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妓修真世家————fakeyang[下]
fakeyang[下]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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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可没有跟我说啊!”
“不然我为何要助你轰开锁妖塔?”
“张禽!你……”
“我怎样?”
“你……你要取血是吧?我来。不要伤了它的性命。”
吉娃娃在两人手中争夺。

奇怪,张禽为何笑得这般阴冷?
叶海天夺不过来,反而被推开两步,差点跌倒。
我抬头看看于阗。
于阗的表情有种心知肚明的狡猾。
究竟怎么回事?
心中墨迹越来越浓,我忽然看见一个画面——我惊吓到掩住嘴。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叶海天怒了。
“打开擎羊之门必须要纯正的魔族血液作诱饵……这点连你也不知道吧?”
“你没有告诉我啊,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魔兽的血并不纯正,未必能够奏效呢。”张禽悠悠地看着手中小狗。
“那样的话,干脆不要试了,另想别的办法吧。”叶海天松了一口气。“宝宝是我养的,我不想让它死啊。”
“很好。”张禽忽然踢起来脚边上施马留下来的那把软剑,稳稳握在手里,朝着叶海天递过去。
“干嘛?”
“不想让它死,就交出你自己的血液吧。”

轰隆巨响。
观沧海在我心中蒸腾。

“你胡说些什么?”叶海天渐渐站直身体,眼睛里露出警惕。
“魔族最后的地上代理人……难道不是么,叶海天?”张禽直呼他的名字,用着刀一样的凌厉口气。
“……荒唐。”
“也许你的确有‘叶海天’的一面……但你同时也有‘魔’的一面,不是么?或者你比较喜欢做‘叶海天’,但是你却无法改变你是‘魔’的事实……你同我合作,只是想履行你的职责,让七千万魔族重见天日,重回地上……不是么?你一直小心翼翼地代理着魔族的利益,为魔族有朝一日的逆袭作着最完备的准备……”

叶海天忽然动了。
他的身姿比之前我见过的几乎快了一倍。
他迅速地向着上面的出口掠去,与张禽擦肩而过。
张禽噙着一抹冷笑,站定不动。
我身边的于阗咻地一声失去了踪影。

叶海天被于阗拦了下来。
他的速度还快不过于阗。
他的力气耗尽,外伤内伤齐齐发作,于阗不留情地一拳打过去,他居然闪避不及,被打倒在地上。
张禽回头,拖着软剑慢慢走近叶海天。
俊美无双的少年,脸孔上有恐惧,不甘和疑问。

“天意要你消耗若此。我本来还想以偷袭的方法先令你重伤,现在倒也省却了。”
叶海天仰面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你们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
他承认了?
他真是什么魔族?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只是站在那里,连路也惊呆地忘记怎么走。

“是于阗去南阳的时候……他遇见了秦生花。”
“她?”叶海天睁开眼睛。
“被你们叶家折磨到死的可怜女人。她全心全意爱着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却是个精神自虐狂,为了怕她出墙所以就逼着她和一切男人出墙,甚至包括你。”
叶海天的五官缩在了一起。“这和你们无关。”
“我到南阳的时候,她死亡还没超过七天。”于阗陈述。“我去了冥界,找到她。她还未喝黄泉水孟殿汤,所以还神智清明。我问了她些关于你的事情。”
“她会将一切都告诉你?我不信!”
“你以为她爱你,对不对?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爱?——其实女人的爱很脆弱,很脆弱很脆弱。没有女人可以面对我而不说出实情……人也好,鬼也好。”
“……不……”叶海天喃喃呻吟。
“她告诉我,有一个带着魔族血液的孩子,在叶家世代传承……除了你,还能是谁呢?而关于你那个传说中的,化为黄泉水的情人,想必只是遮人眼目的幌子罢。——你们叶家一门,都是为魔族服务的狗。”
我居然有一天会听到于阗骂人。
叶海天被骂了,却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
他只是躺在那里,神色平静而悲哀。
五十三,血祭

叶海天是魔族。

话很少,却总是和于阗斗嘴的他。
长发飘拂,衣袖落寞的他。
倔强而深不可测……果然不可测度啊。

我困扰地看看张禽和于阗。
为何要骂他呢?
他是魔族,没得拣的。他瞒了我们,利用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我不也瞒着你们么?你们不也把早知道他是魔族的事情瞒着我么?
人不就是这样裸裎相对,却欺瞒至死?

“要一战么?还是,给我们,你的魔族血液?”张禽低头,问。
叶海天皱眉,但是微笑。
“我现在的样子,和你们一战?”他缓缓抬起手腕,释出凤凰。凤凰的颜色很淡,飞舞起来,也是有气无力。
已经不像是凤凰了,像到处飘拂的碧色纱一般,混淆我的视线。

“那么你自己动手罢。”张禽将软剑抛到地上。“你已经流了不少血。”
“我只有一半的魔族血液。现在流的,都是人类的血,要等这些鲜红色的血液流淌干净以后,才会有碧绿色的魔族血液流出来。”
叶海天伸手去捡剑。
他只有一条手臂,如果要割破腕动脉的话,可以回旋的软剑倒是最佳用具。
然而他闭上眼睛,躺在那里,缓缓将剑放在了脖颈侧面。

“叶海天!”我终于忍不住叫出来。“人只要存留四分之一的血液,就有存活的希望!”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听。
于阗和张禽也没有理我。
他们也许在关注某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失败了。
被人揭穿了身份。
没有反抗的能力,不管是因为什么。
躺在地上,屈辱地任凭宰割。
手中有软剑。

我是叶海天我怎么做?我一定苟延残喘,竭力求生。
叶海天却在求死。
“你死在这里,如何转世?”我替他着急。他必须要在指定地方指定时辰兵解,才能够顺利继续转生到选择好的胎儿身上,继续修炼。否则也不过如一般怨魂,受冥司审判罢了。
“火海刀山,有什么可怕的么?”叶海天终于睁开眼睛,对我说话。
他秀丽的睫毛如密密小扇,眼睛深幽,下巴俊俏。

凤凰哀鸣了一声。
如若叶海天不能转世而修炼中断,它也不能继续存活。于阗手中金印已经扣住,随时准备防御凤凰濒死的反击。
叶海天却吹了声口哨。
凤凰安静下来,看着他。
他的长发铺在地上,沾染了灰。
吉娃娃也跑来跑去凑热闹。
于阗有时候踢它一脚。

叶海天终于动手,用力割了下去。
血如泉涌出来。
张禽手中出现钵形法器,将喷射得半人高的血液接纳住。

热的,鲜红的血。
很快,就会涌出来碧绿的血?我睁大眼睛看。

忽然,我听到了叶海天的笑声。
“一个魔族,在魔界的入口处死去……可能么?”

凤凰!
那凤凰……竟然……竟然飞入了石壁中去!
它陡然隐没入壁——不,也不能算隐没,因为壁上立即出现一模一样的凤凰壁画!
凤凰隐入石壁,成为凤凰壁画?

同一时间,吉娃娃也似笑非笑地汪了几声,身躯渐渐变硬。
变成……变成了一块石头?!

于阗惊呼出声。凤凰与魔兽不去管他,最为惊人的事情,是叶海天的身体,忽然消失不见!
不,不是消失不见。
只是,他融入了地板。
地板上一个人形的血色印渍。湿漉漉。旁边是那把软件,孤零零躺在那里。

“怎么回事?……难道是……是魔印大法?!”张禽再想追击也毫无办法。
“看样子是。该死,他竟然还有精力施展这种高级的玩意儿……这下讨厌了,我们现在没有魔血了,而这封印自己的变态方法,至少要十年才会自然溶解……”于阗狠狠地踢了一脚石头吉娃娃。
“怎么办?”
“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呢!”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向后退,仔细凝视对面的美丽凤凰。图案美丽到令人不敢逼视。
松口气。无论如何,我不忍看到叶海天死……也许这就是感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张禽和于阗还凑在那里想办法。我坐在地上,放松肌肉。
忽然脚边浮现出土使的脸。
我叹了一口气。“你终于到了?”我和他以元素力量交谈,不虞为人所知。
“我不到的话,那个魔族能有气力施展魔印大法吗?
“原来是你搞得鬼……”
“只要阻止他们开启魔界之门就好了不是?这是最聪明的办法,没有一个人为此流血。”土使笑得像只老狐狸。
好吧,我承认,这是最好的结果。一缕微笑悄悄爬上嘴角。

“哎,那么你帮忙的这个魔印,要怎么样会解开啊?”我随口问。
“和别的一样啊,至少花十年功夫去‘溶化’。或者么,因为是我赞助的力量,我死了,魔印也失去效力。”
“哦,是这样啊。”我若有所思。
“没事情那我走了。我女儿不知道睡熟了没有呢。”土使的样子慢慢变淡。
“喂,等一下,老家伙。”我抓住脚边的土,不给他走,“至少要等我们离开才走吧?万一再起什么变故呢?”
“还会有什么变故?”土使一愣。

接下来的事情对我而言是个噩梦。
因为我自己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好像一下子坠入了难以挣脱的睡眠深渊一般。
但是我的肢体行动还在继续,甚至我的意识也可以察觉。——我的状态,对,就像是梦。梦中情节我难以掌控,主角是我,又不是我。

我一掌拍了下去。
土使促不及防,我没有真力,却暗涵了一些元素力量。
土石四溅。

张禽回头来说,“你在做什么?”
“土里似乎有东西。”我答,回头阴笑。

白云挣脱布帛,我努力挣扎,想夺回控制的权力。但是不能够。我大声叫,心肝似要撕裂,却毫无肢体表现。

张禽一脚震碎乾坤地踩了下去。
于阗的黄砂盖地同时封闭住周围土层。
土使惨呼一声,被迫从沙中现形。

我阴恻恻地叫,“杀了他,叶海天有力气沉入土里,一定是他搞得鬼!”
另一个我在抱头翻滚,怨怒堆积,睁目欲裂。

土使可以控制世界上所有的土地。
却无能为力伤害哪怕一个生灵。
中年男子的身躯笨拙地从张禽和于阗的招式下面闪避。

“你是谁?”张禽喝问。
土使回头看我,招式迫近,终不能够自救。
他大喝。“土层闭合——”

在他发出命令之前,张禽的飞剑已经刺入他口中,血花四溅。
但是五使者对于五元素的处置是不需要人世间的“时间”的。所以快慢毫无意义。
于阗一掌把他击倒,普通人的脏腑如何承受得住?肺叶的碎片从他嘴巴里面咳嗽出来。

“你是……元素协会的人?”张禽终于判断出来,缓缓蹲下来,按住土使心脉。
真气延续住他的性命。
他却已经不能说话。怨恨的眼神,一直看向我。我在他正面,在张禽背后,张禽看来,那只是一个空洞。

“魔印开始溶解了!但是地层也同时在闭合……”于阗查探脚下虚实。
“要快。”张禽在片刻之间理清思路:元素协会为何阻止自己,原因并不难猜测。这些事情可以查探安排来日方长,但是眼前要做的事情,却只剩下来最后一线希望。

我头痛欲裂。

凤凰从壁画中一点一点溶解。吉娃娃也慢慢回复温暖,大眼睛里是深深的惧色。
张禽的飞剑缠绕,凤凰惨鸣一声,化作万千光华碎去。而吉娃娃拼命扒土,仿佛想要逃到地心深处,终于被于阗一脚踢过去,口吐鲜血撞在壁上,再直直跌落下来。

叶海天所躺的那片地方却毫无动静。
于阗静静守了一会,忽然叫了一声张禽。
张禽冷笑一声,飞剑倏然射出,一剑一剑插入周遭泥土当中。每一剑拔出只是都留下赤色光柱,很快围成一个光的栅栏。
叶海天的身体慢慢在栅栏当中显现出来。
飞剑悬挂在栅栏头上,不断旋转。

很快,光柱开始变成火焰。
于阗和张禽冷冷站在外面。叶海天的影子跪在光牢当中,表情极为痛苦,直到终于成为实体。
“还想逃走么?”张禽收了飞剑,不客气地几道真力击出,打断了叶海天的手脚关节。于阗走过去,揪起叶海天的长发,反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叶海天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存在方式……他喘着粗气,如同野兽一样,全身发抖。——他所厌憎的自身的美丽,或者他所假装厌憎的那种美丽,终于在他身上褪色,被狂野可怖所取代。
“快!”

地层在飞快地闭合。
张禽一剑,挑开了叶海天手腕和大腿内侧的动脉。
于阗金印一闪,红色的鲜血被源源不断如血箭一样吸出来,很快,红色的血中便混杂了绿色的魔血。
魔血沿着地板,流向不知何处。

我眼前一黑。
难以理解的现实发生,我终于获得逃避。
五十四,释放

观沧海。
昏迷中沧海云生,墨迹清晰。
我如梦初醒——前尘往事纤毫毕现,我终于抓到蛛丝马迹。

是那时候在日本被亡灵合体术所伤。
张禽他们联手为我疗伤,却导致我失去所有真力——原本,每个人都下意识地以为,亡灵之毒,已经同着真气一起,从我体内消失了。
然而没有……引发羊陀之劫,颠覆中华修真界……这样子的指令一直潜伏在我身体深处,到了关键时刻,就跳出来,害人害己。亡灵的毒害,一日也没有消失过。只有老师曾经发现端倪,告诉我我的身体似有不妥。

奋力睁开眼睛。那个控制我的力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是一次性运用完就消失了,还是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升起。
张禽呢?
于阗呢?

看看表,我不过才晕了五分钟而已。
面前……满地的血,红色的,绿色的,斑驳。
顺着血迹过去,是叶海天奄奄一息的身体。我冲过去,扶着他的头。他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和皮肤完全成为了一样的颜色,赤裸的身体上一道一道伤口惨白而向外卷——他正在毫无美感地接近着死亡。
我拍他的脸颊。“喂,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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