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兄媚弟————千绫子(莫桑)
千绫子(莫桑)  发于:2008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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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这里就剩最後一本了啦......"公主委屈欲泣。
"算了算了,给你好了!"我最烦跟女生纠缠,尤其讨厌动不动就拿哭来做威胁的女生,我将书丢给她,转身欲走。
"哎,等等......"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转头,见是她姐姐,我没好气地道,"又怎麽啦,我不是还给她了麽?"
"不是,"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有点面熟。"她仔细打量著我,"你是......连生吗?"
"诶?"我愣住。
她笑了起来:"我果然没猜错呢,几年不见,连生你都长这麽大了啊。"
一副大姐姐的口吻。她是比我大好几岁没错啦,可是......我有认识过这麽一位美女麽?
她见我丝毫没有认出她来,装出生气的样子:"什麽嘛,连生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啊?亏我以前还常常拿好吃的东西来巴结你呢。"
这什麽跟什麽啊?呃不过,说起来这张脸倒的确有几分似曾相识......
"啊......"我一拍後脑勺,"是......是......"糟糕,紧要关头我忘了她叫什麽名字,"那个......哥哥以前的......"
"呵呵,终於想起来啦,我就是你哥哥高中时候的女朋友嘛。"她接过了话题,语气很轻松的样子,似乎丝毫不避讳别人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对对,是张茗姐姐。"我忙点头,我认人总是慢半拍的。
她摸摸我的头:"你跟你哥哥,最近过得还好吗?"
"呃......还好,还好......"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感觉一阵心虚。
"算起来,连生你今年也读高三了吧,看来跟我妹妹同年。"她转头看了一眼她妹妹,道:"我妹妹就这脾气,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没关系。男生让女生,应该的嘛。"我讪笑。一旁的顾柯已经开始撇嘴了。
"恩,最後半年了呢,要加油哦。"张茗说著话锋一转,"想必你哥哥现在又有得操心了吧。"言语间竟莫名的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呃......"我小心翼翼接口,"是啊,我哥一直希望我考个好大学。哎哎,平常对我管得可严了。"我故意皱著眉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她笑了起来:"说起来,你哥哥可真是疼你疼到骨子里去了。有一次他因为我弄坏了他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而跟我分手,真是为了弟弟不要女朋友呢。"
"就......就因为这样而分手?"我当场愣住。
"也不是这麽简单的事情啦,其实我们两个一直感情很淡,我总感觉他对我若即若离的样子,每次约会也心不在焉,口里老挂念著自己的弟弟......当时我只是忍著没有说而已。後来我不小心把他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弄坏了,结果被他骂了一顿,我不服气,就跟他吵了起来,最後就干脆分手了。现在想想,也是当时自己不懂事啦,哥哥疼爱弟弟是应该的,我何必要去吃那个醋啊......"
她那轻松的语调仿佛叙述著毫不关己的往事,我偷偷瞄她一眼,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吗?
她一顿,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尴尬地笑了笑:"不过现在也没什麽可抱怨的啦,我都已经结婚了,妹妹也这麽大了,我知道疼弟弟妹妹的心。那个......连生,回去见著你哥,麻烦你转告他一声,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请他不要放在心上啊。"
诶?怎麽听起来好象被甩的那个人是我哥哥呀?不过女生通常都好面子,那我就给她这个面子好了。
就在我点头的当儿,她又低声问了句:"你哥他现在结婚了没有?"
"还没......"
"女朋友呢?"
"也还没......"
"咦,"她皱起眉头摸了摸下巴,"他现在的行情怎麽这麽差了啊?要不要我给他介绍个......"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连忙摆手,"其实......那个......我也说不好,前几天好象有看见他带一个姐姐到家里来,我猜不准......"看来只要是女人,八卦是天性||||||
她稍稍有些失望:"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这个媒婆是当不成了,那麽到时候如果你哥哥结婚的话,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我知道她说的是客套话,真请她她还未必愿意来。更何况估计是不会有什麽结婚办喜酒的事情发生的,恩,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暗自咬牙,然而表面上我一个劲地点头:"一定一定。"

告别了张茗之後,我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劲地咧嘴笑。原来当初哥哥跟他女朋友分手也是因为我啊,看来当初我就是间接破坏了他们的第三者。
没来由地感觉好幸福。没错,我就是这麽没良心,我他妈的真是幸福!

 

(二十三)

回到家,原本想告诉哥哥关於遇见张茗的事情的,但是看到哥哥下班之後疲累的身影之後,我突然不想提那件事了。
因为察觉到哥哥苍白的脸色,我一顿晚饭都吃得小心翼翼,直觉告诉我,哥哥一定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麽不顺心的事情。但是哥哥向来不喜欢我打听他工作的事情,所以张了好几次口却始终没法问出来。
晚饭後,哥哥照例地以我是高三生为理由,揽去了刷碗的工作,只推我去客厅好好复习。可是我哪里看得进书,脑子一直困扰著哥哥今天精神不佳的原因。
自从我与哥哥确立了恋人关系之後,哥哥变得更加地沈默寡言了,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皱著眉头在沈思,但是看到我的时候却突然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
这让我心里更加郁闷,我不需要他对我强颜欢笑,有什麽烦恼不能说出来吗,非要一个人扛?他到底还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处处需要他保护著的弟弟而已。
正烦恼著,偷眼瞄到哥哥那扔在沙发上的文件袋里露出了白色信封的一角。我用两个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信封抽出来,信封上无名无姓,只写著"内详"二字,很明显不是通过邮递寄过来的。
信口已经被撕开,我将信封一倒,便从里面落下来一张照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我一瞬间手脚冰凉。照片中漆黑的夜晚我与哥哥两个人在街角深情拥吻,我们的脸被拍得格外清晰。
"连生你把这个垃圾袋......"哥哥一边说一边拎著一袋垃圾走出来,却正撞见我呆呆地捧著照片。
"哥......"我颤抖著声音抬起头看他。他的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
他丢了垃圾袋一个箭步冲过来,从我手中夺过照片,然後撕得粉碎。
"哥......这、这是......"
"这事你别管!"哥哥凶狠地打断了我的话。
"可是......"
"我让你别管就别管,去看你的书去!"他丢下这句话就往回走,脚步蹒跚。
我扑过去从身後抱住他:"哥哥你跟我好好说说成麽?别一个人压在心里,这样我很难受......"
哥哥沈默了半晌,叹了口气:"连生,我只指望你在学校里好好念书,好好考大学,以後好好找份工作,一辈子过得平顺无忧,我只有这麽点愿望而已......"他的声音开始哽咽。
"可是哥哥你一个人辛苦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过得好啊。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偷拍的照片?他到底想干什麽?"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究竟有什麽目的。他只在我的信箱里塞了这麽一张照片,没有只字片语。正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麽,才搞得我心神不宁,疑神疑鬼......"
"哥你是不是跟什麽人结仇了?"
"做我们这行的,怎麽敢轻易得罪人?"
我郁闷地爬了爬头发,难道说偷拍的那家夥有偷窥欲,存心想搞得别人家里鸡犬不宁才开心?
"好了好了,"哥哥顺了顺气,拍著我的肩道,"你也别多想了,去看书吧......对了,先把这个垃圾袋扔出去。"
我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去丢垃圾袋,脑子却没有绝了这个念头,心想一定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日下午第三节课全班大扫除,我快速地干完了自己包干区内的活,便背上书包溜了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哥哥的公司。
"连生,来找你哥啊?"守门人是个好脾气的大叔,自从知道我是业务部经理的弟弟之後,便从来没有拦过我。可见哥哥在这个公司里混得还是挺不错的。
我走了几步,那大叔又叫住了我:"连生,正好,我本来是要送信去给你哥哥的,既然你来了,就顺道拿过去吧。"
"信?"我从大叔手里接过信封,发现依旧是没有名字,只写著"内详"二字。我心里咯!一下,不会是匿名信第二弹吧?
我摸了摸里面的东西,这次的好象厚重了一些,不像是只有一张照片的样子。难道那偷拍者开始提条件勒索了?顷刻间就有微微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虽然哥哥警告我不许管这件事,但是我知道哥哥只是一个人死撑而已,更何况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拆开信封,果然从里面滑落一张信纸,上面只有几行字:"想必你已经收到照片了。怎麽样,拍得还不错吧。作为报答,我应该要求你做些什麽好呢?恩,从我的眼前消失吧。我已经很仁慈了,如果你不乖乖照做的话,我会让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的。"
好狂妄的口气!我气得发抖,然而翻遍了信纸,没有找到关於写信人的蛛丝马迹。他到底是谁?他所说的"从我眼前消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折回门口,问大叔:"大叔,您还记得那个送信来的家夥长什麽样吗?"
"送信的啊?恩......"他摸著胡子想了想,用手比画著道:"是个那麽点高的小女孩。"
"小、小女孩?"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是啊,我记得前两天也有一封差不多的信,也是没有姓名没有地址的信封,那次是一个小男孩送来的。"
我叹了口气,看来写信人也狡猾得很,指使不懂事的小孩子送信,自己就绝对不会暴露身份了。
大叔见我很烦恼的样子,便问有什麽麻烦事。我勉强笑了笑,告别了大叔往业务部走去。业务大厅的哥哥姐姐们见到我都笑著跟我打招呼:"连生来了啊?"
我哎哎地应著,一双眼睛四处搜寻哥哥的身影。
一个同事笑著道:"找你哥哥麽?他现在恐怕在总经理办公室吧。"他说著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顺著他指的方向找到总经理办公室,见门紧闭著,透过磨沙玻璃窗,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两个人的身影,一个站著,一个坐著。
我见身旁没人,便壮起胆子趴在门壁上,将耳朵紧紧贴牢玻璃。
"......总之,我对你这次的表现很失望。"一个年长的声音。
"对不起,总经理。"
"连明,自从你进入我们公司以来,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交给你的几项指标你都完成地很出色,几年来你手中的顾客关系网都相当稳固,可是这次却一下子流失掉将近一半的数目,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我会努力......"
"我想知道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这几天你的精神总是萎靡不振,脸色也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不......没、没有......"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
"我会尽快调整心态的,总经理。"
"恩,既然你这样保证,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鸿雁集团的资料你看过了吧,他们是我们数年来一直难以啃下的硬骨头,一旦我们与他们达成了业务往来,前景将不可估量。连明,如果你可以接手这个案子,那麽之前的损失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的,总经理,我会尽力。"
"不是尽力,连明,我要的是务必。否则,我想我会考虑业务部经理的新人选。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我在哥哥走出门之前快速地离开了业务大厅。我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行走,脑海里回想的都是总经理一字一句的最後通牒。工作不能失败,哥哥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我一定要做些什麽......
手中那封信早已被手汗浸湿,信纸上那几句话我已经反复看了无数遍。我将它折好放进衣袋里,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哥哥看见了。但是我不能丢,我还需要依靠它来寻找那个可恶的家夥。


(二十四)

"匿名信啊......"卓飞将信纸拿在手中颠来倒去,一会儿用碳涂,一会儿又用水泡,就在他打算点个打火机来烤烤看的时候,我不得不赶快阻止他的愚蠢行为:"你以为这是在玩福尔摩斯麽?对方既然连送信的途径都那麽谨慎,又怎麽可能在信纸上留下蛛丝马迹?"
卓飞想了想,问:"你哥哥看过这信了吗?"
"我没敢拿给他看。他现在的工作压力已经够大了,再让他看到这封信,我怕他会崩溃的。"
"唔......"卓飞托著下巴道,"其实去问你哥是最简便的途径啦,但是既然你有这一层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就让我卓大侦探来帮你揭破这个谜团吧!"他说著一跃而起,换了个姿势一本正经地坐下来。
我突然有些後悔来找卓飞,看他现在分明是很兴奋很期待的样子......果然是富家公子的脾性,人家可是为了哥哥的事情已经搞得焦头烂额心急如焚了,他还有这份闲心玩侦探游戏......"
然而他却仍对著信封悠哉悠哉地自言自语:"既然是送去你哥哥公司的,那麽应该不会是街坊邻居了,否则直接送到家里不就好了?"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於是耐心听下去。
他继续说道:"既然不是生活中的仇人,那麽必定是工作上得罪了什麽人了。"
"诶?......"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竞争对手了。恩,要不我让罗檬去查一下好了。"
"这......能查出来吗?"
"你放心,这种类似的事情我爸爸可是遇得多了,他在生意上不知有多少仇人看见他就眼红,所以他才会给我安排保镖嘛。"
"但是......只怕查出来了也来不及了。"
"为什麽?"
於是我将白天在总经理办公室外头偷听到的谈话简略地复述了一遍。
"鸿雁集团啊......"卓飞啧啧摇头,"那可是块又香又硬的大骨头哦。"
"怎麽说?"
"鸿雁集团是个有著几十年历史的老字号了,虽说用的是家族经营的管理模式,但是不知道他们家族内部是用什麽样的手段使得家族各成员都紧密地团结在旗下,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让外人丝毫无法在他们那里找到一般家族集团的弊病加以攻克。我爸几年前曾试图用内倾销的方法来拖跨他们,不料反被对方摆了一道。所以现在能够让我老爸比较顾忌的三大集团中,鸿雁集团就排第一。"
我听得心都凉了:"那......那怎麽办?那我哥岂不是根本没希望了?"
"那也不一定哦,"他冲我眨了眨眼睛,"听说去年新上任的业务部一把手,是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的高才生,他可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推出了一系列改革的举措,想打破鸿雁集团之前只供内销不管外贸的封闭式经营宗旨,把一部分销路转向了海外。这样一来,就给了那些经营外贸的小公司以合作的机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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