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杀了你们──── 楼江南!!你和安正月都不得好死!!!"被揭穿的范凌昔咆哮着从软榻上弹起来,对着楼江南狠狠地甩出手中的酒杯,在一声闷响和一片弥漫的酒味中,楼江南和范凌昔带着狰狞和扭曲对视着......。
"楼江南!"
"范凌昔!"
"事以至此,我们就点破说开好了,我要用范氏跟你换安正月!"
"你觉得你可以吗──"
"你觉得呢──"
"你是个混蛋!楼江南──"范凌昔扬起手,狠狠对着楼江南抽甩了过去。
"还是个土匪!范凌昔!"楼江南毫不犹豫地抓住范大小姐挥飞过来的胳膊,用力地攥着,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握断。
"从明天开始,我将全面控制范氏!带它走进华尔街!然后用它换正月放在你这里的东西。"楼江南倾伸着青脉暴涨的脖子,咬嚼着牙齿,用渗透着威胁和恐吓的低沉声音对他手里的小女人下着最后通牒。
"你做梦吧──楼江南!!我现在就去报警,让安正月后半辈子把牢底做穿!直到他死为止!!!"毫不示弱的范家公主用同样的凶狠和狰狞与她的丈夫对峙着,猩红色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那你失去的不光是范氏,还有你爸爸!"安正月满身是血的样子让楼江南彻底地狂暴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曾经给他想要的一切的罪魁祸首,牙齿几乎咬碎。
"楼!──江!──南!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范凌昔咆哮着,肆力地挣扎着,踢打着......。寒铁一样的楼江南带着骇人的坚定和冷漠牢牢钳攥着狂躁喷暴的妻子,直到她筋疲力尽,大哭着垂沉到地毯上。
"楼江南──你是禽兽!禽兽!!"范凌昔团扑在地毯上,愤怒无助地号啕大哭着,楼江南默默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妻子,这个昔日糖果般甜蜜的女人,因为他变成今天这般阴险和疯狂的魔鬼,浓浓的愧疚和自责又一次从心底涌染上来。他悲伤地垂下眼睛,在范凌昔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带着矛盾和心底的绞痛疲倦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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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浓的杀戮味弥漫在整个范氏,刚刚杀回来的楼江南在短短三天里,用野蛮的手段和近乎卑劣的商业阴谋将范枫林及三位董事会主要成员毫不留情地驱逐了出去,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规模地更换高级管理人员及技术工程骨干,在一片愤恨和惧怕中,楼江南从业界传奇瞬间变成商场上的奸雄,从男人中的男人变成了一个不则手段的独裁者。
近在咫尺的华尔街,舆论的负面影响,内忧,外患,流血的安正月,哭泣的范凌昔,事业,生活,感情,罪孽......无形的压力就像绳子一样紧紧地缠捆着楼江南的脖子,让他几乎窒息,他苦苦地支撑着,抗争着,每天带着近乎邪恶的冷酷昂首挺胸地走进办公大楼,像个军阀一样肆意凛压着他的下属,火力强劲地轰炸他的敌人,范氏在楼江南的铁血统治下大步向着华尔街挺进。
"去财务处领你的薪水和补偿金,直接回家,不用再回来了。"楼江南又一次跋扈地解雇了一名高级工程师。会议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起来,每个人都默默地低着头,除了呼吸不做任何动作。在一声带着愤怒和憎恨的摔门声中,楼江南邪笑着扫视着眼前这些战战兢兢的下属,带着浓浓的鄙视,挑衅的吹了声口哨。"继──续──开──会!"斜依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的他,傲慢的黑眼睛里咄咄地闪着凶光,像只狮子一样,带着"逆我者亡"的枭雄气势,杀气腾腾。
楼江南成了范氏里的新纳粹,他的突然转变让所有人愕然,他的暴虐和专治让所有的人都对他恨之入骨,每个人都怕他,在背后肆意地嘲弄他叫他变态狂,不遗余力地传播着从"知情人士"那里得来的关于他的N个版本的流言和绯闻。他的婚变,他的婚外情人,他的性能力,还有他越来越发福的身体......
安正月非常清楚是因为范凌昔。范凌昔在用一个女人的舌头报复着她的丈夫,撕扯吞嚼着一个强势男人的尊严......看着性格扭曲心情压抑的楼江南,他的心越来越沉重 。
第十九章
"呃──呃──"
"南~江南──"
一天天长大的孩子和巨大的压力,让楼江南又一次不堪重负地倒在了安正月的怀中。翻肠倒肚的呕吐,持续的钝痛,疲倦不堪的身体,无法松弛的神经......楼江南撕扯着月亮情人的衣服无法抑制地号喊起来。
"啊──────啊──────"
"南──江南──"安正月死死地抱着情绪失控的楼江南,手足无措地做着无为的安抚,长长的眼睛里充满了和楼江南一样的疲倦和无助。
"安正月──我要杀了你!范凌昔──你是个混蛋!!"楼江南几乎把安正月的衣服撕烂,他挣扎着,咆哮着,毫无逻辑地咒骂着,肆意抓打着他能碰到的安正月的身体的任何地方,就像一个精神病人 。
"南──安静一点!不要再闹了!南──"
"月──我好难受!!!!我不要去华尔街了──我累死了──我好难受──月──!"
"......南......"安正月的心几乎碎了,珍爱的青蛙宝贝被压力和痛苦折磨成这个样子而他却无能为力。看着痛苦不堪、虚弱清薄的楼江南,安正月长长的眼睛渐渐地失去了光华。
"月──我好累呀──我受不了了~~~你带我走吧──去哪儿都行──我要回家──"筋疲力尽的楼江南带着一身虚汗和满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淌下来的泪水像滩泥一样瘫贴在安正月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带着渴望被救赎的目光,悲伤可怜地看着他的保护神,眼泪又一次的流洒下来。
楼江南紧紧地贴靠在安正月的怀中大声哭泣着,就像一个饱受委屈的孩子,突起的肚子在沉缓粗长的呼吸中簇动着,抽搐着......压抑、屈辱、疲倦、痛苦仿佛凌迟的酷刑一样一点点地支解他的身体,摧毁着他的意志。
"呜────呜────"
"南──南......"安正月怀抱着号啕大哭的楼江南,稳稳地团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用带着楼江南送他的抓痕的脸,爱昵地在怀中这位楚楚可怜的王子的额头上蹭搓着......就像一位温柔的父亲安慰着自己遭遇挫折的孩子。
"月──呜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诋毁我!──凭什么!!"楼江南重重地摇晃着安正月的肩,撕咬着嘴唇,大睁着泪水淋漓的眼睛,在哭泣中满腔怨怒地抨诉着,宣泄着......
"因为你是最优秀的,南---他们嫉妒你。"安正月无限爱怜地拥搂着激动的楼江南,轻轻擦拭着他不断滴淌下来的眼泪,慈爱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中的男人",用宁静和疼惜为他的宝贝打造了一个温馨的摇篮。
"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彻底的驱逐出去──"
"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南──"
"呜──呜──月──"
"......"
"他们都在看我──看我的大肚子──呜"楼江南懊恼地拍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哭声又渐渐地大了起来。
"没有──南──是你太敏感了──"安正月一把拉住楼江南在自己肚子上不停拍打的手,看着怀中魁梧轩昂痛哭不止的楼总经理,脑袋里一片混乱。
"不是──!就是在看我的大肚子!他们都知道了!一定都知道了──呜──"
"不可能!南──要是他们什么都知道,你还能在这里嘛!早被送去实验室,上了上海日报的头条了──他们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太帅了──"
"月──他──他们说我是变态──恩──恩"委屈的楼江南缠着安正月的脖子大放悲声。
"他们放屁!!"一脸严肃的安正月咄咄地直视着两眼通红,不停吸鼻子楼江南,斩钉截铁地告诉他真理在谁手里。
"月──恩──恩──你说过──不可以讲脏话──那──那样的男人很──没风度──恩──恩"楼江南泣不成声。
"他们是个例外!"安正月义正词严。
"安正月──你这个混蛋!你搞大了我的肚子──让我没脸见人──呜──"
楼江南愤怒地揪住安正月的衣领,大哭着埋怨手足无措的罪魁祸首,俊美的脸上涕泪横流。
"我错了──南──我太不小心了──不过我真的好荣幸!-──"面对楼江南"理直气壮"的抱怨,安正月坦然说出了实话。
"安────!!正────!!月────!!"
"月──我好累──恩──"哭累了的楼江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习惯性地把头靠在了安正月的肩上,沉沉地闭着眼睛,一边有节奏地吸着鼻子,一边在安正月鹅黄色的真丝衬衫上蹭擦着被眼泪泡得发涩的脸。
"好好睡一觉怎么样?"
"不──"
"想要什么──南?"
"恩──恩──我还没想好──你帮我想──"
"冰激凌怎么样?还有──别再蹭了,少爷──我的真丝衬衫好贵的──"安正月为难地斜抬着头,抿着嘴唇无可奈何地看着任性和孩子气的楼江南,轻轻拍着他宽阔的肩膀,为自己牺牲在楼江南眼泪里的真丝衬衫唏嘘不已。
"嘁──小气鬼,一点也不男人!冰激凌就冰激凌吧,凑合吃吧──"楼江南重重地在安正月的肩上捶了一下,又继续搂着月美人的脖子,懒懒地挪动一下蜷在他怀里的身体,带着轻轻的抽泣,闭着眼睛粘在了安正月身上。
"也不知道我俩谁不男人......"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楼江南,安正月紧张抬悬的心徐徐地松缓下来。他轻轻抱着已经睡意浓浓的楼江南,爱怜地把玩着他柔软的耳垂,调侃般的小声的嘟囔着。
"月......你说什么呢......"迷迷糊糊的楼江南在安正月怀中轻轻的辗转了一下,修长有力的手依赖地抓着他的衣领,鼾声渐起。
"没说什么......去吃冰激凌......"安正月温柔地挑了挑眉毛,幸福地淡笑着,小心翼翼地托抱起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楼江南,在一声轻似一声的呵哄中,慢慢地向卧室走去。
"是......草......莓......的吗"
"对......"
"专给我......的"
"......还有孩子......"
在一片撒满月光的宁静中,安正月出神地看着微微抽泣,沉沉睡去的楼江南,心底一片怜爱和愧疚。他轻轻抚摩着楼江南突起的肚子,沉沉地长出了一口气,温柔地给沈睡的楼江南掖了掖毯子,带着一身的疲倦和满心的沉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走进了书房,去为楼江南和他的华尔街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偶是宝宝出事的分隔线**************************
"月──"
"南──怎么起来了?"午夜十分,楼江南僵硬地走进了书房,苍白的脸上一双失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安正月,干涸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抽搐着......
"月──我流血了"
"──什──什么──"安正月猛地一怔,长长的眼睛大睁着,直直地看着楼江南已经布满血迹的白色睡裤,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呜......月~~我肚子~~肚子好疼~~"楼江南再也忍不住地捂着浑圆的肚子斜到了下去,他无助地向近在咫尺的安正月伸出了右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滑满虚汗的脸在灯光的映像下碎碎地闪着细光。
"江南──!"安正月踢开身后的椅子,飞扑了过去,一把把呻吟沈坠的楼江南捞抱起来,刚刚平静了一点的心又一次突跳起来。
第二十章
"江南──这是怎么回事!"安正月紧紧地抱着瘫软的楼江南,惊慌失措地大吼着。
"呜──恩──不~不知道~"楼江南无力地贴在安正月的怀中,被腹部传来的阵阵激痛折磨得几乎说不出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长气,苍白扭曲的脸上除了密集的冷汗没有一丝血色。
"啊────好疼──月────"一阵锐痛让楼江南无法自制地大喊了出来,他死死地把着安正月的肩,全身痉挛着向后挺去,眼前一片昏黑。
"南──我们走!"安正月迅速理顺好自己混乱的思维,果断地抱起挣扎辗转的楼江南,甩下大敞的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安正月最害怕的事情来了,连续的征战和巨大的压力已经把楼江南掏空耗尽,现在毁灭性的灾难又波及到了他未出生的孩子。怀抱着竭力压制痛楚的楼江南,安正月直觉得一阵晕眩,紧张局促的心脏几乎停跳。
"恩────"又是一阵撕肠扯肚的剧痛,楼江南紧咬的牙齿清晰地发出"各蹦各蹦"的声音,汗津津的脸扭曲得几乎变形,他发泄性地狠狠吐着气,死死地抓着安正月的袖子宣泄着几乎让他窒息的疼痛。
"南──坚持!坚持!!"看着一直显示"运载中"迟迟不到站的电梯,安正月几乎要燃烧起来。
"啊────月~~~"
"嘶啦──"
随着从楼江南喉咙深处喷迸出的一声压抑低沉的闷吼,安正月的一只袖子被楼江南生生地撕扯了下来。一股带着温热的粘稠液体顺着他的下体缓缓地流到了安正月的手上──是血,是一股殷红的血!楼江南全身颤抖着,就像寒风中的一把槁草,溢满泪水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满脸赤色血脉喷张的安正月,大张的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一片刺眼的猩红中,安正月的耳朵嗡鸣着,头几乎爆炸。
"妈的──!"焦恼的安正月狠狠地踹了一脚依旧在"运载中"徘徊的电梯,狠咬着薄唇,抱紧血流不止的楼江南冲下了狭窄的楼梯,开始了一场和电梯的追跑比赛。
27楼,26楼,25楼......电梯好象在故意捉弄这对黄金搭档,又好象在考验这对亡命情人,它用严缜的程序从容地游戏着他们。在一片焦灼和混乱里,安正月抱着楼江南拼命地跑着,执着地追赶着不肯停步的电梯,血淋漓不断地从楼江南身上滴淌下来,带着温热和猩红斑斑点点地一路布洒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
"喔──好疼──好疼──月──喔──"满身冷汗,一身冰凉的楼江南重重地团靠在安正月的怀里,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外套,狠狠地按着抽搐涨痛的肚子,连绵不绝的呻吟无法抑制地从紧咬的牙关里迸出来,惨白的脸上汗水和泪水混成一片。
"坚持!南──坚持!!"接连不断的变故和灾难让安正月心力憔悴,他抱着苦苦挣扎的楼江南茫然地向楼下冲跑着,终点遥远渺茫,就像他的爱情,饱经磨难,坎坷艰辛,永远也看不到明天,剩下的只有忍耐和坚持。安正月的极限──快要到了 。
"恩────"
"就在前面了──南!坚持!!"
"给我────让开────"安正月怀抱着呼吸困难的楼江南,带着满身的血迹暴吼着冲进了终于在24楼停下脚步的电梯。
"都给我出去────我要下楼!!!"怒兽般的安正月狂躁地驱逐着电梯里的乘客,充血的长眼睛波涛汹涌地狞瞪着,暴涨的青色血管布满了他赤色的脖子。在他近乎要吃人的气势的压迫下,所有的乘客无一例外的都逃出了电梯。安正月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抿着嘴唇,有力地托抱着极力忍耐着剧痛的楼江南,,华美的脸上带着复仇的凶狠和狰狞,对着电梯开关狠狠地踢了过去,在一声闷响和众人惶恐惊异的目光里,电梯带着凹伤载着这对艰辛的情人徐徐地向楼下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