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毓悔
毓悔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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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於对这个吻的欲望,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只是一个玩物。
芈槐克制自己停止这个吻,否则他们两人都会空气不足。怀中的灵均也因此而轻咳了几声。
芈槐放下灵均,又流连忘返地捧著他细致的脸蛋,才十九岁的他,在睡梦中仍然带著一丝稚气呵。

次日,橘红色的晨曦染遍了屋内一地,灵均这才幽幽醒来,只觉得头隐隐作痛,环眼看了四周一眼,才一惊不是在自己的房里。
这时门口有位奴才轻声敲了敲门,询问:
“屈公子,大王要奴才来伺候公子更衣梳洗。”
灵均连忙打开门,只见他脸色慌张,急切地问:
“我昨日,怎麽在这里睡著的?”
那名奴才道:“恕奴才不知,大王只吩咐奴才来伺候公子,其它的一概没说。”
灵均暗自责怪自己,原想要趁与大王单独相处之时,抒发自己的理想志向,却不料在大王面前醉倒了,要不是大王一直劝酒,唉…
灵均梳洗完毕,等候早朝结束,便请求晋见怀王。
获得怀王准许,灵均怀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
进入御书房,灵均率先请罪。
“布衣屈平叩见大王,请大王恕罪,屈平昨日不胜酒力,竟在大王面前…”
“寡人没怪你,”打断灵均的话,芈槐根本没怪罪他的意思。“寡人昨日想了一夜,决定派你前往鄂渚任县丞。”
县丞乃是协助县令,职掌文书的文官,这份职位既轻松又不易使朝中大臣心中不服,重点是,离宫又近,芈槐自认爲这安排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在灵均耳里听来却不是这麽回事,原来,大王根本不看重他,他却一厢自作多情。灵均顿时觉得自己难堪万分。
看岀了灵均的反常,芈槐不禁开口询问:“屈爱卿,你怎麽了?是因爲宿醉头还在痛吗?”
不问倒好,这一问,灵均脸更涨红了。
“谢大王关心,屈平没事。”
听灵均这麽一说,芈槐才放松下来。
怪了,自己曾几何时这麽关心一个人过?
“那麽,屈爱卿,你挑个时辰,寡人替你送行。”
“不用了,屈平无须烦劳大王。请恕屈平告退,整理衣物,好准备上路。”
“你现在就走?” 芈槐倒愣了一下,倒没料到灵均这麽快就要啓程了。
“屈平想先了解地方详情,才能有助於县令。”
芈槐有点懊恼让灵均自己选择离开的时辰。
“好吧,那你去吧。” 芈槐话中带著一丝不情愿。
*******
灵均在前往鄂渚的途中,不断地仔细思考爲何怀王将他派往鄂渚担任县丞,思考了近半日之久,才恍然大悟怀王的用心良苦。
灵均一拍自己的额头,顿悟到:“灵均果真愚昧,大王是怕朝中大臣心中不服,要是灵均就如此承担要任,恐行事也不甚方便。”灵均这时下定决定要好好的做好他分内的工作。
到了鄂渚,当地县令景博民已来迎接,景博民早就听闻灵均美若天仙的容貌,温文尔雅的气质,对他早有仰慕之情。
当他看见灵均的那一刹那,心中十分的雀喜,忍不住激动上前握住他的手:“屈县丞,本大人候你多时了。”
灵均看到景博民对他的态度非常的热烈,也不禁放松,对景博民一笑。
“谢大人,恐怕屈平往後还得请大人多多照顾。”
看到灵均的笑容,景博民不忙不迭的点头:“一定一定!”
***
“屈县丞?”靳尚早已忘了这个人,对他来说一般贫民是不入他的眼的。
“就是一个月前寡人从乐平里召见的人。”
“啊,大王是说那个人?依臣见,屈县丞上手既快,又得心应手,臣以爲,这份工作实在适合不过。”靳尚根本不晓得灵均的情况,只是信口胡邹。
“是吗?短短几日就如此得心应手,寡人想把他提到朝中来,你认爲如何?”
什麽?大王竟然想要把那个粗俗的平民升调至朝中?不行!这绝对不行!靳尚一听连忙反对:“禀大王,臣以爲万万不可,朝中大事乃神圣不可亵渎,依屈县丞一介平民的身份,臣以爲……”
“靳尚,寡人还须你教寡人怎麽做吗?”芈槐瞪著靳尚问,质疑眼前人对他的不恭。
“微臣不敢。”
“哼!最好是不敢,靳爱卿八成不了解屈县丞吧?屈县丞也属姬姓,算起来也跟寡人有点关系,严格来説,他也不算平民。”
“是,微臣知道了。”靳尚在心中气的牙痒痒的,还不就是落没的贵族,想藉著和大王的关系,赚取富贵名利吗?何以大王对他特别另眼相看?靳尚就是想不透这点。
“没什麽事的话,靳爱卿你就先下去吧,寡人想先歇著。” 芈槐手一挥,驱逐的意味明显。
“微臣告退。”靳尚半弯著身子,向後退步离去。
*********
靳尚离开之後,芈槐眯起了双眼,对靳尚如此的不恭非常的不悦,看来太放纵,反而让他爬到头上来了。
过了些时候,芈槐看了看时辰,夜已深,但还未到就寝的时间,突然心血来潮,芈槐自柜架中拿出一套便服,换了穿上。走出门外左右看看没人之後,便使出轻功一跃而上跳至屋瓦,顺著围墙溜出宫外,就这样溜岀宫外至灵均之处,从窗外窥视著他。

灵均这时正於微弱的烛光下伏案苦读,仔细研究著水利政策,丝毫没注意到窗外的芈槐。
芈槐没发觉自己的目光始终盯著在烛光下勤奋的屈原。突然,芈槐躲至一旁的树後,原来是景博民来夜探屈原。
景博民每晚来探视,灵均早已习以爲常,况且两人一见如故,话无不谈。灵均虽觉景博民态度有时些许怪异,但他们谈话内容都是国家大事,毫无其它无相关之事,也就不以爲意了。
“屈县丞,这麽晚了还在忙?”
“县令?劳烦县令总是探视灵均,灵均好生过意不去。”
“有什麽过意不过意?博民今日来是有事想与屈县丞商讨一番。”
“县令称灵均名即可,灵均不习惯这样称呼。”灵均淡淡一笑说道。
“那,灵均,我今日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县令有话直说无妨。”灵均丝毫不以爲意。
突然握住灵均的手,景博民颤抖著声音道:“灵均,我…我未曾见到你之前,对你的只是仰慕之情,可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发觉,我对你并不只是仰慕之情啊!”
灵均一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挣脱开景博民的手,向後退,摇著头说:“县令,灵均不懂你的意思。”
“你真的不懂吗?我眼中灼烈的情感你难道从来没发觉吗?”景博民急切的说。
从不曾在意他人,又怎麽会发现他人的热情?
灵均还是摇摇头,“县令,灵均只是把你当作知己,若是县令不愿灵均这个知己,灵均愿上京请求大王将灵均调派别地。”
“不!灵均,你不能如此待我!” 景博民再度紧握住灵均的手,使灵均挣也挣不开。
爲何总是如此?难道他就是无法得到一个真心的知己?灵均的眼中浮著一层令人不易发觉的哀愁。
“县令,时间不早了,灵均要休息,请县令先回吧!”灵均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灵均…”低声哀求著。
灵均虽从不盛气凌人,但毕竟从小也是生长在优渥的环境中,具有浑然天成的傲贵之气,这时灵均的话竟带有著使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景博民不得不放弃。
吹熄烛火,听著已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一阵悲哀涌上,为始终无法觅得一知己而悲……
********
深夜,芈槐趁灵均已熟睡,悄悄进入房内。看著床上的人儿,芈槐心中一阵愤怒,那县令竟敢碰他看上的人?
寡人的人就是寡人的东西,不管以什麽为代价,寡人也绝对不会放手!芈槐思及此,无法克制自己,他低头深深的吻住了灵均柔软的唇瓣。

次日一早,大张旗鼓,一队人马在县衙门口。景博民派人查问,却惊觉是怀王派人来迎接灵均进宫。
“灵均,昨日,是大哥的不对,请你原谅。”不舍,但还是得放下,因爲不想失去。
由错谔转爲惊喜,“景大哥?”
“大哥不希望因爲自己的鲁莽而失去了你这麽一位知己。”诚恳,却隐藏著伤痛。
“大哥!灵均进宫之後绝不会忘了大哥!”激动的神情表露无夷,没想到上天还是待他不薄。
“贤弟,大哥希望你进宫之後能真正为百姓带来好日子,全国的希望就交拖在你身上了!”深知灵均的志向和才能,景博民吐出了肺腑之言。
“灵均一定会不负大哥所望!”
“屈县丞,时辰到了,咱们该啓程了。”侍卫出声提醒。
“你去吧,好好照顾自己。伴君如伴虎,大王的任性,尤其是让人捉摸不定的性情,提醒是大哥能爲你做的唯一的事了。”犹豫,是否该告诉他大王有男宠的这件事?
大王何时如此提拔一个人呢?只怕的是大王看上的是灵均的容貌。唉,只能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灵均会小心的,告辞。”
突地,一阵清风吹来,微微吹起了灵均的秀发,灿烂如春阳般温柔的笑顔,阳光的光芒照射在灵均柔嫩光滑的肌肤上,透射岀一层朦胧的美,美的不切实际,让人无法捉摸。景博民忽然感到灵均似乎缥缈虚幻,离他好远好远,仿佛再也见不到他似的。
坚定的脚步,强烈的决心,灵均坐上了轿子,带著自己的一番理想往前方迎去。

御书房内,男人炯炯的目光直盯著眼前的人。
微微擡起了手,半弯著身子。“微臣屈平叩见大王!”
那看猎物般的眼神,仿佛一箭射穿了心脏。
“爱卿免礼。你可知寡人这次召你进宫的目的?”
“微臣略知一二。”
“寡人这次任你为左徒大夫,将与寡人一同商讨国事。”
惊讶自那双美眸中完全的透露出来。
“屈爱卿认爲如何?”明知故问。
“谢大王隆恩!微臣定为大王效犬马之劳!”惊喜的情绪随著话语明显地泄漏出来。
“禀大王,郑妃要求晋见王。”不识相的声音硬生生的插了进来。
男人微微锁眉,“召。”
“臣妾叩见大王。”柔软的身躯,半露的酥胸,勾人的眼神,媚人的神情。
“爱姬,你怎麽擅自来了?”宠溺的语气中带著些许的责备。
“王,臣妾是听説屈左徒来了,想看看是不是像传説中的那样俊秀。”媚眼一转,溜溜地在灵均身上打转。
厌恶,只有一种感觉。灵均讨厌那种眼神,他一向讨厌那种有企图或是嫉妒的眼神。
“既然如此,屈爱卿,听説你能歌善舞,词曲一流,不妨献上一首?”
疑惑的神情出现在灵均的脸上。
“是啊,像臣妾一样,只是不知臣妾有否屈大人的技艺好呢。”娇滴滴的声音再度响起。
俊秀的脸孔,染上了微红,脸色骤变,被侮辱的感觉涌上心头,情绪起伏太大,被当成歌姬是他从没想过的。看了看怀王的脸,却仿佛看到了若有似无的嘲笑。
蒙上雾气的双眼似乎看见郑袖得意的笑容,似乎在嘲笑著他:你也只不过是名弄臣。
咬了咬牙,走到中间,难掩的屈辱看在怀王眼里,只是乐趣的增添罢了。
清泉般的歌声,流入心中是如此的冰冽清甜,恍如甘露般。甚至不曾察觉不自觉放开爱姬的手,被那天籁般的歌声吸引。
曲终,人散,却划伤一颗心。

那日的嘲弄,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居处於什麽地位。
王的态度依旧如昔,灵均也依然参与国事,甚至制定宪令的大权也交赋予他。但想起那常常有意无意的嘲弄,灵均不禁苦笑,难道他真只是名弄臣吗?
依旧伏案,但苦读的心思早已消去无存,只是一具空驱,失去心神的驱壳。不仅忆起景博民的淳淳忠言,自己的愚蠢,难道还真以爲能够改变天下,替百姓做主?
悲愤至无察觉旁人的靠近,直至被一把抱住。
“均儿,你身上的味道还是一样,令人沁心。”
耳边轻吐的热气如丝,带著些微的酒气,环绕耳垂久久不散,身体陡然一僵。
“王?”散在周围酒气刺激著灵均的嗅觉。
芈槐双臂紧锢著灵均瘦弱的纤腰,被这过於大的力道给弄痛了。
“放开我!”
这是怎麽回事?王爲何满身酒气,又爲何会出现在他的寝房里?
“寡人要的东西,绝不可能会放开手!寡人现在只想要你。”落在脸颊上的碎吻,使灵均一时之间愣住了,无法理解。
这是怎麽回事?
“王?微臣请您放开我。”
“没有人可以叫寡人放手!除非寡人愿意!你是寡人的,寡人要怎样对你,你不得反抗!”霸道的语气充满了狂妄。
爲何事情全在突然之间全变了样?他的梦,他的理想,全扭曲走调,自己宛如深陷在炼狱之中。
“我警告你马上放开我!”顾不得君臣之别,只想逃离这魔爪。
“放开你?不,不,你可知寡人等了你十二年了?如今到手了,你岂可叫寡人轻易的放手?”戏虐,且带著残酷的告诉他不可能逃脱的事实。
无视那惊恐的脸孔,大拇指覆上了那柔软的唇,不断的挲抚著,不自觉的将唇也覆上。
羞辱难耐,狠狠地张口一咬,嚐到了鲜血的滋味。
“你做什麽!”猛地推开,看著那因染上鲜豔的血而更加动人的殷红血唇。
因突然的松手而赶紧退後,而那唇的主人正以倔强而包含怒气的眼神瞪著他,有著宁死不屈的决意。
“你知道惹怒寡人的下场吗?”淡然的一句话,道尽了无尽的威胁。
由倔强转变为茫然,无措地看著男人。
王!他是一个王!惹怒他的下场,很惨。只是,就该如此踏践自己的身子吗?
微微一笑,里头却带著无尽的威胁。“过来!”
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却没有移动的迹象。
男人恼怒的低吼一声,向前跨上一步,紧紧捏住已茫然的他的下颚,轻佻的目光直视著那双带著恐惧的双眸,那美丽的双眸沾染的怯弱并不使男人心软,反而嚐到征服的滋味。
男人轻视的看著他,不断的宣告他只是一个玩物,那声音如魔音般不断旋绕在灵均的耳中。
无法抗拒那强大的力量,被逼迫的耻辱形成了泪,凝聚在眼中,泛红的眼眶看出不愿示弱的坚强。
不断的抗拒直至一颗药丸的吞下,转变为疯狂的索求和迎合。
但迷离朦胧的眼中却依然带著屈辱的泪水。
忘却!宁愿自己乾脆不要有知觉,不去记得所发生的事,斑斑血迹,一点一滴地染在洁白的衣裳上,血渍瞬间晕开,宛如一朵朵艳红娇嫩的雪梅,也宣告著被玷污的纯洁。
同一瞬间,灵均也昏厥过去。
夜,冰冷的雪花依旧缤纷飞舞,仿佛在诉説著无穷的哀伤。

一夜无尽的纵欲直到天空第一道曙光乍现,男人才停止疯狂的索求。
俯视著那若出水芙蓉的脸蛋,以及犹似一块白玉,白璧无暇的肌肤,不禁又落下无数细吻。
一阵微弱的嘤咛声表露了身体的不适,男人这才放过灵均。
不知过了多久,幽幽醒来,发觉自己的赤裸,和身上证明昨夜一夜疯狂的证据。
一阵晕眩传来,扶著床楫忍住身子的不适。
一阵敲门声响起。
“左徒大人!大王派奴才来伺候您。”
王?又是那个王?侮辱了他还不够,还要羞辱他才过瘾吗?
“不用了!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先下去吧!”
无奈地看了看自己,这副模样能见人吗?看来昏迷的时候,自己也受了不少苦。可恨啊!禽兽!
第一次那美丽的双眸露出了恨意。

平静的诡异,这几日反常的不发一言与刻意回避,使芈槐升起一股怒气,对灵均,也对自己,对在享用完所有物之後,却因一再的想要而发怒!这是以前从不有过的!玩物就应该是玩完了就丢在一旁遗弃的东西!而不是让他一再的回味。
每当回到这房间,那日残忍受辱的画面就会涌上他的脑海。
瑟缩在墙角里,不住得浑身发抖,极力的想把那不堪的画面挥开。
连日来不停的索求、朝政的琐事和心神操劳,使原本已羸弱不堪的身子更加的虚弱,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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