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 pm+你爱的歌————无道破灭
无道破灭  发于:2008年12月16日

关灯
护眼


第一次跟他相遇,天空飘着丝丝细雨。雨天的邂逅总伴随浪漫,无论当事人承不承认,暧昧因子因为潮湿成倍增长。
当然,他可能不这么认为。
人总有失误,那天我的失误就是在教室睡得酣畅淋漓以致出门时狭小的校园居然也能用空旷形容。
我不喜欢淋雨,一点也享受不了有些人所谓的释放,超脱自然的解放。下雨时我还是比较中意撑着只够一个人打的黑伞,状似落寞地游在寂寥的大街上。
这样的天气是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
有谁知道这鬼天是怎么变的。
于是,我决定躲在教学楼正门前,期待有人良心发现送伞给我。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善良人的踪影。看来自力更生是最好的办法。
凝望人影疏散的大街,一把超大号蓝色透明的伞吸引住我。姑且不论伞底下是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美人或是霉人,这些我都不知道。当时我的眼里只有那把伞。
我冲了过去,钻到伞底下,松口气,笑道,“嘿,同学,顺路么?”
他漠然地扭头瞪我一眼,“不顺……”
我以为不管是谁反应都会是惊讶,都会喊出你是谁啊之类的话语。可显然,这人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他只是平静地面无表情地回绝。
“不是吧,你很绝情阿,我都已经进来了你总不能赶我出去吧。”让我这么个大男生装可怜自己都觉着反胃。“就在附近的。”
他没说话,盯着我的头看。半晌终于出声,“你的头发已经湿了。”
“啊?哦,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蹭伞的,只是,单纯不想淋雨而已。”
“有病……”
说话的同时脚步没有停歇,这条路,明明就可以顺利到达我家。
“你这个样子,很像无聊的找男生搭讪的变态大叔。”
“是,是吗?你在说我成熟么?真是谢谢阿……”
“不客气。”
他似乎略微勾起嘴角,淡薄但完美的弧度。

而我现在可以跟这个短时间内并肩的“友人”告别了。
“谢谢你的伞。”
“不用谢……变态大叔。”
“喂!都跟你说了我不是的……”
他将手伸出伞,潇洒地挥挥,离去的姿态那么翩然。

进电梯的一刻我才缓过劲来,我是真的有病吧,一定。

***********************************************************

电话

电话还在不懈地响着,不大声但震动的触感很真实。楼道尽头的窗户玻璃上沾满岁月留下的污渍,可以向下俯视外面的车水马龙及穿插其中的人类。忙忙碌碌仿佛没有固定的归宿。从我眼前模糊闪过便再也不会回来。
记得有一次,也是上课时,电话不期响起,铃音比现在的夸张数倍,要是别人的电话大概就会被我直接过滤,但因为是他,我就冲出去平复心跳迫不及待接了。
他说他在楼下。我就是由这个窗户看到学校门口举着手机的他。
那时的感觉很强烈却无法用任何一种精确的形容词来描述,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的确很出乎意料。
如同他惊世骇俗的国旗下讲话,他擅长制造惊喜。

手中的物体停止颤抖,不知道该为没有跟他对话窃喜还是为错失提问机会而遗憾。
然后不到一秒钟熟悉的颤动回归手心。
这回我毫不犹豫地接了,即使需要用更大努力压制住狂乱的心跳。
“喂?”
“喂,您好,请问你是迟昊吗?”
“是的,你是?”
“阿,那你跟这个机子的主人应该很熟吧。我跟我朋友刚捡到这个机子,方便的话我们能见个面吗?请你把机子转交给他。”
“……”
“喂?你还在吗?”
“啊?在。这样吧,你下午四点来一中门口,我在那儿等你。”
“哦,那个,我还有点事儿,你能再晚点儿吗?五点左右?”
“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我怎么认你?”
“呵呵,我穿大红色上衣,我朋友个子很高的,她是女生,很显眼的。”
“那,多谢了。”
“不会……”

挂掉电话,身体急需找个支撑点平衡一下。大起大落的心情太折磨人,有些消受不起。
不可否认,刚刚甚至还抱着他对我说“我在你们楼下等你”的幻想。幻想终究会以幻象收场。
昨天还想着忘记过去有新的开始,看来,短时期内别想从旧的悲伤中恢复。
我充分体会到什么叫现实残酷、造化弄人,也许老天嫌我生活过于安逸,特意安排匪夷所思的感情考验我。他成功了。而我输得一败涂地。
为情感伤身,终日惶惶的男人我最看不起,现在却成为我的真实写照。人并不可能轻易就从挫折中抽身,这才是真理。
太阳依旧温润地照着,大楼里却阴的可怕。这终究是两个世界。

「嘿,猪啊你,还不起床?」
「晕死~活该~到处拈花惹草遭报应了吧!」
「我觉得你整个就一女人,也不替我想想,你老公我可受不了这打击呀……」
「下雨了……」
「我好无聊呀~~快来救救我~」
仔细回想一下,我们之间的对话除了不清不楚的暧昧尽是毫无意义的抱怨,没有实际意义,也就让我有被爱的错觉。
收短信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迫切。以往跟人有事情都直接用说的,很少傻乎乎地摁着数字键输出汉字,觉得浪费时间,觉得不适应。
第一次收到他的短信是第二次见面后没多久。所谓的第二次见面即知道他就是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晓的老公的一次碰面。我跟珉约在学校附近破烂的球场,有一不怕死的高一无知小屁孩带着一堆乳臭未干的小子要跟高年级的群挑。珉是我们年级对外负责人,有学妹表白的,学弟找架干的、比赛的都归他管。所以,这事儿少不了珉的掺合,他最近正好有点操,也顾不得冷静接受了挑战。武力解决问题,有时也无可非议,但是火并这种东西都是你情我愿,真要出了事被学校高层那群道貌岸然的混蛋知道了,我也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是那天过于清风和丽还是地心引力突然变大,不嗜睡的我居然奇迹般睡过头,于是顶着烈日狂奔到胃抽搐的我赶到现场时双方已经开始对峙。
琪在跟那个高一的嚣张家伙交涉,他是和平主义的忠实拥护者,所以即使迫于珉的压力接受挑战还是希望能只靠一张嘴就摆平。
本来我打算静观其变,找个适当的时机冲过去当英雄或者直接掉头走人,可有个人分散了我注意,所以,等我的注意力从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转开这边已经谈完了。我赶紧走过去询问情况。
“还知道来啊你!人都走没了!琪这家伙他哥认识这犊,算他走运,哼!”
“行了你,不就一女人你至于气到现在么?”
“不跟你掰合,反正都没事儿了,咱来比一场?”
“不……我要回去继续睡……”
“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毛病啊,睡个屁觉,走,跟你介绍一人,就你一直想见的那大名鼎鼎的宇。”
“他在这儿?”
“屁话!我专门把他叫来的!”
“你不是想情况不对头就嚎他杀出来吧?”
“……”
很普通的认识过程,如同所有普通朋友。
***********************************************************

PM
不喜欢夜晚,被黑色笼罩的世界空旷地无边无际,四处都是摸不到的悲哀的黑蓝色。偶尔有闪亮的星点缀夜幕,但一想到与它们的距离,就马上没有心思观赏。
宇却喜欢静静地对着寥寥数颗星发呆。他很少有安静的时候,安静起来却任谁也唤不醒,他像是将发呆当成习惯,当成一天喧闹的终结。
宇的话往往意想不到,所以我时常会跟不上他思考的步调。比如看到一男一女,我大概匆匆瞥过,而他则不然,他会很自然怀疑他们的关系,进行一系列推理分析来判断。上次我们游街就见到一对他不指给我看我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男女。他跟我说,知道那男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么?我摇摇头看着他。他又说,呵呵,那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没睡好。知道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没睡好么?我再次摇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他笑着说,看那女人的手,拉的死紧死紧,那手指弯曲的弧度告诉我她有虐待倾向,而那男人,一定是因为昨夜欲求不满才致憔悴满面。那女的估计黔驴技穷了,再过一两个月就拴不住这男的喽。
完全跟不上思路嘛……
他真是爱幻想的人。
虽然多星的夜晚也无心欣赏貌似浪漫的天空,对于站在高楼的天台俯瞰灯火辉煌的城市我却还是情有独钟的。
有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到他家楼顶。他发呆,我发傻。一个人仰望幽蓝深沉的天空,另一个俯视流动着的物质世界。
时间在相对无言中划过。当然也并不完全无言。
我们总是打闹着,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都安静下来。此时,才是真正的无言。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想说。
有时说话也是多余。
他说他喜欢坠落的感觉,我开着玩笑边推他边祝他一路平安到了下面记着千万别联络我,他怒斥着说滚,老子我还是比较喜欢两个人一起坠,你要先下去了我马上就跟着跳下去。
我不知道跳下去有什么意义,没跳,所以他也安分地静静地立在原地,只是脑袋又抬起来。发呆时间到……

人郁闷的时候一是会看什么都不顺眼,不论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都会觉得是种讽刺,以致心情更加乱糟糟;二就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再八卦再惊异的事件发生也会当作别人的闹剧,不会过多留意。
可我郁闷的时候很平静,一切照旧,该不顺眼的不顺眼,该漠不关心的漠不关心。只是很茫然,不知为何郁闷,不知为何郁闷的时候那么平静。
好像一个无依无靠的柔弱女生。
可惜我不是,即使是,宇也不会喜欢。
晓是很强势的女人,可以用女人这个奢侈的词形容的女生。所以,即使我是女生还是只能隔岸相对。

我手里攥着他的手机。今天下午那个红衣女子和她个子很高很显眼的女友送过来的。竟然还有这么高尚的人存在。
机子是关着的,不敢肯定开机时会看见什么。他的机子对我来说就像自己的一样,我们经常交换手机玩,而且时常更换,同学每次都用诧异、艳羡的目光注视着我三天一换的交流工具。
上一次我偷偷把开机画面设成我俩亲亲的照片。唯一的一次亲吻,淡的仿佛不曾存在。
记不清是谁的提议,说是为了证明彼此的阶级友谊,记不清谁先亲上谁的,只记得我举着机子的那只手真的很累。
对了,为了达到完美效果,这唯一的一次亲吻是无数次嘴对嘴铺垫而成,所以某种程度上我还是赚了的。
唉,***以后就没机会了?
***********************************************************

两个世界的拥抱
我不是懂得生活情趣的人,宇除了对男女之事钻研较深,其它的,比如学习,比如篮球都只精通但不感兴趣。所以,我们谈话的内容几乎不涉及电影这种需要精力投入的演绎生活的方式。即使有也是被大众看滥谈烂的娱乐性较强的,对于一些获奖的、晦涩难懂、赋予比生活更沉重内涵的则毫无兴趣亦抽不出时间看。
电影院的大厅用来播放当前上映的大片,所谓的投资与回报——不管以什么方式,要做到“商业”的精髓,把电影当商品来卖,调和多数人的口味。小厅播放的,大部分是“生活片”、有些时日的陈旧又卖座的老片以及特定的可根据老板喜好调整的不同类型的片子。可以制作恢宏,也可以波澜不惊。
有一天经过南巷电影院的时候往小厅门口瞅了一眼,因为那时从小厅零散走出来一些人。有一个男人,二十三四的样子,个头不低但身体消瘦,面色枯黄,僵硬的面部表情下是双很难暗淡的炯亮眼睛。蓝色,像是纯天然。奇怪的组合,呆滞的脸跟有神的眼,为此,我多停留了一秒,就看见随后而来的矮个男子拽着这人的胳膊,走远,状似亲昵。
我往牌子上一看,《春光乍泄》。

冲动的结果——我的手上多了两张晚场的电影票,白色的小票,印有座次与开演时间,攥紧了,塞进口袋。

阴雨逃跑一阵又匆忙回来,马不停蹄的让我为回忆找理由。教室最后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地。我把玩手中的物体,还是啪啪的翻盖声,开始觉得有趣,然后就无聊了,就停下来趴在桌上。手机放在桌子角,盯着它看,看着看着桌子的那角好像突然消失般,我看到手机摔下去,没等到落地,眼前的景象又变成桌角消失,手机降落,如此重复,我还是把它拿在了手上。
这是宇的手机。
一直关着没有人开的手机。
脑袋里惦记着那两张揉碎的电影票,想象那时的冲动,呼吸又骤然急促,心狂跳着,挨着桌子的部分带起整个胸腔的震动。
脑中出现在天台上被太阳晒着、拥吻着的光裸身体。
‘世界再大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
那个时候我怎么会想到要跟他一起去看呢?
摸着被蹂躏的松软的开机键,摁下去放开,再摁下去又放开,最后,摁下去。
心痛与激烈跳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靠……
上扬的响亮的音乐,居然忘了还有声音的,已把我忘却的物理老太再一次将狠毒的目光射向我,看到屏幕一激动就把她忽视了。直到她气急败坏地站到我面前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头看那张布满时间烙印的脸,怒气不可遏制全部表现在褶皱的缝隙间。
“……”
“……”
我自觉地走出教室,百感交集。

硕大的手机液晶屏上俨然是我跟他无数个“吻”中最完美无缺的那个。
突然响起似曾相识的伤感声音,看着手机上的那个陌生号码,静静听着莫文蔚伤感的倾诉……


那些以为会永远的昨天
剩手机忘了删掉的照片
像口袋里被洗破的门票
时间搅碎一切

就像有时差的两个世界
白天注定无法拥抱黑夜
我们走过了多少的考验 还是 死结

为什么感觉越强烈 却只会反方向撕裂 越是伤得直接
为什么总要到熄灭 才怀念曾经的炽热 感到迫切
为什么总要到残缺 发现爱总不对时间

就像有时差的两个世界
白天注定无法拥抱黑夜
我们对爱情的一知半解 还是 破灭


*完*


可以把它当am pm的番外看哈~~~

你爱的歌
这是你最爱的一首歌
把悲伤都唱得好清澈
时间的河 失去不再出现
这首歌 反覆仍在耳边
喔 吹散一地的落叶
喔 生命青涩到苦涩
青春 匆匆翻开的一页
这首歌 飘过 又湮没的荒野
这是我最後的一首歌 这一刻不得已要告别
我们已经 回去不了从前
这首歌 依旧仍在耳边
喔 吹散一地的落叶
喔 生命青涩到苦涩
爱情 匆匆合上的一页
这首歌 飘过 又湮没的荒野
喔 辗转反侧某个夜
我一切 也许像这歌又浮现

第一章
一 青涩

青春是什么?多愁善感还是无忧无虑?对于迟昊,前者占生活的比重多于后者,目前来讲是这样。只不过一个十六岁的男生,若不是天生忧郁也不是家境贫寒怎么可能如此颓废。事实上,他的确很不顺心,至少这一个礼拜总算切实领悟到如何将一秒当一年过。
细雨如丝轻捶沾满顽固污渍的绿色窗玻璃,松软的身体斜倚淡黄色墙壁,呈自然的一百二十度。背景是流着水柱的玻璃,加上滴滴答答的轻响,混着本人透散出疏离萧条的气息,怎么看怎么落魄。
完全不似平日的他。
从前他吊儿郎当但深不可测,现在呢,空有一副好皮囊,里边则空荡荡,不值一提。
“怎么会这样啊……唉……不让人活了嘛。”夸张的叹气声。
情况是这样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