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况回头再说吧(*ˉ︶ˉ*)
哦对了,本文纯属虚构,尤其是打架啊还有医术什么的看看就好,不要当真哦~
第32章 东方木之塔(下)
“师兄,师兄?翦瑀师兄?”
猛然自入定中惊醒,他循着声看去,只见一个少年,粗眉圆眼,相貌普通,穿着窄袖长袍,背负青锋。少年是他的师弟,自道峰排行第七十七的弟子。
此刻师弟满面担忧,翦瑀本不应知晓他所担忧之事,但现下却清楚得很。
“何事?”
翦瑀压着嗓子,嘴巴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平平。
“师兄……大师兄他,归途遭遇邪道埋伏,生死未卜。”
心中很平静。可那时疼得厉害,心脏就像被捏碎了一样,呼吸都要停滞,只是强打着精神,不至于在没见到大师兄之前昏过去。
翦瑀面上保持着平静,晓得师弟来找自己,是师傅下召集令要去营救大师兄。遂什么话也没说,亦未管师弟,轻功一展急忙赶去。
到了集合之地,老长老也在。大师兄凌修齐是老长老的义子,是老长老师弟的儿子,当年在冬封山老长老身陷囹圄,是其师弟拼死将老长老救出,却惜死于冬封山。
大师兄因此成了遗腹子,就与他一样。
细想想,他自小与大师兄亲近,许就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关系。
“翦瑀,你,别去了。”
那时师傅察觉出徒弟的异样,怕他在营救过程中出事,故劝其别去。翦瑀自是不肯。
且不说那时翦瑀对大师兄抱有何等之情,就是为了太行同门的情义和身为太行弟子的尊严与责任,他也不得不去。
而结果……
太行与邪道厮杀于飞鹤十里林,死伤无可计数。翦瑀为救大师兄刺瞎一邪道弟子之眼,却也被敌人打成重伤,但因此创造出了让大师兄成功获救的机会,即使他武功尽废,已然犹如行尸走肉。
师傅明和断后,未料邪道还有埋伏,死于邪道之手。老长老中了笠尸堂的毒,将他们送出十里林后倒下,若非聂禾师叔路过将其救下,恐怕老长老也要命丧于十里林。
然而可恨的是,他太行自道峰弟子于十里林的此番遭遇仅仅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时时逢武林盟会,掌门与门中大多精英弟子前往参加,太行只有自道峰、明道峰两峰弟子以及外门弟子守着山门。
邪道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趁虚而入,一方以大师兄为饵诱出自道峰弟子八十三人,另一方则集结主力攻上了太行所在望青山。
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山门内已是血海漫漫,明道峰峰主战死,其座下一百二十名弟子活下来的连一成都不到,外门弟子更是垒成了尸山,不过邪道之人也几乎全军覆没,在那血海之中只有一人还伫立着……
被鲜红染透的白衣,披散的青丝,冰冷的眼神。
是江曌,巫陵大魔头江曌。
即使过了快十年,翦瑀也无法忘记,江曌转过头看过来的那个眼神,不是生灵的目光,而是鬼,驾驭着空壳的——鬼。
当时翦瑀本该怨恨、愤怒,本该和众同门冲上去手刃仇敌,然而动不了,无力。
谁都动不了。
没有胜算,即使江曌手中什么武器皆无,即使江曌好似受了伤面色惨白,他们也没有丝毫的胜算,彼此之间仿佛存有鸿沟,这是差距,武道上的差距。
江曌什么也没说,她仅仅是从太行弟子身旁走过,兀自下了山,而他们也只能对她怒目而视,脚下仿若扎了根。
眼前渐渐发了黑,翦瑀觉得自己好像被罩在了钟里,“心声”在钟里回荡。
很意外,在将死之际,我看到的景象居然是这个。
我还以为会满心满眼的大师兄,会看到以前大师兄意气风发的时候,以及那场灾难之后大师兄自甘堕落的模样,结果却连大师兄的正脸都没看清。
也是,十年未见,我又在太上忘情之道上一去不复返,不再执着于他也是应当。
只是未曾想,我竟是会在此间步入死道,有些不甘心,未再见江曌一面,未知这鸿沟是否填上了一些。
其实很想向她求教,我想问问同为空壳的她,于世间存活有何等意义,她又是因何缘由才成了如今的大魔头江曌……
“翦瑀,翦瑀……”
是叔公的声音,叔公在拼尽全力救我,或者应该说救翦瑀。
于翦瑀来说,背负太行宗前行是责任,他应该是最出色的弟子,是求仙问道的探路石。
但于我来说,我不过也是芸芸众生之一,是渺小的、平凡的,能仰望天便知足的凡人罢了。我累了,也许此番遭遇是上天的怜悯,我许是可以不做翦瑀了……
“医师姑娘,这……”
“不必慌张,让我来罢。”
医师的声音……有种清凉的感觉,但却不冷,像是冬日里的初雪。
雪在南方难见,我只见过一次,也不是在南方,而是在送师兄到雪山求医的时候。那里的雪十足的冰冷,冷的刺骨,就如太上忘情道一般。我若还能活,以后也应该会是那样的吧。
“请等一下!”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叔公的声音有些窘迫。
“……秦掌门放心,我对太行的秘辛无甚兴趣。您若不想离开,转过身去便好。”
我晓得发生什么了……
“医、医师姑娘,我师侄的情况为何与常人不同?”叔公应是为了缓解尴尬而没话找话。
“也无甚特别。我想您是很看重这位……公子,约莫此前医师皆对他有所施药,无一遗漏,可对?”
“嗯,不错。翦瑀不单是我太行未来掌门人,也是我们这些叔伯愿拿命去护着的师侄。即便老道身为掌门,对待门中弟子理应公正,也无法不偏心呐。”
叔公……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病症才会较其他人棘手。”
“这是为何?”
“入木蛊食药,是药三分毒,胡乱混用更是剧毒。蛊虫本为毒物,不怕毒,但其流窜于血脉之中,便会造成毒侵经脉,是以这位公子的状况较他人严峻些。但也好在有药物堵住了入木蛊的口,它尚且没能蚕食经脉腑脏,否则便无力回天了。”
于她解释间,翦瑀竟感觉到身体的穴位生了刺痛,这钟壁也好似薄了一点。
“原来如此……医师姑娘,依你看,这蛊是如何下得?”
翦瑀也有所好奇,自己与叔公他们在此地吃穿用度皆是统一。按理说若是外贼谋害,理应下于酒水饭菜,全员不能幸免。若是家贼,理应有所针对,且为了免受怀疑也不应致使大部分弟子中招。
“由人携带。此蛊触之便可于不知不觉间钻入肌肤,暗中于体内作乱阴阳,达阴盛格阳。虚阳浮于体表,呈现红润温热之象,实际内里阴寒之极。此阴寒越盛,朝气越难存蓄,久而久之体内原有朝气被蚕食殆尽,外来朝气又闯不进来,人便走向消亡。且入木蛊还为极饿蛊,好食气血腑脏,若无深厚之气阻隔作替食,中蛊者不至三日便成空壳一具。”
她是将病理都讲清楚了。而“由人携带”这四个字也道明了此事乃家贼所为,毕竟外人他们甚少接触,更别说亲昵地触碰。
“……多谢姑娘解惑。”
叔公显然也知晓,只是很难去承认太行宗出了内鬼一事,还手段如此毒辣。
之后是长久的寂静,翦瑀感觉罩着他的钟越来越薄,隐约能见到淡淡的亮光。
他应是去不成鬼门关了,不知怎的竟松了口气,也仿佛能见到无常气愤的脸。
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感觉渐渐恢复灵敏,可以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衣衫……
翦瑀赶紧睁开了眼睛,脸颊烧得慌。
幽幽烛光下,如初雪般的女子眉目如画,好似自月上寒宫而来,架着云雾,缥缈疏离。虽神情带了倦意亦不见笑容,但翦瑀就是觉得眼前之人有着天地的温柔,神佛的慈悲。
他有些发愣,直至其叔公秦珵尴尬地咳了一声,才堪堪回过神来,旋即想张开口道谢,却出不了声。
“不必谢。救死扶伤乃医者本职。”
言罢,挽君衣站起,目光落到秦珵的身上,又言:“秦掌门,接下来只需让他们好生休养便可。若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等、等等,医师姑娘,我太行理应好生答谢于你。”秦珵忙不迭地出声阻了她的脚步。
“不必如此。”挽君衣暗叹一声,实在不想再重复刚说的话,便有些强硬地拒绝了。说罢,她又迈开脚,将开门离去。
秦珵终于脑子回过了弯,忙抱拳拱手,郑重道:“若姑娘他日有难处,我太行必鼎力相助!”
闻言,挽君衣顿了下,垂眸道了声“多谢”,随后打开门带着守门的小师弟离去。
与此同时,被堵在东篁居所在之处多时的贺致铭接到了一个消息:有人大晚上匆忙离城,因其身份特殊,守门的说剑盟弟子未敢阻拦。
此人的名姓是——
苏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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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的一声哭出来,果然遭到二杀(>﹏<)唉:-(丧……
虽然很难过,但日常任务不能停!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的小天使们(*ˉ︶ˉ*)
本章重点写的翦瑀,是次主角之一,也是后文会主要刻画的百合副cp之一。
另外,不知小天使们有没有发现翦瑀是“她”不是“他”呢?O(∩_∩)O
第33章 屋顶(下)
天刚蒙蒙亮,凤城中心便热闹了起来。
许多人不等鸡鸣,天未亮就赶到论英台来抢占好的观战位置,奈何有不少住在论英台的,早已将位置占了去。
他们无奈只能登房顶,虽然远了些,还有四座高塔挡着,但歪歪头也能凑活。可惜,房顶也是满客。
太无奈,这些早起的只能憋着怨气乖乖退居二席。不过也是不差了,起码从缝隙可瞥见论英台。
等鸡开始叫唤了,大批散士自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不过半刻,凤城中心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然,这些人不蹦起来是决计看不到台子的,抬头看去就是黑压压一片。不过他们也有招,用木头和绳子做了个通天椅,这视野竟是比在塔中还要好。
可惜遭人妒忌,没一会儿就被来来回回的人给踢断了椅子腿,上面的人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摔了下来。可恨的是在这人群中根本找不到坏人,于是只能撇撇嘴心中骂两句认了栽。
房顶上的人,或看着底下热闹笑哈哈,或议论即将诞生的英雄会是谁,又或是一个须发斑白的高人与一旁小辈说着“闲话”。
这高人乃之前与离朝于屋顶饮酒论道的,这小辈乃之前与离朝在酒楼不醉不休的。一个是莫测高人,一个是眯眼狐狸,但都离不开酒。
他俩这闲聊自也带了酒,酒飘香引来许多闲人的注意,又见这宽敞的屋顶就两人,便有不少人动了来凑热闹的心思。
然而没人敢去,实乃这二人的高人气场太过显眼,又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武压,谁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赌“机缘”。
“卓老,你我二人是否太显眼了?”勿疯和他碰了酒壶,眯着眼笑呵呵地问。
他此刻穿了宽袖儒雅的衣裳,不算浓密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贴着背,额前碎发发着卷但不显杂乱,再加上勿疯清秀的面貌,带了几分狡黠的神情,酷似哪家心思深沉又俏皮的公子哥。
“哈哈哈,机密隐于热闹,越是清幽之地越容易泄露秘密。”老前辈卓尔索喝了一大口酒,未看勿疯,而是望着风雨欲来前宁静的天空。
闻言,勿疯颔了首,目光一转,看向论英台。
“卓老,咱们的人不少。”
“不少又能如何?少主一心向死,我等拉不回来。”
勿疯嘴角的笑意没了,他依旧怔怔地望着论英台,手指捏紧了酒壶口。
“何不试试看?鬼军也来了,在城外。若是救,正道拦不住。”
“凤岭离长阙、离寿延有多近?鬼军三千人不到攻打凤岭,长阙、寿延两大军行处接到消息必定同时出兵,最少也有万数,两面夹击之下,插翅难逃。”
“我可没说鬼军要攻打凤岭。”勿疯转了头,看向他。
“谁能保证鬼军不是趁势作乱,攻打乾国腹地商都——凤岭?”
言下之意,他们没这意思,但驻守两地的将军可不会这么以为。
默了两息,勿疯又开口:“很快,凤城就要乱了。即便不依靠鬼军,我等趁乱也能将她救出。邪道也并不想在这时候让她丧命。”
“疯小子,我说过,我等救不了少主。她的死局压根就不在凤岭。”
“那在何处?”勿疯挑起一边眉毛,心下多少猜到,但实属不甘。
“巫陵,山雨。杀身,诛心。”
八个字入了耳,勿疯转回头闭上了眼睛。未几,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酒落肚,引一声长叹,恁的不甘。
卓尔索也喝了一口酒,面上平静,心下也早已波澜不起。他说:“疯小子,莫做傻事。于少主来说,死许是解脱。而于我等来说,替她,替她们完成夙愿,便是报恩,便是赎罪。”
闻得“赎罪”二字,勿疯疑惑,问:“卓老,您有罪过?”
轻笑一声,卓尔索答:“我的罪过可不小。但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值一提。”
其不愿说,勿疯也没有追问。虽说心下对救不得她有所不甘,但他也是晓得,自己也没那个身份去强迫她走他们所期望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