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关系————康楚
康楚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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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昕,你在付先生那里也住得够久了,有没有想过搬回来?"樊晔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樊昕一怔。
  "哥,我现在住着挺好的,你别担心。"自 由 自 在
  "我不担心你,只是你打扰付先生的时间太长了,这样不太好。"
  徐佑林看见樊昕为难的表情,接话说:"付雷霆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让樊昕继续住他那儿也没什么。"
  很不幸,徐佑林原本是偏帮付雷霆,结果却让樊晔认为他仍在排斥自己的弟弟,当下不高兴地说:"阿昕是我弟弟,总住在别人家里怎么行。就这么定了,阿昕你明天就搬回来。"
  樊晔的病情一直不见起色,徐佑林十分注意他的情绪,如今一见他激动起来自然要顺他心意。"好、好、好。我明天就帮樊昕搬回来。"边说边对樊昕使了个眼色。
  樊昕无奈,只好点头,胸口有些发闷。
  付雷霆知悉这个消息表面上并无太大反应,实际上心中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夜夜与樊昕同眠已经让他的自制力濒临极限,现在保持一点距离可以让他好好地喘口气,以免因为一时失控而功亏一溃。
  他的平静引来了樊昕的不快。
  第二天,樊昕黑着一张脸搬回了哥哥家。付雷霆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却一直没有机会询问。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付雷霆感觉到樊昕有意在躲他。每次想和他单独讲话的时候,他要不就站在人多的地方,要不就干脆溜得不见人影。
  是夜,酒吧后面的小仓库里,付雷霆成功地堵到了躲了他一星期的樊昕。
  "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
  "别把我当傻子。"付雷霆恼怒地在酒箱上捶了一拳,震得箱内的啤酒瓶当当直响。
  樊昕靠在墙上,有些受惊,旋即也来了火气,说:"是你不想见我吧!少在这里恶人先告状。"
  "我恶人先告状?我什么时候不想见你了?"
  "你就是不想见我!我搬回我哥那里,你不是正好高兴吗?终于没有人防碍你和方展墨了对吧?"樊昕噼哩叭啦的一段话让付雷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在说你,少给我扯方展墨,关他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你喜欢他谁不知道?看我要搬走你一声不吭,不是高兴是什么?"
  "谁说我喜欢方展墨的?你当我是什么?"付雷霆额角青筋爆起,用双手猛地将樊昕按在墙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的狂吻是疯狂的掠夺和惩罚,花费了心机和时间却让樊昕产生如此可笑的认知,这让付雷霆难以接受。牙齿因为过强的力道而发生碰撞,磕得嘴唇生疼生疼。樊昕脱力地靠向墙壁,因为付雷霆触上来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他对付雷霆的吻是如此怀念。被动的接受变成了主动的迎合,灵舌勾缠舞动间,樊昕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付雷霆的脖子。
  很快,付雷霆气馁地发现樊昕对他的诱惑有增无减。怒气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殆尽,而那迎合的动作更是让他抑不住心中的狂喜。他费力地抓住樊昕的两颊,退开些许距离。"你以为我为什么吻你?"
  樊昕不解。
  "如果我还爱方展墨,我就不会吻你。如果我当你是随便哪一个,我就不会压抑着欲望一忍再忍。我对你做的一切,你从来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樊昕摇头。自 由 自 在
  挫败感顿时无情地击向付雷霆,冷冷地抛了句:"你最好想清楚,不然后悔就来不及了。"随即离开了仓库。
  门打开的一瞬间,方展墨正立在门口,付雷霆无心过问他来了多久,只是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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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樊昕自言自语著,神情迷茫。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方展墨双手抱胸,踱步上前。"先不管雷霆如何,你问问你自己,为什麽要接受他的吻?难道为了发泄,男女不忌吗?"
  "什麽男女不忌,我说了我不是同性恋。"樊昕握紧了拳头,眉毛拧起。
  "那雷霆呢?他是个男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方展墨逼上前,语气咄咄逼人。樊昕和付雷霆这两个慢郎中,拖拖拉拉的什麽时候才有个结果?
  "我当然知道!可是......"
  "可是什麽?"方展墨笑了,"雷霆不是第一次吻你了吧?既然不讨厌他的吻,那试试我的如何?"
  "啊!"樊昕後退了两步,肩膀撞到了身後的墙壁。方展墨柔美的面孔上浮起一丝邪佞,十分满意他惊慌的表现。
  "你这是什麽表情,一副快要被人强暴的样子。"
  "我,我没有。"
  "那你抖什麽抖?"方展墨抓住樊昕的手腕,说:"怎麽?容不得雷霆以外的男人碰你吗?"
  方展墨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有效地抑住了樊昕轻微的颤抖。
  "放心,你不是同性恋,只是刚好喜欢上雷霆而已。"
  樊昕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喜欢的人,就会不自觉地去包容,再不可思议的举动都会变得很自然。"
  方展墨言词笃定,樊昕心乱如麻,喃喃道:"所以,我喜欢付大哥?"
  "不是吗?坚持自己不是同性恋的人,却任由一个同性亲吻、抚摸,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怎麽会允许这样的行为?别跟我说你只是向他表示友好。"方展墨甩开了樊昕的手腕,拿起旁边的一箱啤酒之後继续说:"你那麽在意雷霆曾经喜欢我这件事,是因为你嫉妒我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你又不是情窦初开,不会连这点也想不明白吧?好好想想,没有人会永远等你,如果错过了後悔的是你自己。"
  心乱如麻已不足以形容樊昕现在的心情,以前有意无意忽略的问题一一浮出水面。搬回哥哥家的这段日子并不好过,付雷霆在他的离去时表现出来的冷淡态度让他如骨梗喉。整整一个星期,他就像个赌气的孩子般执拗地不肯理会付雷霆的接近。可每每见他近在咫尺,又会止不住的渴望,渴望哪怕一个微小的眼神交流。矛盾的心情缠绕著,融化在今晚突如其来的亲吻里。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喜欢的人,就会不自觉地去包容,再不可思议的举动都会变得很自然。"
  方展墨的话言犹在耳,与付雷霆相处的点点滴滴在樊昕的眼前回闪。那些抹不去的体贴与关怀,那些面红心跳的暧昧夜晚......
  樊昕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之前所谓的恋爱只是模式化的约会与程序化的身体交流,缺乏激情少了牵挂,完全不似与付雷霆相处的感觉。
  爱上了吗?那个男人,那个让我放心依赖的男人。樊昕闭上了双眼,倚著墙壁滑坐到地面。付大哥以往的举动也是因为喜欢上我的原因吗?因为喜欢所以纵容,这麽简单而直接的理由。樊昕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双手揉乱了自己乌黑的短发。
  方展墨在樊昕失神的时候退出了小酒库,刚出了门口就见到守在过道上的付雷霆。递出手中的酒箱後,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半截香烟吸了起来。
  "我发现你越来越鸡婆了。"付雷霆走在前头,声音低沈。
  方展墨无声的笑了,付雷霆道谢的方式果然很有个性。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外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樊昕的沈思。推门出来,只看见几个服务生跌跌撞撞地往酒吧的後门跑去。
  "出什麽事了?"樊昕拦住一个人问道。
  "有人找麻烦,付老板让我们先离开。你也走吧!"
  樊昕的胸口倏地一下被揪紧,抬腿跑向前面的大厅。只见大片的桌椅被掀翻,食物的残渣与杯盏的碎片凌乱地陈横在地上,三五成群的人们纠结著,拳脚相加的声音不绝於耳。
  "小心!"樊昕高喊著,操起一把椅子砸向准备从背後偷袭方展墨的男人。
  !!男人应声倒地,回转过来的方展墨毫不留情地狠狠补上两脚,空隙间还不忘料理身边另两个壮汉。完全没有章法的动作,凭借力量和速度飞快地解决了眼前的人。方展墨冲樊昕咧嘴一笑:"别愣著,把这些找麻烦的老鼠统统打回下水道去。"
  樊昕来不及回答,已经与旁边跳出来的陌生男人打了起来。其实樊昕并不擅长打架,只是仗著身形灵活左闪右躲,抓住空档回击一两下。被搞得团团转的男人气得直跳脚,抓起一个空酒瓶就挥了过来,樊昕刚要躲开却绊上了桌脚,腿一弯人就往地上跌去,眼睁睁地看著酒瓶砸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冲上前来,一脚踢飞了酒瓶,对著男人的肚子就是两拳,将他打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你出来做什麽?"付雷霆的一声暴喝,震耳欲聋。自 由 自 在
  樊昕呆呆地看著站在眼前的人,刚毅的五官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染上了绯红的色彩,张显著灼人的热力。
  "到後面去,别在这里添乱。"无视樊昕的反应,付雷霆一把将其从地上拖起,推向仓库的方向。
  樊昕甩开付雷霆的手,吼道:"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付雷霆一怔,注意到樊昕眼中坚定的眼神後,点了点头。
  在酒吧挑衅的人有十好几个,大多没什麽身手,很快就被付雷霆与方展墨打得满地找牙。樊昕虽然留了下来,却一直被付雷霆护著,根本没有再出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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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雷霆的打法和方展墨不同,冲上去专打要害,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往往一拳下去就能把人撂倒。樊昕看着那个被打中下颚的人像块破布一样摔在地上,突然感到十分害怕。
  "不要打了,会出人命的。"樊昕从身后抱住付雷霆,声音都抖了起来。他想起了第一次见付雷霆时的情景,想起了哥哥被车撞倒的瞬间,恐惧如潮水般漫延。
  "好了。说,是谁让你们来的?"方展墨停下手,一脚踩在对手的脖子上,眼睛却看着樊昕和付雷霆。
  "是,是对街的酒吧老板。他,他说你们抢他生意,要我们来教训教训......你们,哎哟!"
  付雷霆看着倒地求饶的人一言不发,只是将手覆在樊昕的胳膊上摩挲着,直到指尖触到一丝粘腻。低头看去才发现樊昕的右手手掌被玻璃碎片划得血肉模糊。
  "你受伤了怎么不出声?"
  樊昕不知所措地看着凶神恶煞的付雷霆,刚才因为太紧张所以根本没发现自己受了伤,现在被付雷霆一吼疼痛立刻剧烈起来。
  "好痛......"
  樊昕夸张地把脸皱成一团,换来付雷霆担忧的表情,不由的窃喜。这一刹那,他开始有些明白,真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如果就这样,一直被心疼着,一直被宠爱着,应该会幸福吧!
  付雷霆小心地执起樊昕受伤的手掌,说:"忍着点,我带你去上药。你在傻笑什么?"
  "呃?"樊昕无意识地摸了摸脸。笑出来了吗?
  方展墨将一切看在眼里,随即放开了脚下的人,这边还是早点结束的好。"就凭你们也想来闹事?再有下次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滚!"
  "啊!是、是、是,马上滚,马上滚。"一群人如同得到特赦令,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逃去。
  "慢着。你,"付雷霆突然指着为首的中年男人,"这些钱拿去看伤,别再让我再看见你们。"说完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钞票甩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后揽着樊昕头也不回地走向酒吧后面的休息室。
  "为什么要给他们钱?"樊昕看着小心翼翼为自己包扎的男人。
  "这种混混,不用钱打发,以后只怕会没完没了。"
  "先给榔头再给糖?"自 由 自 在
  "可以这么说。"付雷霆心不在焉地接着话茬,樊昕手上的血擦去之后,伤口并没有想象的深,这让他不由地松了口气。
  "你和方展墨都很会打架的样子。"
  "从小打到大,习惯了。"
  "经常受伤吗?"樊昕将没受伤的手抚上付雷霆眼角的一抹青紫,眼中是难掩的关切。
  付雷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侧头在樊昕的掌心印在一吻,目光牢牢锁着他的脸庞,嘴角慢慢泛起笑容。
  樊昕顿觉窘迫,飞快地收回了手。
  "你想明白了?"
  "什么?"
  温如软玉的亲吻,专注而用心。樊昕的反问被付雷霆以唇舌封缄,一寸寸地舔噬着,如同确认这片领地的占有权。
  咚、咚、咚!
  方展墨轻叩着半敞的门扉,立在门边,笑得暧昧。
  "干吗?"付雷霆好事被打断,满脸的不悦。
  "我打电话叫了小李他们回来打扫。樊昕受了伤,你们先回去吧。"
  "嗯,那这边交给你了。"
  樊昕不敢直视方展墨,低着头任付雷霆牵着离开。今晚真是一片混乱!
  浸在浴缸里,樊昕失神地看着墙壁上的瓷砖图案。居然就这么毫不反对地任付雷霆带回了家,一路上精神异常兴奋,仿佛期待着什么似的。
  "唔......"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了!难道这个在兄弟间会传染?樊昕不由地掩面呻吟。
  浴室的门锁突然转动起来,樊昕惊慌地看向迈着大步踏进来的付雷霆。
  "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了门的。"自 由 自 在
  "我有钥匙。"付雷霆边说边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物。
  "我是说你为什么进来?"付雷霆若无其事的态度让樊昕不自在地将身体更多地埋进水里。
  "你进来半个钟头了,我怕你淹死。"付雷霆慢慢地坐到了浴缸的边缘,手指用力抠住冰凉的瓷体。其实樊昕进来不过十几分钟而已,他却觉得脖子都等长了。打死他也不会告诉樊昕,为了进来他差不多翻遍了整个房间才找出这把从来没用过的浴室钥匙。
  "我马上就好。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就可以进来洗了。"樊昕话说得很急,这样全身赤裸被付雷霆盯着,他的皮肤都要烧化了。
  "一起吧。"付雷霆不由分说,拧开了浴缸上方的喷淋头。
  樊昕瞬间被淋得满头湿,想站起来却顾忌自己正一丝不挂。伴着哗哗的水声与蒸腾的雾气,付雷霆一脚迈进了窄小的浴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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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什么?"付雷霆声音在水流之下听起来不太真切,却仍然有效地阻断了樊昕的惊呼。
  "不是!你没脱衣服。"呃......什么跟什么啊?!樊昕飞快地用手捂住脸,为自己的语无伦次而羞涩不已。
  付雷霆半跪在浴缸里,轻轻拉开了他的右手,说:"小心,别把伤口弄湿了。"
  "没事,保鲜袋都扎好了。"在樊昕沐浴前付雷霆就用保鲜袋套住了他的右手,以防弄湿伤口。
  "这样比较保险。"付雷霆笑得像个恶魔,轻柔却不容反抗地将樊昕的右手抬起,抽下睡袍上的腰带将它系在了浴缸斜上方的手巾架上。
  "不用这样,没事的。"樊昕想挣扎,却无济于事。
  于是,樊昕只好继续坐在浴缸里,后背顶着瓷砖壁,右手被固定在半空中,而付雷霆则单腿跪在他的两腿之间,一边看着他一边开始脱衣服。白色的衬衣在热水的冲刷下早就变成半透明状,紧紧地贴在付雷霆身上,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肌理。这样的场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樊昕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说:"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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