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茗远怅然若失地站在门口,许久才转身进了府。
"你不要一天到晚跟著我好不好,看见你就烦。"
廖茗远怎麽看他就怎麽越发碍眼起来,仿佛自己与缪中庭今天短暂的相距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转念想想,什麽仿佛,明明就是!
如果不是他把自己一路急匆匆背回家,他就可以跟缪中庭多卿卿我我一会,这样地想著,越发生气,早忘了自己和缪中庭的初衷是为了整魁才会这麽早回家。
"你们胆子还真大,刚重新见面就这样粘住不放,不怕你们的爹打死你们。"
"我爹可没那麽古董,现在哪里没有这种事情?上至皇帝下到一般的士大夫,谁不是以此为风雅。这叫同窗情谊懂不?"
"还不是两个男人在干那下作的玩意,什麽同窗情谊。"
"你?!"被戳到痛处,廖茗远气地说不出话来。
"你不怕老爷教训,总要怕缪公子被他爹打骂吧?据说他爹缪老爷是刑部的官,平时可是出了名的严厉。"
廖茗远这下可真说不出话来了,如果因为他而连累到缪中庭,这可是他极不愿意见到的事,想想就感同身受似地皮肤上痛了起来。
他们家可跟自己家不一样,爹最多是骂骂他就算了,可缪季毓却不一样,他每次都是先揍了缪中庭再说,他没有长篇的大道理,只相信棍棒教育,像中庭那样机灵的人还老是被揍,可想而知若换作自己还不每天被揍八百回,思及此又是一个寒战。
"你少来吓唬我,我和中庭的感情可不是你们这些外人想象的那麽容易断的。"
"嘿嘿,是吗?那我会看到最後的。"魁裂了嘴,这个人一点也不可爱,那时候怎麽会鬼迷心窍亲了他的嘴呢?想自己也没跟姑娘家做过这事,倒把头一回给了这娇气的少爷。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後地走进了廖府里面。
因为两人身边都有人监视著,所以廖茗远和缪中庭只好谨守分寸,打闹少了,亲热就更加稀有了,每天去的书院变成了只能眉来眼去的场所,只能依靠互相传递信笺倾诉衷肠了。
家长的打压,反而在少年的心中激起了抗争的心情,越是将它掩埋在角落中,就越是翻涌激荡似的,对彼此的渴望也就大大增加了。那是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可是有一日,廖茗远像往常来到赙仪书院的时候,却不见了缪中庭的踪影,正疑虑著他究竟生病了还是怎麽了,缪中庭书童就进来了:"这是少爷给廖公子的信。"
"他还有嘱咐其他什麽吗?"
那书童摇了摇头。
"那你先去吧。"
廖茗远将那信揣在怀里,想拆开又怕旁人看见,就熬著一直等到放课,终於四下无人的时候,急急拿出信拆开来看,读完的时候惨白了脸色。
缪季毓给缪中庭找了门当户对人家的千金,现在已经下了聘金,定在明年完婚,
缪中庭正式被缪季毓安排进官场,开始了他光明的仕途生涯。
也就是说,以後在这个书院里再也见不到缪中庭的身影了!
本来廖茗远还可以暂时忍住泪水,可最後的那一首表明心境的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让廖茗远的眼泪很快便泛滥成灾,将信纸揉作一团,泪水模糊了视线,浸透了信纸。
自己果然与缪中庭的心境是一样的,即使被强行分离,还是阻挡不了彼此的情意。
7
廖茗远忽然想到什麽一样,赶紧摊开信笺,又仔仔细细从头念了一遍,再次确认了眼前的事实,强迫自己止住哭泣,可是却停止不了身子的抽搐,他一边极其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在桌子上摊平整,一边从怀里掏出布帛去擦上面已经糊掉的字。
缪中庭写给他的信,廖茗远每一封都好好地珍藏起来,没事的时候,就偷偷拿出来默读,想象著缪中庭写信时候的样子,他是眉目,他的神情。
现在却因为刚才的一时气愤而把信弄成了这副鬼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愤怒伤心绝望之下,廖茗远将整个头埋进了肩膀,捶打起脑袋来。
"呦,少爷你这是怎麽了?以前打别人,现在倒打起自己来了。"魁制止了廖茗远胡乱的拍打。
"我什麽时候打过别人了?"
"你不是打过我吗?"
"那是你自找的,下人没有下人的样。"
"可是少爷也好象没有少爷的样子啊,比如现在。"
"你给我滚出去!"
"你说的,我真走了。"
"去死!"
"啧啧骂来骂去都是这一句,回头我教教你怎麽骂人。"
这句话对廖茗远简直的火上加油,他站起来想踢魁一顿,却发现魁已经走了。
这个混蛋居然敢说走就走!看他不跟爹告状!
廖茗远跑出书院,却跟站在外面的魁撞了个正著,魁扶住廖茗远栽倒的身子:"少爷不要这麽急嘛,就是想我也不用这样冲过来给我抱啊。"
"你这人不但长的粗俗,言语还这麽无耻!尽占人便宜。"廖茗远愤愤地避开魁往前走。
摸了摸自己的脸,魁不服气地回道:"长的粗俗?不会吧?我家乡那边的姑娘可是都对我很有意思的,难道不同地方看人也不一样不成?"
廖茗远停住脚步把魁从到到脚打量了一番,往地上淬了一口:"就你这长相?眉毛太浓,鼻子太高,嘴巴太大,整个五官没一处好看的,就只能迷迷那种山沟沟里的姑娘家了。"
魁第一次与廖茗远达成了一致意见:"比起少爷我好象的是长的粗犷了一点,但是这才叫男人吧,像少爷那样的脸,倒跟那姑娘家似的精致呢。"
廖茗远听著听著就觉得不对劲起来,这小子还懂明升暗贬这一套:"你说谁像姑娘家了?我只不过不像你们平时老在外干活风吹日晒的,所以偏白一些罢了!以後你敢再这样比喻,看我不打死你。"
"嘿嘿,我是夸你呢。"
"没见夸人夸成这样的。"
廖茗远这次才忽然想到,刚才那封信不见了,急忙寻遍了周身也没有,那一定是忘在书院的桌子上了。
跺了跺脚,飞快地跑回去,已经遍寻不著了,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一定是被风吹走了,毕竟是中庭给自己的,多少有收藏价值,就因为刚才跟魁斗嘴,而把这个命根子给弄丢了,廖茗远在回府的路上,一直没理魁。
回到府中,廖茗远思来想去怎麽也不甘心,又不敢去问爹,只好自己写了信,期望缪中庭再能够见自己一面,信写好了之後,又不知道差遣谁送过去,就皱了眉头满腹愁思。
这一想就是好几天,廖茗远还是决定不下来,这件事毕竟是需要慎之又慎的,後来觉得似乎只有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其实上次说是他告的密只是一时之气,按照魁的性格,如果真是他做了,应该不会推脱才对,他对魁不怎麽了解,虽然他天天跟著自己,但是廖茗远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想好了人选,廖茗远却又不好意思拉下脸皮去拜托,眼看天渐渐暗下来,再不决定今晚又一定是个不眠夜了,一咬牙,拉下脸皮就拉下吧,脸皮比起中庭算什麽。
"把这个交给缪中庭,让他看了信再回来。"
"你们俩怎麽了?看你今天在书院哭地跟什麽似的,他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了?"
"你知道什麽!不明白就不要乱说,我让你送去是看地起你,你只要送到他手上就是了。"
"我看他八成是要娶媳妇了吧。"
魁一句道破天机,廖茗远一时呆立原地,从别人口里听见这个词,比起自己看见的冲击性要更大。
"看看,我才猜对了吧。你还让我送信,不怕我告密吗?"
"我知道那次不是你。"廖茗远呐呐地说。
"谢谢少爷信任,呵呵,那我就义不容辞了。"魁第一次从廖茗远口中听见这种类似於称赞他的话,心里像抹了蜜一样。
廖茗远看著魁的背影,才明白原来有时候妥协居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看来以前的自己的确太孩子气了。
细细想来,其实魁不算坏,虽然爹嘱咐他要随时注意他的动向,但是他似乎不是那种随时打小报告的人,而爹也一直放心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一定也是看中了他能够予以信任不会多嘴多舌这一点。他总觉得把信笺交给了魁,就一定能够交到缪中庭手上。
一个时辰後,廖茗远总算看见魁回了府,他焦急地拉住了魁的短袖子:"怎麽样了?"
"交到他手上了。"
"他们家仆人没为难你?"
"有啊,今天恰巧他们家老爷不在,我给了管门的一些银子,让他给通融通融,不一会缪中庭就亲自出来了,看来那小子对你还是有情意的。""
"废话!"骂著魁的同时,廖茗远也暗暗责备自己,刚才为什麽没想到要给魁一些必要的银子,幸好魁自己带了一些,"等会我再赏你银子,你先说说中庭他有没有让你稍什麽话?"
"他一见我吓了一跳,劈头就问你怎麽让我来,我说现在这个时候谁敢来,除了我。他低了头说这到也是,看他一脸烦闷,看来他也被他爹逼地够戗。我把信给他看了,他说明天准时到。"
廖茗远听著魁的一番话,鼻子发酸,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意外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魁抓了抓头,很不习惯,但是又不放弃自己的原则:"你们明天要去做什麽我不管,但是我一定要跟著你。"
廖茗远刚升起的好感马上降温下去,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能让人存一刻清净。
8
"怎麽让他跟来了?"缪中庭推开窗户,望了望客栈的楼下,看见魁正站在门口,皱了皱眉,今天他趁著缪季毓去了宫里议事,偷偷从刑部开小差溜出来的,他这边千辛万苦跑出来,一到这里居然见到了魁这个扫把星。
"没关系,先打发他回去才会让人起疑,跟著就跟著吧,反正我也习惯了,他又不会怎样。"廖茗远没发现自己在维护魁。
缪中庭却听出来了:"你怎麽回事,居然开始替那个傻大个说起话来,脑子烧坏了吗?"伸手摸了摸廖茗远的额头,"没有发烧,难道你跟他有那什麽?"
"你胡说些什麽!"廖茗远拍掉缪中庭的手,生起气来,"你不要无中生有。"
"哪哪!我们两个为那个粗人生什麽气来著。我这趟可是开了小差跑出来的。"
"听说你在刑部做小京官了?"廖茗远想起正事来。
"恩,上次从书院回来,爹带我见了他们刑部的尚书,我一向这麽机灵,当然也没让爹失望了,尚书挺卖爹面子的,直接给了我一个小京官的差事,请示奏折上去很快就批下来。虽然是刑部最小的官职,但是这样直接上任可是以前极少有的事。之後爹就让我不要去书院了,过了几天我就去刑部上任了,这不到现在也就没几天,我还在那边熟悉环境呢。"
"是没几天,可是却把我给急坏了,只不过十天半个月而已,我却是天天度日如年的,"廖茗远闷闷地说,"我看你倒是很喜欢你爹给你的安排,没有一点想我的样子。"
"怎麽会?看看,我们家远儿生气了不是,远儿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麽会不想他呢?我这些天是茶不思饭不想地盼著你回信呢。"
"要你别叫把我的名字叫地这麽恶心了!你还叫!看我还饶你!"
廖茗远听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情却像飞上了天,抱住缪中庭的腰就是一阵饶痒,两人笑作一团滚到了床铺上。
渐渐地两人呼吸沈重起来,先前的嬉闹变了味道,轻饶变成了热抚。
缪中庭一边亲著廖茗远,一边褪去了彼此的衣物,贴在他耳边吐著热气:"我们下次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面,今天就做做那画上的事吧。"
廖茗远眯著眼睛,承受著缪中庭热情的吻,晕头转向:"中庭,我身体好热,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缪中庭心中一喜,对著廖茗远的颈子就是一口,廖茗远呻吟出声,缪中庭跨间的情根就整个儿立了起来,他急急地推倒廖茗远,将他翻转个身子,一掀中衣,露出个挺翘的臀部来。
廖茗远毕竟是第一次,紧张地抓紧了床上的被子,缪中庭看了这景致,早已经把持不住,在自己的勃发上涂了一些口沫,覆盖上与他差不多大小的身子,腰上一个用力,进去了三分之一。
廖茗远禁闭的密穴被强行打开来,他痛地喊了一声,马上察觉到万一被别处的人听见可就不好了,便使劲咬住了下唇,缪中庭再往里面推进直到一半,廖茗远痛地直掉泪。
缪中庭此时发现了廖茗远的哭泣,想他一定是很痛了,有些於心不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口上却道:"要不算了,你这麽难受我见了也心疼。"
廖茗远扭头强忍泪水:"没关系,你快进来,我不想以後後悔。"
缪中庭听廖茗远这麽一说,一狠心,冲了进去,廖茗远痛地牙齿打颤,将被子拧做了一团。
两人因为是初次,所以明显润滑做的不够,廖茗远的甬道也实在太过紧致了一些,把缪中庭紧夹地也有一些疼痛。
缪中庭伸手绕到前面,握住了廖茗远已经疲软的男根,前後套弄起来,让廖茗远放松身体,廖茗远的注意力被前面分散了一些,感觉到手中的小东西慢慢涨大发烫,直到变成了跟他差不多大小的时候,缪中庭开始前後抽送起来。
廖茗远感觉身处於火焰和冰雪之中,前方是绝妙的享受,後方是火烧的疼痛。
多次进出之後,廖茗远的甬道总算变地稍微柔软起来,缪中庭一挺一送地把频率加快了,廖茗远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快乐还是痛楚,耳边是缪中庭粗重的喘息,自己口中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喊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阵痉挛,廖茗远首先射在了缪中庭的手上,缪中庭滚烫的液体也喷进了廖茗远密道的深处。
两人一起趴在凌乱的床铺上,缪中庭从余韵中将埋在廖茗远体内的情根抽了出来,却不想那鲜红的血液也跟著流了出来。
缪中庭慌乱起来,不知该怎麽办才好,廖茗远忍住疼痛安抚他道:"你别紧张,我不痛的,你去把那毛巾拿来给我擦擦吧。"
缪中庭便去架子的脸盘里拧了毛巾,给廖茗远擦了擦下身,廖茗远咬住下唇,任由缪中庭给他擦拭。
却不知道为什麽这种时候想起了魁,他给自己擦脸的时候很轻柔,可是又不会让人觉得没有力道,应该说是恰倒好处,而缪中庭毕竟是跟自己一样是被人伺候惯了,所以下手不知道轻重。
看著缪中庭著急地出了汗,廖茗远不知道该去安慰他还是不要给他添乱。
好不容易才擦拭完,廖茗远步下床的时候,忽然一个脚软,缪中庭一把扶住了他:"你真的没事吗?还是休息一会吧?"
"我没事的,倒是你再不回去就真要挨打了。"
缪中庭僵硬了脸。
两人前後地出了客栈,魁已经等的有些急了,一见两人出来了松了口气。
廖茗远拉住缪中庭的手,低声道:"我们什麽时候能够再见面?"
缪中庭叹了口气:"我一定会再找时间约你出来的,一有空我就会溜出来找你。"
"我可能也要开始仕途了,我爹最近有意向让我进都督府。"
"啊?去都督府?你这样没习过武的也可以吗?"
"不是直接拿刀动抢的,只是在都督府做做协助管理京师军队方面的工作,我爹是想先让我进去军事系统熟悉环境,以後才好将我安插进军机处做僚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