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A-玛利亚-マリア————yoshiki[上]
yoshiki[上]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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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胛骨上的晶片...我在美国卸下了。出入境的事,他们应该查的很清楚。以他们的力量要动手应该早就动手了。一直没动静我也在想,是不是逃过了。还是有什麽更可怕的事等著我们?」
「用钱可以解决?」
他摇头「莲的客人很少,不算衣服、公寓、车、各种开销,每月还有500万打入到账户。大概想用钱解决是个天文数字...」他停顿许久说:「莲没告诉你...莲有一把枪...」
「在哪?」我舔了下嘴唇。
「义肢里。」
「原来如此。」我想起松本碰莲时莲紧张的样子。「我可以看?」
「好吧。」
我从壁橱里取出义肢交到莲的手上。这个义肢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也没看出暗藏的机关。
莲扭动负压槽的开关。一把黑色的手枪从接受腔的下面自动推出。
「6发子弹。」莲说。
「不错的家夥。这样随身携带有危险?安全?」枪在我手里略小。我伸平手臂,单眼瞄准咪咪。猫丝毫不知道我手中家夥的厉害,还在悠然自得的梳理皮毛。
「没问题。青会用?」
「小学时是射击队的。後来眼睛不行了。小心点,非法持枪,罪名不小。」
「嗯。」
「哈哈......把那个假面公爵打开花。敢砍我手脚。砰──!」那个奇怪的梦还是挥之不去,现在想到也寒颤不止。
「你说什麽公爵?」
「哈哈......没什麽,哈哈......」再真实也是昏迷时的发梦。
「假面公爵......?你怎麽知道他的?」
「确有其人?金色的面具?」
「是的。远远的看过一次。关於公爵有许多可怕的传闻,什麽看到他真面目的人会死,有超能力可以双脚悬空移动,还有人说假面公爵是个女人什麽的。总之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那个变态的怪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护莲。
我收好枪,把义肢归回原位,拉上窗帘,关灯躺下。
开始给莲讲述我那荒诞不经的梦。
莲在黑暗中凝视著我。

夜晚无数可怕的想法向我袭来。
我不时搂紧莲单薄的身体驱赶著它们。

12
醒来时大汗淋漓。莲不在我视线范围内。厚重的窗帘关着,分不清时间。翻开手机贴近眼睛看清上面的数字7:10 15-03,已经是早晨了。
「莲--!」我的声音嘶哑。我非常不安,像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我在这里。」他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我冲到浴室,看到他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早安,怎么了?」他问。
「早安,醒来看不到你很害怕。」我走到浴缸边跪在他面前。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如今有了弱点。
莲扒着盆边给了我香甜一吻。整个浴室也飘着一股香甜的水果味。
「好多的汗,又做噩梦了?」莲关切地问。
「没有。」
我打开淋浴,冲了冷水。
「还没洗好?小心晕在里面。」
我关上水,用毛巾擦头。当心情恢复平常时,才对刚才的举动感到一丝可笑。
「再泡一会儿。你先去穿衣服吧。」他全身浸泡在白色泡沫里,只露出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始终满含情意。
「再不出来小心我袭击你。擦干叫我。」
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到浴缸放水的声音就进去抱起还裹着浴巾的莲。
「等等...还没擦干呢,我的衣服。」他慌乱抱起衣物。
「过会儿再穿。」我把他的衣服扔在地上和他亲热起来。莲浴后的身体就像腌制好的蜜桃,惹人食欲。
「让我先穿上衣服吧,会感冒的。」他拼命的裹着浴巾不肯放开手。
「我的身体很暖不会感冒的。你在我上边做吧。」我突然想到这个主意。
「我...我不行...对不起......」莲低下头看着自己露在浴巾外并紧的双腿。
「......」我满脸抱歉,才想到莲那条仅有十几厘米长的腿是无法支撑住身体在我上面晃动的。
「让你扫兴了......我......」他把头埋得更低,紧紧拽着浴巾的一角的双手由于用力而颤抖着。我长叹口气,闭目不忍再看他委屈的样子。
「别在意,把衣服穿好吧。」我坐起用手把湿发拢后继续说,努力打破尴尬气氛。「对了,打工能请假?我还能再休息两天,不如咱们去温泉旅行吧。」又一个补救的注意。
「好--呀。温泉对你的伤也很有帮助呢。」莲吸吸鼻子脸上还有潮红,但总算是高兴起来了。小孩就是小孩子。
「我今天先去趟公司打个照面,咱们今晚就走。」住院期间桑岛全部如实汇报给我了吗?有没有积压的工作呢?
「嗯。」莲点头,「开车几小时就到了。」
「箱根和热海哪个好玩?」我没有概念。
「出去玩喽,要收拾东西,带什么好呢?」莲兴奋的「站起」用仅有的腿,三步两步跑到衣柜处拉开抽屉根本没听到我的问题。
我摸着就要掉下来的下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初次见到人用半条腿支撑身体。细想确实并非不可能用那样的腿跑,只要平衡得当。
「那咪咪怎么办?」这时猫儿不适时地从我和莲之间穿过并跳上窗台舔毛。
「准备两天的猫粮和猫沙,就行了。放心饿不死的。」我摸着下巴。
「真的?」莲半信半疑。
「绝对不是虐待动物。真的,猫是很聪明的动物,在自在逍遥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我打保票。
「青,给莲做次早饭吧。」莲撒娇说。
「好的,今天我就露两手给你瞧瞧。」我起身戴好眼镜,抹平衣服。用校准好的视力回头看莲,他还乐呵呵地一动不动看着我。
「傻样儿,快穿衣服别感冒。」莲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在想今天穿衣服去玩好呢。」
「去买几件合适的吧。」我在楼梯上说。

※※※※※※※※※※

莲下班比我早。说好在我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老远我就看到等候在店门外穿得毛茸茸的莲。那件纯白的毛绒上衣,把他衬托得像个天使。米色的短靴两边分别用彩虹一样的布料装饰,搭配着同样是彩虹色的袜子。3月的天气里穿着七分裤, 露出一段白净的腿,也让人眼前一亮。使得过往的行人不住观望打量他。令我意外的是莲冰冷的目光,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他笔直地站在哪里冷冷地看着从眼前穿流的行人独自想着心事,好像他并不存在这个人间。
「怎么不在里面等?」我招呼他。
「我看时间差不多你该来了。」看到我微笑就出现在他脸上。
我想到他曾经是个演员。
「怎么你就这样来的?轮椅呢?」
「没带。」他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反正有我在倒也不碍事。我为他打开车门。
「thank you。」
似乎衣着不一样了语气也不一样了。日本特有的容貌,配合西洋的着装似乎很时尚的感觉。不过这些衣服都没有第一天晚见他穿的和服漂亮。
「给,已经充好电了。」我递给莲一个手机。
莲翻开电话按了几个键我的电话就响了。「和你的专属联络电话?」他调皮的说。
「呵呵......是嘛,我的号已经存进去了呀。」送人一部只有自己手机号的手机,泡妞的意思很明显呀。
「咦,不是你存的?」莲听出我话语的吞吐。
「这是拜托桑岛去买的。」买手机、充电、订旅店这些都是安排桑岛做的。果然堆积的工作令我难以分身。
「让她帮你做私事呀,真过分。」
「我哪知道买什么的好。」我看不出莲的情绪,没生气吧。

※※※※※※※※※※

才开了2小时车,都市派风景就变成田园派风光了。和心爱的人结伴旅行一直是我的向往,可是女人偏偏总是喜爱逛街,害我不能如愿。
「喜欢逛街?」我向身旁的莲问。
「不讨厌。」莲塞进张CD开始放音乐。
「色色衣?什么音乐?」我瞥了一眼封面。
「SPITZ。你不喜欢听就换W-inds.,我带了各种各样的,刚买的。」莲做成扇形的打开n张CD。
「就听那个尖嘴狗的吧。把叫孙悟空的那首歌放来听听。」
「青来过温泉吗?」他歪着头问。表情越来越像猫了。
「带着社长的家眷玩过一回。有钱人家的小孩烦人死了。你呢?」
「以前和家人来过。你讨厌小孩?」
「讨厌尖叫、没教养、挑食、自以为是的小鬼。」
「挺挑剔的呀。」
「莲小时候是个怎样的孩子?」
「应该是不被你讨厌的那一型吧。听话、乖巧、敏感、羞涩、认真。」他随着音乐晃动了两下腿,意识到这无意识的举动后随即停住。
「你不用太拘谨。」我拍了一下他的腿告诉他。
「说说青的童年吧?」
看他摆出很有趣味的专注倾听的样子。也只得招来我那贫乏的童年。
「我童年过得算是很有意思吧。我5岁以前住在乡下,与蓝天青草虫儿为伴,逍遥自在。」我只捡了好的说。我没有朋友,因为大家害怕我有别于人的眼睛和头发。我被当作异类般敬而远之。加上我的身体也不争气,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根本也加入不了他们的娱乐。要不是后来爸爸强迫我增加营养坚持体育锻炼什么的,虽说折腾个半死,不过身体总算好起来了。算是以毒攻毒吧。
「可有小时候的照片?」
「不多,到我家给你看。」
「好想去中国,去你生长的家乡。」
「呵呵,快了还有45天。」
「只有45天了呀。从今天起每天2小时。」他顿了一下,换语言说「不用心教我中国语,就甭想碰我一下!门都没有!」
我第一次听到莲说的完整汉语竟然是给我下的最后通牒,而且还是用北京方言。这话都是和谁学的呀?下这么大的决心还敢警告我!不过他也是男人,可能有他受不了求我做的一天呢。咳~何苦较劲呢,教就教吧。虽然没必要那么着急学汉语。因为我父母都会日语,但这个时候我也不方便浇他冷水。有人教总比他自己往汉字上标注发音奇怪的假名来得好。
「我家也算是老北京了,放心交给我。五月时一定教到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倒背如流。」我得意地说了汉语。
「吃......?」莲语塞,「先生,太快了。」
「哈哈......绕口令不快怎么行。我一定尽我所能教你就是了。另外我有一个毛病,同一句话说3遍,同一件事教3遍,我就会暴走。」事先做个提醒。
「莲一定努力学。」
「首先你要改说我,别说莲。」
「是--老师。我要看长城。」
长城?吐血!「那有什么可玩的?就是伟大的墙,没什么意思。」
「那不是中国的骄傲?」
「只是个象征,经济的强大才算得骄傲吧。」我才记起我也不曾爬过长城,中学的春游被我翘掉了。看来我要好好锻炼一下这个病愈的身体准备背这小子爬台阶了。
CD自动重复,又听了一遍スターゲイザー。莲又换了一张Janne Da Arc的CD。
「我好紧张,要见你父母的事。」
「普通的老头儿老太太而已。」我拉过莲的手。
我在公司给父亲的学校打了电话,告知我出院的事。并准备五一回家探亲,还说带个朋友一起。父亲一定认为是带女孩回家,我也没再多说什么。父亲特意问了是哪里人。我说日本人。父亲并没像传统的国人那样对国籍做过多的反对干涉。只提醒我对人家要好一点。我思量莲的性别比国籍要来的严重。他们知道了真相会火冒三丈地说为什么找个日本残疾男,中国没好姑娘了?算了,我决定义无反顾了。
「车开得不错,好像在玩头文字D。音乐要换成MOVE的就好了。」
「那我们再玩快点吧。」现在我们是要抛开烦恼去旅行的。
「会唱歌吗?」
「会。」
「那就唱吧。」
他又换了张CD「莲...我...要唱中文歌了,一青窈的生路~MAZE。」
「洗耳恭听。」
............
............
「接下来,十二月的情歌。」
............
............
「我唱得好吗?你听懂了吗?」
「不错,再来该唱日文的了。」一句没听懂,汗......。

※t※※※※※※※※※
※t
8点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看起来还不错。」我和莲同时打量起这家不算大的家庭式风格旅馆。第一印象满分。

「欢迎光临。」服务生紧跑两步跪在地上来迎接。第二印象也不错。
「我是事先打过电话的林。订的是双人房间。」
我蹲下解开莲的鞋带帮他换上旅店拖鞋。看起来像陪少爷游玩的随行吧。
「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她把我们引向楼梯。
「2楼?没有1楼的房间吗?」我停下问。
「那个......」服务生露出为难的表情。
「能调换?」事先说好订1楼就好了。
「无所谓的。」莲拉拉我的手臂。颇有当家作主的风范。
「搂住我的腰把你带上去。」我用左手把莲拉靠在我左侧。
「你才出院,别乱来......」
我不由分说把他半提半抱带到楼上。根本不理会服务生诧异的目光。
「请注意头部。」她把我们让进了一间5坪大小的房间。
「多谢。」多亏服务员提醒,不然我的额头就撞到门梁了。
「您是先用饭?还是先泡温泉。」
「吃饭。有椅子?搬过来1把。」我放下行李,扶莲坐到地垫上。
服务生说了声请稍等后退出。
「累吗?」我对着空荡的房间说。
他抱着膝盖摇摇头笑答:「那里谈得上累,一直坐着,连楼梯也不让我自己上。我说你也多少听听别人的话好不好。」
「对啊,我怎么忘了。您是要爬万里长城的人呀。」我戏谑起他。
「爬?」莲满脸费解的表情。
「所谓长城就是台阶,明白吗?长城很高很长,像爬山一样要爬的。请你做好觉悟,好好锻炼。到时候我可不背你。」
「真冷酷。」莲坐着拖腿倒行到行李包处问「今天的日程怎么安排的?」
「吃饭、洗澡、睡觉。明天再到处出玩。要换衣服了?」
一旦坐到地上义肢只起到拖累作用,没人帮助连起身都困难。他真要这样坚持两天?我很心疼他。但转念一想坐轮椅确实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尤其是要见我父母时。暂且利用这个机会试验一下脱离轮椅也未尝不可。我想莲也有这个想法。
我解开他的皮带帮他脱下裤子。当莲套着白布套的细瘦短小的腿从修长挺拔的义肢里抽出时,这种强烈的视觉反差引起我心里异样翻涌。虽然我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出卖了我。莲注意到我的变化就转过身去自己更衣。这让我心里不是滋味。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我对莲的残缺还是异常敏感。每当看到他的不良于行都伴随我生理上的冲动。我的表现让莲很伤心吧?

※※※※※※※※※

晚餐是怀石料理,标准的黑色漆器餐具,精美的摆放。应该是「松」(按松竹梅排列,以松最高级)的级别,但我这个外行也吃不出具体的鱼肉和海胆这些材料的区别。
我们间出现少有的寡言,只是按规矩对斟对饮。
「想什么呢?一直表情严肃。」三壶酒下肚莲才再次开口。他脸色微红,真没想到莲这么能喝。
「二锅头,一种家乡的廉价白酒。」我若有所思地说。
「这么想家呀?」
「是挺奇怪的,过来2年突然想家了,而且自打决定了心里就很期待。对了,这里离京都不远,你要不要也回家看看?」我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
「不要。」莲拒绝的干脆。
「怎么,不许我见你家人呀?」
「不是这意思。」莲赶忙说。
「是不原谅他们,还是怕得不到他们的原谅?」
「他们过的好好的,我为什么回去添乱。有哥哥和妹妹在就够了。」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我有义务保护你。如果你自己有那个心意就去做,没有的话,我无意强迫你,也不干涉你。」我哪有资格说他,自己就是个家族观念淡薄的人。但我真的开始为他的家事担心起来。一个18岁已经离家2年的小孩。他的家人真的也没担心过吗?不知道在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后会怎样?还会如此绝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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