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勾住了秦初所有心神。
“太开心了。”秦初又亲了亲她的嘴角,胳膊收紧,满心欢喜。
丘瑾宁埋首在她怀里,顿时不作声了,眼尾羞红。
秦初像得到了什么珍宝一样,一双手不时摸着她的墨发,摸着肩头,摸着腰身,怎么也探索不够,小心翼翼,万般贪恋。
“秦初-痒-”丘瑾宁缩了一下,却躲不开那一双总在身上作乱的手。
耳边满是秦初的轻笑,轻笑不止,听得人心底软成一片。
秦初捧起丘瑾宁的脸,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丘小姐的心上人到底在哪?”
她还惦记着丘瑾宁在楼上楼的那句话,‘不在此间’。
那么现在呢?
丘瑾宁此刻心里的人又是谁,在不在此间。
怀里的人垂眸不语,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秦初顿时呼吸一紧:“丘-丘瑾宁,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心上人?”
“嗯。”
语调绵糯,又轻又缓,却仿佛夹了一桶冰粒,粒粒都砸在秦初的心头,让她不由得又收紧怀抱。
“不要想了,以后都不想了好不好。”
丘瑾宁抬头,眼底一片幽深:“不好-”
秦初:“…”
她想说点什么,却只觉得喉咙发紧,心间也开始发涩,发苦。
两人对望片刻,秦初脸上闪过一丝恼意,低头压住丘瑾宁的双唇,用力,急躁。
她含住丘瑾宁的舌尖,轻轻咬了咬,低声嘟囔道:“不许想,不许想了,以后只能想我,不然我-不然就-就把你-”
“就把我怎样。”丘瑾宁移开,眉眼含嗔含笑。
秦初心底一闷,紧紧抱住她,轻轻亲着她的脖子:“不然就把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绑起来,绑到床上,让你再也分不出心想别人。”
既然已经和她在一起了,怎么能再去想别人呢。
丘瑾宁伸手轻抚秦初紧锁的眉头,语气无奈:“登徒子,我何时想过别人,那个人眼下也不在此间,在心上。”真是个傻的,她的心上人不在此间,在眼前,在心间。
秦初似有所悟,一脸的不敢置信:“丘瑾宁!”
她盯着丘瑾宁的眼睛,盯着那眼底流淌的情意,心底升起一个不确切的念头,像被淘气的小猫挠一下,不疼,轻轻痒痒,把心提起。
丘瑾宁低头,又去扯她的衣领,手指在做工精良的布料上划来扯去,浅浅应了一声:“嗯。”
秦初的眼神有了变化,一瞬间被狂喜取代,脑海里仿佛燃起了烟花,一束接一束,天空绚烂。
“丘瑾宁,我想-”
话一出口,她的手便往下落,扯住已经松散的衣带,试探着拽了拽。
丘瑾宁扣住她的手,抬眸看向秦初,眼底藏着深深浅浅的笑意:“不许想了,先回府。”
“哎-好,现在就回府。”
秦初差点忍不住想抱着怀里的人出门,被丘瑾宁一个嗔怪的眼神制止。
房门打开,一股热意扑面而来。
秦初神清气爽地喊道:“罐子,回府。”
走出酒阁,罐子便想扶着她上马车,却发现主子的脚一直往旁边走。
“小姐,咱们的马车在那呢。”怎么瞧着要往丘小姐的马车上冲。
“没错,我跟丘小姐乘一辆。”
秦初大跨步,走到丘瑾宁的马车前。
丘瑾宁刚被绿药扶上马车,见状便吩咐倒:“让秦小姐上来吧。”
两个小丫鬟便又扶着秦初上去。
车帘被一手拉下,里面传来秦初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府。”
绿药愣了一下,忙道:“小姐,奴婢还没上去呢。”
马车里没人回应,车夫的月钱是秦家发的,一听秦初说回府,驾马就走。
罐子搂住绿药的胳膊,用力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没眼力见,你上去做什么,给两位小姐当太阳照明吗。”
绿药恍惚着被罐子拖上了后面的马车,回过神来,语气怅然道:“看来以后要陪你一起守门了。”
罐子侧头看她:“怎么,还委屈你了,能给我家小姐守门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偷着乐吧。”
绿药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的是怎么跟紫云嬷嬷交代,不管了,主子的事,她们做奴婢的哪管得了。
若是紫云嬷嬷没眼力见,跟胖丫鬟一起拦着就是了。
前面的马车里,秦初拥着丘瑾宁躺下,凑到她鬓边,耳边,颈边,又亲又嗅,好似怎么都亲昵不够。
丘瑾宁捂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跟小奶狗一样,一会儿就到了。”
秦初压着她,双手撑在丘瑾宁的两侧,眼神里划过一丝邪气:“嗯,是一条恶犬,现在就想吃了你,怕不怕。”
马车里,躺在下边的人弯唇一笑,语调勾人:“登徒子,老实一点,在外面呢。”
厚颜无耻的登徒子,什么羞人的话都往外说…
秦初不依,谁老实谁是傻子,唇齿相贴,一路探索,直到马车停下,才见消停。
两人各自红着脸,整理了一番,才掀开车帘。
“小姐,老爷和夫人来信了。”紫云嬷嬷守在秦府门外,视线落在自家小姐有些散乱的发髻上。
丘瑾宁下车,回身扶着秦初,直接揽过了小丫鬟的活儿。
紫云嬷嬷眼角直抽,盯住了丘瑾宁那格外嫣红的嘴:“小姐,你嘴怎么有些见肿,可是上火了。”
丘瑾宁闻言瞪了秦初一眼,神情不自然道:“是吗,许是上火了吧。”是被狗咬了才对。
秦初站在一旁傻笑点头:“对对对,我也上火了。”
火烧得厉害,唯有丘瑾宁可解。
紫云嬷嬷一听,忙吩咐绿药去煮两碗降火的汤来,进了门便把来自九曲县的书信递给了丘瑾宁。
丘瑾宁打开看完,定定望了秦初一眼,转身去了书房。
秦初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神始终不离丘瑾宁半分。
坐到书桌前,丘瑾宁看了眼识趣守在门外的小丫鬟们,又看向只顾傻笑的秦初。
“帮我研墨。”
秦初拿起砚台边的墨条,一下下摩擦着,乖巧研磨。
丘瑾宁盯着她的动作一瞬,叹口气伸出手:“哪有这样研磨的,给我。”
她接过墨条,兑了水,细细研磨,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紧墨条一圈圈转,墨色由浅变深,细腻混合。
秦初盯着丘瑾宁的手,心底感叹,她好像理解古代读书人为什么喜欢说红袖添香了,若是丘瑾宁天天为她这般,她恨不得一辈子都醉在书房里。
研好磨,丘瑾宁提笔写下:爹娘亲启,女儿一切安好…
笔尖一顿,她看向盯着自己的秦初:“你不要看。”
被这个人盯着,有些话她写不出。
秦初扯了扯嘴角:“那我先去帮爹爹收拾行礼,你写好就来找我。”
是写给丘县令和丘夫人的信呢,她也想知道丘瑾宁写什么,会不会写上她。
丘瑾宁点头,秦初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书房。
半个时辰后,丘瑾宁拿着书信来到主院。
“秦伯父,这封信还劳烦您带回去,最好亲自交给我爹爹。”
【作话】
下午6点见~?
第51章
秦老爷一听, 忙仔细收起书信:“丘县令可还好?”
这么郑重,还要他亲自把书信交给丘县令,莫不是九曲县出了什么事?
丘瑾宁浅浅一笑:“伯父安心, 家中一切都好, 爹爹来信只是嘱咐我安心备考。”
信中所言皆是大哥担心她误了时间,没有潜心读书。
爹爹的信还好,只言读书事重, 让她心里有数, 莫要荒废了这么多年所学。
而娘亲的信就比较直白了,字字句句都让她与秦家少来往, 免得被秦家草包带坏了心性。
丘瑾宁不知道大哥给家中去信具体都说了什么,但也能猜到一些, 大约就是说她和秦家来往过密, 生疏了自家人。
可大哥和顾家有把她当自家人吗, 把她当成自家人的是秦初…
秦老爷宽了宽心,随后又不安起来, 安心备考!那还怎么好开口提亲事?
难不成他看走了眼,这些都是丘瑾宁的托词?
果然该趁热打铁,这不, 铁一凉就打不动了, 缺心眼的闺女哦。
秦老爷目不转睛地盯着丘瑾宁:“无事便好, 你且安心在秦府住下, 吃穿杂事让初儿操办就好, 读书事大, 先不想别的。”
他心里再不安, 也只能做好一个长辈, 说此时该说的话。
因为担心九曲县各个秦家酒铺的柜上现银不多, 发工钱的日子眼瞅着也要到了,秦老爷没有久留,次日便匆匆上路。
一路上,他多次拿出丘瑾宁的家书,摇头长叹,恨不得望穿信封。
女儿可一定要嫁出去啊。
很快赶回九曲县,秦老爷让管家拿上银票去铺子里分一分,自己收拾一番去了县令府。
“瑾宁真是不像话,还劳烦秦老爷亲自跑一趟。”丘县令接了书信,客套一番。
见秦老爷不说告辞,还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信,不由挑眉。
“本官先看过小女都说些什么,秦老爷先喝杯茶?”
商场上的人不比官场浮沉的人心思少,秦老爷这下应该知趣告辞了吧。
哪知秦老爷不按常理出牌,竟真的端起了茶杯:“丘县令快去看,不用陪我,我喝茶就成。”
心思再多,遇上宝贝闺女的终身大事,也没心思了,他就想知道丘瑾宁在信里有没有提他闺女。
来时,他可是看透了,两个小姑娘对彼此都有意,这铁到底打动没打动呢。
丘县令隐隐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干脆当场打开书信。
越看,他眉头越皱,还不时抬眉打量秦老爷几眼。
秦老爷正襟危坐,忐忑饮茶,丘县令总盯着他看作甚。
他来时可忍得辛苦,没有向丘瑾宁提及亲事,就帮着闺女拾了拾柴,添了把火,难不成丘家看不上他们秦家是商户?
就算他是商户,闺女可是对朝廷有贡献的人,好歹混了个秀才功名,丘家若是看不上闺女,再好的亲事也不能成。
大不了…大不了闺女就砸手里,反正家里的钱财够吃一辈子的。
丘县令看完书信,忍不住又看了一遍,看向秦老爷的眼神变了变。
“本官冒昧问一句,秦老爷年方几何?”
秦老爷忙放下茶杯:“小女年方二十,腊月的生辰,比瑾宁侄女小一岁,别看小女年纪小一些,为人做事可稳妥得很,如今在京城也有些建树,挣得不比我这个老家伙少。”
丘瑾宁肯定在书信里提闺女了,不然怎么问闺女的年纪呢?
提了好,提了好啊,就怕丘瑾宁不提。
丘县令嘴角一抽,感情这个人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他轻咳一声:“咳,秦老爷,我是问你多大了,不是问令嫒。”
秦老爷一惊,问他?问他作什么?是不是问错人了?
他答应了萝娘,这辈子都不可能续弦的。
“丘县令是不是看错了,瑾宁侄女是不是问小女年方几何?”
丘县令无语,听秦老爷一口一个瑾宁侄女,不由又看了眼书信,上面一口一个秦伯父,看来是真的了。
他笑笑:“秦老爷误会了,小女不曾问你,是本官冒昧,想知道你多大了。”
秦老爷微愣,有些糊涂:“草民今年四十有八,不知县令大人有何赐教。”
他与萝娘是年少夫妻,奈何萝娘子嗣艰难,成亲六七年才怀了闺女,他们两口对秦初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秦老哥啊,你长我两岁,往后就不要大人大人的叫了,喊我一声老弟就成。”
这才是丘县令问年纪的缘由,不然小辈的都扯不清了,他们还一口一个秦老爷,一口一个县令大人的,不好算啊。
秦老爷眼神一怔,心中翻腾,老哥老弟?
忍着激动,他稳了稳神:“丘县令此话怎讲?”
丘县令伸手想把书信递过去,想到里面的内容,又收了起来,意有所指道:“秦老哥改口吧,小女说令嫒倾慕小女多时,已向其道明心意,小女她也有意,不知秦老哥怎么看她们的事。”
“哎呦亲家,丘老弟你这就见外了,我回去就备好聘礼,马上代小女提亲,马上下聘,马上让她们成亲。”
秦老爷狂喜,还能怎么看,赶紧把闺女嫁出去啊。
他果然没有看错,丘瑾宁是个可靠的好姑娘啊,怪不得让他亲自送书信,真可靠啊,九曲县第一才女为人真不赖啊,真可靠。
丘县令见他喜的眼都睁不开了,默默折好书信:“秦老哥不必着急,亲事可以先定下,成亲的事等小女来年春试之后再议,老哥你一路劳顿,不如留下小酌两杯。”
他怎么瞧着秦老爷的反应跟女儿信中所言有些出入呢?
秦老爷立时站起来,摆手道:“亲家不急,待我这就去备好聘礼,再与你痛饮。”
丘县令便亲自送秦老爷出府,丘夫人闻讯急忙赶来。
“老爷,你可别害了瑾宁,不要乱应亲事,秦家那个草包哪配得上我们瑾宁。”
丘县令叹气,把书信递过:“你自己看。”这亲事是女儿自己求来的。
丘夫人忙接过书信,越看越心惊。
女儿心悦秦草包多时!
还在九曲县就认定那个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