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宝贝儿，是我......"，
"你过得好吗？......"
"我想你......"
......
这些话在他头脑中打得不可开交，在他拨号的时候；终于，对方接了--沙哑粗糙的男声，完全不是预料中的阳光般的温柔。
他确定了一下电话机上显示的号码--没有拨错！
再确认一下？......
"对不起，我有急事，手机没电了。"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向他挥舞着手里的电话，一脸恳求的表情。
他肯定是记错了，该死--为什么以前从来不给他打过去？！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
已经接近午夜，外面的气温不会在30°F（0°C）以上的，Bernie束紧了外套的领子，寒气依然从衣服的缝隙中钻进去，刮舐着他的皮肤。
雪随时都会下起来，他只想回到他的车里，最好能回到他的那片草地上，在那里，即使立刻被暴风雪埋葬了，也会比现在幸福......
"欢迎来到Purple Spirit旅店，本店是你在方圆五英里内能找到的历史最悠久，房间最多，服务最好的一家旅店了--当然，这附近根本没别的旅店！"
听完Anita自嘲自讽的一番介绍后，Duane还真的留意观察了一下这幢年深日久的老房子：全木结构的二层建筑，古典朴素的乡村风格，出自建造者深远的欧洲情怀。虽然晚上完全看不出主体是什么颜色，但它的名字让Duane潜意识地联系到紫色--唯美的紫色。
"他住在楼上左转最尽头的那间，应该是吧，我想不出他现在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恩......我去停车，你自己先进去吧，门没锁。"Anita为Duane打开车门，她的破车跟Duane的简直是双胞胎--性能上。
好了，他就在这里了，Anita说的二楼左转最后一间--Duane深吸一口气，踏出他面对那幢房子的第一步。
楼梯很窄，不像其他旅店那样方便，但这些都没有影响Duane的心情--见到他该说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用说......Anita说过，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我希望他知道我来了，这才是我的目的--让他看到我的存在！
如果他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沉怎么办？你的出现会不会打扰到他......也许，他并不喜欢这样，即使是你......
你怎么肯定他见到你会高兴？
沉重的想法让Duane的脚步越来越缓，走到那扇门前，他彻底停住了--左转最后一扇门。
也许这就是他离开的原因--他不想见到你。
等等......想想Anita在车上说的，他整天失魂落魄，为他？......是音乐吧，音乐才是他最舍不下的东西--女人的想法总是太浪漫了。
"你没事吧？......"
老天！Anita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她出现在这里有什么意义？--Duane感到Anita的确有些多事了。
"......很失望吗？但是！我向你保证我没有撒谎！他今天下午还在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失望？撒什么谎？"Anita慌乱的神情让Duane紧张起来，甚至比刚才刚走到门口时还紧张，他的心跳迅速加剧，虽然还没弄清楚为什么。
"你还没进去？好吧，现在就打开！快！我知道，他从来不锁门......"话还没说完，Anita已经将门大大打开，事情如此突然，Duane觉得自己的心跳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变化。
只看见一张床，床单虽然乱，但很明显没有人在上面，这间屋子这么小，不用转动视线就能一览无余--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失望吗？
只是松了口气而已......
Anita没有撒谎，他的确在里面住过--他的味道，他存在过的感觉......Duane感到鼻子越来越酸痛了，甚至有些眩晕。
"......在我停车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开车走了......都怪我......"第一次，Anita的声音底气全无。
"......我，可以在里面呆会儿吗？我可以付房钱，就一晚上......"
"当然，亲爱的，你可以呆到任何时候，他付的钱可以住到下个月了......"
这张床的感觉很柔软，下面垫的是羽毛，而不是硬邦邦的床垫，躺在上面让人产生一种沉沦的欲望......如果这也算沉沦的话。
Anita说他下午还在，也就是说，几小时前，甚至几分钟--管它什么，反正在他到达这里之前--他还在这间屋里，甚至就在这张床上，他现在躺的位置。
他的味道还那么强烈，让人兴奋的味道--Duane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里......
真蠢，在他睡过的地方自慰，想象和他还在这里......
至少，这是他们最接近的一次了。
在Bernie离开之前，Duane都不知道自己的欲望居然这么强，也许因为Bernie总是适时地给了他满足--失去他是不是比原先以为的损失还要大？
哼......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Bernie Wale一个男人！
--但在你的世界里，他是！
"......混蛋......呵......混蛋......"
就像这样，一边咒骂一边想象自己到了高潮，把对他的一切忿怒都发泄出来--诅咒他吧，那个给你带来伤害的人......
--我要他给的一切，哪怕是伤害！
这就是爱情，让人失去判断，让人执着，让人......虚弱......
终于支持不住了，Duane的意识彻底模糊起来，趴在床上，头上盖着枕头，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第二天怎么跟Anita解释床单上的东西了。
这是他一个多月来最疲惫的一天......
他又把车开回了这里，也许这是Bernie唯一想到的，可以到达的去处了--从他走进车里的那一刻起。
Anita已经回来了，她很少出去那么长时间--至少在她离开后两三个小时，他才鼓起勇气走出这里的--带上那张被他偷偷捡回、晾干的入场券。不可否认，当时他是兴奋的，至少要比恐惧多！
现在，他早就没有了恐惧，失落正使他向绝望靠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没有打通电话而已，只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不能立刻见到他......
如果这就是永远？......
在你最渴望的时候，他都不在你身边--你还能奢望以后的事吗？
--现在就走！开车回去！相信他会在那里，等你！他是这样说的，就是今天，他对你说的！
不，今天太累了......而且这么冷，他会冻死在路上的......
--Duane，请再等一天，就一天......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Bernie体会到"垮"的意义，他真想和这栋房子一起崩溃、填埋......不知道是Hobbes家哪个白痴祖先把楼梯修得这么窄，而且陡。
他只想回到床上，这个地方他唯一满意的一处--那柔软无比的羽毛垫床。躺在上面，好像一切疲劳和烦恼都被吸收溶解在里面了......今晚，只有在它上面才能度过。
好了，他终于打开门了。
床上已经有一个人了，就在他平时睡觉的位置上，趴在那里，头埋在枕头下面。
不用推敲也知道那是谁，Bernie怀疑此刻的真实性。
他走到对方面前，跪下，借着些微的夜光，出神地注视着他的脸：
他睡着了，呼吸均匀且轻微，嘴唇微张--累坏了的人都这样，右手死死扣着床单，像挂在悬崖边的人抓着稻草般执着。
没有盖被子，他甚至没将衣服脱完--裤牛仔裤的拉链已经解开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没脱外套的话，他肯定会被冻着的！
Bernie伸出手，想把枕头挪开，它挡着Duane的眼睛了，那是他最想看的部分。
他碰到了他的头发--电流通过般颤抖，只有一瞬间，直接传达到心脏。于是，他将整个手放了上去。
柔软、湿润，出过很多汗，Bernie把手指插入那稻草色的，夜光下也渗透出柔和光泽的头发里，指间浸渍着已经冷却的他的汗水--他必须努力抑制自己，以免过大的呼吸声将他吵醒。
不要醒来，千万不要醒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手却已经不是他的思维可以控制的了--它贪婪地感知着接触到的一切：柔软的发丝，湿润的汗液，粗糙的发茬......它开始用力了，为了更彻底的融合--它要融入这温暖！
"......Bernie？"
灰蓝色眼睛，张得大大地看着--他醒了！
手的动作，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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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回来很容易
Duane不记得之前有没有做梦，但他希望此时的一切不是在梦中，或者说，他更能接受这就是场梦！
"Bernie......"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表情，在叫出他名字的时候--他看上去如此不真实，好像整个身心都处在另一个世界......
也许，这就是另一个世界。
他在揉他的头发，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当他们安静地坐在屋子里时；像平时一样的力度，Duane惬意地闭上眼睛......
"不--不要闭上眼睛，不要......"Bernie紧张起来，Duane从他的手指直接感受到的。"看着我......让我好好看看它们......"
Duane痛苦地咽了一下，他的手松开床单，向Bernie的脸庞伸去：他的脸颊明显陷下去许多，颌部的胡茬至少是三四天前的遗留了，头发凌乱地搭在脸上，他的眼睛--
"把灯打开吧......我想看你的眼睛......"
Bernie的另一只手打开了就在旁边的台灯--昏暗，但已经足够了。
混沌，迷乱，堕落感--这汪华丽的黑色潭水诠释着诗意与永恒，仿佛妖精，带走所有凝视者的魂魄。
昏暗的灯光是展示它们力量的最佳氛围--他比一个月前，甚至比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所见到的Bernie Wale更漂亮了。
"你看上去更美了......"这就是Duane想说的，见到Bernie后他唯一的想法。
"你也是......"
说完，他凑上去，吻了Duane的眼睛。
这不是做梦，他就在这里，在他面前--Bernie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次确定了周围的真实。
"......Bernie，不要怀疑了......我们开始吧......"
抛开所有烦琐的解释、道歉、倾诉、安慰......只要他们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Bernie眼神中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多，这让Duane感觉到必须以同等的欲望来满足他--他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一只膝盖放在床沿上，一只手托起Duane的下颌，吻他，咬他的嘴唇--Duane不得不跪在床上，配合他的高度，随着Bernie的靠拢，Duane尽力地向后仰，终于在他的腰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Bernie伸出手臂把他揽住，紧紧贴靠着自己的身体。
那里--喉结下面，锁骨中央，他最喜欢被触碰的地方；Duane兴奋地将手指伸进Bernie的头发里，抓揉，让他明白自己的感受。
Bernie当然知道，他在那里停留了好久，直到Duane突然加快的呼吸渐渐慢下来--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部分。
是因为太久的缘故？Bernie太久没跟他这样接触了？混蛋--他们有一个多月没有碰过彼此了！
可是这感觉还是那么熟悉--这世上最棒的感觉！
"......唔......"
Bernie脱掉了他的上衣，然后开始脱自己的--他穿的是一件灰色针织杉--把它扔到地上，接着，把Duane整个推倒在床上，双手压在他的手腕上......
"宝贝儿，真的要开始了......"
他的表情温柔而令人迷醉，他的声音充满挑逗感。
"......我准备好很久了......"
这样说会不会太轻佻？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确实压抑了太久了......
他就这样进去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实现他冲动的根源；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但Duane仍然紧张得把床单抓在手里一团，他努力调整呼吸，缓解这种因过于兴奋而带来的不适。
"还会难受吗？宝贝儿......我再轻点好吗？"Bernie说完，温柔地吻了吻他抱着的Duane的膝盖。
"......不......不要，我会......适应的......"Duane吞咽了一下，他不想让Bernie觉得自己像处女一样娇气。
"不，宝贝儿，我会让你感觉舒服的......不要考虑我......"
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稍微出来了一点，正像他说的，Duane觉得现在感觉轻松多了，手指渐渐松开床单......
不！他又来了--这次很慢，简直是一点点地推进，却比上次更深入！
稍微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绚烂的闪烁，Duane连呼吸都不敢加快，他的氧气已经不够用了--心跳得太快了！
Bernie的身体也在慢慢向他靠来，当他终于停下的时候，正好吻到他！
他被最大限度地入侵了--Bernie的吻简直是一场深刻的掠夺！
现在，所有的感觉加起来就是没有感觉，他的意识随着Bernie的吻离他远去--快要失去自我了......
"呼......这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在他几乎要昏厥的时刻，Bernie离开了他的身体，手放到他骨盆两侧，轻轻地抬起那里。
的确，那样让Duane的注意力转移了不少，他的紧张感减轻多了。
"......恩......再来一次吧......"
他狡猾地微笑一下："多少次都可以......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们终于还是平息了下来，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扣着彼此的手指。
"你......觉得怎么样？"Duane先开口了，他总是最先打破空白的人。
"好极了......和以前一样，甚至更好......"Bernie一边说一边握紧Duane的手指。
"呵......我不是指这个......，我站在你的位置上，唱的歌，你觉得怎么样？Anita说你听过电台。"Duane说话的时候始终望着天花板，有意回避Bernie的目光--那里从来隐藏不住他的想法。
"除了吉他，我要说--好极了！我甚至不敢想象我会是什么样子，站在那里的话。"
"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Duane转过脸来看着Bernie的眼睛，他要让对方彻底理解他的意思。
"......对不起......"
......
"好了，没关系了......都过去了......"Duane伸出手去抚摸Bernie的脸颊，那里的粗糙带给他的手指异样的惬意。"你该刮胡子了......"
"我总是忘......"Bernie握住Duane放在他脸上的手，把它移到自己嘴唇上，亲吻。"......你，过得还好吗？"
"糟透了！"Duane轻轻地叹了口气。
"像狗屎？"Bernie笑了起来。"......你就是这么说的。"
什么？！--Duane倏地离开枕头，支起胳膊，惊讶地看着Bernie，很快，他的胸中萌生出不可抑制的愤怒--
"你在那里？！今天晚上？！"
"是昨天......天都快亮了--"
"我不管那么多！--你他妈的为什么还要走？！" Duane的呼吸变得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肋骨深深地突显；他干脆坐起来，隔着被子抱住膝盖，脸埋进去，背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只是十几个小时前的事，但那时谁也说不清他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甚至不能保证是否真的会发生--他感到被抛弃了，Bernie主动选择了离开，就是这样的，他根本不打算见他，即使他已经离他那么近了......
"......对不起......Duane......"
Bernie靠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畔："......那时候，有那么多人......"
......
他把最关键的事忘了......
"后来......"他把头低了下去，轻轻地舔着Duane背上的汗珠。"我给你打了电话--"
"我......没有接到......"Duane收紧了背部的肌肉，Bernie在他身上的动作让他连产生抱歉感的时间都没有，只有集中精神跟上他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