在下面的空地上。身后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落脚与他对峙。
"是你......"皇宫中的那个清俊男子,他也是代昌,逃出客栈时只穿了一件单衣遮体的念砚,经过多番打斗,早已变得凌乱不堪,破败残缺的下摆早已遮不住念砚修长结实的大腿和覆盖在上面那麦色的肌肤,脖子上还明显地留着不久前自己留下的吻痕,甚至还能记得他刚才在自己怀中的体温--多么可笑的情绪,眼前站着他的天敌,自己最头痛的人,心里却只能想到与他缠绵的情景,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分场合时间的急色鬼了?然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回味不久前的情事,因为念砚毫不留情的"裂魔掌"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吞没的他周围的一切,崔殷泽运功挡住了这一掌。
"果然是风忘尘的徒弟呢,可是你的‘裂魔掌'不够火候,你师父当年也只不过用‘裂魔掌'第八层与我打成平手而已,你只练到第四层就想用它来对付我吗?"自己并不想杀他,总是他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就算我的武功胜不过你,我也决不能死在这里!"双目如炬,气势如虹,现在的念砚就像是天神一般,即使衣衫褴褛,也遮不去他绝世风华和满身贵气。
即使是狼狈至此依然掩饰不去的尊贵--这个魔教教主到像是他皇室中人了。
"你好象没有什么必生的把握吧?"忍不住揶揄了一下,掩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情,敌弱我强,胜局已定,一想到这里,崔殷泽更加意气风发了起来,他本来就是可以藐视一切毫无顾及的君主,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意志,他可以随意地操纵和摆弄他人的生死,这就是命!是他的命!也是所有人的命!"我如果要你死,你今天就必须死在这里,你明白吗?"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已经判了念砚死刑。
"如果?"那么说他不会杀自己,这个禽兽不如的杀人魔又在盘算什么。
"对,可是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你要干什么?"念砚有更加糟糕的预感,对崔殷泽的防备更加严密了一些,这个与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人注定是他一辈子的仇人!
"都说了不想杀你了,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杀你,但是有个条件。"崔殷泽突法其想,不错的主意,可以让自己多"玩"一会。"继续作为代昌呆在我身边!"
啊?!怎么回事,这个条件对他有什么好处吗,崔殷泽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就破坏自己大业的人。
见念砚如此惊诧,为了说服他,提出了更有利的条件:"而且,你不想知道四大长老和......你未婚妻的下落吗?"
小榴?原来是被他......"你......你把小榴藏在哪里?"
"太天真了吧,我怎么会告诉你他们在哪里,不过你呆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去找,但我不会提供任何线索,找不找得到全看你,当然,你也要尽力做好"侍卫"一职,而且,你可以随时逃跑,只要你做得到!"
"你有什么目的,这样看起来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当然有好处,有时候压力太大会让人太疲倦,快要成功的时刻又会让人有一种失落感,仿佛自己在一直追逐的东西到手了以后就变得没有兴趣一样,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你......"念砚气得全身发抖,什么孤独寂寞,这个人才是魔,随意改变他们命运只为满足自己的妖魔,而且无心无情,从不管别人死活,这样的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对人的侮辱,"崔殷泽!你这个畜生,你不该活在这个人世上,我魔教几百人的性命必要你血债血偿!"
"我说了,只要你做得到,杀我也可以,我杀的人何止百千,多一个人恨我根本无关痛痒!带上代昌的假面具,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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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砚站在御书房里,思索着这半个月来发生的时:先是自己被崔殷泽轻薄,然后总坛被灭,然后自己与崔殷泽定下了这个荒唐的协定。发生的事太多,让他觉得疲惫,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放下手中的担子,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代昌!"早已注意他许久的崔殷泽已经有点火光了,从带他回来那天开始,这个人在一天天消瘦下去,也难怪,早上就服侍在自己身边,一到晚上就到处寻找未婚妻和四大长老的下落,睡眠的时间恐怕连2个时辰都没有吧,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整个脸的轮廓变得更加深邃了,原来就没有多少的柔和已经被刀削般的僵硬线条代替,倒是显得那双本就很夺目的眼更加绚丽了,简直美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程度了。不过那样的轮廓到是让他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像谁[自由自在]。
"啊,陛下有何吩咐。"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念砚真的已经快到极点了。
"过会你去请太子过来,这个老三,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早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党羽,期望自己早死不成?
"啊,是。"不,等等,老三,仁哲明明是自己的四弟?"陛下,太子是三皇子吗?"
"真是难得你会主动跟我说话,不过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告诉你倒也无妨,本来应该是排行第四的,可是大皇子--虽然已经失去了皇子身份,但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儿子在皇后宫那场大火中烧死了,所以就被改了排位,这件事碍着皇后很少有人敢提起的,怎么了。"
不,不是,不可能,自己好好地站在这里,那么,是谁死了,谁死了?"你......确定......那是大皇子?"
"应该错不了,据说烧焦是身上带着皇子玉,还有人说是他怨恨皇后对自己母亲的恶行所以火烧后宫,不想把自己困在里面也烧了死,反倒没烧死皇后,让那个女人随处发泄怨气下令处死了所有与大皇子有关的人,据说死了十几个呢,我到也懒得管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是......是李德,那个代替自己被烧死的人,一定,一定是的,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皇子玉在哪里,李德不可能无故去后宫的,一定是,为了自己,怕被皇后追究处罚所以......所以......,李德,李德,你不值得啊,我害死了你,还死了小菊小艳,是我......
念砚欲哭无泪,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在这样的打击下已经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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