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如此,累得根本不想出去的我还是想小小地抗争一下,"妹妹,我们不能呆在家里看碟吗?吃完饭我帮你去租!"租碟的店就在家门口,而如果出去玩可就是一整天。两相权衡之下当然要选前者,我真是狡猾啊~
"嘴里吃著我做的东西的人没资格说话。"贵妃娘娘真是难搞。我顿时垮下嘴角。
不过我也并不是那麽没骨气的人就是了,所以我快速扒了几口後(已经吃完了),把碗筷往桌上一扔,开门见山地说:"许妹妹我告诉你,我不是伤兵,用不著你想著法子带我出去疗伤。"
"呵,你还自做多情起来了?"妹妹仰起头,微笑地望著我,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什麽笑意,"疗什麽伤?被路子清甩了吗?许清色,你不是不谈感情的吗?"
"都是你这个死女人,跟外人串通起来骗我!"
"我哪有串通?许清色你不是很拽吗?刚开始拒绝那混帐小子不是拒绝得很爽快吗?到後来怎麽了?被人家抱爽了就喜欢上他了吗?"
"你这个笨女人!"我皱起眉,跟妹妹已经有五年没有打架了,现在突然觉得手痒了起来,"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想报仇!"许妹妹咬起嘴巴,突然抽泣出声,"这些年过得这麽辛苦,就算清色你全部都忘记,我也没有忘记是谁陷害我们家的!所以我要报仇!"
"报仇?"
我一下子楞在当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答案突然就摆在眼前,向来开朗活泼的妹妹,在我失去工作时会戴著孙悟空的面具跳大猩猩之舞逗我开心,在我生病的时候会改变性子地跟学校请假一整天在家照料我。可是就在我以为她已经懂事到可以让我放心的时候,她却跟我说出想要报仇的话。
现在的我已经对现状非常满意。我并不想再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你不要告诉我你去了一趟老家还没有想起来谁是我们的仇人!"
妹妹恶狠狠地看著我,眼睛里因为怒气而漫起的水意让我心惊。
"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而且,这根本就不是小清的错。我们父亲的事,也是既成事实。"
"我不管,我只知道路子清是那个人的儿子,我就是要他父债子还!清色,我不准你对他心软。"
"你真是不可理喻!"看著妹妹那张因为仇恨而扭曲的脸,忍不住伸手敲了她的头一记。
复仇这种事......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都是因为你......"妹妹就那样委屈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转身离开。
最後被留下一个人的是我,看著满桌子仍旧漂亮的菜。我无趣地摸了摸鼻子。
23
直到沈竟平来找我的时候,大概是一个礼拜之後。那天我刚跟著摄制组在跑外景地。
而许妹妹早在五天之前,便给我离家出走了。
我许清色的命很苦,摊上一个平时看似温柔,骨子里却其实激烈得要命的女人做我小妹。五年前母亲去世的时候,向来敏感的妹妹就偏执地认为母亲的死完全是由於我的任性。还刚处於叛逆年龄的她,在我带著她离开老家时,眼中就是带了些鄙视的神情看我。随後她几乎每一天都跷掉学校里的课,动不动就跟那些我完全都不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打架,而当我随後去警察局领她回来的时候,也甚至曾指著我的鼻子对我说她早就看不惯我这个白痴当她的兄长。
如果是之前的我,对於这个竟然有胆子当著我的面骂我白痴的女人,可能马上就一脚把她踢得老远然後恩断义绝了吧!可是当时几乎是源於一种想要赎罪的心情,我成了那样一个沈默的人。我不管妹妹怎样地对我不屑,还是抿了嘴巴,只执拗地去挽起这个惟一的亲人的胳膊。我只知道自己非得那麽做而已,根本毫无理由地一昧去讨好她。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有一个人在身边,所以才会这麽多年一直坚持了下来。
而即使许妹妹那女人曾经再怎麽不良过,现在的她却是舞蹈学院的优等生,不但是学生会的干事,也因为参加过一些公益演出而在学校里扬名。
不过显然那个小女人并不是能为名声所累的了的狠角色,只要是她想干的事情,刮风下雨还不都是照样干。包括在年前曾经传出的与同年级的学生会长的绯闻。我抱怨这个的意思不是说像她那年纪的女人还不能拍拖(我们家很民主,长兄如父之类的麻烦事情,不是我的作风。),毕竟我自己在许妹妹的那个年纪时早就把过一打女人了。
可是假设是在你家,因为某人的绯闻问题而遭人寄匿名恐吓信,甚至同时你辛辛苦苦种植的无敌可爱的小灯笼西红柿被恐怖分子因为与那罪魁祸首的醋海私怨而动用原始武器砸成春泥。如果换成是你的话,应该没有我那麽的好脾气,只是叫那女人把自己用那堆西红柿泥做成的番茄炒蛋全部吃完而已这麽简单吧。不过想起从那之後大概有三个月左右那小女人自动自觉地包下三餐的举动,我不禁还是感觉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许清色老师!"
躲在摄影车里,单手拿著在路边摊买来的糖炒栗子一边吃,一边用另一只单手翻看之前摄影师递给我的定型照。车里的温度暖暖的,我缩起肩膀,更加感觉倒这几天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汗,一篇冬天开始写的文写到了夏天,可是内容竟然还留在冬天,我似乎有罪啊啊啊~~)。
无意中抬起头,正看到公司新近的可爱助理在一边叫我,那个跟许妹妹性格完全不同的小女生,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细声细气的,进公司都已经三个月了还坚持对我使用敬语,真没把我暗爽到疯掉,"您看我把她的头发这样弄可不可以?"
我回头瞅了一眼她帮忙摆弄的那个model,发现她刚刚在给她卸妆。
"......像她的头发如果这样弄以後要打理的话会很麻烦,而且肯定要用到很多定型水。"虽然同样也做美发,不过我却是一个提倡自然而不打喜欢用过多酒精含量高会使发质受损的定型水的人。
"那......那麽要怎麽办啊?"小女生几乎要把我随口说的话当圣旨,立马就一副即将绵绵细雨的态势。见她那麽崇拜我,所以我也当然不好意思辜负她。朝她安抚地一笑,"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来帮她弄就好!"
"许清色,你人还真好啊!"看著小女孩感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倒是那个头发的主人替她开了口。
"我向来就是好人一个。"我觉得有趣,顺势朝她很假地抛个飞吻,这个叫珍的Model在我差不多刚被介绍到这儿干的时候也和公司签了约,长期合作的女人自然关系也硬。以前有空的时候也哥儿们似的一起跑去喝过酒。最近那死女人因为红了所以面试机会多起来,就慢慢把她的老相好我抛到脑後,所以忍不住这时候就想损她。
"但光是人好有什麽用,某人一忙起来还不是照样把人家给忘了......"
我假著喉咙一边说话,一边突然间就想起了小清来,心里顿时颇不是滋味。
这两天我打过几次电话去,但那小子竟然胆敢给我关机。
我本来就是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所以也想不出他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敢不接我的电话。
偶尔想过头的时候便娘娘腔地自己堵自己,再加上许妹妹她也趁机离家出走,这几天把我郁闷得不行,於是刚好公司接了一个有三天两夜要跑到z市出外景的机会,便眼巴巴地跟来。把自己折磨成貌似一个工作狂。
"啊!你小子想骗谁啊!不是前段时间还把上人家高中女学生吗?"
一边探过头来的枪手嫌八卦不够,朝俺们大声嚷嚷。一想到传说中所谓的许清色与高中小女生热恋中事件,脸色就一下子暗淡下来。
而一旁的纤纤素手马上就善解人意地伸了过来,"许清色,什麽时候有空我们出去喝几杯?"
我一时间万分感动,真正体会到那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真意,所以只眼巴巴地望著那个够哥们的女人,不知道要怎麽开口。
而那个意料之外的人就这样找到了我这边来。
我因为有人敲面包车的车窗所以推开了门,结果一下子就看到那人挡住了一半视线的黑影。
"阿平?"我很惊讶状地睁大了眼睛不停确认眼前的人。记得前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黑社会大哥,所以这个星期以来一想到这个人,我就会自动将他的形象改成黑社会电影里那种戴著黑色墨镜,口里叼支分叉牙签的样子。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阿病还是记忆里的阿病。他今天穿了一件烫得笔直的银灰色西装,里面是米色的纯羊毛围脖,配上他高高壮壮的身材,光是站在那里的样子竟然还有几分书卷味道。
"你现在有空吗?清色。"沈竟平把手从从西装裤袋里抽出来,伸展开後扶在了车门上,顿时就用了居高临下的态势看著我。
"......"我顿了一下,"怎麽?要叙旧吗?"
他讷讷,似乎有些腼腆地摸了摸鼻子,"可以吗?"
"这个单还有一个短片子要做。我要在饭店呆到後天......"
低著头貌似沈思,但其实我却知道他在注意著我的反应,我不再开口,於是他伸了手来拉我,"我问过那边的工作人员,他们说今天已经收工了,清色我有订饭店,一起去吃饭吧。"
24
原来人真的是有多面的啊......
一直到被打扮绅士言行却有够粗鲁的沈竟平半强迫地拉到他下榻的饭店後,我还在那里呆楞著想著这麽一回事。
穿著一身可以以假乱真的马甲,沈竟平还是沈竟平。还是那个曾被我误以为比较好欺负的却其实是个似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黑社会太子爷。
为什麽那个时候的我没有看出来,这个人在他看似温和的背後,却有著一种天生的专横气势。当他微微地眯起眼睛时,小孩子也许能被吓哭也不一定。
"你在笑什麽?"
然後我一抬起头,就看到了他那个可以吓哭小孩的表情──
"噗──"一个没有忍住,我还是给他笑了出来。
他的脸上多了几条黑线。然後也竟然笑起来。
"清色,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仿佛旧情人重逢一般的猫腻言语,我身上一寒,只看著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些不耐烦地解著束缚著领口的围脖,然後把西装也脱了下来。令人意外的是,那家夥在浅色的装束里面却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紧身衣,把他向来傲人的肌肉轮廓勾勒了出来。
"我今天倒是突然觉得,我似乎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我指著他,用专业的眼光告诉他这个打扮还蛮另类的!
"那是因为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吗?"他轻笑地撇了撇嘴巴,说那件西装是自己的造型师给建议的。
哇,你还有造型师啊?你很出名吗?我惊讶地大叫,然後不管他的问话,径自问如果我想当他的造型师的话一个月给我多少。
他呆了呆,说,清色你还真是会扯开话题啊!
你过奖。我谦虚了一下,还当真红了脸。
"有些热吗?"这麽说著那神经竟伸了手摸了我的鼻子,"你都出汗了。"
唉,是吗?我的遗传不好,是出汗的体质。
我推开他,装做空调的强度还不够,凑上前去摆弄。然後背对著他一面诅咒自己竟然如小女生一般感到紧张,不,应该说是更接近於那种动物对天敌出现而本能地警惕起来的状态。高中时的我,是一个任何一切的感觉都以自己为中心的人。所以我根本也不可能去注意这个只是让我偶尔用来发泄无聊的家夥。但是现在却是与彼时完全不同的立场。
──这个人是路子清姐姐的丈夫。
一想到小清,心里忍不住又不爽了一下。来z市之前,我还特意在他的邮箱里留了口信。可是没想到最後来的却是沈竟平。
"一起去洗个澡再说吧!"
正在我兀自想著事情的时候,沈竟平又靠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实在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然後只见他笑了笑,说,"清色,这个饭店的桑拿设备不错可以试试的。"
"是......是吗?"我真想为自己今天的失常自杀谢罪。
而这个神经病,他到底想干什麽?
虽然满心地不自在,但是一旦周身被蒸汽包裹了之後还是畅快得脑袋一片空白。
我是一个很喜欢在劳累了一周之後去按个摩或是蒸个桑拿的人。早前曾在美容院工读的时候,就常常把攒下来的钱一半这样送回去,甚至因此被人调侃真是会享受生活啊。可那对我来说基本上那已经成了某种习惯的嗜好。就像有的人喜欢在白米饭里拌上酱油一样,如果一旦没有了那种鲜甜的味道,便如失了发条的玩偶一般,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而这种嗜好则似乎被沈竟平用什麽方法得知了去(也或许只是他的误打误撞),所以当他提出来後,实在诱人得让我不想去拒绝。
如沈竟平说的一样,这个饭店的蒸浴设备果然不错,只泡了没多久,便开始出汗。直出到忘记现在是数九寒天,热得脑袋里意识不清。
沈竟平就在那当口叫我的名字,听在耳里隐隐约约的不够分明。我只懒懒地随口应著,眉毛睫毛上湿濡濡的,於是就闭了眼。然後就觉著有人靠了过来。沈竟平的手扯了我的胳臂,我只是不耐烦地挥开,但是下一步却猛地被他拦腰抱了过去。我惊呼了一声,却发现脚下根本辨不清方向,一触到地便开始打滑。
沈竟平於是死命地勾住我的身体,他的头凑在我的颈窝,吐息微弱而凉爽,我早已受不住,全身毛孔倏地大张了开来。那种要命的刺激让我顿时畅快得接连呻吟出声。
"清色,你的身体这个时候似乎很敏感呢!好象早就硬了哦!"他的声音带著热浪翻涌了过来,手指也在随後隔著内裤缠上了我的鼓起。
我皱了皱眉头,隐约觉得有什麽不对劲,然後便被他整个拥抱著贴住了胸膛,弥漫的水渍被碰触过,在胸口处浸润得亮汪汪的。然後他便俯了头焦急地来舔。
"你他妈的搞什麽!?"我吓了一跳,只来得及伸手胡乱摸住了他的头发,狠狠地便揪了过来,可是那家夥竟然根本如同没有痛觉一般,反而顺势将我朝墙上压。木质的浴室墙壁浸了水之後相当滑,於是我一下子就被按在了角落里,手骨被扭到,痛得我哀叫出声,顿时有大口的蒸汽被吸进嘴里,所以胸口立刻窒闷了起来。
"该死。"我一边咳著,一边下意识地诅咒,於是更是呛得喘个不停。
视野好不容易清楚了一点之後,看到的却是沈竟平颜面神经失调一般的凶狠的脸。
"你装什麽?没有意思的话你也不会同意包双人间吧?"
"去你妈的我装!"我勉强站了起来,一脚踩上他的小腿肚上,"蒸个桑拿也偷袭,你他妈的有病。"
"有病......"穿透雾气而来的沈竟平的声音充满了抱怨,"我就是有病!我他妈遇到你许清色这个婊子之後就病得不轻了!"
耳里听著这样有些阴沈的声音,当我再去推的时候,却发现脖子被沈竟平用五个手指头扣住,顿时连呛的空档也失去,全身开始乏力。
这家夥想干什麽?我忍不住惊慌地想,果然是流氓来的,难不成想就这样把我掐死?
我皱了眉头,当膝盖软得撑不下去时,他却无预警地放开了我,我"啪嗒!"一声跪在地上,腿骨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把脊背躬成了个虾米,几乎整个身体都趴到了地板上,抱著个脖子大口地呼吸,和式木地板因为潮湿而传来的阵阵霉味顿时充斥了整个鼻腔,我咳得眼泪跟白雾混成一气,视野里一片漆黑。
而身後的沈竟平似乎还是没有打算放过我,一把扯了我绕在腰後的毛巾,重重地踩住了我的脚脖子。因为已经被泡了相当一段时间,身上的皮肤变得极为敏感,所以当他故意拿有些锋利的脚指甲来摩搓我皮肤的感觉相当痛苦。到了这个时候,危机感让我顾不得羞耻,就著跪姿便挣脱开沈竟平,背对他用力朝门口爬去。然後毫无防备之下,便被他猛地扑倒,抓了我的屁股就硬将一只麽指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