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完结+番外[GL百合]——BY:九皇叔
九皇叔  发于:2023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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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她感觉出扶桑对她愈发信任了。
  南阳疑惑了会儿,还是选择走过去。奏疏分为三摞,一摞比一摞高。奏疏表面相似,翻开后,天差地别。
  一摞是明日要发下去的,打开细看,是各地送来急报。
  第二摞是边境粮饷一事,有一本是裴琅递来的,上写着:臣恭愿陛下与公主殿下福宁安康……
  大老远送来奏疏就为了说一句身子安康?
  裴琅心思真让人琢磨不透,再看一本,是御史台弹劾裴琅拥兵自重,欲行不轨之举。
  南阳看得头疼,随手就放了回去,走出寝殿呼吸空气,月下独走,脚步徐徐。
  扶桑很快就回来了,月下少女低头慢吞吞地走着,似乎是在找什么。
  她站在寝殿门口,“该睡了。”
  南阳止步,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回来,扬首看着母亲:“阿娘。”
  眼中的儒慕之情毫不遮掩,扶桑很受用,牵起她的手就往殿内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忽而顿住,耳畔响起扶昭的话。
  举止暧昧……
  脚步停下,南阳不明白,“阿娘。”
  声音软绵,听上去有□□分的依赖。扶桑这才抬脚朝着龙床走去,熄灯,睡觉。
  南阳照旧睡在里侧,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今日的事情,又说扶昭同她对弈的事情。
  嘀嘀咕咕,声音就像蚊子哼一样,扶桑听了几句后不耐:“别理会他。”
  南阳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对弈。书读得进去,文章也做得出来,就是没有耐心学棋,棋艺便是她的短处。
  说来也是奇怪,扶桑记得上辈子的南阳棋艺高超,胜过多人。
  两者,相距颇大。她翻过身子,在黑暗的光线凝着枕畔之人,“你为何不学棋?”
  “枯燥无味。”南阳嫌弃,听了扶桑的话后感觉出几分不妙,下意识追问:“一定要学吗?”
  “学了也好,不学也成,虽说琴棋书画,可朕不想逼你。”扶桑阖上双眸,心不定。
  南阳无所察觉,躺在被子里闻到了一股属于扶桑的香气,睡的时间长了便染上她的体香。
  她慢慢地挪动身子,被子盖过头顶,香气更为浓郁了。
  被下憋闷,处处透着扶桑存在的痕迹,南阳不敢去碰扶桑,唯有在被子随意摸索。
  摸来摸去,忽地碰到一只手,吓得她缩了回来,就这么缩在角落里。
  缩了一夜,被扶桑唤醒。
  还是要早朝。南阳不愿意,朝床里面躲了躲,意识模模糊糊,嘴里也开始嘀嘀咕咕:“本座不想做劳什子太女,见你娘的……”
  “见谁娘?”扶桑只听见最后四字‘见你娘的’。
  南阳躲在被子里不出来,被子蒙住脸,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扶桑不会让她逃过去,掀开被子,将她拉了出来,长发铺在榻上,脸蛋小巧,眯眼皱眉的样子想让人逗弄一番。
  被子将小脸捂得通红,雪肤玉肌,长睫不安分地轻颤,好似醒了,又像是装睡,万分可爱。
  “朕养了一只爱睡觉的懒猫。”扶桑轻叹,现在有她催促,日后她若不在了,怕是个沉迷享乐的小昏君。
  南阳眯眼看向榻旁站立的女帝,唇角带着浅笑,在笑话她。
  身上的寝衣松松垮垮,露出颈间白皙的肌肤,扶桑用手戳了戳,“你看看,珠圆玉润,减肥吗?”
  南阳身子很软,从小就是糯米团子,香香软软,走到哪儿笑到哪儿,长大了,也依旧软而香。
  扶桑指尖残留着南阳的温度,奇怪的触感让她多看了南阳两眼。
  很软,似乎比小的时候更加软了。
  “才不要。”南阳捂住自己的脖子爬了起来,怕陛下生气不理她,也不敢再睡了。
  伺候的宫人急忙入内,穿衣洗漱,梳妆理发,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
  南阳感觉一阵痛苦,想回去再睡会儿,扶桑眼疾手快地拉着她走了,“今日有大事,早做准备。”
  南阳不肯,“什么大事,在我这里,只要不是您立皇夫,都不是大事。”
  登上龙辇,南阳歪着身子就想睡,扶桑捏住她的下颚,“再睡,朕就给您选驸马。”
  “不信,您都没立皇夫,我急什么。”南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修长的手从自己面前拂过。
  扶桑的手很好看,修长不说,干净白皙,骨节分明。南阳眯眼多看了两眼,抿了抿唇角,她喜欢扶桑的手。
  冬日里冰冷,握着也很舒服,每回与她牵在一起,就感觉到了一股温柔。
  扶桑见她低眸不语,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恰好落在自己的手上。扶桑翻了翻手背,“怎么了?”
  南阳直起身子,一本正经说道:“阿娘的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南阳嘴巴从周岁开始就特别甜,开始话不全就天天阿娘阿娘的叫唤,后来会说大段大段的话,什么好词语都用在扶桑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扶桑听得耳朵生茧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双手藏于袖口下,深而远的目光落在虚空上,“朕在想,给你选什么样的驸马?”
  找男人?南阳拼命摇首,毫不遮掩道:“我不要男人,要女人就成了。”
  “什么?”扶桑转身凝视她,似乎在听玩笑话:“你方才的话是玩笑吗?”


第44章
  自古成亲便是男女交合。
  从未变过。
  扶桑像是听到了玩笑话,南阳却嘲笑她:“阿娘自己都喜欢芳来。”
  “朕不过……”扶桑止住,认认真真地凝着小东西,念及过往,小东西确实说过喜欢女子之类的话。然而那时还小,她从未在意。
  如今想来,大错特错。
  扶桑悔恨晚矣,神情骤然严肃,说得难听些,便是教化问题。
  南阳不以为意,戳着她的心口说道:“阿娘自己都喜欢女人,就不该来说教我。你既然看着芳来觉得顺眼,那便是有喜欢女子的潜在意识。您久居深宫怕是不知,女子相爱,并非过错。”
  在江湖上,成双结对的女侠客不在少数。南阳接过不少,男子薄情,不如女儿家稳当些。
  但是这些话不能告诉扶桑,她眨了眨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阿娘,我睡觉了。”
  她觉得坦然,扶桑却昼夜难眠。自己细心教养的孩子与旁人不一样,她如何不急呢?
  一夜难眠,等下朝后她特地留下卫照。
  “卿家可知哪些世家儿郎品性端庄?”扶桑并不委婉,开门见山地询问。
  卫照惊讶,“陛下是要……”
  她未曾说完,扶桑便夺过话来:“南阳明岁及笄,该立驸马,对她也有好处。”
  “驸马……”卫照脸色蓦地难看了,眼神冰冷,回道:“殿下可曾知晓?”
  “她知晓也无妨,朕不打算瞒着她。她喜欢功夫,你挑些功夫好的,过两日,校场比武,就当是给她看看。”扶桑心乱如麻,始终感觉不得安宁。
  卫照举步维艰,想了须臾后,摇首拒绝:“您贸然安排,殿下会不高兴的。”
  “你且去办。”扶桑意识坚定,南阳年岁小,从小未曾接触过小郎君,若是识得几位,必然会改观。
  女帝旨意,卫照不敢抗旨不尊,违心答应下来。
  筹备三日后,选了一日,骄阳似火,小郎君们换上骑马装,英气勃勃。
  南阳亦是,手腕扎起不说,长发束起,扎了圆包头,一身红衣,显得皮肤尤为白嫩。
  卫照照旧是杏色澜袍,坐在一侧,头上有大树遮挡着光,身后围了几位国公与大人们。
  人人都知晓今日校场比武的目的,都想在卫照面前搏一搏。他们的儿子若能选上驸马,前途无可限量,也不用家里再操心。
  卫照全权操办,陛下也未曾露面,有儿子都将劲使在了卫照身上。
  南阳懒懒散散,慢悠悠地走到卫照面前,低眸凝着 她:“你说,我要是选了,陛下会高兴吗?”
  卫照耷拉着眼皮,眼睫颤了颤,不予理会。
  她不高兴,南阳猜出她的心思,将几位碍眼的大人们都赶走,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一侧。
  “卫照,你喜欢我,为何还要操办这个赛事?”南阳奇怪卫照的性子,女扮男装这么多年究竟是图什么,图陛下好看,还是图朝堂上那些臭男人天天说她会早死,还是图这么多年来孤寡一人?
  总之很奇怪。
  卫照脸皮薄,喜欢本藏于心间,难于启齿,猛地被南阳这么大咧咧地问了出来,脸色顿时通红。
  南阳相貌太过惹眼,坐在树下都能让人移不开眼睛,卫照眼中更是漾着春水,激荡徘徊,然而她却回避了。
  “陛下旨意,臣不得不办。”
  她想侧首,不过瞬息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红衣惊艳,衬得小脸粉白可爱,尤其是小小的圆包头,英气不失可爱。
  卫照盯着她的脸蛋看了半晌,空寂的心渐渐被填满了。
  南阳站起身,颇是看不起她的性子,启唇冷笑道:“我若喜欢一个人,用尽手段也要夺来。”
  用尽手段……卫照凝眸,这点未曾改变。前世的南阳确实用尽手段,可惜最后亲手送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她不认可极端的手段,“徐徐图之才是上策,一味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想来也是,我喜欢她,在意她,就不会伤害她。卫照,你说对吗?”南阳剖心解释,喜欢归喜欢,爱而不得也是一种喜欢,只要她好,便是艳阳天。
  你若安好,余生足矣。
  卫照抬首,迎着娇艳的光,眼眸深深,南阳改悟了?
  还是她在说假话?
  南阳没有再说,接过宫人递来的马鞭,翻身登上自己的马儿,扬鞭说道:“赛马,谁赢了孤,孤有赏?”
  躲在树下乘凉的红昭翻了白眼,赏?
  拿什么赏,小殿下吝啬,怕是会拿出小阁里的石头来作赏赐。
  半晌后,几匹快马冲了出去,卫照眯眼,红衣少女的马领先,身子虽小,厚积薄发,后面的小郎君们苦追不舍。
  南阳骑马很厉害,不出片刻就将后面的尾巴们狠狠甩开,红昭默默摇首阿,太差了。
  照这么下去,小殿下永远也嫁不出去的。
  赛马,三圈为准,南阳率先抵达,衣袂飘飞,英气逼人。
  下马后,后面的人才陆陆续续地抵达终点,个个满头大汗,别说是笑了,就差要哭出来了。
  卫照怜悯他们,询问南阳:“要不要选一个试试?”
  不选,她不好交差。
  南阳头顶上被晒出薄薄的汗水,在光下晶莹发亮,闻言后气鼓鼓地看向卫照:“不如我选一个今晚就洞房?”
  “不成。”卫照不好再劝了,闷闷地饮了杯茶,不再过问。
  赛马之后,便是比试箭法。
  南阳急于回去,一箭射穿箭靶,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提比试。
  南阳悠哉悠哉地回去了,卫照跟上她的脚步,追了两步,乍见到扶昭也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扶昭微微一笑,“听闻殿下骑马功夫很好,不知可能见一见。”
  “见你娘去……”南阳毫无耐心了,不顾仪态地抬脚走了。
  卫照见状,稳住身形,“晋王在宫内来去自如,想来早就提前打探过宫里的路了。”
  扶昭嘲讽:“少傅过于自信了,本王不必打探,还有殿下好像不高兴了。”
  她来得晚了些,赛事提前结束了,远远去看,站了不少小郎君,都是扶桑给南阳挑选的驸马。
  卫照不喜他的自信,也未曾多言,揖礼就要离开,扶昭喊话:“少傅是要引火自焚吗?本王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及时回首,卫家才可安全。”
  卫照恍若未闻,抬脚离开。
  阳光高照,有些蜇人,扶昭紧握的双手中渗出密集的汗水,半晌后,她微微一笑,装作若无其事般往回走。
  ****
  南阳凭借一己之力吓退小郎君们,扶桑听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卫照坦然,“京城小郎君们都配不上殿下。”
  京城内一句话提醒扶桑,她想到了裴家,询问道:“裴家儿郎呢?”
  卫照头疼死了,随意敷衍道:“需问过裴琅的意思。”
  “朕召裴青月询问。”扶桑打定主意,打发卫照离开后,就让人去请裴青月。
  裴青月早已嫁人,嫁的是一位将军,夫妻和睦,感情也很好。
  初次被召入宫,裴青月忐忑不安,面见陛下都不敢仰面。陛下同她说了些家常话,忽而问起裴家小郎君。
  裴青月不敢直视君王,垂眸回道:“都去了军营历练。”
  扶桑又问:“年岁几何?”
  裴家并不止裴琅一个儿子,他为长子,下面还有几位兄弟,最小的弟弟才十七岁,而侄子们都有十二三岁了。
  裴家粗养儿子,十岁后就送去军营历练,弱冠后才回家。
  裴青月都说了出来,事无巨细,扶桑都听在心口上,人远在边境,只好作罢。将人召进宫后只能给些赏赐打发,裴青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浑浑噩噩进宫,再度迷迷糊糊出宫。
  白得一堆赏赐。
  到了晚间,南阳小跑进殿,查着内寝探首,扶桑不在殿内。
  找了宫人询问才知人在议政殿未归,她无事,只好跑去议政殿。
  殿内灯火通明,顾椋守在殿外,南阳近前,“今日有大事吗?”
  “胡地来的使臣在里面。”顾椋指了指殿内,示意南阳莫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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