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步步为赢——BY:巧克力锅巴
巧克力锅巴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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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此时生气,一是因为居然那赖家的小子若是来寻仇,自己自然是不怕的,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打这览书阁的主意。二来也是生自己的气,此番因对览书阁太过在意反而被他人牵着鼻子走,有些乱了方寸。

贾赦饮了一杯茶,转头对掌柜道:“你去跟跑堂小二说,若是今日有人来此处寻我,先问其名姓,若是姓赖的就引来见我。我倒是要看看那小子能有什么能耐。”掌柜听了忙连连应了,又叫人将贾赦昔日喜欢的精致菜肴布了几样,烫了一壶好酒给贾赦送了进来。贾赦挥手让众人都退下,自己自斟自酌起来。

且说仇璃此时已行至望江楼下。此处原本就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吃喝的起的,抬头往上瞧正好瞧见三楼靠窗的位置的贾赦,他正端着酒杯站在窗边饮酒,不时瞧瞧街面,看样子是在寻什么人。仇璃正了正自己的学生袍,迈步往里走。刚进了屋,便有小二笑嘻嘻迎了上来道:“客官,您几位?可有预订?”仇璃道:“我来寻人。”听见其如此说,小二一愣,脸色微微一变道:“客官您贵姓?是寻哪位?”仇璃迈步往三楼走道:“我说寻人便是寻人,方才我在街口便已瞧见他在楼上坐着了。我自去便是,你不必跟着。”说完越走越快。小二虽知道贾赦的话,可此人又没自曝名姓,不能确认究竟是或不是,也不敢贸然挡住,但楼上现在人少,临窗而坐的就只有老爷那一桌。指不定此人就是来找自家大老爷的。小二一路小跑追着问道:“客官可否姓赖?客官您可否是姓赖?若要是您应我一声啊!”这话让仇璃停了步,瞧了眼小二,点了下头道:“正是。”小二听言舒了口气道:“您早说您姓赖便是,我家老爷在里间等您呢。”说罢忙走到了前头,引着其去了贾赦所在的包房内。

掌柜因贾赦来了,虽退之门外,但一直不敢走远,此时见小二引了人来,又对其一个劲点头,便知是老爷等的人到了。忙要进屋禀报,可这仇璃哪里管他,几步走到近前,一脚将掩着的门踹开了,将掌柜推到一旁,抬脚便走了进去。掌柜被吓了一跳,胆战心惊瞧着贾赦道:“老爷,这位客官来寻你。”

贾赦将手中酒盅放下点点头,又命掌柜另备一副碗筷,再拣几样菜品来。掌柜忙应了退下去操持,不多时菜品齐备,贾赦将众人都遣散出屋子,让众人没有传唤不必进屋。

仇璃此时瞪着贾赦,心中仍是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贾赦此时倒是一脸淡然,慢慢夹了口菜,将杯中酒饮尽道:“十余年不见,这教养修为倒是更差了。说吧,你来寻我何事?”

贾赦这话倒是一下子将仇璃给问住了。胸中堵着有千万句话,此时却也一句也道不出来。贾赦瞧其这样自斟一杯道:“你既然不说,那我问你便是!你是从何处偷了我府家学的书生袍四处蒙骗的。原本以为你就是个家教不佳不知好歹的,如今越发能耐了,竟然还做起这等招摇撞骗之事了?”贾赦这席话句句戳在仇璃胸口,这身书生袍是仇璃最珍视的衣服。连清洗都是小心翼翼,自己凭本事考进去的却被如此说,让仇璃更加愤怒。仇璃顿时红了眼道:“这是我光明正大考进去的。我哪里穿着书生袍做过过招摇撞骗的事?”
“没有?”贾赦将筷子往桌上一撂道:“我贾府家学一千八百人,翻遍了名册你能找出个姓赖名尚荣的来?连学籍都没有的人如何可以说能入了我府上家学?我说你可有错?你还说你是考进去的,我如何能信?”

“如今我改换名姓,自然学籍上是我的新名字,但家学确是我堂堂正正考进去的。”仇璃强辩道。

听闻此言贾赦点点头道:“如此就说得通了,原来此番你不是招摇撞骗,倒是冒名顶替就对了,不过,反正也是没多大差别。”贾赦接着拣起筷子夹了口菜又道:“如今是抱上哪位的大腿了?竟有胆子要来览书阁放火?要我说你们一家做奴才都是个忘恩负义的。就算你是冒名顶替近了家学,就算记恨与我,可那览书阁与你有何怨仇?彭泺这样的大学士,千金难请的良师,多少人想拜其名下都不能,我请了来给家学里讲你等课,他将毕生心血捐出才有了这览书阁,你们家学学子还有种种优待,不珍惜就罢了,你怎还能动了心思要毁了它?真是其心可诛!枉费你还读了书、认了字。那些圣贤书都是读进狗肚子里去了?昔日你父管着贾府钻营贪墨,今日你混进家学仍不知感恩。怎么天下竟有你们这等人!”

贾赦这番话更是激怒了仇璃,他瞪着眼睛道:“你就不怕激怒了我,我真的有办法将览书阁付之一炬?”贾赦停了一笑道:“若是你能如此,就凭你对我的仇恨怕早就为之了。也不过是空口说些大话罢了。君子报仇倒是十年不晚,可小人报仇也不过是行些苟且之事,不足为惧。”

仇璃听了也不言,手将怀里揣着的那包磷粉掏出来往桌上一掷,又将藏于鞋中的那支长捻香取了出来往桌上一拍道:“这磷粉见火便着,我只消将这包磷粉撒在书上,这天干物燥的时节,稍稍用香引个火,便能烧成一片,况且你这书是供人借阅的,这磷粉撒在书上,你翻阅后我借阅,再去拿旁的书,不消两日便都能沾上磷粉,你说若要是燃起来岂不壮观?而书籍孤本本就年久易着,你若用水去救,就连那些没有被火烧的,被水一浇也都毁的差不多了。”仇璃此时慢慢坐下,望着贾赦一字一顿道:“我是小人,我就会行个苟且之事。”

贾赦本意就是要激着其说出这纵火的手段,毕竟自己或许能猜中,但若是对方说出来倒是能让自己更有准备。不过万幸此番这计划未有实施,若是真的实施了,就算是扑救有效,但也会是损失颇多。倘若真的火大了,那一整楼上万本书怕是都要糟践了。贾赦此时倒是真的惊出一身汗来。瞧着与自己对面而坐的赖尚荣倒是另有了看法。这赖尚荣既然能告知自己此事,也就是意味着其放弃了这种做法。而放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其没有操作性,或许是有了更好的主意,特意那此事来示威?也或许其有一丝良心未泯,做读书人的良知尚在,故而才没做下此事?贾赦暗自揣摩着。

仇璃瞧着贾赦面露了愁容,心里倒是涌起了一丝复仇的快aa感。此时仇璃倒是体会出几分忠顺王爷整治人的手法,弄死他们太便宜了,让人每日一睁眼都怕,无时无刻不担忧,想死不得求生无路这样才更是折磨。只可惜自己太卑微,对与贾赦自己杀不了他,但若是能有一桩心事梗在心里,让其日夜难安便是好的。

对面的贾赦慢慢说道:“你已自认小人,也招认了此事。这顿好的慢慢吃,进了大牢怕是就没有这样的饭菜能吃了。”

第二百三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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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璃去望江楼见了贾赦,被贾赦斥责激怒将磷粉和长捻香拿出, 并告知贾赦自己打算如何焚烧览书阁的计划。贾赦听了惊了一身冷汗, 一面暗道此法甚是毒辣, 一面又琢磨这赖尚荣为何会将这方法弃而不用。仇璃见贾赦面有愁色,心中快意, 隐约觉得有了些复仇的畅快之感。此时又听贾赦称让自己好好享受这最后一餐,以免进了大牢后没有的吃了。



仇璃听了笑笑,也不客气捏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了, 又想饮酒见酒壶在贾赦处, 径直起身将酒壶抄了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说道:“你说的也对,这最后一餐多吃些好, 吃饱了也好上路。”贾赦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本想着如赖尚荣这样的人能忍辱偷生的去改名换姓苟延残喘的活着, 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来寻自己报仇吗?怎么如此威胁吓唬一下就算是报了仇了?这心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贾赦瞧了瞧桌上的菜笑道:“你且放心, 这酒菜无毒。我堂堂一等将军不干这等下做之事。治你自然是按照国家法律而办。你且去京城府尹自领罪责便是,你这预谋破坏加之蓄意纵火一事如今尚未成真, 不过就是领顿板子罢了。”



仇璃将筷子一撂, 拍了几下巴掌笑道:“你也真是蠢, 我不过就是一说, 你哪里来的真凭实据?若是要在览书阁内见我如此做是你将我拿住, 那是倒是能送到京城府尹挨顿板子,吃几年牢饭。可如今呢?你也不过是口说无评罢了。若是在这望江楼我有了事,我倒是可以报官告这酒楼, 反正这酒楼也是你们家的生意。”仇璃顿了顿,又自倒了一杯酒道:“你说若是传出这望江楼的酒菜能吃死人,不知又会如何?而且还是在跟你贾赦贾大将军见过面后出了事的,就算是官府向着你,可这街头百姓也少不了议论一番。”

仇璃见贾赦皱了眉头,哈哈大笑道:“过瘾,这是我平生吃的最为过瘾的一餐饭了。我要再多吃些。”说完仇璃起身迈步走至门边冲着远远候在一旁的掌柜叫道:“再去给爷烫壶酒来,再端几个像样的菜。爷今日要吃个畅快。”一旁的掌柜倒是被吓了一跳,毕竟又不是贾赦交代,掌柜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听贾赦在里面传来一句话道:“都按他的意思去做便是。”掌柜听了不敢迟疑,忙又去厨房端了几样菜,又烫了酒送上来,重新替二人掩上了门。



酒菜上来,仇璃毫不客气继续大快朵颐。贾赦冷笑道:“你也真是个小人,我本来想以为你真能有本事来寻我报仇。若这是如此,我倒敬你是个汉子。如今看来不过就是在我面前耍耍嘴皮子,混顿饭吃,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吓唬一下罢了。你还有何能耐?尽管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仇璃又饮一杯道:“我是虚张声势了没错。不过对于我而言即便将你扒皮抽筋,我父母奶奶也还是活不过来。我家还是会被抄了。我们赖家满门死的死卖的卖支离破碎永无聚日。我们赖家一家的名声还是那个钻营贪墨的恶奴。这一切能改变吗?不能!而你死了,你们贾府不过是出个殡、办场白事罢了,你风风光光葬了,说不定还有皇上赐的谥号。又能怎样?你儿子不是继续娶了郡主,你们府上继续风光下去?”



贾赦听了此言笑道:“我也没想到,今日我倒是能和你同坐一席,还有耐心听你鬼扯这些。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们贾府就是要如此继续风光下去,让你在心里气的不行,却眼睁睁瞧着又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你也太过于自信了。我这样的人对于你贾府大老爷来说不过是蝼蚁般的人物,抬脚便能踩死我,我心底清楚地很。你能赏脸与我坐在一席,并不全是因你被我用放火烧览书阁,而是你想知道我为何有这胆量和口气,你坐在这里还能允许我大呼小叫对你指东道西的,你能忍下这口气不过是希望能从我嘴里说出我这背后指使者是谁。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所以你此时必须要忍,因为我这种小喽啰你随时想弄死我便能弄死我。可你毕竟也有怕,你怕我这背后之人你撼不动。”仇璃一口气说了一大套话,觉得口渴,将酒瓶摇了摇,也不倒进杯中了,直接一仰脖对嘴喝了个干净。



仇璃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摇摇摆摆手扶着桌沿站起身指着贾赦道:“我的荣国府一等将军的大老爷啊,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吗?你不会懂,你这辈子也不会懂!我被你扒了衣服身无分文从府里赶出来!我被人卖进小倌馆了让人调aa教!我被我主子带进府里低声下气、每日强颜欢笑、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沦落的更惨!这十多年中的每一日,我都过的是生不如死!我也想死,可我不敢,我怕我死了见了爹娘奶奶,他们可是视我为唯一的指望啊,我见了他们怎么说怎么答?我苟延残喘多活了这么久,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大仇得报!就算去了地府见了爹娘也能有个交代。好容易来了机会,我就是改名换姓考进了贾府家学,我是能按照我主子的话去做,但首当其冲被牵连其中的却是那些无辜的、与我朝夕共读的同窗。你们府里你的儿子、侄子一共才几个?他们在这一千八百人中才占了多少?而余下的那些呢?那些贫困学子呢?他们被牵扯进去又如何,那日后还有什么前程?我恨我自己为何还会有一丝良心!”



贾赦恍然道:“那上次家学藏书阁里的那些纸条也是你所为?”



仇璃笑道:“就是我所为。我也不妨直白告诉你,那事我是想了几日才想出了如此个法子。既算办了事,也不会陷害这帮同窗学子们。万幸夫子们倒也算是处置得当。只可惜我主子不是好骗的,要不然哪里还轮到这次再出手。只是我与你贾府有血海深仇,可与彭夫子何干,人家这一世心血献出来造福众学子,我这做弟子的岂能给毁了?我恨你恨得要死不假,但也不能拉旁人与你垫背。”



贾赦听了这话道:“你若是能早醒悟,怕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看来还是彭泺说的那句话没错:读书开智。你这个昔日不学无术被家学轰出的家伙能有今日这般领悟倒算是有了点出息。”



仇璃哈哈大笑道:“今日竟听仇人夸赞,倒是千古奇事了。你也莫得意,今日之后怕是以后定无安日了。如今你也要琢磨究竟是谁对你府上如此嫉恨。你那座揽书阁,也保不准日后也有人被安排如我一般操作。难不成自此之后,你要整日闭馆吗?今日你视览书阁为至宝,为你广博好名。它明日便成为你心中大石,你为其日夜担心怕有了闪失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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