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妓修真世家————fakeyang[下]
fakeyang[下]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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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失真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之后,我终于醒过来。
脑海中一片空白。
前尘往事,如淡淡的水痕,不露声色地浮在上面。

张禽于阗和叶海天坐在我的对面,俱是一脸疲倦。
我下意识地回神内视。
——怎么会这样?!
体内一丝修真者的气息也无!

空空荡荡。
我下床,腿一软,差点跌倒。
“对不起。”张禽伸手扶住我。
“怎么回事?”
“你被西方亡灵之力入侵身体,我们三人输入力量为你驱逐,结果被你体内滋生的日月之力,以及一种奇怪的洞察力所绞乱胶着,我们的力量和你的力量在你体内混战作一片……结果……结果……”
张禽看于阗和叶海天。
那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去。难得看见他们如此一致的表情。

“结果……”我缓缓替他说下去。“结果你们为了抽回力量,就消灭了我的力量对不对?”
“张榕,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们三个失去所有力量之后,你也一样没有可能离开日本——毕竟,你不是战斗型的,失去真力也并无大碍。我们几个一定会卫护你周全。”

我心中很乱。
照道理来说,我并没有变回一颗榕树,所以支持我成为人形的力量还是在的。
而且,那些令前世今生如风行水上的力量……是观沧海。
我留下了观沧海的力量。

那是与一切力量不同的力量……一种洞察。我现在还不能够使用。
但是我知道它在。

而且,我的本质也在。
没有什么可以消磨。

“没有关系。”我微笑,有点虚弱。“你们的选择是对的。我本来也就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显然地舒了一口气。
还是在乎我的感受的吗?

我目光一扫。“哎,张砚和那个日本孩子呢?”
张禽脸色又是一变。
“他们不见了。”
“不见了?”
“在你被亡灵入侵身体昏迷,到我们回来之间,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这三分钟之内,有非常高明、高明到我们一点气息也察觉不到的某种力量,带走了他们。”
“……为什么?”我跌坐在床上。
兜了一大圈。
我们原来什么也没有找回来。
还失去良多。

“好在,我们三人体内的日月合体之力,在救治了数十个小孩之后,逐渐融合无间,已经突破了第三重。”
很厉害了。
一般功法,后一重修炼的时间一般是前一重的平方。我花了半个小时炼成第一重传给他们,以他们的资质,第一重估计五分钟就能拿下。那么第二重便需要25分钟,也是瞬息完成。第三重则需要……625分钟,十个小时。
“我昏迷了很久?”
看了看窗外,是清晨时分。
不用回答了。又是一夜过去。风波便没有间歇过,从没有。
一分钟喘气的时间也没有。我们不停奔波,忙碌而愚蠢。
我看张禽。
他的眼眸里面倦色浓重。
他不停失去家人,而那个要回爱人的理想,越来越远。
于阗看着张禽,看得专注。
叶海天则看着我,和我对视。

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命。
比如我张榕,从此以后,能力全无,就是一个普通人。再也没有柔软的藤蔓从指尖射出,或者能如竹叶摇晃般避开凌厉的杀机。

“继续找张砚吧。”我展开一个笑容。
就算泄气,总要继续下去。
张楚的事情,也是一样。
“对了,那些GGSTAR的小孩怎么样了?”
“基本都恢复了。也不全都是小孩,有些跟你差不多年纪呢。”张禽试图回复从前亲密无间态度,过来抚摩我的头发,却忽然停止,看向其他地方说话。
“我们已经想到了对策——机场停运,但是船还在开。我们包一艘大船,把这些孩子先送回中原去。”
“怎么可能?难道血族没有控制海上航线?”
“控制了。船长和船员都是僵尸,而且航线仅限于日本四岛之间。我们初步估计,他们并未攻占日本的全部岛屿,借由这些船只来运输有生力量去其他岛屿作战。而我们的计划是,上船之后便杀掉所有船员,由我们自己来驾驶,回到中原或者至少到达琉求。”
“好计划!”我略略振奋一下。“血族无法离开泥土,海上便不是他们的范围。只是,谁会开船?”
于阗笑着举手,“我有国际船舶驾驶许可。”
“那么……我们便尽快一起离开?”
“先找回张砚。”张禽温柔地纠正我。“好歹已经救了一批男孩,就算之后日本沉没,也为他们保存下一点血脉,也对得起无辜送命的弓长信野,和那个顽固的小鬼大山旭了。”

“那么,要怎么找张砚,这次?”我问。
“等他找我们。”张禽答。
“怎么说?”
“既然我们感觉不到他的死亡,那么,对方掳走张砚便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他要达到目的,靠一个始终昏迷的张砚是毫无用处的,必须来找我们。”
“另外,”叶海天补充,“不要忘记,虽然你弟弟昏迷不醒,但是还有一个活的大山旭。他的机灵醒目你也见到了,他必定会设法的。”
“那么,现在我们就什么也不做?”
于阗打了个响指。“可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等待。”

没错,若无等待,人生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能够有如此等待的耐心,需要多么无奈的人生经验,和多么冷静的理智判断?

我想起来某天听到过的一段对话。
张禽说,“于阗,你接受一切既定规则,你接受一切,接纳一切……那么你为什么会是攻君呢?你应该做喜欢‘接纳’这一动作的受君才对。”
于阗说,“你反抗一切既定规则……但是最后却还是不得不接受。唔,你是一个喜欢挣扎的妩媚的受君,我知道了。”

好吧,天上那个没鸡巴的,才是攻方。

我想来想去,忽然感觉燃起,于是开口说,“那么趁着等待的空挡,我要重新开始练功。”
大哥疑惑地看我。
我咧开嘴巴笑。“我失去真力,但是我还记得口诀。男男修真大法的口诀。”
我胡乱扯脱自己的衣裳。“之前上了你们各位,现在就拜托你们来上我吧。”我抛出媚眼。

“很诚实的要求啊。”张禽首先舒缓下来,伸手拉下房间的窗帘。
“你怕僵尸偷窥么?”于阗取笑他,然后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地走过来,一人拉住我一条胳膊。
“我先洗澡。”叶海天毫无反应地,继续他一贯的习惯。
他可能总是觉得脏,才无论何时都想要洗澡吧。

张禽低头吻上我的胸口。
而于阗已经粗暴地抓揉我的阳具。
“什么能令你愉快?”他轻轻问,看进我一刹那烧满情欲灰烬的眼睛。

“很多很多体位,一直换,一直换。很久很久,一直干一直干。粗暴地压住我,恐吓我,亲吻我,舔我。”
我喃喃回答。

等待,用来做爱,果然是再合适不可了。
有手指在探索我。
有口在封闭我。
我需要彻底的刺穿,我需要强横的压迫。请令我无法呼吸,这样我深藏心中的东西,才会被永远掩埋。

我不懂得什么是爱。
但是当我被他们轮流刺入后庭,用各种不同方式抽插到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是快乐的。

四十,忍者

醉生梦死地过了三天。
每天夜晚他们三个轮流守夜,白天安全,我们混作一团聊天做爱。

失去所有灵力之后,我又一次梦到了二哥。
二哥鬓发苍白,是个佝偻老人。我走过去摸他的皱纹,“原来二哥你也会这样老的吗?”
二哥不说话,只是笑着看我。
我趴到他腿上。“你那么老了,可是我还是不嫌弃你。”
“你不嫌弃,别人会嫌弃。”二哥疲惫地咳嗽着,身上满满自信的光芒,不复看见。
“怎么会?他们那么爱你,怎么会嫌弃你!”
“他们爱我的面貌心气。现在面貌摧折,心气消磨。”
“可是我永不离开你。”我紧紧抓住他不放手。
但是他的腰越来越弯,头越来越低。
我惊得以为他会死掉。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从我的指间消失掉,变成灰蒙蒙脏兮兮的一团,又如气体,又如粉尘,最后变成虚空。
我很害怕,于是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面上有泪痕。
——这次在梦里没有哭,却在梦外哭了。
大哥刚刚告诉我张楚死讯的时候,有一夜我也梦到二哥,梦到他跟我说他要坐火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不舍,于是在梦中嚎啕大哭,哭得翻天覆地。醒来时候慢慢摸索,发现面干手干。及至第二天早上起床,对着镜子,却看到嘴唇内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紫黑的淤痕齿印,想来我曾经紧紧咬牙,不知道忍些何物。

现在在这陌生国家,危影幢幢之中,却流下泪来。
不知道所谓爱的,张禽,于阗,他们又刻骨铭心着什么样的伤痛?是不是必须要做点什么,填满所有一切用来思考的时间,才能够绝缘这无比的孤单绝望?

第三天午后,该来的,来了。

拙劣的灵力掩藏气息靠近的时候,他们三个都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我无辜地笑着,坐在看不见的屏障后面。

来人在门口犹豫停留的时候,连我也感觉到了。
盘旋半日,他们终于动手,笃笃笃地敲了三下门。我看到张禽的眼睛里杀气稍稍一减。

门缓缓洞开。
门口站着四五个矮小的汉子,全部用黑衣裹身黑巾蒙面。为首的一个,蒙面巾上有一道红色镶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显示出不弱的修为。
但是这点修为在我们眼中,无异于以卵击石,班门弄斧。

“忍者!”我们心中同时闪过一个词语。
就算没有见过猪走路,也看过猪拍的科教片。

为首的忍者可能是感觉到屋内的强横灵气,不动声色地挡了挡后面的下属,向我们生硬地抱拳。“你们好。我们是丹鹤流传人。”
丹顶鹤么……我汗。斜眼睛看看他们,我在猜先出手的是于阗还是张禽。叶海天总是拖在后面不论,张禽性子暴,于阗脾气差,他们两个谁都有可能。
唔……是于阗。
他伸手似乎想要同他们还个礼,可是刹那间手臂暴涨数倍之长,直接到了门口处,紧紧扼住那人的咽喉!

后面那群忍者发出惊惶的呼声。
“张砚在哪里?”张禽带着浓重的不耐烦问。“以阁下的身手,还没本事无声无息带走他。”

忍者虽然废柴,却十分勇敢,被扼到生生翻出白眼,也不呼喊求饶——许是喊不出来。后面那些人焦急对望,说了几句类似日本方言的话,语速急促,我们谁都没有听懂。
于阗一寸一寸放开来那头领。
头领几乎浑身软倒在地,大口喘息,却口气依然桀骜。“想要人的话……就要和我们合作!”
“合作?你们配?”张禽笑容阴森。
“我们代表全日本所有异能者……要求你们配合我们行动,以驱逐那些入侵的西方血族!”这句话,这人倒说得堂正。

我忍不住感叹,“原来是日本的修真协会。”
叶海天皱皱眉头,“天照的徒子徒孙也敢称修真者么?给我们提鞋也未必配。”

忍者们的视线立即投到我们这边,对于我们无礼的谈话表现出强烈的愤怒。
可是他们什么也不能做。
“知不知道,我们用一根小指头,也能杀了你?”张禽的真气开始在房间里面流动。“我弟弟在哪里?说!”他虎吼一声,吓得我亦是一震。
忍者们努力站直身体,不为所动。“杀了我们可以。不合作不可以,弟弟会死。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来拯救大日本帝国!”
于阗一个耳光将这人抽到了地上去。

这人的骨头颇硬,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弟弟。只有合作才是唯一出路!”这句话说得有些含混不清,想是蒙面布遮盖住的嘴里,已是血水混杂。
“好,就杀了你。”于阗划出一道金虹,挟卷着无形无迹的沙砾,劈头盖脑向着整群忍者打下去。
“金沙盖地!”我惊讶地喊出来。不愧是于阗……传说中的武技啊!

一枚宽大的折扇挡在了面前。
羽衣纶巾,阔袖高冠。
来人一身古装,气质出尘,身上灵能隐隐波动,深不可测,非那些忍者可以比拟。

“教训几个后生小子,于先生何必动用如此秘技?”
同日本忍者坑坑巴巴的汉语不同,此人口齿文雅,面貌典正,看起来应该是华夏正统。

于阗冷笑。“不出绝招,正主儿怎么肯现身?”
古装人作了一揖。“于先生此招只用了半分力量,若是多用半分,在下也是抵挡不住,多谢先生手下留情之德。至于小子们不懂事,多有得罪贵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绑人要挟的事也做了,嘴上何必如此伪善客气?”于阗冷笑。
“家国大难临头之际,用此非常手段,也属无可奈何。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未必是君子,却算个真小人罢。”
“家国?”叶海天在旁边插话,“你是日本人?”
“是。在下徐昌。”
“徐昌?这不是中国名字么?”我不解。
“难道你是……”张禽忽然想到什么,眉头紧缩。
“两千多年之前,先祖徐福,从蓬莱出海,到达此地。三百童男童女,繁衍生息,乃有东瀛胜洲。”
原来是为秦始皇求药那拨子家伙!
那么,此人,要说自己是日本人,真还无人能够反驳。
但是他也无可置疑是我华夏后裔。
——大山旭说得对。日本不过我国一个属国行省。几番恩怨,顶撞长辈,长辈却终归不能绝情相对。

“那么,这日本的修真协会,也是你在统治了咯?”我忽然想起来。
难怪此人能力高强,徐福原本就是我们修真者的老祖宗啊!早已经羽化成仙散逸无踪的人物。

四十一,日本

“不能算是统治。但事实上,我们徐家控制着整个扶桑国的命脉走向。”徐昌轻摇折扇,看起来清癯似古人。
“哦,我还以为是天照?”我出言讥讽。
“我们并不买他的帐。幕府与皇室之争便是一场彼此之间的争端;最后遇上时代大更大替,终于达成协议:人间的事情他不再插手;而我们徐家负责无论如何,终归要保佑他的神庙供奉,香火不断。再有一例,天皇家族原本是他的嫡系,然而自从近代以来,历朝皇后,都是我徐家门徒,监视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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