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完结+番外[GL百合]——BY:九皇叔
九皇叔  发于:2023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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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几步,一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正是方才的内侍,南阳挥剑去刺,内侍疾呼:“殿上留情,我奉卫少傅之命而来。”
  南阳停顿,“休要陷害旁人。”
  “殿下若不信,大可去问卫少傅。”
  南阳不信,斜睨一眼,手中飞刀疾飞,穿越雪花,稳稳地扎入内侍的喉咙。
  内侍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公主。
  少顷,内侍身体倒地,双眸圆瞪,死不瞑目。
  南阳松了口气。这时侍卫恰好赶到,她顺势吩咐:“送出去埋了,莫要惊扰陛下。”
  侍卫颔首,一起用力,将尸体抬出了林子,唯恐惊扰贵人,一行人从小路离开,而南阳慢悠悠地回到廊下。
  风雪更甚,大片大片的雪花密集而落,顷刻间,刚扫好的道上又落成一片白色。
  午时早就过了,祭祀的章程未曾走完,众人暂时歇息,用过午膳再继续。
  因在宗庙,午膳便是素宴,早就冷了,朝臣吃入嘴里,冻得直打哆嗦。
  就连扶桑的午膳都是冷的,南阳却不碰桌上的菜肴,嘴巴抿着,想着心事。
  扶桑见状让人去置办热茶,扫她一眼,“想什么呢?”
  “阿娘冷不冷?”南阳答非所问。
  她不怕冷,可殿内温度极低,朝臣都冻得瑟瑟发抖,扶桑必然是冷的。
  扶桑鼻尖微红,姿态优雅,简单吃了两口以后就不吃了,听到南阳的话后颔首道:“有些冷。”
  往年祭祀阳光明媚,可今日却天降大雪,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般暴雪,总让人觉得心口不顺。
  扶桑心口有几分担忧。
  午膳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末等品阶的朝臣继续去外面站着等,品阶高的可以入殿。
  南阳不关旁人如何,自己躲去了厨房。厨房有热火,还有热汤,虽说没有鸡汤,但她找到了红糖。
  红糖元宵,应该很好吃的。
  将面和好以后,自己将袖口撸得高高的,扯了一小块面团,本想包些红糖进去,可想到扶桑不爱吃甜腻的。
  索性将小团子揉得小一些,如小指的指甲盖大小,揉了许多后,放入水中煮熟,再跳了些红糖水。
  将团子放进红糖水里。南阳自己试了试,口感不算黏腻,她这才装好用食盒带走。
  走到殿前的时候,朝臣都走了出来,仪式结束,要回城了。
  大雪纷飞,天空中飘着许多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簌簌而落。
  扶桑登上龙辇,南阳小跑着将食盒送去,未曾说一句话,自己便匆匆离开。
  雪花虽然大,可不少朝臣依旧要步行而走,南阳骑马而心,不畏严寒。
  襄王年岁大了,身子骨折腾不起,早早地躲进了车里,就连扶良都没有露面,只苦了一众朝臣。
  南阳年轻,顶着风雪骑马,神态悠然,不知走了多久,龙辇停下,顾椋下车,走到她的马前:“殿下,进车吧。”
  “我不冷。”南阳摇首。
  顾椋被冻得浑身发抖,风雪眯住了眼睛,大声喊道:“陛下担心您。”
  南阳微微一笑,翻身下马,小跑至龙辇下,一跃而上,在入车厢前脱了外衣,这才钻进了龙辇。
  车厢内点了炭火,暖意袭人,扶桑的身侧几上拍着一只空碗,碗底还剩些红色的汤水。
  南阳进去后,扶桑就将手炉递给她,“方才怎地不进来?”
  “我不冷,不必进来的。”南阳不肯要手炉,小脸红扑扑地,似是真的不怕冷。
  她的体质一向很好,尤其是为扶桑练了‘冬暖夏凉’的功夫,冬日里身子都是火热的。
  扶桑想起两人同榻的日子,哪怕外间结冰,南阳的身子都是热的,尤其是贴近她的身子后,自己都会感觉很舒服。
  扶桑不勉强了,对她道:“很好吃。”
  南阳眯眼笑了,眼睫上还落着一片雪花,融化成水,她急忙抬首擦去,高兴道:“您喜欢就好。”
  “很喜欢。”扶桑颔首,目光凝在她的脸颊上,“你方才是有心事吗?”
  “无甚大事,有一人假扮内侍,恰好被我发现了,追赶之时,我失手将他杀了。”南阳抬眸看了扶桑一眼,即刻又垂下眸子,心虚得不行。
  扶桑未曾在意,这些年来心术不正的人太多了,只要未曾近身即可。
  风雪袭人,车外风声呼呼作响,雪花拍打着车窗,车马速度被暴雪影响,走得比原来慢了很多。
  回到宫廷,已近亥时,百官散了回府,就连扶桑都冷得回到了紫宸殿。
  扶瑶依旧等在紫宸殿外,想及时给陛下请安。
  大雪压弯了树枝,却让少女的脊背听得笔直,扶桑一眼扫过就疾步走了过去,忙道:“回去吧,明日再来请安。”
  扶瑶鼻尖冻得通红,肩膀微微打颤,似乎是冻狠了,扶桑不忍,将手中的手炉塞给了她,坚持道:“快些回去。”
  “谢、谢姑母。”扶瑶感恩,忙抱着手炉转身,可一转身,身子就晃了晃,显然是双腿冻僵了。
  扶桑忙令顾椋去搀扶,并嘱咐道:“送她回去,着太医来看看。”
  扶瑶谢恩,由顾椋扶着往回走。
  刚走几步,就见到身穿红色大氅的公主,领口一圈白色的狐毛,衬得南阳皮肤干净雪白。
  两人匆匆对视一眼后,扶瑶很好低眉,匆匆离开。
  南阳笑了,苦肉计?
  挺好玩的。
  走入正殿,扶桑着一身单衣在炉火旁烤火,她很怕冷,眼下恨不得钻入火里。
  南阳在外脱了大氅,慢慢地走到她跟前,“阿娘,戏好看吗?”
  “挺好的,都是你玩剩下的,朕已经看破不说破了。”扶桑丢给南阳一个‘你自己细细品’的眼神,旋即接过宫人递来的参汤品了品。
  南阳无趣,“既然知晓,为何让姑姑送她回去?”
  “朕若中计,应该是将人喊入殿取暖,令人熬制参汤,再唤太医诊脉,眼下,朕懒得计较罢了。你从小玩到大的苦肉计,朕若再看不明白,岂会昏庸的君主?”扶桑笑话地看着南阳。
  南阳冥思,“您以前就没中计过?”
  “从未。”扶桑自信道。
  南阳不信,“可是有几回……”
  扶桑打断她的话:“你与她,终究是不同的。”
  南阳顿时小就笑了,傻笑了两声后,在她身前蹲下,“您若一直这般待我,该有多好。”
  “傻话。”扶桑低眸,忍不住伸手抚摸南阳的脸颊,柔嫩的肌肤让她心口一颤,低声说道:“朕对你,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她重复说了一遍,南阳只当意思相同,乐得不知所措。扶桑笑意收敛,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
  片刻后,宫娥摆膳,两人按照位置坐下,今夜熬了鸡汤,都是热的,宫娥盛了两碗汤,先放在陛下面前,接着又将另外一碗放在公主面前。
  南阳喜食肉,喝了鸡汤,又吃些鸡肉,扶桑不饿,只饮了半碗鸡汤就饱了。
  晚上撤下后,南阳不急着走,她知晓自己走了,今夜就不会再回来了。
  扶桑累了一日,坐在炉火旁也并未起身,双手置于火上,一面吩咐宫娥明日的事宜。言谈间,南阳静心听着。
  扶桑与她而言有一股魔力,让她能够静心、抛开遐思,满脑子只有她一人。
  听了一盏茶时间后,顾椋回来了,细细说了扶瑶处的状况,言及冻得瑟瑟发抖,双手通红,走路都一瘸一拐,说了很多,扶桑神色未变。
  顾椋善察言观色,见陛下不喜就及时停住,不再说了。
  扶桑令她退下,扶桑靠在软枕上,面色一片冷意,甚至比外间的风雪都要冷上几分,她问南阳:“若是你该怎么做?”
  南阳发怔,若是她,她必然是要人打发走的,才八岁,心计就如此深,日后勾心斗角,还有安生的日子吗?
  可她不敢说。


第71章
  南阳浅笑不语。
  扶桑片刻间就明白她的意思,语气认真起来,“朕会将她送回家。”
  南阳诧异,“您好不容易选来的储君,舍得吗?”
  “并非是朕选来的,而是她恰好合适。储君一职,朕喜欢与否一点都不重要,就算是皇夫,朕不喜欢,他若合适,朕也会去选。南阳,看似权力高峰,依旧太多的身不由己。”扶桑微笑,唇角染了几分苦涩。
  南阳忙道:“您不喜欢,我定不会让旁人逼迫您的。”
  扶桑回之以笑,“你的婚嫁一事,朕不会再逼迫你。至于卫照,心思过深,不适合你。且她是女子……”
  她忽又顿住,眸色倏而复杂,凝神说道:“她是女子的身份,朕不计较是惜才,时至今日,女子居高位者少之又少,朕担心揭开身份以后,会影响她的仕途,可这不代表朕能容忍她。”
  南阳骤然明白,像扶桑这般已是难得,可卫照为何还要令人行刺?
  卫照忠心,今日这般想来有些苦衷。她承认自己相信卫照,坚定地认为卫照她不会行谋逆一事。
  可面对扶桑,又是心虚。
  话不过三句,她便起身离开,匆匆跨过门槛。
  南阳离开后,扶桑照旧坐在炉火旁,唇角浅淡的笑意渐渐止住,不知过了多久,顾椋入内。她抬首轻问,“顾椋,扶瑶这个孩子怎么样?”
  顾椋未经思索就回道:“言谈谨慎,课业也甚为刻苦,举止落落大方,甚为不错。”
  比起上树下池塘的南阳公主好了许多,就是身子弱了些。但是,踩着南阳来捧高扶瑶的话是大忌,顾椋不敢说。
  扶桑笑了,叹道:“顾椋,你跟了朕多年,该知朕的心思。”
  顾椋大惊失色,忙跪地请罪,“臣言辞不当,陛下恕罪。”
  扶桑阖眸,身子朝后靠去,贴着软枕才说道:“你伺候朕多年,也是辛苦,眼下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朕替你买了几间宅子。”
  顾椋脸色发白,不知自己哪里错了,“臣、臣何处错了?”
  “顾椋,这么多年来你对南阳和对扶瑶的心思是一样的吗?”扶桑语气薄凉。
  “前些时日,郡主托臣在您面前美言几句,臣见她年岁小,背井离乡甚为可怜,臣一时心软就答应了。”顾椋恐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心思重、多疑,就连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孩子都不会轻信。
  对南阳公主,陛下还有一丝怜悯,倘若对她,只怕不会留情。
  扶桑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清明,言道:“宅子很大,另外朕给你白银万两,奴仆无数,不会亏待你的。”
  事已至此,她不会再留下顾椋。
  对南阳而言,也是威胁。
  顾椋哀伤,圣意难改,她只能磕头谢恩,“臣明日就走,就再伺候您一回。”
  扶桑没有拒绝。
  风雪一夜,天明后雪至膝盖深,推开殿门,冷风扑面而来,南阳冻得打了哆嗦,立即吩咐人将殿门关上。
  都说霜前冷雪后寒,今日可比昨日冷多了。
  南阳躲了片刻钟后,还是盯着寒气朝议政殿走去。
  刚到议政殿就听到一阵交谈声,“顾椋出宫了。”
  “你说她去办什么事?”
  “是不是陛下有什么交代?”
  南阳走进后,交谈声就小了下来,她好奇地想听一耳朵,可人家压根就不说了,一点都不想让她听到。
  小气、吝啬!
  南阳嘀咕骂了两句后,走回自己的位置,半晌后,陛下来了。
  众人朝拜,陛下开言第一句:“郡主身子不适,朕着人送回王府了。”
  一语落似冷水落入油锅,噼啪都炸开了。
  尤其是御史台诸人,忙劝谏身子不好可以慢慢养,可陛下摆手不听,询问可有其他要事。
  南阳心中有数,只皱眉,接着认真听朝会,也未放在心上。
  散朝后,扶良直接走到她跟前,微笑道:“过几日我过生辰,你也来玩玩。”
  态度大转变,让南阳有些缓不过神来,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扶良就已经走了。她无助地回身看向扶桑,扶桑也正望着她,她立即做出无奈姿势。
  扶良都快有四十岁了,这么多年来也没请过她啊。
  今日是闹哪样?
  南阳自觉有些吃不消了。
  可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时间去问扶桑的意思,因为有一件事更重要。
  她跟随朝臣出了上东门,骑马离开,片刻后到了卫家。
  清平县主来迎,她笑吟吟地进门了,县主知晓公主来找卫照,将人带过去后,也未作停留,直接离开。
  天气大寒,卫照也没有出门。今日本该去给郡主上课,可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宫里传话,郡主不日离宫,已不需少傅教导。
  变故太大,卫照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扶瑶哪里做错了,会惹得陛下厌弃。
  南阳来后,她毫不犹豫地问了出来。南阳低笑,“昨日演了一出苦肉计,冰天雪地里等着陛下回来请安,八岁的孩子,心计太深,陛下不喜罢了。细细想来,我也曾用过苦肉计,陛下不曾厌恶,我想了一晚上也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是不是她真的就不同?
  “原是如此。”卫照心明,也不再想着扶瑶,反问扶桑:“你今日过来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昨日她的人并未过来,满朝无人知晓,她只能猜测是南阳暗地里处置了。
  今日过来,多半兴师问罪。
  “为何这么做?”南阳直截了当,神色凝着肃然,眼中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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