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人————莫须有
莫须有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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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英对眼镜说的,而不是我。
眼镜缓缓走出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处于盛怒状态下的我和变态状态下的严家


英两个人,此刻窗外某种不知名的虫子嗡嗡的叫声无比悠扬的传了进来,代替了我


和严家英之间所需要的某种言语。他默默看向我,我则默默看向床头。
你不打算求我?你可要知道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你。严家英卑劣的嘴脸已让我达到完


全不愿理他的境地。随他去说什么吧,我死我活,确实掌握在你手中,但我决不会


开口说我求你的话。
我的坚决态度当然没得到他的认同。在看到我对他的威胁只予以不屑的态度之后,


他异常生气地伸出手力大无比地抓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向他,然后说,萧琅,


说你求我,求我救你!
我当时的反应只想哈哈大笑,他这种恶劣的行为并没表现他是多么强悍十足的一个


男人,而是恰恰相反,这只能说明他面对我的顽固不化显得是怎样的束手无措,他


没能让我求他所以只好来求我让我求他,只是这种表现手段过于粗俗和不够文明。
我边喘着气,边对他露出最迷人的笑容,但我刚一笑我就后悔了,我不该惹怒这个


男人,倒不是我的生死问题,而是我的贞操问题。我再一次被他强吻。他捏住我的


下巴,俯下身子,狠狠蹂躏了一番我的嘴唇。先是上嘴唇,然后是下嘴唇,接着再


攻城略地直捣黄龙,嗯,也就是我的舌头。我被他弄得快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恋恋


不舍地放开了我的嘴,却转而攻向我面部其他的地方。眼睛、眉毛、鼻子,甚至耳


朵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品尝了一遍后,我发现我的呼吸竟慢慢恢复了正常。难道这也


算是以毒攻毒,过度的呼吸困难最终导致呼吸顺畅?我怒视着在我面前无限放大的


严家英的脸,然后,伸出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但这种被我极度渴望的心理却


无情地落空了,我的手在半空中被严家英截了下来,他可耻的脸上没能荣幸地挨上


我一个耳光。
我愤然地从他牢牢抓紧的手中抽出我的手腕,然后横眉冷对。他却嬉皮笑脸像做了


某件有趣的事。
没想到我的吻还有这样的功效?
我已经能够开口说话,此时我当然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是啊,全世界专治哮喘病


的门诊也不用开了,有你就足够了。
那岂不是要累死我?
累死你?是爽死你才对吧!
严家英清了清嗓子,手臂交叉握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吻只是专给你一个


人的。
我大怒,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这点值得我高兴,从哮喘急速恢复过来,我还可以


像平常一样的生龙活虎。我用手指着他,破口大骂,放屁,什么专给我一个人的,


你不是才吻过眼镜吗?
严家英先是没反应过来我指的眼镜是谁,随后才恍然大悟,也用手指着我大笑。看


着严家英此副欠揍的模样,我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我这样一大吵一大


闹,岂不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妒妇。不,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那样做只是为


了说明严家英说的话是怎样的不可信,怎样的信口雌黄。可是,效果好像恰恰相反


了,严家英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因为我的话变得更加的妄自尊大了。
你去死吧!我顺手抄过一个枕头砸在他头上,然后跳下床向门飞奔去。严家英还没


来得及采取行动前,我已经以光速把房门打开,然后蓄势待发准备往外冲,却,意


外地发现眼镜愣愣地站在外面。他明显没料到我会突然打开门,然后出现在他面前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旋即消失,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我也呆呆地看着他。我


在考虑要不要突破眼镜这层阻隔继续我的潜逃之道,我不能肯定眼镜会不会阻拦我


,但他毕竟是严家英的人。
CHUICY,拦住他!这时候,严家英突然在身后喊。我听后,再没有犹豫,一个愤慨


,已经箭一样推开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应的眼镜,然后夺门而逃。
身后再没有严家英和眼镜投射过来的炽热的目光,行人似有似无的眼神在我身上只


是飘然而去,没人注意我是谁,更没人会发觉我刚才是以怎样狼狈的姿态从一个恶


魔家中逃跑。算了吧,我的心情已经被严家英还有过于冷情的眼镜搞得烦躁不安,


头脑在被我强制冷静下来了三分钟后,我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包湿


纸巾。先是猛灌了几大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乱搅了一阵后,我又全数把它们吐了


出来,严家英劣质的口水就只配与肮脏的泥土相伴,想留在我的嘴里,想他别想!


漱完嘴,接着我又拿出了湿纸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只要是严家英碰过的地方


,我都一一擦了个遍。全身像清爽了许多,风吹来更是丝丝的凉,心情不由变得大


好,刚才沉重的压抑感现在也轻松了好多。


我一步一蹉跎地回到温暖如春的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全身衣服又去洗了个澡


。我搓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心满意足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平常这时候应该在公司


上班的老妈却神色忧郁地坐倒在沙发上。我问妈,您怎么没去上班啊?公司今天休


假?
妈也算是知识分子,但当初因为大学一毕业后就跟着那我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老爸


跑路了,因此根本就没参加过工作,再后来,老爸连同他的原配夫人以最狠毒的方


式把我妈和我都抛弃后,我那没良心的老爸也算是尽了最后一份仁心,托关系把妈


安排在了一家不错的国企上班,每天也就是和办公室里其他几位年龄相当的半老徐


娘唠唠嗑拌拌嘴,工作倒也不是很累。再就是,我好几年都没见上过面的老爸每两


三个月都会从国外寄一笔数量不小的钱,算是我的抚养费和老妈的养老费,也幸亏


有了这笔钱,我跟母亲才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高枕无忧地生活着。
在妈听到我询问的第一时间,妈就从沙发上腾地站了起来,然后神色忧郁地看向我


,对我说了我这一生觉得最难以置信的一句话。
琅琅,你妈下岗了。
这是多么的令人可笑并无耻非常。开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玩,不要说这几年父亲的那


点赡养费越来越少,如果连老妈现在也要下岗,还不如我直接拎着蛇皮袋到大街上


练摊去算了。不是我不奋发向上不立志做高尚情操的有为青年,而只是,只是这几


年实在是散漫惯了,开着我那辆算不上特别好的摩托车,到哪我不是拉风,再加上


长着一副俊俏的脸蛋,更是到哪哪吃香。但总归,还是脱离不了那一句话,那一个


事实,我乃无业游民者。
妈,你可别拿我寻开心。我故作镇定,拿起桌旁一杯水,猛咽。
琅琅,妈没骗你,妈真的下岗了,以后一个月都拿不上800块。妈更做严肃状,毫


不留情地向我揭露了残酷的事实。
我一口水全扑在面前的沙发上了,并仿佛看见了雨后彩虹。还来不及伸手擦擦残留


在下巴上的水渍,睁大我那双无知中的眼睛,颤抖着询问,那以后我们怎么活啊?
你养我呗。
是啊,我不养你,谁养你啊?我心中呐喊,尽管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心下一百个不


甘心,但那毕竟是我妈,一个养了我二十多年的人,在如此生死关头,我总不能抛


下她,一个人落跑吧。我愤恨,我怒视,但依然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妈更是絮絮


叨叨开始向我叨念这几十年来她是怎样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怎样一把屎一泡尿把


我从屁颠大的一个小孩拉扯到现在的英俊小伙。
我再不能无视于这个女人的更年期综合症,于是抄起桌上的钥匙就夺门而出。妈在


身后追问着我,儿啊,你去哪?
我头都没回,于房间中只留下一句话,便绝尘而去。
去抢劫了!
说是那样说,当然不会真堕落到去抢劫的地步,妈也知道我只是一时气愤,说说而


已,因此也没有亦步亦趋追上来。我拿着钥匙,在公寓前的一处小花园里踌躇来踌


躇去,那时已经临近傍晚时分,天色向晚,公园里的什物呈现一派祥和的景象,老


头儿老太太们均纷纷从公寓楼里出来,步履更是矫健异常,只为争得一席唠嗑之地



不愿再与一群话比我妈还多的老太太们为伍,我拿着钥匙转身去了停车场,我的那


辆半旧不新的摩托车如天外来物一样突然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脑子顿时炸开


了。
对,就这么办。我心下一激动对自己说。
为一部二手车找一个买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寻访了好多故人,大都推辞说自


己没想买摩托车的意向。我当然不能硬逼着别人收下我那辆外表看来一无是处但绝


对内秀的老本摩托车(本田,我喜欢叫老本哈,特此在这解释一下),所以每次只


好悻悻而回。说到卖车,刚开始倒是一时兴起,但之后想到既然老妈已经被光荣辞


退下岗,考虑到生机问题当然在所难免,再说养车也需耗费不小一笔钱,倒不如趁


现在把它卖掉,一了百了。因此,卖车这个决心便下定了。
几天后,我不得不颓丧地承认自己没招揽生意这个能力,不但没找到买主,自己奔


波地都快成个汗人儿了。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又走访了一次白玲姐的家。
事隔上次找白玲姐划破眼镜脸一事已一个多月之久,这一个多月来我一次都没跟白


玲姐联系过,甚至一通电话都没打。
去之前,我还特地整装了一下,以让自己看起来还像以前那样的英俊潇洒,人漂亮


一点总是好办事,谁说不是呢?打小我就知道这个道理,刚开始是骗各种慕我漂亮


之名而来的阿姨手里的糖吃,再后来就是骗女人上床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到了白玲姐的家,我荡开了笑容之舟,满脸堆满讨好之意,温柔无比亲切非常叫了


甜腻腻地一声,白玲姐。
白玲姐抽搐着眉毛,迅速地用眼角扫了我一眼后,说道,你小子,还记得我啊?
怎么会不记得呢,怎么可能呢?一边说,一边不忘把奴颜卑膝演绎到最炉火纯青的


地步。
白玲姐用另一边眼角再次扫了我一眼后,无声让我进了屋。
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桌子,桌子周围各坐着三个人,三个女人,三个打扮妖


娆化妆入时的女人。再扫一眼桌子上凌乱散着的长方体什物,我终于明白这四个女


人,包括白玲姐,正在房里搓麻将。
没事,我一小弟。白玲姐对一脸张皇对着我傻望的三个女人解释。
我则点头哈腰,嘴里哼哼唧唧,算是打过招呼。
找我有事吗?白玲姐此时早又重新坐回她的牌桌上,双手搓麻,在她的带领下,其


他三个女人才又开始她们的正道。
没事没事,就来看看你,好久没来,这屋我都快不认识了。我努力卖笑。尽管百般


不情愿要在这屋里一直待到四个疯狂的女人打完至少八圈,但还是决定耐下性子等


白玲姐快活够,再向她提找人帮我买车的事。
那什么,你没事,就先走吧。人你见到了,屋也进了,我跟我几个姐妹还要玩几圈


,你待着也没劲。我屁股还没坐热,白玲姐就开始下逐客令。
我当然不会这么快就被她唬弄走,我一脸谄媚,撅起向来我引以为傲的屁股,挪着


凳,凑到了白玲姐身边。那怎么成,这才来,您就要赶我走,至少也得让我帮你糊


几牌才能走啊。我拍马屁的本领可不是吹的,早两年,死去的诸葛亮还被我拍活过


呢,那当然是在梦里。
白玲姐咯咯地笑起来,似乎很满意我在她的姐妹面前给足了她面子。哎,女人都这


样,即使碰到白玲姐这种不一般的女人,看到一个漂亮男人向她做尽侃其所侃夸其


所夸之能事,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那你就一边看着吧,可不能害老娘我输!白玲姐意气风发地说。我则小鸡啄米般点


头。
我端茶倒水,并扇风卖乖。白玲姐在我的带领下,更是钞票源源不断地向她腰包袭


来,你要是问我茶道、跆拳道、武士道,我没一样是懂的,但若是跟我切磋起麻将


,我保证你甘拜下风。我良好的心理素质,严谨的算术能力,再加上过目不忘看书


更是一目十行的本领,打麻将根本没有不赢的道理。因此,白玲姐会赢,是理所当


然的,其他三个女人会输,是责无旁贷的。
终于欢送三个女人出去的时候,我那个欢喜雀跃,看到白玲姐脸上久久不散的笑容


,我更是心潮澎湃。卖车的事,准一半成功了。
~~~~~~~~~~~~~~~~~``

什么,你要卖车?白玲姐把我刚刚端到她手上的茶杯猛地往桌上那么一磕,水没溅


到她,倒是溅了我一身。滚烫烫的水毫不怜惜亲吻着我的皮肤,我忍痛抚摸,却也


不敢出声。
嗯。我没敢抬头。
当初不是你好说歹说求我找人替你买的吗?怎么这会,还没到一年,又想卖了?你


当我许白玲专门给你做跑腿生意的?白玲姐雄赳赳气昂昂一顿混骂,但我知道她也


没真生气,只是那么说说罢了。
我凑了张嬉皮笑脸过去,说,哪能,我这不是找不着人了,才来找你白玲姐的。
别嘻嘻哈哈的,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想把你那车卖了。白玲姐严肃面孔,用她那


一双化了浓妆了眼睛看向我。我被盯着浑身发毛,更是一双贼眼东张西望。
肃静了几秒钟后,我终于开口。啪嗒一下往椅子上一坐后,便开始向白玲姐详细说


明了我为什么要卖车的原委。白玲姐一直静静听我说,待我说完好长时间,她还长


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我知道白玲姐一定会帮我,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帮我



在我出生以来,除了我妈,就白玲姐与我混得最熟,也最了解我。我妈和我爸那点


破事,白玲姐也是晓得的一清二楚。当初,还记得我上初中时,我爸回来过一回,


领着好多东西吃的用的来看我和我妈。在家住了几天时间后,爸说他还要走,他这


次回来只是回国内办点事,英国那边的家他不能不回。当时,说完,我妈就疯了,


整天把我爸关在屋里,不让我爸出门,还拿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说你走我就砍


死我自己。虽然那时我还年幼,但依稀也能辨别的清父母之间的那些事,并且时时


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只是一个私生子,只是我从来没在妈面前那样说过。之后,白


玲姐知道了我爸回来的事,当时她也还是刚上高一的学生,拉着我冲到我家后,登


门就往还站在门口并拿了把菜刀架在脖子上的我妈脸上甩了个响亮的巴掌。不仅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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