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十郢
十郢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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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熟悉的吻,熟悉的碰触,直到我在他的手中释放,我喘着气,看着他拿起一瓶放在床头柜里的润滑剂,往我的后面抹去,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震,他把手指放了进去,在里边摸索,我下意识地弓起腰,想让自己适应异物的入侵,他喘着气,叫着明。。。
然后手指离开了,大腿内侧接触到他的火热,我已做好了接收的准备,可是,回过头,我发现他已经从我身上离开,上一秒还是亢奋的下体已经软化了下去,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双手扶了自己的脸,慢慢地开口:"对不起,明,我。。。我还是做不到。。。"

我并没有破口大骂,说你欺骗我的感情,甚至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预感成真而已,这有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背叛。
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起身,看着胸口的吻痕,只觉得是种讽刺。拿起衣服,穿上,开门,他一语不发地看着我离开,他当然不可能说什么,我在心里嘲笑自己那愚蠢的希望。
"怎么?没做成吧?"我才关上门,抬头便对上那个娃娃脸的笑脸,平静地看着他。
"呵呵,我就知道不可能成功,他怎么可能能抱人?他可是撤头撤尾的0号!"他用嘲笑的语气说着,我继续听,"你知道他的房间为什么全是蓝色的吗?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我叫李蓝,呵呵。。。他就是这样的孩子,可是我的总是我的,你说是吗?"
"继续说。"我对着他说。
"呵呵,看来你挺聪明的,你只是我们打的一个赌而已,我说了他是纯粹的0号,他还不信,我就说你能找个男人到我们家来在自己的房间上他我就让你上一次,他就信以为真了,呵呵。。。是不是很可爱?"他凑到我的旁边,漂亮的脸上只让我觉得恐怖,能对自己的弟弟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一掌拍掉他企图摸上我的脸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来的时候还没到阴云密布,踏出公寓就有水滴在了我的脸上,老天,连你也嘲笑我吗?
如果你告诉我不可能有人给我幸福却又为何给我希望,当希望被无情地打碎,你知道有多痛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一次又一次地戏弄我?

雨渐渐地变大,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心底。单薄的毛衣被水淋到湿透,视线渐渐模糊,依稀凭着记忆走着走着。
你只是我们打的一个赌!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久久回荡,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不是。
暗示过自己无数次不要认真,可当预感终于变成了事实,我为什么如此心痛。
我爱他吗?不,真的不爱,只是一份依赖。跟寒愈那时的痛不同,说不上来的不同。

坐上回学校的巴士,司机见我的样就问我没事吧,我微笑着说没事,也不冷,真的,全身上下只能用麻木两个字来形容,坐了30多分钟,然后下车,朝自己的寝室走去,我只觉得身体摇摇晃晃,脑袋说不出的沉重,可我必须回去,以死让李严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吗?我又不是白痴。。。
所以我继续走着,尽管头晕眼花,尽管脚上像被灌了铅,尽管呼吸像跑了1000般的困难,我还是走着。直到到了寝室,周围的人都诧异地望着我,我上了楼,一楼,二楼,三楼,终于到了。。。

手臂重地根本抬不起来,看着313寝室熟悉的门牌,我整个身体靠了上去。然后门被打开了,有点熟悉的脸,科云吗?我想伸手去触摸,视线实在太过模糊,然后就倒进了一片黑暗。。。

科云说我整整发了三天的烧,静说她都快被我吓死了,叶辉说你还是快起来继续跟我斗嘴吧。。。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天他们说的,原来我回去后就开始昏迷不醒,静就打电话把我送医院来了,医生说我可能淋好几小时的雨恶化成肺炎了,有那么久吗?想不起来了。。。
"明?"谁在叫我,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在医院都不让我睡个舒服,哪个混蛋!
"明!你给我起来,不许再睡了!"这声音我知道,是科云,他老这样叫我起床,其实我是特不喜欢起床,所以能多睡会就多睡会,没事就一直睡下去。。。
"哦。。。"我撒娇地撇嘴。blzyzz
"。。。又这样,这次想吃什么啊?我这就去买!"他送了我个大白眼,对我这种病人实在是没辙。
"恩。。。我现在想吃咖喱鸡饭。。。"我对着他笑得贼眉鼠眼。
"行,小徐你陪他聊会,他再这么睡下去活活睡死!"说完终于去买偶的最爱了。
"明啊,你好端端的怎么搞成这样?"他指着我的脸,一屁股坐我旁边没好气地说。
"。。。我这不挺好。"我对他露出个甜甜的微笑,自我感觉良好!
"好个屁!科云说你第一天都烧到40度了!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他拧着眉质问我。
我咬了口下唇,收起笑容,长叹一口气,好累。。。
"我把你当兄弟,所以才不想告诉你,我和李严吵了,大概就这样,别的你就别问了,都过去了。"我只能这么说了,难道要我说我被耍了?让他们知道了我的性取向还会继续陪在我身边吗?我没尝试的勇气了。
"。。。把你搞成这样还都过去了?你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小徐握紧拳头重重地往床板打去,怎么会这样?我用双手抓住他还按在床上的手,还好,只是有点红:"你干吗啊!我都说过去了!"
"除非你告诉我他对你干了什么!"他一把收回自己的手,边往墙上砸边冲我喊。
"你逼我是吗?我不想说啊!你还当我是兄弟就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算我求你了,小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抽泣着对着他说。
我知道他没看过我哭,他愤怒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下来,他抱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用他的手轻轻擦去我的泪水,我只是哭得更凶,憋了几天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着急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不甘心你被人欺负,别哭了,我们处了三年都没看你哭过一次,你再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我不哭。。。你是不是不问了?"我半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不问了,不问了,都过去了。。。"他拍拍我的头以示安慰,我抽了下鼻水,抹在他的衣袖上,再傻忽忽地同他笑,"不过不能再有下次,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叫我,我永远是你的好兄弟,知道不?是永远!"
我只能点点头,我知道这已经算他最大的让步了。"小徐,我也是你永远的兄弟!"
"知道就好!"他又是衣角擦了擦我的脸,又哭又笑,我现在的脸肯定很滑稽。。。

"怎么我才走一会眼睛都红了?小徐不会打你屁股了吧?"科云见了我的狼狈样,把咖喱鸡饭丢我手上,看着我的脸说。
"去,他怎么舍得!"我狼吞虎咽地吃,好香。。。
"我就问他怎么搞成这样,这小子哭着求我别问了,哎,科云,你好歹也和他同校,多看着他点。"小徐居然把任务转交给科云?狡猾!
"。。。你不说我也会的,静还叫我以后一步都别离开他呢!"科云和小徐那一唱一合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麻木,继续吃我的。。。

又过了会静也来了,说才刚上完色彩课就跑我这来了,我住院也有近一周了,这两人是一有空就来陪我,叶辉只是偶尔和他的思思来数落我会,晚上科云也都陪我睡在医院,很体贴是不?真不愧我的好徒弟啊。。。
不过明天就得出院了,去了学校,又会见到他,不爽。。。
"明?有在听我说吗?"眼前突然出现了静的大特写。
"啊?"我诧异地抬头看向她,说了啥?没听。。。
"今天那李严问我你怎么样了,我说好得差不多了,他叫我帮他对你说句对不起,被我揍了拳,你说我做得对不?"静一脸居功自傲的神态,我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想再想到那个人了,烦!
"恩,好,不过不许有下次!"我笑呵呵地说。
"当然,他现在两个黑圈了,已经够丑了!"她继续仰着头,一副拽样。
"啊?还有个谁干的?"我好奇地问。
"当然是他!"只见静和小徐都指向了科云,这小子还会揍人?天下奇闻。。。
"干吗?还不信啊?"静拍拍科云的肩,搭上去大咧咧地说,"你倒下第二天他就去问那姓李的干了什么,哪知那混蛋吞吞吐吐,只会说对不起,一拳就那么下去了!"
"。。。别说了!"科云别扭地低下头。
"哈哈。科云干得真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我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被他们两个揍还真是要笑死人了。。。
"哎,你们啊,我先回去了,下午还有课。"小徐有点不乐意地说。
"恩,你回去吧,我有这两个照着呢!"我朝他笑,至少希望他少担点心。
"行,那科云,明姐,我走了,拜。"说完开门出去。

"终于可以开始干正事了!"他们两个一块贼贼地冲我笑。
"什么正事?"
"当然是这个!"静从科云包包里翻出一个棋盘。。。然后棋子。。。汗。。。
"你们合起来对付我一个吧。"我摇摇头,无奈地说。
"这不废话!"静回我,科云在一旁死命点头。
"。。。"无语。。。

第二天我一如计划在科云和静的陪同下回了寝室,正好周六,不需要上课,叶辉说今天他和思思请了一天假来陪我,把自己都吹上天了。。。
然后听了一个现在全校几乎人人都在议论的八卦:李严,大一就当上学生会副会长的传奇人物,在上个周六把沈明害成了肺炎,第二天被沈明的好朋友张科云揍了一拳,没过几天又被沈明的大美人姐姐揍了拳,第二天被流氓打到骨折,肺出血,送了市中医院,至今生死不明。原来沈明家是黑社会,难怪他姐那么漂亮,得罪沈明那就找死!
这是叶辉说给我们听的,我们三个听得下巴都掉地上了,这到底是怎么传的啊?真是让我笑趴下了。
至于事实,无从可知,只是暂时不用见那人了,心里真是松了口气。。。

前两个月我是这么过,未来我还是得这么过下去,我本是这么想的,直到今天静离开后,科云对我说,我们谈谈吧。
他带我去了后操场,很安静的地方,由于是晚上,几乎没人会经过这,靠着课大树坐下,我不解地看着他。
"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吗?"他背对着我坐下,带点笑意地问我。
"不知道。"这样的科云有点陌生,至少他不曾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过话。
"那天,你和李严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我有点诧异他为什么又会问这个,不是说了不问了吗?
"我没叫你回答,只是想证实下自己的猜测,如果我说对了,也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是吗?"他转过身,正视着我,我点头,他笑了,然后继续说着,"还记得那天我们去酒吧,我被叶辉拖上了台,只是我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和李严靠在了一起,接吻,我真的看到了,然后他带着你离开,我只是彷徨在自己的想法里,之后你回来了,我问你干吗去了,你说只是出去走走 ,我也只能告诉是我自己想多了。
之后好长一段日子,你都一空下来就被李严带到浴室,好长时间不出来,直到你倒下的那天,送你去医院后的那天晚上,我帮你洗澡,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知道那是什么,我猜的没错,是不是?"
我看着他有点悲伤的眼神,只能默默地点头。
"明,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了就离开你?鄙视你?"他两手抓着我的肩,力气很大,他也有点激动,我只能继续点头。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别憋在心里好不好?"他继续说着。
我习惯性的点头,然后抬头,看着他,大力地摇头,不,我不要你们看我出如此的丑,过去了,我不要再想起。。。
"明!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排斥这个,即使我也不可能接受这种事。"他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你知道我家那条件不好,所以父母对我期望很大,我哥也还只是个农民,一个月1000都不到,他们供我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发过誓要好好读书,将来赚钱好让他们轻松,像恋爱这种东西我这一生可能都很难去享受了,不管我有多喜欢你,我也不可能给你将来的保证,所以不管再喜欢,我们只能是朋友。。。"
我听地一怔,这是告白吗?科云喜欢我?
"你知道我和静一块的时候都说些什么吗?我跟她说我的感情,她告诉我正确的思路。喜欢上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可她知道你不需要短暂的寄托,你的过去我早都知道了,所以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可以永远做你最重要的朋友,至少这大学四年我都能陪在你身边,给你关怀,可未来,我不能给你,如果我家能有你家的条件,也许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可这太遥远了,我背负的太多。。。所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点悲凉,也有点寒心。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够了!科云,我们永远是朋友!"
"恩。"他朝我暖暖地笑,我扑进他的怀里,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逸。陪我四年吗?科云,你真是个大好人。可明知四年后我又会一无所有,我能再掉进去吗?失去的痛苦我不想再尝了,这样对我,对你都应该比较好,所以,原谅我。。。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和科云,叶辉一块上完了下午的课,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出了学校大门,看到一辆蓝色的跑车停在了我面前,直觉告诉我机会来了,开车的那人戴着墨镜,长而飘逸的头发,他开了车门,问我能不能谈谈,我点头,对着科云和叶辉说这是我朋友,也不管半信半疑的两人,坐上了车。
"呵呵,就这么跟我走?"他摘下墨镜,露了那双幽深的眼。
"我想走。"我笑着回答。
"不怕我报复?"他好奇着看着我问。
"你不会的。"我答。
"呵呵,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笑着说着。
"谢谢。"我淡淡地一笑。

我不知道理由,凭的只是一种直觉,直觉他能带我去另一个世界,我所不熟悉的另一个世界。在同一条路上转了好几个圈,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他不说,我也不问,就这么坐着,车里放着歌,没听过的英文歌,旋律还不错。
终于天黑了下来,他满意地看着天上的明月,呵呵地笑着,把车往一条死胡同上一靠,转过身来看着我:"在想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我微笑着,不答反问。
"呵,小鬼,你还满有胆的,我只有些话问你。"他从裤袋里拿出了包烟,叼在嘴上,递了跟给我,我摇摇头,他有是一笑,拿出打火机把烟点上,"你知道我那傻弟弟怎么了吗?"
"不知道。"我据实说。
"被打到内出血,现在还躺在医院动不了呢,恢复至少要半年,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他继续笑呵呵地说着。
"不知道。"我答。
"是个满有胆识的小鬼,出钱顾了一帮子打手,说是要教训下李严,孩子嘛,没分寸了点,所以我也得给点教训你看是不?"他满是戒指的手抓住我的下巴,审视着我的脸,这人是我得罪不起的,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你想怎么样?"我对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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