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橙黄的路灯透著玻璃照射,华丽的房间内,一名高挺的男人正为倒卧在地上的女士作最後的修饰。
「芙萝莎,你拥有最璀璨的双眼,我将,替你妥善保管这份美丽的。使她成为更优良的--『艺术品』」男子语音邪魅的说道。
男子离去时,不忘在女士的手上亲吻,口语的述说「祝,有个美好的夜晚。」男子轻轻阖上手工制的精细门扉,迎著夜色步入人群当中,消失。
章一 诊断
「死者是现年28岁的芙萝莎·安朵,死因可能是因颈动脉被利器割断,流血过多而死,主死因还需经由进一步的解剖後才能确定,至於死者的双眼遭凶手取走,由此迹象断定是近日的连续杀人魔所为,这件算是他连续杀人案中的第48件了......」鉴识人员在一旁纪录著,努力的在附近搜寻相关证物,无奈,除了凶手每回犯案都会留下来的卡片外,毫无斩获。
镁光灯不断的在被害人的身上闪烁,凹陷的眼窝、微张的唇瓣,好像还有过多的惊恐无法释出,最诡异的莫过於她脸上的笑容了!这是张怎麽样的脸?被害人当时的心情到底是如何...?
我隔著手套捡起凶手留下的卡片---『失去目标的暗夜追随。 PN』
这个凶手还真是胆大妄为!他以为他是艺术家吗?
「伊凡·塞尔警官,凶手还留下了一张预告函。」一名员警严肃的将它递给我,隔著塑胶套,有力的字体书写著,---『拼凑出最後收藏·重要的一角。警官,这次将是你最後的参与,辛苦了! PN』
「重要的的一角,是指心脏吗?」我看著手表,看来得趁没有过多围观群众聚集时回去了「采验工作小组继续进行。准备一下,把死者遗体搬运上车,你,去帮我调出这几个月所有跟这个命案有关的案例,恩...一并送到尹斯卡曼那里。」
「是!」
这次,我非擒拿你到案不可,PN。
「警官,一切都准备好了,档案和被害者遗体马上就送尹斯卡曼法医那里。」分队长必恭必敬的就立定姿势。
「很好,等这里采证完就下令收队回本部待命,这里,现在就交由你指挥。」
「是!」分队长随即加紧脚步,催促几名较为怠惰的警员。
这算是过於繁复的礼节,打开凶宅的铁门,门外,是早已预料到的,闪烁的镁光灯袭来,眼前漆黑一片:相机、摄影机、人群...,自己总是要摆出一副虚假的笑容,面对所谓的『大众媒体』,这种举动,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过於无聊。
「请问,这次的凶手是否跟之前的连续杀人魔有关?是否为同个人?」
「塞尔警官,您对这次的凶杀案保持著什麽样的看法?可否请您回答一下?」
「塞尔警官...?」
「对这个事件....?」
「死者跟...?」
「请问...」「....」「...」
记者源源不绝的问题,我一率不答,发问、摄影、炒作新闻...这些已经融入他们的生活了吗?那麽,称他们为疯子...我觉得一点也不足为过。
脸上的笑容转为僵持,穿梭在人群中,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陌生,他们问了些什麽?做了什麽?完全无法去详细思考,只觉得陌生,无法融入,然後被吞噬...--掩没。
好不容易到达略为安静的空间,但也只是隔音略好的车内,对於身後的喧哗,只能以漠视来形容,漠视自己的感觉,呵...说不定,我也有当犯人的天份,专门杀人的那种。
想到杀人,近个月来,PN奇特的杀人手法,完美的不留任何的瑕疵,却也完美的令人怀疑,凶手将每个被害人的遗体修饰成--艺术品的模样,命案现场绝无过多的鲜血,纵使有,也只是象徵性的几道痕迹,但很特别的是,每具遗体都会缺少一样身体结构:骨骼、牙齿、五脏六腑、五官....甚至到皮肤。
一种极为变态的装饰艺术。
但不知道是一句话,还是一件事,总觉得,这样的手法,有一个人会做出来,很熟的人,但是想不出是谁-...
或许是个,惊喜般的人物吧?
我熟练的车驶入隐密的豪华房宅的私人停车场中,刚关上车门,随即被拥入怀,嗅觉充分的表现出熟悉的独特麝香味,我回身,回给这个拥抱的主人一个煽情的吻。
暗色的车窗玻璃,明显的映出高大男子的容貌,他的身形高大修长却不会让人觉得过於壮硕,穿著斯文儒雅却又隐隐散发出寒栗的气息。
男子的手在我的身上不停游移,刻意的放轻声音在我耳边呢喃,使我燃起一鼓燥热,低沉的声调不断的刺激著自我的感官。
「你总是懂得挑起我的欲望。」男子沙哑的道。
「是你本来就想要吧?普罗。」我轻轻将他推开,若无其事的整理零乱的衣物及发丝,惺忪的说道「有人来了。」
靠近,耳语「到房间再继续吧。」
普罗带著一丝微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迳自往电梯走去。
「塞尔警官,您好。」来的是这个私人停车场的管理人员。
「好,你辛苦了。」即使带著一丝微笑,却是一贯的不带丝毫温度,只是点头,问声好吧了。
我走向电梯门,普罗带著嘲讽的笑容,总是那个调子,若说我适合杀人那他比我更有杀人的特质。
「笑什麽?」我说。
「你总是喜欢伪装。」他轻吻。
「你不也是一样吗?」合上电梯门前,我回他的最後一句话。
章二.幻象
在电梯门还未完全合起前,他少了几分理智似的给我一个狠吻,从紧贴的双唇不难感受到浓厚的欲望。
「想要吗?」我靠著电梯内仅有的玻璃面,问著。不意外的,普罗的手顺著现在的暧昧姿势滑进衬衫内,唇瓣也由被他啃咬的双唇转移到耳垂。
「顺应你的需求。」他像是挑逗般地轻咬著那圆滑似珠的耳坠,我眯著双眸,喘息。
滑过身脊椎的手撩起形式复杂的衬衫,唇瓣从锁骨游移到我的胸前,尤如吻一件易碎品般,轻如羽毛的吻,不时吻咬胸前的突起物,手并没有閒著,由胸前慢慢的向下挪移,将外裤退到大腿下,此时全身早已展露无疑。
电梯内的镜面明确的映出我们的样子,白晢的肌肤染上诱人的昏红,我并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好似女人的娇媚、阴柔,或许是因为镜面的效果,反而增添了一种情色的味道。
我扭动著身躯希望对方给予自己更多滋润及爱抚。 普罗亦也不吝啬将修长的手指在移转到後庭磨蹭,不时轻轻探入略为乾燥的内部。
「痛...」我蹙起眉,不大适应异物的进入。
「还是这麽紧。」普罗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加深了手指在後庭的动作。他将双唇再次送上,这次吻的更加深入,更诱惑人心,银丝由唇瓣滑落「你真的很美,尤其是属於我的时候。」手指一抽离,随将炙热的分身挺入。
「呜...」享受般闭著眼睛,强烈的快感袭来,忍不住弓起了身子,配合男人的律动。
持续激情,交合-...
电梯缓慢上升,内部的激情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喘息、交叠,这几乎是到警厅外的例行公事,不否认,我的确深深为普罗·安·尹斯卡曼,这个人著迷,他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是个十分有钱的人,只是不同於那些贵族,只是拥有豪华住宅、私人停车场...那些表面的东西而已,对於法医这个职业,只不过算是一种陪衬品,对他而言,这似乎是种另类的兴趣?
我并不是十分了解他这个人,应该说我对他一无所知,除了上床以外,我们的关系仅是上司与职员那种极为简单的阶级关系。
极为简单!
「普罗,你觉那个pn是个怎麽样的人?」我抬头望著揽著我的腰的人,他正玩弄著我柔顺的发丝,刚才又再浴室中做了一回,疲累的身躯倒是没有夺回头顶上那些发丝的自主权,任他玩弄。
「很聪明的人。」普罗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总是如此。「技巧十分的纯熟,死者的遗体几乎毫无损伤。」
「聪明?」是啊!我望著天花板发愣。「你觉得我能逮捕他吗?」
「不可能。」他又笑,用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笑,手指转而移动到我靠近心脏的巴痕,那是在前几次的枪战下留下的,那时真的很意外,身为法医的他竟有能力将子弹取出,所以,这条命是算他的。
不可能啊-...?
我想也是,一时间觉得那个凶手就是身後的男人,同样是难以捕捉,但只是笑笑,随後便把这个荒妙的想法抛到脑後。
「笑什麽?」这次则是换他询问。
「那你是凶手的机率一定很大。」我随口说出刚才的想法,倒是再再他的眼中看到一丝邪恶。
「是啊!我就是『凶手』,一直都是。」他吻上我的颈,对我的敏感带辽若指掌,我转头想逃离他带来的那种搔痒的感觉,反而使他兴趣的探索,深深地舔吻著,啊,就项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吧?细细的品尝。
早就无法逃离这种魔咒的抵抗,就像掉到到一种幻象一样---....
章三.洞
在华丽的别墅中,很难想像这里曾经发生过骇人惊闻的凶杀命案。
我蹲坐在原先芙萝莎·安朵侧躺的地面上,思索著P.N.犯罪的经过,那会是什麽样的情形?
翻开之前纪录的所有被害者的基本资料,P.N.下手的对象完全没有依照任何规律来走,从小孩到大人、男性到女性,零零总总加起来约40件左右,丝毫无关联性,绝对不可能是因仇恨,整起事件看来,应当是由P.N.个人的变态心理所引起的。
我约略翻过几张犯案现场的照片,该怎麽形容他们的死状,───唯美吧?
被害者脸上那些多变化的表情...多半是笑容,少数才是被害时应当出现的惊恐,这能看的出他对人体结构也有一定的了解,才能确实掌握住每个人身体的破坏程度。而犯案现场都毫无反抗打斗的痕迹,想必,他是个难以与凶手画上等号的人。会是谁呢?这种能确实掳获一个正常人心理的人...
我放下这个问题,开始在别墅内寻找任何的破绽,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斩获。
打开某个靠近铁门的窗户,外部的吵杂声也随即传入耳中,依循著微风,我开始猜测著P.N.犯案的原因,兴趣...吗?
拿出P.N.留下的预告函,暗紫红色的笔迹突然让我有一瞬间的晕眩,这是利用死者的鲜血写出来的吧?我将纸片拿近,它残留著一种奇特的味道,并没有我讨厌的锈味,但时间都过了如此的久,纸片上特别处理过的特别味道依然残留著,那是个男人身上特有的麝香味。那个人──....
我的思绪一时间被外头的吵杂声打断,我望向门外,专注的看著站在门外的男子。
「尹斯卡曼警官,很抱歉,塞尔警官交代过,除了紧急事件外,不想被任何『外.人』打扰。」门外的警员开口,拦阻了试图要进入的普罗。
「雷,就凭你的职位,你有资格将我拦下吗?让开。」普罗冷声开口道,听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极为不好。
「我只是依循塞尔警官的命令执行,请回吧!」雷不满的瞪著眼前的高大男子,口气十分的不悦。
「我有份检验报告要交给『伊凡』,我再说一次,让.开。」
我真的不懂这个男人的心理,听他现在的腔调,不难听出那股浓厚的占有欲。不过是为了什麽?我丝毫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想。
「我替您拿进去就行了。」
「有趣,你不是比我更加适合『外人』这一词吗?」那张冰冷的脸上多了几分的挑衅。
「你...」看的出来雷真的很想赏给普罗一拳,若不是碍在阶级制度,他早就动手了。
「雷,让他进来。」我靠著窗棂,面无表情的终止两人的争斗。
「是...」雷应了声,随後便将那个华丽的门打开,普罗只是面带微笑的步入,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总能使人毛骨悚然。
「有事?」我步向他,微笑。自2由4自12在
「你要的检验资料。」他递出一份公文袋。
「不需要了。」我确信当我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不信任,但我却无法分析那个眼神的涵义。
他耸耸肩,将公文袋随意一放。回覆他最原始的那个彷佛陌生人的微笑,只是眼中多了些寒意,「那我先行离开了,塞尔警官。」他做了一个欠身的动作,并且用极为温柔的吻覆上我的眼,就像在馍拜一种尊贵艺术品,这时的我竟有种错觉──我,似乎回到了案发当时的夜晚,正透过罗丽莎.安朵的双眼望著P.N.这个虚幻的绅士,等待他取走我的双眼,而这一切全出自於『自愿』。
「您应该还未用餐吧...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进午餐。」温热的触感一离开,他随即开口,那是种强硬式的语调,没有不服从的理由,也不得不服从。
「恩。」我实在不知道该回答些什麽,甚至不敢正视他的眼,那种骇人的气息,在屋内弥漫。
「依凡,怎麽?你在怕什麽?」他抬起我的下巴,逼的我非得正视他的双眼,他永远都是那种能掌握他人思想的人,我也不例外。
「没...没有。」我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猎物,根本还无招架之力。
「呵,依凡,你真的很聪明。」他只留下一句不明白的话,随後便打开那道门,示意要我走在前头,我回避他的眼神,装的一附神态自若的模样往外头走,我并不想让自己的下属看到我这般模样。
随後,普罗也步出别墅,在雷的耳边轻语,离我有一段距离,我并不清楚他对雷说了什麽,只不过雷的眼神,是很想杀人的那种。
我坐上普罗的车,甚至我连目的地都不知道,任由普罗驾驶。
在安朵的别墅里,那叠未打开的公文袋,因风吹落,里头的纸张飞扬开来,散落一地的皆是一张张空白的纸张,完全没有任何的内容。
我下了车,很意外的只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厅,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普罗就坐在我的对面。
「想吃什麽?」他问。
「我不饿,一杯咖啡吧。」现在的我根本毫无食欲,盯著窗外来往的行人看著。
「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普罗招来了在咖啡厅服务的waiter「二杯咖啡。」
「好的请稍等。」等waiter一离开,我们两人就没有任何的对话。沉默,我习惯这种气氛,我们二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麽多馀的话可以聊。
「先生,你们点的咖啡。」waiter在桌上放上二杯香纯的咖啡後,又去其他桌忙了。
「加糖?」他问,他很了解我的习惯,我不喜欢苦涩的味道。
我点头,他柔和的替我加了些许的糖,我看著那些点点的细砂糖沉没,溶解,我拿著银匙搅拌著,眼神依旧望著窗外。
「有什麽有趣的事吗。」普罗也发现我这个举动,他问著。
「没有。」我啜饮一小口,味道还算不错。我看著他,一时眼前感到一阵晕眩,我并不清楚自己怎麽了,只是,我觉得他笑了?
「依凡?你怎麽了?」他故作惊讶的起身,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眼光。
「我...不知道,好晕...」我撑著头额,眼前几乎看不见了。
「你不该如此轻敌的。」我听到他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耳语。
「你...!」接下来我只觉得无力,随後便昏了过去,後来发生了什麽,我全然不知了。我只能更加确定,P.N.的确是让我充分感到惊喜的人。
章四.暗房
当我醒来,四周不再有明亮的街色,宛如身处与暗房,空间并非十分广大,还有些潮湿的感觉,眼睛很快就适应这里的光线,过了好一毁嗅觉才逐渐恢复,空气中弥漫著浓厚福马林的味道,四周摆置了大小不一的玻璃试管,昏暗的光线在其中穿梭,由於数量过多的缘故,我无法确实的掌握那些药水中浸泡了些什麽样的物质。──人体结构。
「呜...」
我本能的想要移动,身子却僵硬的动弹不得。
「塞尔警官,您醒来了阿。」邪魅的声音从暗处响起,直到现在我发现那里一直有个人在监视著我的行动。「早安。」他站在我的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处於背光的他,我实在无法分辨出他现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