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就是法————阿弥野
阿弥野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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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研究表明,在高中到大学的阶段,男孩子基本上会喜欢同性。
不会吧?
真的,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是这样吗?那我就放心啦,我还真的有点担心我喜欢男人呢,那要让我妈知道了,不把我打死才怪。
你啊,不要胡思乱想了,回去好好读书。
易力忽然歪着头说不如你做我爸吧?
少来了,快回家。
我今天不想回去了,我打电话跟我妈说一下,今天就在你这好好玩一玩。
我这可没东西玩。
行了,我不会动你的东西,我买了手提电脑了。你怎么还没买啊?
单位里有,家里的这台也够用了。
易力耸耸肩,盘腿坐下,自顾自打开背包拿出手提电脑来玩。
他看着易力的背影,忽然间有一些凄凉涌上心头,也许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孩子啦。心爱的女人淹没在人海茫茫之中,他去那找她生孩子去?
喂,路西法。易力又抬起头叫他。
什么事?
如果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会去吗?
他看着易力开玩笑地说你有钱吗?请我吃饭那要好多钱的哦。
易力笑得很怪地看着他说路西法,你为什么要来银行工作?
啊?
为什么要来银行工作?是不是因为在银行赚得钱多?
他看着那小子缓缓地问你妈妈赚很多钱吗?
对啊,我妈赚很多钱啊,我妈还准备让我出国读书呢,只要我能考上美国的大学,她就全力供我出国读书。
那--她是不是对你说出了国就不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他看着易力,不知怎地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感觉说我想是这样吧。
不过,我还是会回来了。而且我也要在银行工作。做你们这一行真的很容易就赚到钱。
他的眼光忽然冷下来说那你最好还是不要回来。
为什么?我妈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再说她现在虽然赚到钱,但是她也会退休的,到时候我这个儿子能不养她吗?
他把头靠在沙发上,那一刻,他的眼里有一丝失望一闪而过!
也仅是一闪而过,没有太多的停留。
路西法,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走吧,我们出去吃饭,打个电话给你妈,问她出不出来。
好啊。易力有点兴奋的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而他则去了洗手间。
路西法,我妈说去。那小子跑过来倚着洗手间的门口道。
好啊,我洗完脸就出来。
路西法,你觉得我妈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你今天的话好像太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特别想和你说话。
是吗?洗手间里的他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反常的东西都不太好。
路西法,可以走了吗?
好,走吧。
他和行长还有易力一起去一家很幽静的西餐厅吃晚餐。行长似乎有些老了,这一年里他很少见到她,但他是很感激她的。
他感觉行长看见自己来是开心的,但是这开心后面似乎有一丝不安。
最近看到上面下来的反腐文件了吗?行长问他。
他点点头,也没什么吧,这种风每隔几年就刮一次。
确实是,但每一次都刮倒不少人。行长缓缓地说。
他笑了笑说行长,反正刮不倒你。
行长忽然盯着他问,如果刮倒我了,你会不会很失望?问完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小路,两年前我看着你朝气蓬勃的来到我们那家银行,当时我就想这小伙子真不错啊,我要好好栽培栽培他。可是,有的时候栽培得太快不一定是好事。
他看着她,有点不明她所指。
她忽然间又明媚地笑起来一指坐在他旁边的小子说你看我送他出国怎么样?
好啊。
我想最近就送他出去。
妈,你不是说等我考大学后才送我去吗?我今年才高一呢。
他看着她好久好久才说,你也不用那么急,这样吧,过两天我到你家去一趟,帮你好好计划一下这小子的将来好了。
行长久久地盯着他,久久地,然后轻轻地点点头。好吧,后天,你到我家来。


5、
二天后,他去了行长的家,行长无声地递给他一张股票打印单据。那上面有四只股票,当初总共购买的总额高达一百万!
这是今天上午我去打的单,那股票跌得只剩下一半了。行长缓缓地说。
他不语。
我原来不想这样做的,可是半个月前有个朋友告诉我说这几只股票会有人炒高的,绝对有得赚,他鼓动我拿钱出来买,还说只要周转一下就能赚一倍的钱,又快又稳,绝对没有问题。你想我们的工资才多少钱,可是他说得太诱人,我也想给我儿子存点钱让他过好一点,所以--
所以你就把银行的钱拿去买股票了是吗?他淡淡笑着说。
行长有些惊讶于他的淡然,一时无语。
这样吧,把股票马上卖掉。
可是要损失五十万啦。
不卖,连剩下的五十万也不会有。
那卖了之后,五十万的亏空如何补。
我会想办法。下午就去把股票卖掉。
好吧.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窃。
他点点头站起来,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卖掉股票之后马上打电话给我。他去找了张哲。
张哲似乎并不惊讶他来找他。但却对他说的借一百万给他的话笑了。
为什么我要借这么多钱给你?
为什么你认为我一定会借给你?
为什么你就这么自信能从我这里拿到钱?
他淡淡地说因为你本来就是要给我钱的。
哦?张哲很有意思的看着他。
你在美国盯着我,在国内无条件地帮我,不过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你可以给我钱的,对吧。
哈哈哈!
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为什么中国成千上万的人我偏要给你钱?
因为我有从千军万马中脱逸而出的潜质。而且是非常好的潜质,我现在只不过是预支而已。
我要你一句话。
你说。
不会负我。
不会负你。
一生一世。
他也笑了,那笑容中有一丝豪气,如果我能有一生一世,那我对你,就是一生一世。
好!我下午叫人把一百万转到你的帐上。
谢谢。
对了,还没有吃饭吧,和我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可以。
那你先坐一会,因为等一下我还有一个客人要来。
好的。他刚坐下,行长那边来了电话,说是卖了,但是又损失了二万元。他只是静静地说一句知道了,就收了线。
很快他就见到了那个客人,这个客人他也认识,在中国作官,如果你居然不认识这一类的人,那你的官也是白做了。
那个人是市委组织部的部长。是本市最年青有为的干部!
来,来,来,小路,介绍一下,这位是单于晖先生,你应该知道他的吧。
是,单部长,你好,我是路西法。
哦?你就是那个最年青有为的银行行长?
比起单部长来还差得远,以后还要请单部长多教导教导。
哎,还教导什么啊,我很快就不是部长了,要被下放啦。单于晖爽朗地笑。
小路,单部长明天就要启程到XX市做市长啦。张哲微微笑道。
路西法知道那是个地级市,也知道现在市里很多老市长,市委书记都曾经‘下放'到那个市锻炼锻炼。
走走走,单部长,我特意为你订了一桌酒宴饯行,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哎,不能醉,不能醉,免得明天一上任就出洋相。
好好好,酒就随量。小路,一起去吧。
在他们三人在饭局上落坐不久,又来了一个打扮大方得体的女人,但这女人眼神之中却有些倨傲。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路西法,这位是单部长夫人秦敏,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千金。
哎呀,小张,别老是把我爸抬出来吓人。小路是吧,别听小张瞎说,我们和小张都很熟的,他以前在我爸那里做过秘书。还是小张会跟潮流啊,你看现在下海赚得盆满钵满,那像我们这些人,还在日求三餐,夜求一宿。
他看了张哲一眼,张哲一眼看过去也比那女人在一些,但那女人却一口一个小张,口气大得很。但张哲似乎并不在意那个女人怎么称呼自己。
他再抬眼看了一眼饭桌上的食物,有燕窝炖雪耳,有吉士生蚝,有象拔蚌刺身,这样的三餐还真不是一般人求得起。他淡淡一笑,坐正。
张哲在饭局中一直都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
得到那一百万之后,他马上帮行长添补了亏空。剩下的四十八万他竟然投入了股市!
他以为一切就此完结,谁知却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当他回到家看到康儿眼眶红红地在门口等他时,他就觉得是不是又有事发生了。
康儿一见到他就扑到他怀里嘤嘤地哭起来。
怎么了,康儿。
路西法,我爸爸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路西法,你一定要帮帮我。
他在心中暗叹一声,最近的反腐严打,真是把许多官员都拉下马!
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双规了,我到现在还没见到他。爸爸都是为了我才去贪污受贿的,如果因为我而失去爸爸,我还不如不活的好。
康儿,别胡说。
路西法,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只能靠你啦。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康儿把他看成是天,可是他自己不过是个刚工作二年多的小毛头,又有多大能耐?可是看着康儿的泪眼,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还是去找了张哲,张哲答应他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说。
大约半个月后,张哲打电话给他,说可以用钱解决,像康儿爸爸这种经济案向来可大可小,交钱打点可以放人。
他沉吟半晌说那好吧,我去凑钱去。
张哲却告诉他不用了,他会帮他搞好的。
他没有反对,现在的他并没有任何实力去救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觉得很丧气。纵使工作两年就成为一个银行的行长又怎么样,可是大事到来真的无能为力。这样一想着,那年少气傲的心竟激起一份战意,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黄袍加身。
所以张哲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放到心里去了,尤其是张哲最手说的一句话。他的记性一向很好。
他记得张哲说,小路啊,最近老蒋那里好像有点麻烦,他那里啊倒是有块好地皮儿。
又过了半个月,康儿爸爸被放出来了,康儿依依不舍地告诉他,爸爸准备出国。全家一起走,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他一笑,心里想着当然不会再回来,回来不是送死吗。
我爸说想见见你。当康儿这样说的时候他倒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去了。
多年不见,康儿爸爸明显老了。不过老人家倒是很精神,对着路西法也没有说谢谢,只是把一个本子交给他,还问了他一句话。
路西法,你有没有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
老人家笑了笑说,我听说你们支行的行长挪用公款炒股是不是?
我不知道。
那你看到我这样的结局,有没有调整一下你的理想?
我从来就没有理想。
那你的希望呢?
我从小就希望自己有钱。
那你可以去做商人啊。
商人?他笑了笑,那活太累。
要想有钱又不累的活,看来只有做官啦。
他笑了。
可是,如果你还在银行,就已经没有机会再向上爬了。要做到支行行长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你想在十年里都成为一个分行行长吗?
当然不想。
我们市最年青有为的干部就是下去挂职锻炼的单部长,他才三十五岁。回来之后肯定会进入市委领导班子。小路,要想做人上人,就必须从政做官。
他想起单部长那个骄傲的太太,若没有那个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千金做太太,单部长也不会升得这么快吧?
小路,你帮了我的忙,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他笑了说伯父,你为官多年,有什么经验可以告诉我吗?
孺子可教啊,伯父就送你一句话吧,在中国做官,最重要的是人缘好!
谢谢伯父!
康儿要离开中国了。她来向他辞行。
她久久的伏在他的怀里,嘴里只是喃喃叫着路西法,路西法。可是却怎么也不舍得走。外面下起了细雨,淅淅淋淋的好像下不完一样。
手机在她的手袋里响了又响,直到后来他说再不走,你爸只怕一辈子也走不了了。康儿才放开了双手。
可以吻我一下吗?康儿幽幽地问他。
他摇摇头。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就算我们不能结婚,难道你连吻我一下也不愿意吗?
康儿,何苦呢!
啪!
他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康儿的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他摸摸自己的脸说,康儿,一路顺风!
康儿绝望地离去!
你太冷酷了吧。门口传来易力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刚来没多久。易力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说。
今天不用上课?
不用,好久没有看见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好好学习吧,你妈不是想你去念哈佛吗?
你这么想我走?易力瞪着他说。
他耸耸肩。
如果我也走了,临行之前你会不会吻我?
你疯了。
你介意吗?易力的眼光忽然好冷。


6、
介意什么?
介意男人和男人在一起。
我没什么好介意的。
所以你也不在乎康儿对你的感情对吧?
对。他很明确的回答。
你不在乎康儿的,不在乎我的,那你在乎谁的?
我现在谁的也不在乎。
潘多拉呢?
他一怔看着易力,你说什么?
如果是潘多拉,你在乎吗?
你怎么知道她?
康儿告诉我的。
康儿怎么会告诉你?
为什么她不会告诉我?康儿来见你之前见过我,她说如果你真的不爱她,就请我帮你把潘多拉找回来给你。
你不要多事。他淡淡地说。
康儿说你爱潘多拉。
她不爱我。
哈哈哈!是这样吗?
这有什么好笑,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他爱你。佛说轮回,所有人都以为是生死轮回,谁知道活在世间就是轮回。每个人都永远在一个残缺的圆里追寻着那不会回头的身影。
真好笑了,康儿后面没有他,我的后面也没有他。
以后就会有了。
为什么你的心这么冷?
你就当是天生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母亲,想着母亲被那重病在床的父亲拖累得没有半点神气的眼睛,想着在那个寒冷的冬夜,瘦得皮包骨的母亲在半夜里还要咳嗽着起身给父亲端水倒尿,想着那一刻自己心里涌起的杀机!爱是什么?对于他来说,爱不过是令他想到要杀掉亲生的父亲。那是他对爱最初的感觉。
我也可以打你一巴掌吗?易力忽然说。
可以。
可惜我舍不得。
那就当是我先欠你的。
你欠我什么,真是好笑。易力冷笑着说。
他的手机响了,是张哲打来的,说是请他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叫他一定要去。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他对易力说。
我可以在这睡一觉再走吗?
那你走的时候锁好门。
哦。
张哲要他参加的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商业宴会,来的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商家大鳄。
站在这些人面前,他才真切的知道,什么叫特权阶级。张先生把他带入这个他从来没有进入过的世界,令他内心深处还残存的那一点社会主义制度人民当家做主的思维都扔到爪哇国里去了。
可是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他走出阳台透透气。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新来的人中唯一会走出来透透气的人。他身后传来一把温柔的女音。
他回头,看见一个美艳妇人正对着他笑。
他笑了笑说第一次来,不习惯。
我姓邓,邓惠,你呢?
我姓路。路西法。
以后可以约会吗?
他淡淡看着她说我不做那没有意义的事。
邓惠笑得花枝乱颤说我也不喜欢做那没有意义的事。看来我们有共同语言。
他淡淡看着星光不语。
邓惠递给他一张玫瑰色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和一朵玫瑰花。花蕊中印着一个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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