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中缘之游龙惊凤————末回
末回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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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中缘之游龙惊凤----末回

缘中缘之游龙惊凤

一切,就这麽发生了,猝不及防到让人肝胆俱裂。
原以为宁静的生活一下被打乱,只剩下焦急、不安与痛苦。
这一切的开端,源自景儿那把宁静的空气镇成碎成一片一片的惊叫声。
"焱影叔叔,快来啊,爹吐血了!"
是揪心,赶过去一看时,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面无血色的昏倒在地上,唇上,胸前,是一大片鲜红的颜色──
"烨──"
撕心裂肺啊!
生命,这种东西重要麽?
在他眼里远不及他来得珍贵,不止是他的命,只要能换得他一笑,他可以毁灭这个世界。
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大夫被他派人捉回来又赶了出去。
"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都是庸医,留你们何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伸出五爪,一把掐住跟前的大夫的脖子,只要下了劲,这名大夫脖子肯定碎断,瞬息咽气。
"主上,请三思啊!"
属下们一个个上来求情,被他掐住的人更是抖得全身骨头恐怕都快散了。
"三思!"他眯起深而烈的眸,狠声道,"还让我怎麽三思,这些个庸医,只会摇头说什麽尽力了尽力了!"
同样抖著跪在一边的其他大夫颤著声道:"公、公子,我们的确无能为力啊,床、床上这名公子的五脏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这种伤是无药能治的啊,他能撑到现在才发病实属奇迹了啊!"
"胡说,胡说!"他更是气极,手又收紧了些,被他掐住的人整个脸都涨紫了,"烨他怎麽会受内伤?!"
"这......"惧涩的望了一眼处在愤怒之中,浑身透著肃杀冰冷气息,令人胆颤心惊的绝美男子,这名大夫才畏声道,"据尔等观察,这名公子很有可能之前服过可以导致内脏腐化的毒药,虽然得到及时治疗保住了性命,可惜药性还是损伤了一部份的内脏......"
目光一闪,想起了什麽的他脸色苍白,缓慢松开了手,脚步不稳地走向床边。
终於得到解脱的这名老大夫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呼吸得来不易的空气。
犹然处在恐惧之中的其他几名大夫固然想马上离开这里,但禀著医者的道德,他们还是推出了一个人,尽他们应尽的义务。
"公子,虽然无药可医,但如若合理调养按时吃一些护身的药物,这位公子是没什麽大碍的。只是,他终生不能受寒过热,情绪也不能大起大落,膳食皆要注意清淡,否则,他性命堪忧......"
木然坐在床边凝望床上的人的他抬起手,轻轻朝他们挥了挥:"该怎麽做就怎麽做吧,现在,你们先出去,通通,都给我出去。"
声音很静也很缓,透著一丝悲伤,听到的人难免心酸。
只听声音,就可以让人知道,对於昏迷在床的人,他是多麽珍视。
所有人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最後退出的人缓慢把门关上,留下一份宁静给房间中的人。
望著昏迷不醒的人苍白的脸色,他伸出手颤抖的轻轻抚著他的脸。
"烨......烨......"
眷恋的把有些冷的唇印上他的脸颊,停留之际,眼帘止不住的颤抖。
好怕,好怕,得来不易的这个人,又要离他而去。
"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张开眼,深邃动人的眼睛是让他震惊的决然,但让见到的人心不由抽紧的深情。
也是,还不知应该怎麽办的,无奈。

缓缓张开有些沈重的眼帘,视线朦胧模糊,依稀只知道眼前一片黑暗。
现在,是晚上了吗?
由昏睡中醒来的人在心中道,感觉脸边有些炽热的气息不停喷洒,他转过脸。
借著夜色不清明的光芒,成烨轻易便知道了是谁躺在他身边睡著了。
除了他,没人会这麽做呢!
并没有什麽不快,反而有种习惯了的感觉。
夜色灰暗,但近在眼前的这张熟睡的脸却清晰得让他可以看清他眼上的一根根浓密的眼睫毛。
每次看著这张脸,他都不由想到一个词,惊为天人。
没有谁会反对他的想法,事实上,这还是勉强能够形容焱影长相的词句,要是真的有神仙,也不一定长得比他还要美好。
就是用这张脸,焱影做过让倾国倾城这句话被完全印证的事情。
魅惑前朝皇帝,结朋党,乱朝纲,仅仅七八年的时间,一个盛世大国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他曾经身为镇国大将军的父亲也被他设计谋害,全家被满门抄斩。
仅有他,在父亲的同僚的帮助下逃过一劫。经历如此波折,原本已经看淡一切的他成为一个游云野鹤的行医者,带著养子景儿一边采药一边免费医治病人,他的好心之举为他赢来了药王一称。
然而,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相遇,而他更是情不自禁的爱上心早已经冷却的他。
他的痴情他看在眼里,有过丧妻之痛的他却不能接受他的情感,但他仍然执著不屈,不断不断对他表露爱意。
"我爱你,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我是真的爱你!"
情曾经遭遇一次背叛,他已经不愿不想接受他的爱,闭紧心门,当做看不见听不到。
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他知晓了他就是害他全家被满门抄斩的人,顷刻,他对他只剩下满腔的仇恨!
他要报仇,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力量悬殊的他们,他要怎样用微薄的力量去对他进行报复?
记起他一次又一次在他耳边倾诉深情爱意,他冷笑的发现了一个事实,他死了,他一定会痛不欲生!
於是,喝下自制的毒药,他静静等待死亡,同样等待他见到他吃下毒药时的表情。
"没错,你报仇了,看到你这样,我就已经绝望到无以复加!所以,够了,不要再这样子了,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够了,不要再流血了!──我好痛,看到你这样,我好痛!啊──"
应该是冷酷残忍的他在他面前落泪了,如此悲伤如此痛苦,紧紧抱著满身是血的他,眼中的泪成串的落下。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是麽,真的愿意跟他一起死,放下他的权力与对皇室的仇恨,跟他一起死?
"焱......我们......一起死吧......"
他笑了,尽管含著泪却是满足的笑,拼命的点头、点头:"嗯,嗯,我们一起死,一起死......谢谢你,烨,让我跟你一起死......"
像个孩子,不过给了一点奖励就高兴得不得了。
真的这麽爱他啊,只为了跟他在一起,宁愿舍弃一切。
不感动是假的,不是在他们身边燃烧的熊熊大火的缘故,他原以为已经冰冷的心慢慢温热。
原以为就这麽死了,但他睁开眼,仍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获救了啊。
死过一次醒来,才发现世界如此清明,心是如此坦然。
仇恨是什麽?
已经离他远去不再重要的一个可怕的记忆而已。
望著被火烧伤昏迷不醒的他,他突然好庆幸他们都没有死,这样,他就可以再感受一次心温暖跳动的感觉了。
紧紧握住他的手,等待他睁开清亮的眼睛,他要告诉他,冷却的心因他而温暖的事情,他要告诉他,或许,他会爱上他......
想著想著,手不知何时抚上了他白晰细质得女人都赞叹的脸颊上,惊动了一向浅眠的他。
握住他的手捧在胸前,焱影睁著幽深的眼睛露出一丝担忧:"烨,你醒了,感觉怎样?"
什麽怎麽样?他不是很清楚他为何担忧,不过却露出淡淡一笑,道:"别担心,我没事啊。"
另一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他锁起的眉却没有因他的话而解开,反而说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焱影,你到底说什麽啊?"
望著成烨不解的目光,他不语,只是微笑。
"没事啊,烨。对了,烨,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成烨翻了一个身,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现在是寅时。"z
"那我不是睡了一天?"成烨惊讶地回过头看他。
"我之前已经叫人准备了一些吃的,我现在让他们温一下送过来吧,你一定饿了。"焱影忽然翻身而起。
"焱......"成烨见状也想起来。y
"你还是躺著吧。"焱影动作更快的把他轻轻按回床上,并为他盖好被子,"我很快就回来。"
成烨这次没有再说什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落下一吻後,睁著漆黑的眼睛望著他离开。
直至焱影披上外衣走出房间外,他才满腔困惑地由床上坐起来。
他觉得今夜的焱影很奇怪,尽管跟平日并没有什麽大的不同,但是,他还是感觉得出来,他对待他,多了份小心翼翼,一直在特意转移他的话题。
罢了,既然他不想告诉他,他又何必一定要知道。
对了,他为什麽突然会睡上一整天呢?z
发觉睡觉之前的记忆分外模糊,成烨不禁皱起了眉,但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穿上鞋子,脚踏到地上──
"唔?!"才站起来的他脚一软,身子倒了下去,要不是及时扶住床边的柱子,他整个身子都会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怎麽了?身体异样的沈重,让他连站起来这麽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这才觉得身体不对劲的他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把脉。
过了不久,他面色苍白黯然失色的坐在地上。z
身後跟了几位下人的焱影一走进屋里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成烨:"烨?!"
冲到他的身边,他担心地问道:"烨,你怎麽了,怎麽自己起来了?"
缓慢摇了摇头,成烨在他的扶持下慢慢站起来坐到床上,他一直盯著面露担心的焱影看,然後他问道:"焱影,你已经知道我身体的状况了吧?你刚刚一直转移话题就是不想让我觉察这件事吧?"
"你知道了?"
"嗯。"
"我也是在你昏迷时才从别的大夫口中知道了。烨,你自己就是大夫,你应该清楚你身体的状况,所以,在找到救治的办法前,我希望你哪里都不要去,什麽都不要想,就在这个别苑里好好治病,好吗?"
望著焱影担心并恳求他同意的目光,成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
正因为他是大夫,他比谁都清楚他受的是什麽样的伤,也知道这种伤在内脏的伤无药可治,只能小心翼翼的调养而已。而他已经习惯流浪,让他放弃自由的日子只生活在有限的空间里,怎麽想都觉得难受。但,面前的这个人的目光,还有他对他的用心良苦,让他犹豫不决──
"烨,我求你,答应我。"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焱影倏地跪到他的面前,不止是他,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没料到一直孤傲自负的他居然肯为了一个人而下跪......
"焱影......"胸口紧窒著,喉咙有什麽酸涩的东西在梗塞,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他,成烨最後闭上了眼睛。
"我答应你,我什麽都答应你,焱影,起来吧。"
想到居然有一个人这麽爱著自己,他的就胸口好涩,怕张开眼泪水就止不住的落下。
没有张开眼,他看不到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时,焱影难得露出的安心的笑容。
怕他著凉伤了身体,焱影找了件稍厚点的外衣为他披上,然後转头对站在房间里的下人们道:"你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可以出去了,过些时候我会叫你们进来拿东西的。"
下人们听令,安静小心的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然後慢慢退出房间,并轻轻阖上门。
虽然听不到一丝声响,但成烨知道,他们一定就守在门外,等候焱影的吩咐。
目光落在桌子旁,从汤盅里倒出汤汁进碗里,端著冒著热烟的碗,焱影来到他身边坐下。
"来,烨,先喝些清汤暖暖身子。"焱影从碗里舀出一些汤汁,吹了一下觉得温度尚可了,才递到他面前。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成烨想接过他手中的碗却被避开。
"你身体不适,就让我喂你吧。"
"焱影......"
"烨,快点喝吧,再不喝就凉了。"
"唉。"轻叹一声,成烨拗不过他,略伸长脖子喝下了面前的这口汤汁。
抬起头,他把焱影喜孜孜的笑容看在眼里。
喂他吃东西让他这麽高兴吗?他不禁这麽想。
成烨可能永远都感受不到焱影这种能够为自己最爱的人服务的心情吧,这种含著莫大的满足,心里藏著一颗糖般甜蜜的心情。
这种心情只有,爱一个人爱到心都痛了,灵魂都快飞散了,生命都不再珍惜时,才会体悟到吧。

一大早,景儿就敲开了他们的房门。
看著孩子天真无邪的脸蛋,成烨的内心一份满足感总会油然而生。
"爹、爹,你身体还好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吓坏景儿了,你吐了好多血。爹,你没事了吧?爹──"
听著孩子稚嫩的声音,他的唇角都会不由自主的上扬,看著扑在他怀中的孩子一双晶莹透亮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情不自禁,他抱紧了怀中小小的身子。
"爹!"见他一直不回答自己的话,小不点嘟起了小嘴儿开始生气了哦。
"呵呵。"只笑不语,他低头在孩子圆鼓鼓的小脸蛋上印下一吻。
真是得上苍眷宠,他才能拥有这麽惹人疼的孩子。不止一次,每当景儿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会这麽想。
"爹啊!"见父亲不但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发起呆来,景儿不依的扑进他的怀中撒娇。
嘴角含著笑的焱影一直在一旁看著这对父子俩,直到景儿发出不满的声音,他才蹲到景儿面前,把他拉出成烨的怀抱。
故意板起脸,他正色道:"景儿,一大早就来这边,你不是还要到夫子那边念书麽?"
听到他这麽一问,景儿可爱的咋了咋舌,一直呆在他怀里的雪团立刻跳到他的肩膀,告状一样的搔头摆尾,吱吱叫个不停。
"雪团你不要胡说。我才不是讨厌念书才跑到这边来的,我、我是来看爹的病好了没有!"
成烨与焱影本来还不是很清楚雪团在舞弄什麽,倒是景儿自己说了出来。
看著景儿气得小脸红扑扑的,还理直气状的模样,成烨与焱影忍俊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爹,焱影叔叔!"见状,景儿悻悻然地跺了跺脚。
止住笑,成烨手按在景儿的头上揉了揉:"景儿,你不用为爹担心,爹没事的。对了,你快去夫子那里吧,别让他老人家久等,还有,不能再惹夫子不快哦。"
"爹,你没事就好。我会去夫子哪里的,虽然我很讨厌念书。"景儿乖巧的点点头,"不过,爹啊,我并不是惹夫子生气啊,我只是向他老人家问一些问题而已,他回答不出来就会用拍桌子说什麽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哦,那你都向夫子问了什麽问题,让他这麽生气?"
"我问夫子为什麽太阳从东边出来西边落,又问他向日葵为什麽向阳转,还有为什麽会有白天夜晚,星星为什麽都是眨呀眨的,月亮为何会有圆有缺──"
儿子还有说下去的架式,而成烨已经可以想见夫子的脸色了,他奇道:"景儿,你为什麽会问这些问题啊?"
"因为我不知道啊,爹不是常说不知道就问吗?"景儿无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望著成烨。
想到自己的确有这麽说过,成烨的脸有些热。
"景儿,那你为什麽会向夫子问这些问题呢?"似乎知道成烨的尴尬,焱影接著道。
转过头看著他,景儿理所当然地说道:"夫子常说自己学富五车,知识若海,意思就是知道的事情非常博大,那我就问他喽。可是我还没问完,夫子就冲我吹胡子瞪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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