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摆渡+番外————梓寻
梓寻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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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剑酹也思念了好些天,日日堆积,黄花满地,衣带渐宽,现伊人归来,喜不自胜,开车便向学校去,见蜷蜷正背包站在路边,作望夫石状,微风吹过他的头顶,短发飘动,照花少爷看来纤细非常,心下怜惜之情倍增。
两人开着车,蜷蜷有些兴奋,向花剑酹诉日夜学习之苦,显露教育制度如同王母,划而银河,耽误多少有情人甜甜蜜蜜。
花剑酹只是笑,看着蜷蜷情不自禁地撒娇,随手打开车上的收音机,里面正做猜谜游戏,蜷蜷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随着主持人出题边猜,一边抱怨题目简单,等到主持人说出一个谜面:。
蜷蜷一愣,道:"这个还挺诗意的,诗意的让人忽略谜底。"
花剑酹边开车,边道:",应该是天津吧!天──空中,津──渡口。"
蜷蜷恍然大悟,倒在座位里,道:"唉!果然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花剑酹一笑,揉了揉他的头。

小别胜新婚,当如久旱逢甘霖,但口腹之欲也是要满足的,花剑酹几天不见蜷蜷,但觉伊人憔悴些个,为考试开夜车,有点儿黑眼圈实属正常,在花剑酹眼里却有楚楚之态,可见天底下最没谱儿的就是情人的眼睛。蜷蜷虽然兴奋,但是考试过去,仿佛刚刚手刃完仇人,拔剑四顾心茫然,有些空洞的倦怠,在花剑酹的再三激励下才如冻鱼般慢慢苏醒过来,决计去吃必胜客。

说到比萨这种东西,不过是将中国人包子里的肉馅摆在面皮上,意大利人光顾着谈情去了,连包都懒得包上,就这么摊着,吃时还要小心翼翼地托着,慢慢往嘴里送,考验着那些吃肉都恨不得吐核的精致女子们。蜷蜷胃口倒不错,连吃好几块后,才文雅起来,斯斯文文地用餐,花剑酹终是成人作派,吃得快而优雅,蜷蜷坐在对面,一边杵着盘子里的比萨,一边偷偷抬起腿,把脚放在花剑酹的膝盖上,并且一脸的若无其事。

蜷蜷的脚尖上下作怪,摩着花剑酹的腿,一边暗暗得意,人越多,调情的快乐也越多,主动调情的快乐更多,仿佛占了莫大的便宜,正想着,突然小腿一热,一只手握上来,指尖儿在腿肚子上打转,忽轻忽重,既暧昧,又温和,蜷蜷向后一缩,动弹不得,去看花剑酹,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头用餐,不由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餐桌上一片平静,底下却是波涛汹涌,情天情海翻波澜。蜷蜷本存着挑拨的心,孰知却被挑拨了去,想翻身农奴作主人而不得,脸上便浮出羞愤的玫瑰色,花剑酹淡淡一笑,仍然再接再厉,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好容易花剑酹欣赏够了蜷蜷的窘态,才君子大度,松开手。两人走出来,蜷蜷仍然低着头,耳朵根子都红透了,引得花剑酹恨不得立刻亲上去,坐到车里,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灯给蜷蜷打上一圈静光,花剑酹忍不住附身过去,抬起他垂着的头,眼睛眨了一下又闭上,微微颤抖的睫毛,像鸽子的扇羽,又像是一头小兽,噬咬着花剑酹的神经,花剑酹都想作蜷蜷身边的空气,时时挨着他,摩着他,被他呼出,吸入。

唇齿相依,是爱情的前奏曲,花剑酹喜爱这种亲近方式,更像是感情的表诉。两个人的身体都是侧着的,有些不自在,可吻得如鱼得水,鱼水之欢,是最契合的舞步,无间无隙。

花剑酹越吻越激情,仿佛有战鼓催促,一手潜下去,拉开蜷蜷的拉链伸进去,柔软的气息吐在蜷蜷耳边:"宝贝儿,宝贝儿!"整个身体压过来,托起蜷蜷的腰,连同白色的内裤一齐拉下来,低头含进去。

蜷蜷紧咬着嘴唇,不断地提醒自己:光天化日,光天化日!手指紧紧地握住侧面的安全带,企图借助外力压下喉间待发的呻吟,身体是紧绷的,比跳芭蕾舞剧单脚旋转时绷得还要紧,那时候身体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忠实信徒,而现在是背叛的,是听从别人指挥的,背叛自己的精神和意志。车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离了,两人漂浮在异度空间,地球之外,银河之内。

花剑酹化身普罗米修斯,兼职丘比特,播撒着爱的火种,在年轻的身体上,在年轻的意志上,这个世界不如人意的地方太多,连做爱都要扭扭捏捏,要求格调,要求气氛,要求小蓝丸,倒不如执行两个字:顺从;顺从心意,顺从身体,野兽之姿,是令人羡慕的,孰不见美女与野兽经久不衰,想想看,若是去掉野兽,空余美女,形影相吊,兴致损失过半。

终於蜷蜷一挺身,低叫一声,拿湿淋淋的眼睛望着花剑酹,胸口起伏,喘息不定。花剑酹直起身,拿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微微一笑:"我们回去继续,车里太窄了!"蜷蜷瘫软如春泥,没有气力表态,手臂也松开,软软地垂下来了,只是侧头看着花剑酹发动车子,车里布满淫糜的气息,挥之不去,叫嚣着:别停!别停!继续!继续!Come on,baby!
车子滑出车位,离弦的箭一般飞去,超音速行驶状态。到了家,蜷蜷几乎被花剑酹丢到床上,身体还随着弹簧弹了几下,花剑酹如猛虎下山,饿虎扑食,虎步龙行,让人怀疑刚才在车里压抑着不做的人根本不存在。

蜷蜷被气氛鼓动,也心急火燎起来,主动去扒花剑酹的衣裳,顷刻两人光得仿佛刚出生一般,倒在床上撕磨起来,注意,不是厮磨,那个太过文雅,撕咬,揉磨,爱你爱到骨子里,做你做到断气时,呀,一刀刀,剁得都是你!床都过於文雅狭小,不够两人恣意的舞步,蜷蜷手肘拄在桃木的长桌上,腰被捏在花剑酹手里,这是令人羞耻到发疯的体位,花剑酹自后面冲进来,冲刺,冲刺,冲刺!

汗水一滴滴落到明净的桌子上,蜷蜷的神思远离,扶摇直上者九万里,然后向海面俯冲,盘旋,又抖身直逼青云之上,鼓点儿热切,锣声喧鸣,欢乐颂!

等到热情排解完毕,乐声渐歇,两人躺在床上,花剑酹抬身去胡撸蜷蜷的头发,汗湿的头发,蜷蜷眯着眼,如一只受宠的猫,并且愈发上杆子,翻了翻身,指着腰,喃喃:"揉揉!"

花剑酹托起他,道:"先洗个澡!"
蜷蜷不乐意,头埋进枕头里,花剑酹不会由着他的性子,上次因为没有及时清理,难过了好几天,花剑酹埋怨自己的同时,也认识到施展权威的重要性,必要性,以及亲历亲为性。把蜷蜷自膝盖处抱起来,上身直立,这是抱孩子的正确方式,至於两只手托抱,那是调情的抱法,便於低头接吻。

但是这样的抱法,对於成年人是难以接受的,过於悬空,以及必须自动攀附在抱持者的身上,是让人心惊骇的,大地,是每个人的源头,不只是一个死在半空的巨人。

蜷蜷低叫一声,又不得不攀着花剑酹的脖子,大腿紧挨着花剑酹的胳膊,有些窘迫,花剑酹当然满不在乎,将他放进浴池里,自己也跨了进去。
浴室比起卧房,是更便於调情的场所,然花剑酹强行关门,作者不得而知。
早晨蜷蜷醒来,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光裸的身子卷着毛巾被,侧头看花剑酹仍在熟睡,仿佛战神归来,倒在维纳斯的金床上。
蜷蜷神清气爽地打开窗子,深吸一口气,又爬回去,牢牢在花剑酹脸上一亲,才扑通扑通下楼出去买早点,经典的天津早点,煎饼果子,吃一次好吃,吃两次乏味,吃三次厌烦,隔的日子久了又想吃,这是大多数年轻夫妻的相处模式,离开十分锺就想,见面三分锺就烦,可见哲学是随处可见的,即使是吃饭睡觉这样的小事儿。蜷蜷在遍历了北方各地的煎饼果子之后,发现还是天津的最够味,没有鉴别,就没有发言权,这话也是对的。

捧着热乎乎的煎饼上楼来,便去叫花剑酹起床,推他,揉他,跨坐在他身上作鲜衣怒马的少侠状,分外得意。花剑酹经他这么上蹿下跳地折腾,岂有不醒之理,伸手按住蜷蜷,又一翻身,蜷蜷整个四脚朝天被他压住,又挣扎不开,一脚踢去,被花剑酹握住小腿,压回身侧,笑道:"你就从了我吧!"整个一副地主恶霸的嘴脸。

蜷蜷含羞带怒,浑身解数又施展不开,天鹅王子尽是风度翩翩,何曾和恶势力搏斗过。花剑酹倒是明白人,见好就收,只在蜷蜷唇上着力地吮了吮,便放开了。两人对坐吃煎饼,若是作者识趣,应当安排他们吃西式餐点,可惜了。

饭毕,蜷蜷依旧去学校,花剑酹依旧去公司,桃花依旧笑春风。
正午,两人相约吃饭,然后去崔庭远家探望,他早就出院了,在家里歇着,无所事事,听说都养肥了,两人到时,却是唐雪醴前来应门,崔庭远坐在沙发里,满面笑容,屋里飘着浓浓的药香,是枸杞炖乌鸡。

崔庭远冲花剑酹挥挥手,又道:"你们两个撇了我去泰山,真不够意思!"
花剑酹坐下,才道:"你病病殃殃的瘟神样儿,谁敢带你去?还吐血,人家都以为到了凶杀现场!"
崔庭远呵呵一笑,唐雪醴道:"我去看汤好了没有!"
花剑酹向蜷蜷道:"去帮帮,顺路尝尝!"
蜷蜷尾随唐雪醴去了,花剑酹方道:"修成正果了?"
崔庭远脸色一黯,道:"哪有那么的好福气!人家说照顾到我病好就走,各走各的。"
花剑酹撇撇嘴,道:"病好?你就一直病不好不就结了,他一走,你就闹病,他冲你,心也狠不起来!"
崔庭远笑笑:"走一步,说一步吧!"又沈吟了一会儿,道:"你和他吵过架?"
花剑酹笑道:"怎么,还吹了我的枕头风?"
"不是,他说你是我的兄弟,人品一样孬。"崔庭远低声道。
花剑酹忍不住笑,又不好大笑,只是纵肩发抖,道:"真是入木三分!

正说着,蜷蜷拿着碗筷,唐雪醴端着砂锅出来了。
崔庭远小心翼翼,仿佛唐雪醴是豆腐做的,一吹气便化了,道:"好香啊!"
唐雪醴瞥了他一眼,自顾自舀在了碗里,请蜷蜷和花剑酹品尝,并不答理崔庭远,崔庭远讪讪一笑,自己伸手端过来,好在被冷落惯了,也不差这一次。

花剑酹只是好笑,看这两个活宝闹别扭,蜷蜷倒觉得有些不自在,赶紧热场,向崔庭远道:"我们来着了,借你的福气!"又向唐雪醴道:"唐先生,真是好手艺!"

唐雪醴一笑,道:"别唐先生唐先生的叫了,叫我唐哥吧,反正比你大几岁呢。有空到我家去,我熬的燕窝粥比这个好一百倍。"
蜷蜷红了红脸,被唐雪醴的热情吓了一跳,然又有些窃喜,他还从来没有哥哥呢,对於唐雪醴,柳复晟这样的儒雅男子,蜷蜷始终是慕的,总觉得自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儿,在心里使了使劲,才开口,十分轻声,道:"唐哥!"

花剑酹脸上虽未有什么,心里却有些吃醋,他曾威逼利诱蜷蜷叫他声"哥哥!",结果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得逞,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唐雪醴收买,心里难免有些不忿,又怪罪崔庭远无能,这么久了,还不能收服唐雪醴,叫他花孔雀似的四处卖弄风情。

唐雪醴倒十分高兴,拍手笑道:"你是我第一个弟弟呢,以后有事儿尽管来找我!"
蜷蜷点点头,十分乖巧的样儿,安安稳稳地坐在花剑酹身侧,花剑酹笑道:"我们不打扰了,你歇着吧,有什么事儿叫我!"
两人便告辞出来,唐雪醴把他们送出来,还握了握蜷蜷的手,道:"有事儿找我!"
花剑酹开着车子,向蜷蜷试探:"认了个哥,挺高兴的!"
蜷蜷侧头看他,害羞地笑了笑,道:"嗯,我小时候就想有个哥,老被人欺负怕了!"
花剑酹稳稳地开着,目视前方,道:"我也能做你哥。"余音里能嗅得着醋意,蜷蜷低声道:"你不一样,你是喜欢的人,我,有时想,保护你!"爱么,能教人勇敢。

花剑酹有些吃惊,眼里涌起些莫名的潮湿,使劲儿闭了闭眼睛,才转过头来,笑道:"你这小孩儿!"
蜷蜷指责道:"小孩儿,又是小孩儿,我讨厌你这种态度,我也不是小孩儿!"爱情,总难实现真正的平等,因为爱人常常扮演父亲,兄弟,小狗的角色,使人忘记平等。

花剑酹暗道莫非蜷蜷现在才患上青少年综合症,连忙笑道:"我不是爱宠你么,像小娃娃一样宠爱!"这话够恶心的吧。
然而蜷蜷仍然觉得委屈非常,自己刚才那么勇敢的表白,保护爱人,像冷兵器时代的骑士一般,结果还是被叫做"小孩儿",小孩儿,小孩儿,让人讨厌,冷着脸道:"我早成年了,不是什么无知的小娃娃!"

花剑酹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看来宠爱是一样的,爱神还是个小娃娃,何况恋爱中的人。
蜷蜷见花剑酹无知无醒,一脸茫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学习简.爱,说那段着名的台词,只硬着声音道:"你快停车,我要下车!"说着就去开车门。

花剑酹大惊,冷汗都出来了,连忙刹住车,喝道:"你怎这么没轻重,多危险你知道么?"蜷蜷窝在座位里僵着脸不说话。
花剑酹惊吓之余,语气也失去控制,手哆嗦了几次,抬起又放下,猛地推开车门,道:"不知道你闹什么,要下去就快下去!"
蜷蜷见他话语生硬,脾气发作起来,梗着脖子下车,啪得甩上车门,背着包向前大步走,头也不回。
花剑酹死死地握着拳头,刚才真得吓个半死,也差点儿一巴掌打过去,自己慢慢苦笑一下,抬头看蜷蜷的影子就要消失在人流中,慌手毛脚地锁上车,追过去。

蜷蜷仿佛知道花剑酹追过来,也快步跑起来,书包在背上一甩一甩,正巧身边是公车站,一辆公车刚停在身边,三窜两蹦就上了车。花剑酹跑死跑活,追了公车两步,才被司机允许上车,还被批评道:"早干嘛呢?"

花剑酹无暇顾及,车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人们的骨骼是外露的,摆出夸张的造型,随着车的摇晃摆动,手握着车吊环的人们仿佛是挂洗的衣服,一串串的,迎风招摇,蜷蜷站得比较靠里,身侧一个魁梧的汉子,粗壮的手臂能擦着蜷蜷的头顶,一边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妇女,绿眉毛,紫嘴唇,一腔的热血蒸腾成热气,四下的人唯恐躲闪不及,成了粉蒸肉。花剑酹在车厢另一头,因着个头挺拔,可以张望见蜷蜷,但鞭长莫及,只好脉脉含情,藉着空气传情达意。

蜷蜷仍是低着头,一手扣住吊环,十分寂寥,花剑酹早忘了为什么闹别扭,也忘了刚才嘲笑崔唐二人闹别扭,此刻恨不得飞身过去,但化干戈为玉帛,化百炼钢为绕指柔,活像一个闯了祸了的小孩儿,急着央求大人宽恕。

过了一会儿,车上人渐渐稀少,花剑酹趁机凑到蜷蜷身边,赔笑道:"我错了!"也不怕车上人多。蜷蜷又羞又气,转身不理,恨自己为他一句道歉就全然谅解了他,又恨自己已然忘记为什么吵架,现在只是为赌气而赌气,为不忿而不忿,决定教育他,道:"你哪里有错?"

花剑酹低声细气:"我没明白你的心思!"就是现在也不明白。
"我乱发火,还赶你下车!"
"可是"花剑酹话锋一转,开始了潜入式教育,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你知道你突然开车门,让我有多害怕吗?你骂我,打我都没关系,可为什么拿自己的性命来吓唬我?万一出点儿事儿,你教我......怎么办?"花剑酹一番话,虽然抄袭琼瑶甚多,但仍不是一番倾诉衷肠的绵绵情话,对於蜷蜷这等吃软不吃硬的年轻人,最适合不过。

蜷蜷有些呐呐,声音比蚊子嘴儿还尖细,道:"我也只是一急,谁教你光叫我小孩儿,我们,我们是平等的,完全平等的。"说到此,受简.爱的鼓励,有了底气,道:"我是爱人,不是孩子,这个,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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