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红尘————夜羽
夜羽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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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记得你的人,忘的只是情。"他走上来和我并肩而立。
"那..."我想问那些仇和恨呢?忘了我是小佑,可会记得我是钟家的七少爷?即便忘情,我也不想他恨我。
"也包括恨。从此你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天佑,你...后悔吗?"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风洛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也问出他的疑虑,不确定的语调,他问的小心翼翼。
这人啊,给了他我的全部,也总还是会患得患失,你也怕我有天会如放弃他那般放弃你吗?不,不会的,我不想再错失我的幸福了,我承认自己的懦弱和胆小,但我不会再辜负爱我的人,我也想象梓衣那样,牢牢抓住自己的幸福,不再畏首畏尾。
"招了个病痨子回去,你后悔吗?"我冲风洛挑眉一笑,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如果这个人真愿伴我一生,那就让我也陪他一世吧。
小洛曾经告诉我,在美丽的南国,有一种叫菟丝子的植物,它只有嫩黄色的茎,脆弱而纤细。它依附在粗壮的藤萝和高大的树木之上,其实它只是从那些强壮的生命中分享了一点点的生存的希望而已,而人们却满怀厌恶的将它扯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在人们眼中它只是那些秀木的害。但那菟丝子,只要一息尚存,也必回到它的寄主身边。
我,也象那菟丝子。
"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袖手旁观;后悔没早早见到你的好;后悔没早早护着你;后悔了自己的犹豫不决。其实,我和龙傲犯了同样的错,作了同样的孽。你知道的,只是你太善良,面对伤害你总是选择原谅,而我何其幸运。我也怕啊!"风洛看着我,眼中有藏不住懊悔和心疼。他微微低下头,攥紧了双手,裹在掌心的白布上又渗出了斑斑血迹,那是几天前为了护我而被赤焰割伤的,伤口不深却愈合的很慢。
"别掐了,又破了!军中物资珍贵,我可没那么多药给你治。如果真怕我后悔,就好好留着自己的手给我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吧,把我伺候好了就不怕我跑了。"轻轻展开他的手,我用指尖描绘着伤口的形状。
谁比谁残忍,谁比谁冷漠,只不过是身在红尘身不由己。我们都不是圣人,逃不过的是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所以不要再说谁负了谁,谁对不起谁。若我当时只做了红尘匆匆一过客,是不是就没了这些爱恨纠葛?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不由人。
风洛,我只有你了。
点点的雪花开始飘落,落在发梢肩头。这是边关的第一场雪,却是毫无预兆的大。只一昼,千里边关便已是银装素裹,举目遥望只余皑皑白雪沿着山丘陵地起伏延绵。
当夜,风华便还回了苍。除了那日比武的惊心动魄,没有人再记得这个小小的细节。我和小洛也向文景和梓衣坦白了整件事的经过,他们的反应却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只是平静的表示理解,也许他们早看透了什么,迷惑的似乎只是我一人,当真是旁观者清么。
我该庆幸这里是离永宁城千里之遥的虎口关,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故事。在旁人眼中,什么都没有改变,我还是风天佑,那个随风洛而来的人,一个有点孱弱的,懂点计谋,会点医术,拘谨内敛的男子。也许有人也好奇过我和风洛的关系,但有文景梓衣在前,似乎也是见惯不怪了。
风华还是在第二天一早走了,暴风雪也没停下这个天之娇子的脚步,他要赶回去参加南延一年一度的祭祀,那是他为王的责任。风洛直送出去百余里,还依依不舍,要不是风华赶他,他怕是要送出千里去。那天,风洛入了夜才回来,身上的衣服都冻上了冰,我想给他换下来,他却碰也不让我碰,只说我中了毒身上畏寒碰不得凉的,自己抖着手折腾了半晌才脱下了那结冰的外裳。
风雪持续了数日,饶是习惯了塞外风霜的胡人也不得不暂是放下干戈。风洛已搬来和我同住,夜里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温度,寒夜也不再那么寒冷。
暂时没了战事,我安心的让小洛帮我疗着伤,因为畏寒,我几乎足不出户。文景我们几人便总是聚在我帐中,几人围住火塘闲聊,有时龙傲和于长歌也会来,带一点塞外烈酒。
我渐渐习惯了龙傲对我的转变,最年长的龙傲总是把我们几个看成是他的兄弟般,私下里便让我们都唤他子韧,当这个我以为这个辈子都不会再说出口的称呼再次被我叫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终于真真正正的放下了。
后来,他们干脆就在我帐中议起了事,于长歌甚至搬了一个沙盘进来!风洛虽嘴上抱怨他们和他抢人,但每次也都认真的坐下议事。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在战场上,平静永远都是表象上的,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雪整整下了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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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大人说偶太轻饶了龙傲了,有的又说龙太可怜,某羽真不知如何是好了=_=,让我任性一回吧

宏武四年冬,西凉北鹘联军四十万正式进攻天朝,二十五万大军强取鹞关,鹞关告急。
鹞关守军退至歧山镇,定北候龙傲率军十八万坐镇歧山镇。双方僵持两月余,交手数次,互有胜负。
宏武五年春,歧山战事僵持不下。西北盟军长途奔袭却久攻不下,越显急躁,战术连连失策,几度挫于歧山镇外,连折三员大将;天朝守军虽占地利,无奈以寡敌众,虽无败迹却也死伤两万有余,形势不容乐观。
三月,西北盟军反扑天口,妄图再取一关,将天朝守军变为被动,却被于长歌率三万守军和两万南延军截于凌云渡,龙傲趁势起兵追击。西北盟军战线过长,一时间首尾不能相顾。两厢夹击之下,西北盟军死伤一万余人,被俘近四万人,而天朝守军仅自损三千。
自此,边关守军取得了开战以来最大的胜利,一时气势高涨,西北盟军退回鹞关死守。除小规模冲突外,双方几月未再有大战事。
宏武五年夏,西凉王那罕放弃以往的休养生息之策再起干戈,御驾亲征。
年近六旬的西凉王一直是草原的传奇,正因为他的存在,西凉才能从一个落后的部落成为能一个能与天朝抗衡的大国!
那罕的到来令西凉军低落的士气再一次点燃,也让嗜血的修罗苏醒!
夏去,秋来,冬至。太平盛世已经成为遥远的梦,也许身在繁华的人们还在唱着太平的词谱着盛世的曲。但身在边关的我们,看到的只是血雨腥风,听到的只有金戈铁马!
西凉人的铁骑踏碎了多少将士归家的梦,白发娘望儿归,多少红妆守空帏,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直道是,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深闺梦里人。
而天朝将士手中的剑有斩断了多少胡人返乡的情,悠扬哀怨的羌笛夜夜回响在胡人的大营中,彪悍的胡人也在思念着家中的妻儿,天苍苍野茫茫,被战火烧焦的草原上再也看不到牛羊......
我不再参与任何战事是的讨论,我没有权利用我的才智去夺取任何人的生命。我一心一意的做起了军医官,我尽心尽力的救治着每一个送到我身边的伤患,哪怕我救不了的,也让他以最不痛苦的方式离开。
我偶尔也做做文书的工作,但更多的是为思乡的将士们代写家书,用心把一份份的希望送回他们亲人的身边。
也许我没有如文景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只博击长空的鹰,也许我永远也成不了那样的人。天太高,而我始终是一只还没有学会飞翔便被折断了双翼的鸟儿,纵然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却已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但我知道,他们没有对我失望。不能飞翔,我还可以奔跑,我不会再固步自封,追逐着风的脚步,那也是一种飞翔。
在太平盛世的背后,我活着属于自己的生命。
宏武六年春,极北方的一个部落趁北鹘忙于和天朝交战,趁隙从北攻入,北鹘猝不及防,节节失利,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天湖和林莽,部落被迫迁徙,大大削弱了国力。
宏武六年四月,再无力南征的北鹘正式退出了天朝的战场,也渐渐的退出了历史的洪流,不过这是后话了。
失去了盟军的西凉和拥有强大盟友的天朝相比,劣势凸显。对抗的平衡渐渐被打破了,但那罕王始终是草原的神话,由他点燃的孽火并不会轻易的熄灭,战争还在继续着。
宏武六年冬。
"今年的雪干净多了,战争应该快结束了吧?"窗外风雪初停,纯白的雪覆盖了被血浸染的大地,一派平和的景象。尤记得去年此时,一场大战之后,歧山镇外连皑皑白雪都透出粉色,冰冷的空气中飘散着的都是灼人的血腥和焦糊的味道。
"嗯,两年了啊!转年你就二十了。"风洛走上来放下窗上厚厚的棉帘,又把火盆中火拨的更旺些。
是啊,两年了呢。看着眼前的人,早不复当初少年青涩的模样,身型轮廓都显出了成年男子的沉稳,修长健壮的四肢,异族人特有的浓眉深目。眉宇间不见了少年轻狂,已是不输龙傲和风华的俊朗和气度;那头总是桀傲不驯的乱发现在倒是衬的那面容越发的狷狂俊美。
而我,长是长高了,现在也不会再有人将我错认做女子了,但因着那毒的关系,我的身体总是好不起来,相似的年纪,站在风洛身边却整整小了他一圈,连稍小我几月的梓衣都比我高出几厘。
"这次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把我拉到火盆边坐下,风洛严肃的看着我说到。
"一定,等战争结束..."窝进洛为我铺好的软榻里,我舒服的眯了眯眼。
"少来!你身上的毒如果再发一次,我还不如掐死你再随你去了的好!"风洛嘴上说的狠,心里却是真正的担忧。
今年开春一场倒春寒来的猝不及防,寒气不慎引发了我体内毒。当初司徒祺鹤给我下的毒并非要我性命,只是想制住我带回东颢。东颢气候湿暖,缠丝腐骨的毒性并不烈,只会叫我不良于行。但到了塞外,寒气加上寒毒,轻轻便可要了我的性命。那次的发作几乎叫我九死一生,若不是龙傲以纯阳内力压制住寒毒,这边关怕是又多了一座新坟了。所以今年甫入冬风洛阳便格外的小心,那次真的吓坏他了。
"那你掐啊!"故做不在乎的瞅他一眼,只怕他又多想。
"我可不敢,白虎军六十营都快被你收买光了,谁还敢动你这个将士心中的活菩萨啊。不过你也小心些,听探子来报,西凉的赏金令里也有你的名字呢。"
赏金令?是啦,西凉久攻不下,就动了买凶杀人的念,自龙傲而下,几个主要的将领都是榜上有名的,听说取得龙傲首稽的人竟可和西凉王共享江山!重赏之下比有勇夫,自入冬,来偷营的不明人士就有十几拨之多,走马灯似的。
"我值多少?"咦?我怎么不知道,看来真是冬眠的太久了,就怕等到天暖风洛让我出门的时候,连沧海都桑田了。
"一千两。"
"啊!连你的零头都不到啊?看来我名气还是不大啊!"
"你!"风洛猛的压了上来,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说正经的!那罕是不是不行了?"连忙岔开话题,不许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这是风洛给我定的死规矩,什么都依我,这却是得依他的。
"可能吧,最近的几场仗都没有露面,听说现在能见到他的只有少数几个高级的将领了。"风洛过来和我咬耳朵。
"静观其变吧!"也许他真是不行了,才急于找人刺杀子韧他们。
"佑,明天出门吧?"突然一转话题,风洛笑眯眯的看着我。
"干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从入了冬就限了我的门禁,任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出门,现在怎么那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去上次的温泉啊,文景说对你身上的毒有好处呢。"
"不去!"恶形恶状的瞪他一眼。回想起上次的经历,不禁老脸一红,死也不要和他去那种地方的,一点也不安全!
"为了你好啊。"他可怜兮兮的望着。
"文景也说禁欲也是必要的。"回他一句,我裹紧身上的毯子开始假寐。
心中想着洛挫败的表情,我心情大好的偷偷一笑。房中得着乐趣的非他一人,但每次总让他占了上风总是有些不平,什么叫不忍让我累着,狗屁理由!那怎么不见他累着,反而每次累的睡死过去的都是我。
正月初始,探子来报,西凉王那罕病毙于哲亭,次子那摩罗即位。
那位年迈的枭雄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与天朝斗了三十年,向西北将西凉的国土扩大了一倍,统一了西凉十七个部落,创下西凉十八年盛世的那罕王死了,在风雪最急的那夜。
没有让穷兵黩武的长子即位,而选了较为温和的次子,西凉王,你也累了吗?
希望这场干戈终能终止,还天下苍生一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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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语真是忙的不行了,我只有星期六才有休息,所以我想以后我还是一星期更新一次吧,就星期六,因为有的朋友说每天爬上来看都没有,很失望,所以语就给大家一个准信吧,大家忍忍,也只有六章就完了。不要BS偶啊,虽然我可能是更新最慢的人了...


也许真如我们希望的那样,那罕王死后西凉军再也没有过大规模的进攻,除了偶尔零星的偷袭,但也是显得心不在焉,完全没有了那罕王还在时的犀利和猛勇,甚至有几次都只是虚晃了一下就撤退了。
龙傲也不再主动的出击,只是加强了防卫守城不出。我们都在等,等西凉的新王来求和,无谓的牺牲谁也不再想增加了。也许中原仍是安泰富足,歌舞生平;但这千里边关已是十室九空了,胡人也好汉人也好,慈母失了爱儿,多少闺中少妇再见不到梦中的良人。
宏武七年春。
边关渡过了这两年来最平静的两个月,实际上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也只是些强弩之末的对峙。也许是想保住一些颜面,不想在老王死后便马上求和,但战却是真打不起来了,甚至一次两军前哨在一处狭路相逢,西凉军也只是装模作样的咋呼了两声,放了两箭,就快速撤去了,战打到了这个份上,实是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同年四月,西凉时节终于带来了求和的降表,向天朝表示了归服之心,并提出
和亲之请,西凉王愿立天朝公主为后,两朝世代交好。
一场战争终于消弥,这最终的胜利也为天朝后来百年的盛世奠定了基础。一干将士论功行赏,龙傲被封为镇国大将军,掌握了天朝一半的兵权,从此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长歌提升为将军,封千户侯;其余人等皆官升三级。皇上爱文景之才,欲封其为太子太傅入朝扶佐朝政。但文景无心为官,一心只想和梓衣退隐山林,双宿双飞,不想此事没有惹怒皇上,倒先惹恼了老丞相文远。其实老丞相早知道这二儿子无心官场,有长子续位已是老怀宽慰了,也就由着他去,但不想他连皇上的帐也不买!若梓衣是女子,那这才子佳人的倒还是段佳话,可无奈梓衣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儿。当初两人在一起,老丞相只当儿子贪玩,倒也不曾说什么,可如今儿子为了个男竟抗了皇命,幸得是皇上仁厚没说什么,但文家若大的面子又往哪搁?这不是叫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吗?用尽了心力也没能说动儿子分毫,听说连装病自尽的把戏都用上了,但哪哄得住文景这人精,连消带打的驳回去,倒弄的老人家难堪。不死心的文老头又跑去梓衣那边下手,不想这小子比自己儿子还硬气,软硬不吃的主!任你说什么,他都是一句"我就看上他了,偏和他一道,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稀罕。"急得老人家跳脚。闹了半月,拗不过也只好放了他们离去,放了狠话说有胆走就永远别回来!可是到了临行那天却偷偷送出去十余里,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过这些都是那大嘴的于长歌告诉我的,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比那说书的还精彩。至于我,永宁城我是没有再回去的,风洛陪我留在了城外百里处的一个小镇。于长歌问我干嘛不去,说是论功行赏也有我的份啊!我笑笑没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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