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正传》上部——《菩提明镜》————涂沐
《菩提明镜》涂沐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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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参加中考,所以他早早就给自己放了假,在到他师傅那里去之前,天天在家里打游戏

机,裁剪花枝,吟风弄月,煞是逍遥快乐。这一天晚上他正躺在床上看一本日本黄色画报,兴

致盎然处突然他的二舅乔月明推门而入,皮笑肉肉不笑地进来,接着是他舅妈,他大舅和大舅

妈,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他吓得把书往屁股下一塞,故作姿态地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们……?”

      最后进来的姥姥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众人将张仲文围在中间,

各个都慈眉善目,温柔体贴地看着他。
      “你们地下党员开会也不用到我屋里来吧?”张仲文好笑地说。
      他二舅乔月明最先发话,声音很低,鬼鬼祟祟的:“小文,二舅平时对你怎么样?”
      “除了求人的时候说话绕弯子之外,还算不错了。”小文说。
      “小文,不许说话没大没小!”妈妈乔月兰瞪了他一眼。
      “嘿嘿……”乔月明挠头,这时候姥姥过来,拉起小文的手,爱抚地说:“小文啊,你

就给你二舅和二舅妈妈说说吧!他们心里急啊!晚上连觉睡不好……小文,姥姥都求你了你还

不答应?”

      张仲文还在装:“什么啊?让我说什么啊?”
      他二舅妈开口了:“就是你大功哥……高考……高考……”
      “高考怎么啦?”
      姥姥紧张地说:“小文,你说你大功哥能不能考上大学?能考上什么大学?”
      张仲文看了坐在最外边的他爸爸,正色说:“我怎么知道?”
      他爸爸与他目光交接,马上就回过头去,不看他,也没有说话。乔月明说:“小文啊,

我的小神仙,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数,要不你和你大功哥那么好,他考试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呢?你是不是知道他能考上啊?你就给我和你舅妈交个实底儿吧……也好让我们安心。”

      张仲文来劲了,他故意提高嗓门说:“又不是我考,来问我有什么用?”
      “小文,你别摆谱了,你就说一说吗!”乔月清也皱眉说。笑梅两年前高考正常发挥,

考到南方一所财经学院,小文当年也曾在考试后预测说她姐姐要沿着水路走,果不其然,一纸

通知把她带到了遥远的长江上一个美丽的城市。所以大家对张仲文还是蛮有信心的。

      “也许可能然而差不多没准不一定啊……你们各个都是党员,怎么这么迷信呢?再说我

就是一神棍骗子,说话做事就是在污染社会环境,我的话没得信。”他明显是说给他爸爸听的

。那一旁他爸爸已经在摩拳擦掌。

      “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说还是不说!”他爸爸一拍大腿站起来,用手指着他鼻梁说。
      全家人一看,连忙拉住他,这时候乔月明顺水推舟地说:“小文,你就说了吧,要不然

你爸爸真发起火来我们也是拦不住的!”然后狡猾地笑笑。
      张仲文倒没有害怕,只见他叹了一口气,伸伸胳膊说:“我大功哥的前程自是不必咱们

一家人担忧,只是现在我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天机不可泄露,我不想惹麻烦上身。而且我现在

要是说了,恐怕我大功哥的运气会受到影响。”

      “那你就是知道,不说了?”大家都问。
      “不是。我只想说给我二舅一个人听……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我会折阳寿的!不过你

们要是想让我早死的话,我倒是也不怎么介意。”
      他这么一说姥姥不愿意了,连忙紧张地张手说:“你们都出去,让月明听小文说!”众

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张仲文一脸严肃的模样也都暗暗乍舌,老大不情愿地被老太太推搡

出去。当门口被关上的时候,张仲文就很大声地对乔月明说:“二舅,你对我大功哥真好,你

真是太关心他了,不象我爸,我死了他都不知道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就闷响,但很快

就镇静下来,好象是被人拉住。

      “小文,你别那么说你爸爸,其实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是啊,我长大了以后就明白了,可我没长大的时候谁管我啊?不说这个啦,二舅,我

就告诉你一下我大功哥的前程吧……不过嘛……”张仲文用寂寞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口袋。

      “嘻嘻……二舅知道你的行情,大仙可遇不可求,心诚则灵不发愁,不是天机不可泄露

,就怕疏通资金不够对吧?”
      “你对我的话很熟的吗?”小文斜眼看着他。乔月明会意地拿出钱包,“噌”地抽出一

张百元大钞,亮在张仲文面前,“小文,拿去花吧!”
      外面又有人撞了一下门,可是好象悉悉唆唆地又被人拉住了。
      张仲文很苦恼地说:“这不行,你是我舅,我收你的钱太多我良心不安。”
      “没事的,这点钱九牛一毛了!”乔月明笑脸上笑出一朵大花。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泄露了天机其实自己没有什么事情的,可是我怕影响我大功哥

啊,你知道的,是他考大学,如果我把他的事情说出来,知道的人越多他的运气就会越差。搞

不好还会相反呢!”张仲文拉过他舅舅的脸,把嘴贴在乔月明的耳朵上绘声绘色前前后后地那

么一说,乔月明顿时乐得眼睛发出精光来,脸上汗珠子滴滴答答地直望下掉:“真的,小文,

你可不要骗我啊!”

      “真的,你就放心吧!”
      “谢天谢地!”乔月明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他眉飞色舞地拍着小文的肩膀说:“二舅

真没白疼你!”
      “你先别这么说,你要是真对我好,就把嘴把严了,别告诉任何人;不然不但我会减阳

寿,而且我大功哥的事就会被毁了,知道吗?”张仲文盯着他舅的钱包看着,捏出一张十元的

钞票又说:“这钱是一定要收的,规矩不能破,可是因为你是我长辈,只能用十块钱意思意思

。不过,如果第二个人知道了,就要给我二十元,第三个人就是四十元……如果不给的话,后

果就是我先前讲的那样……二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对别人讲了啊!”张仲文的声音

出奇的大,不过乔月明因为过于激动,也没有起疑心,他感动地说:“好,好!我一定不对别

人说!”

      第二天早上张仲文懒在被窝里呢,她的妈妈就在去上班前来到他床前,一拍他。“你干

嘛呀!”张仲文最恨别人捣乱他的晨睡。
      “妈最近忙,没怎么管你,这里有二十元钱,你自己买点什么学习用品吧。”离他上高

中还有两个多月,乔月兰超前地关心起他的学习用品了。
      “哦。”他懒洋洋地支应着。
      上午九点,姥姥慈爱的双手搭在正在看电视的小文肩膀上,“小文啊,你不是想吃核桃

糕吗?姥姥给你钱你自己去卖着吃啊……”说完好象以前那些核桃糕都是她吃了一样很内疚地

笑笑。

      张仲文看着四张十元的钞票发楞。
      中午时分,他二舅妈做完了家务,擦着手对对小文说:“小文啊……舅妈知道一直想去

省城玩,可是身上没有钱怎么行……”
      ……
      天又黑了,张仲文关紧了自己的门,躲在床上数钞票,一变数一边捂着门牙笑:“嘿嘿

……他们真好骗……不是我贪心啊,都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
      “当、当”外面有人敲门。他慌忙把钱锁进他的柜子里,去开门。
      门开了,神情憔悴的杨立功下了晚自习刚回来,因为疲倦他脸色很难看。“姥姥要你下

楼吃饭……”他有气无力地说。
      “嗯。”看杨立功这个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答应了一声就关上了门,随着他哥

下楼。张仲文进入青春期后身高窜得很快,差不多要和杨立功平齐。以前杨立功回家都会和他

说说笑笑的,现在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心里有压力,连句话也不愿意对小文说了。

      刚吃完饭杨立功又要看书,他拿起书包的时候姥姥心疼地说:“大功啊,你就歇歇再看

吧。眼睛都要可都要累坏了!”
      “奶奶我没事。”他默不做声地回了房间。
      房间里闷得要命,夏夜里一丝风也没有,杨立功做着数学题不多久就出了一身汗,头昏

脑涨。实在是做不下去了,就拎了一本历史书来到楼下的葡萄架下面,拉开电灯,做在椅子上

背那些乱糟遭的地名人名。可是没等看了几行,那些蚊子小咬就象轰炸机一样围了上来,在他

身边绕来绕去,瞅准了机会就想叮他。他苦恼极了,在学校里一天的劳累已经让他身心俱乏,

现在被那些小东西和炎热的天气一闹,更是心烦气躁,苦不堪言。

      “哥,你累了?”小文下了楼,拿着扇子搬来一个椅子,坐到他身边。
      “……”杨立功苦笑。
      张仲文见到电灯下那一群蚊虫,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墨绿色的小棍,找出准备

好的火柴点燃了,夹在篱笆上。它发出一股清凉但又古怪的气味,不香也不难闻,很快那些蚊

子飞蛾就都嗡嗡地逃命般开溜了,杨立功知道是小文为他好,感激地笑笑。

      “哼,小小蚊虫蝼蚁,岂耐我何?”张仲文半躺在一旁的竹椅上,摇着扇子看着一本金

庸的小说,得意洋洋地说。杨立功继续低头看书,渐渐的,他鼻孔里钻进的气味越来越强烈,

他只觉得大脑里好象有一股清风在荡漾,原来那些浑浑噩噩的感觉一扫而空,现在神清气爽,

心里分外空明,读起书来也十分舒爽。

      可是过了一会耳他发现不仅仅是脑海里有风,他身旁也有风;一抬头见张仲文的胳膊从

旁边伸过来,一下一下地在给他扇扇子呢。他想开口说什么,可是他知道小文的脾气,也知道

自己说不过他,索性幸福地撇了撇嘴,继续看书。

      一轮明月悬挂在半天上,葡萄藤叶的新鲜气味混合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燃烧着的暗香,

杨立功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好象在被人盯着;他斜眼向张仲文的方向瞄去,只见那小子用书捂住

脸,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那书好象好长时间也没有翻一页。

      “你看我干什么?”杨立功好笑地说。
      “呸!我才没有看你呢。我在看对面的葡萄叶。”张仲文白了他哥一眼。
      “哦……”杨立功点点头。
      “为什么我背这些东西那么慢啊,昨天看了今天就忘了,你要是能把你的脑筋借给我用

一用就好了。”杨立功烦躁地对着书说。
      “你借脑筋有什么用?我的脑筋就是接给你你也不会用的,嘿嘿……”
      “小文,我觉得我就是这么看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无论是英语还是历史地理,那些

要背的东西我总是记不牢,你看,同样一篇英语课文,我的同桌只要看两遍,就能背个八九不

离十。我呢?哎……”杨立功痛苦地说。

      “那有什么了不起?”张仲文朝地下吐了口唾沫。
      “和你当然没法比啊,我当然就不行了。”
      “大功哥,你别愁,过了今天,就算是计算机也比不上你。”张仲文仰头看天,好象在

等待着什么。
      “你别拿我开涮了。”杨立功摇摇头,继续看书。看他哥心烦,张仲文的扇子摇得更勤

了。等到月过中天,杨立功困倦得实在打熬不住,就对小文说:“不看了,回去睡觉吧……”

      “不行,你再看一会儿!”张仲文四面张望,心不在焉地说。
      “我都要困死了,再说我看也是白看,我什么也记不住的。天太晚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杨立功上眼皮打下眼皮,实在是坚持不了了。
      “再等十分钟!”张仲文一把拉住他。
      里屋的大座钟敲了十二下,月光爬上南墙,满天星斗诡异地眨着眼睛。忽然张仲文对着

葡萄架的后面就喊了一嗓子,“快下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杨立功惊奇地一回头,只见南墙上轻巧地跳下来一个黑影,三步两步跑到他俩面前,笑

嘻嘻地说:“张大哥!杨大哥!”杨立功一看,身前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俊小伙,眉眼很熟,

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深更半夜的翻墙入院,还管比自己都小的人叫大哥,不是神精

病也是脑筋有问题。刚想问你他是谁啊,他已经发话了:“杨大哥,你不记得我了么?四年前

我和老黄遭到天劫,幸亏你仗义相救,我们兄弟二人才大难不死,今天得到消息,说您有烦心

的事,所以特意赶来助您一臂之力……”

      “行了……行了……不用嘴上说的那么甜,小胡,你快把东西拿出来!”张仲文见来了

外人,竟然摆出架子,地主大爷般躺在椅子摇着扇子口气猖狂地说。
      那小伙也不生气,很客气地很小心地对张仲文说:“可是,张大哥……用过之后……”
      “哎呀知道知道,那是你的宝贝,我不会霸占就是了,等我大功哥靠完试之后,我一准

还你,要是我大功哥用得灵,我再送你谢礼!”张仲文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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