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传说中的阿静吧?"
森田托著我的下巴问。
"是、是的,老板......"
我小心的回答著,他笑了笑:
"果然很漂亮,我知道舅舅一直是很照顾你的,而你也是个很出色的艺伎......别担心,以後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就不会亏待你的......懂了吗?"
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他绝不是个善良的人,尽管我的心里充满恐惧和戒备,可还是不得不回答著他:
"是、老板,谢谢您关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小心的渡日,因为没有了大河内的庇护,所以无论做舒适都要靠自己谨慎的对待。好在我不接受肉体买卖这件事已持续了四年,那些客人仿佛也习惯了,尽管有人会我动手动脚,可拒绝起来倒也不是难事......
但是,让我无法防犯的危机却是来自身边的人。
店里的其他艺伎开始在森田面前说我的坏话,从背地里转而变成当面的。
说起来也难怪她们,店里的每个艺伎都出卖过身体,唯独我例外,那麽在她们看来,我和白吃饭没什麽两样。
噩运终於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在一天献技後,一个客人用从未有过的价钱提出要包我一夜,还不等我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森田已经走出来答应下来。
我几乎是被那客人拖进了房间里。
"怎麽了?你以为自己很高贵吗?其实你只不过是个婊子。告诉你,如果你乖点儿,客人还会好好的疼你的。"
在被推进房间的一刹那,我听见森田用那残酷的声音对我说。
我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那种强烈的震荡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体内冲激出来。我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还不等稳定下来,立刻便被那客人抱住,同时,一只手已从和服下摆探了进来,伸到我的大腿上。
"别、别这样......求您了......"
我哀求著,虽然知道这是没有用的。那客人死死的抱住我,粗重的喘息著:
"阿静,我的宝贝儿......知道吗?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四年了,这四年里一直是大河内在抱你是吧......"
说著,他用力将我压倒在榻榻米上,边扯开我和服上的腰带边又说:
"可现在他死了,你忘了他吧......以後就由我来疼你,好吧......阿──静──"
"啊──"
随著身上和服的散开,我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那客人听了,好象更加兴奋,竟把我的和服向上掀起来,并将手沿著我的大腿内侧向上袭来......
不、不能让他碰到我的下面。
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夹住双腿,而他的手却移到了我的臀部上:
"阿静,你听话点儿,要不然,可就别怪我弄疼你了......还是、还是你喜欢被强奸的感觉!"
怎麽办?这样下去,总会被他发现的,我该怎麽办......
这时,他已抓住了我胸前的内衣,我本能的护住前胸:
"不、我不喜欢这样......求你、求你放开我......对我温柔点儿......"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从上俯视著我微微笑了笑:
"是这样吗?早说不就好了,没问题的,阿静,我会很温柔的对你。"
他从我身上爬了起来,我喘息了一会儿,抬头看著他:
"请允许我为您服务吧。"
他盯著我的脸:
"好啊,真的不知道阿静你这方面的技术,会不会和舞技一样的出色。"
我掩住衣服,可心里在想:到底该怎麽办呢?可刚想到这儿,那客人忽又抓住了我的手:
"别再等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说著又向我扑来。我本能的往後躲开,竭力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冲到门前,拉开拉门逃了出去。
大厅里有很多人,我觉得自己就象刚从网中逃出的鱼儿,惊慌的、无目的的奔到大厅中央。可能是因为心中的恐惧与混乱,我竟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其实,从客人的房中逃出这一行为,完全是出於自己的本能,根本就是无意义的,同时也并没希望真的能够躲过这一劫难。
可是......
就在这时,一个人来到了我面前,并向我伸出双手,将我扶了起来。
这双手好温暖好有力,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一张成熟、英挺的脸,以及那双流露出慈爱目光的眼睛,映入了我的眼帘──
那是我和裕隆的第一次相遇......
(七)
京都的大街还是这麽繁华。
因为那个恶魔的缘故,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象今天这样放心的走在大街上了。
裕隆和智一都在忙自己的事,真不知该为他们做点儿什麽。想来想去,还是尽力让家里舒适一些,也好让他们回家後更好的休息,这样,我便来到了街上开始购物。
可是,心里的阴影仍旧挥之不去,虽然那个家夥真的死了,但还象一个吸血鬼一样纠缠著我的灵魂,使我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
"小心!"
猛然,我的手腕被人抓住,并向後拉去,与此同时,一辆疾驶的汽车,几乎是擦著我身体飞驰而过。
由於我毫无心理准备,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差一点儿撞到身後那人的怀里。
"你没事吧,郡山太太?"
那人扶著我,关切的问。
我抬起头,一个三十左右岁、长相很精明的年轻人,正用一双漆黑的眼睛望著我。
他认识我?可他......好象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我忙推开他的手,微微鞠了一躬:
"谢谢您刚才救了我,非常感谢。"
他笑了笑:
"没什麽,您这是去哪啊?"
"我......只是随便走走。"
这个人真是的,为什麽打听人家想干什麽。可他到底是谁?怎麽会认识我?
"那麽,我们就一块儿走走好吗?"
他微笑的看著我,我虽然有些介意和陌生的男人同行,可还是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正在迟疑著,他已经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便不由自主的和他一起向前走著。
"请问,您为什麽会认识我?"
我疑惑的问,年轻人看著我笑了笑:
"那天,我和一个同事去府上拜会郡山先生,当时您在楼上的卧室门前出现过,虽然那道门只开了一条缝,可我还是看到您了。"
他?对了,他就是曾去过我家的久住探员,可当时我只穿著睡衣,那种状态下竟被他看见了。想著这些,我不禁有些窘,为了掩饰只好尽力找著话题:
"噢、是这样,没想到久住先生眼力这麽好。"
"别忘了我是警员,观察是必备的能力。"
他还是那麽微笑的看著我:
"更何况,您本来就是很容易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沈默了一会儿,久住看了看我:
"请问,您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自f34由dwj自df2在
我一愣,抬头看著他,久住的表情却好象很随便的说:
"因为我刚才见您一直在想心事,连汽车开过来都没注意,所以才会这麽问,真的很失礼。"
"啊不,"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要紧,我刚才一直在想晚上为裕隆准备些什麽好,他、他实在是很辛苦......"
"您真是体贴啊,郡山先生能有您这位年轻、漂亮,又温柔贤慧的太太,真是有福气。"
久住的语气里忽然透出一种疑问,使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裕隆说他很精明,那麽他现在接近我,真的是碰巧遇到、还是有什麽别的用意?
多年来的不幸经历,让我很难相信别人,几乎对任何人的接触都先本能的设立起一道防线,更何况、面前这个人还是一位正在负责那个案子的探员。
"您过讲了......其实,真正有福气的人是我,因为裕隆是一位非常、非常好的人......"
我想为裕隆说些好话,以便不让他再受怀疑,却怎麽也找不到更好的表达词汇来说服对方。
这时,久住轻轻的笑出了声,他望著我:
"您说的没错,郡山先生的确很善良。就拿那个死了的山崎来说吧,我调查过,他从前是黑道上的人,因为没能敌过对手而被弄得很惨,才跑到京都来的。可就是他这种背景的人,而且即没有任何学历、年纪又过了四十,郡山先生还能在一年前把他收到自己的会社里做员工,啊──,他真的是善良啊。"
他到底想说什麽?我、我该怎麽办?对了,不能再和他多说了。想到这儿,我微微躬了躬身:
"很抱歉,久住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真失礼。"
久住微笑的点点头:
"再见,郡山太太。"
久住说的不错,就在一年前,山崎岩助进入了裕隆的公司,并被委任为一个部门的主管,这件事立刻引起了其他员工的不满和议论。
这其中当然是有隐情的,因为山崎不知怎麽知道了我和裕隆的关系,并以我是男人来要挟裕隆,才会达到他的目的。
我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两个月後了。
那天,当我不安的问起时,裕隆轻轻的拉住我的手:
"来栖,你别担心,我也不是那麽容易就会被要挟的,山崎岩助他答应我安份守己,我才会留下他。"
"可是......裕隆,难道他没说是怎麽认识我的吗?"
我低著头轻声问。
裕隆捧起我的脸,疑视著我的眼睛:
"来栖,你听我说,当我决定和你一起生活的那一该起,就已经接受了你的一切。无论你从前受到什麽样的虐待、过著什麽样的生活,我都没有必要非知道不可......相信我,来栖。"
看起来我曾是个男妓的事,山崎并没有告诉裕隆。尽管裕隆尽力的安慰,我还是对此放心不下,怕这件事被他知道......
但山崎为什麽没告诉裕隆?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八)
我真的是个很懦弱的人,面对生活中的威胁,能做的只有逃避、退却......
不久後的一天,裕隆向往常一样去了公司,而我也向往常一样的做一些家务──这是我最愿意做的事。
这时,门铃响了。
又过了一会儿,仆人推门走了进来:
"太太,外面有位先生要找您。"
"先生?"
我有些奇怪。说真的,我非常不愿意和陌生男人接触。
"他......是找先生吧?让他去公司找。"
我想了想说。
可仆人却摇了摇头:
"我是这样和他说的,但那位先生说是来找您的,他说他叫......对了,叫山崎,还说您会见他的。"
什麽?!山崎......他、他来干什麽?
我的心狂跳起来,好半天才让自己平静了一些,对仆人说:
"好吧,你让他在客厅等我。"
仆人出去了,我独自站在穿衣镜前望著镜中的自己。
我该怎麽办?现在要是裕隆在身边该有多好......
可、可是我也清楚,山崎来的目的肯定是不能、同时也是我不想让裕隆知道的。
山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著茶,我缓缓的走进来,对仆人说:
"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厅内只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而我们却都没有说话。山崎端著茶杯在凝视著我,我也不由自主的打量著他。
虽然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可山崎好象没怎麽变老,还是那麽精干,同时还是好麽残忍。
"阿静,真快啊,十年啦......你、更漂亮了。"
终於,他先开口了。
看著他死盯著我的眼神,不禁让我想起十三年前第一次被他强暴的情景。
我暗暗的紧握著双手,竭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山崎先生,就象你说的,已经过去十年了,我们之间也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了。不知、你找我有什麽事?"
"不要紧张,你曾跟了我四年,对我总该有一些了解吧,我虽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个无赖。"
说著,山崎将茶杯放在面前的几上,又看著我,
"只是,我现在真的被人整的很惨,真的需要人来帮助。还好,我遇见了你和郡山先生。阿静,我并不是想敲诈你们,只是想找你帮我......"
"凭什麽、凭什麽让我帮你?"
我有些激动的打断他。
山崎沈默了一会儿,脸上现出一丝冷笑:
"别这麽无情嘛,难道你忘了是我教会你怎麽做女人的,不然你会有今天吗?!"
"住口!"
他竟然还敢提这件事,我只觉全身都象突然的燃烧起来一样,
"你对只有十三岁的我做出那种事,你还敢......"
"哼、哼......"
山崎冷笑著:
"好了,不提从前了,还是说说现在吧。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个落脚点和钱,以便找机会夺回我的一切,你老公郡山先生已经给了我落脚点,而钱嘛,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下。"
我看著他,心里气忿到了极点:
"你还说你不是在敲诈我?!"
"当然不是了。"
山崎的笑容又变得残酷起来:
"敲诈是‘无底洞',而我只要能够东山再起就会罢手,何况,我还会在你老公的会社里好好的干,决不会给他找麻烦的,怎麽样?"
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办才好,想了好一阵子才说:
"你让我想想,因为、我也不是很有钱的。"
"好。"
山崎站起身,
"那我先告辞了,等你的好消息。"
说著,他又看著我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怎麽办呢?告诉裕隆吗?可、可我真的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在"花之苑"的那天晚上,当裕隆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时,他那双有力的手便传来一种充满温暖的安全感。可我却已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本能的认为他和那些人没什麽两样。
"不好意思,吉田君,能不能让阿静小姐陪我呢?"
裕隆微笑著对那个从房中冲出来、边还系著裤子的男人说。
那个叫吉田的男人气极败坏的看看我、又看看裕隆,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好吧,郡山先生,还过这小姑娘可不太听话哟。"
就这样,我知道了他叫郡山,好象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因为吉田他们好象不敢得罪他。
在那之後,裕隆几乎每天都会来,还经常带我离开店子,来到大街上,这对我这个从出生就没见过几次外面世界的人来说,无疑是件新奇的事。
但是,让我不解的是,他从未对我有什麽过份的举动,每次逛街都有意无意的向我讲解一些社会常识,连怎麽乘电车、怎麽使用自动售贩机都告诉了我。
大约一个月後的一天,裕隆带我来到一家咖啡店。
"明天我就要回京都了,以後你要保重自己。"
"啊?"
虽然我对他还是有些戒心,可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吃惊,同时也有些失落......
他凝视了我片刻:
"阿静,你还很年轻,应该学会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且现在这个世界已不是被某个人控制的时代了,你要考虑一下未来。噢,对了......"
说到这儿,他取出一个纸袋子,
"这个给你,留著急用吧。"
裕隆走了,留下的纸袋中却是一笔钱......
(九)
真想为裕隆做点儿什麽,可我现在除了呆在家里,其它的什麽都不能做。
自从那次在街上和久住见过面後,我便有了更加不安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就是这样,裕隆最近的心情好象也有些沈重。
我真的不知该怎麽办才好......
"裕隆......也许我不该问,可、可我还是忍不住......"
一天晚上,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时,我小心的问。